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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长明(穿越重生)——番茄加糖

时间:2024-09-18 07:48:25  作者:番茄加糖
  然而在他意志动摇的刹那,脑海中又回响起邹大说过的话。
  【您是否知道您尚有一血亲在世,他是您兄长的嫡孙,因为您的缘故,他被折去羽翼,掉入泥淖,被人肆意折辱亵玩,不生不死,备受煎熬?】
  【您又是否知道,您那皇帝侄儿是个有着何等丑恶心思的昏君!他竟对您这个死了几十年的皇叔心存背/德之情不说,又因琬琰与您有五六分相似,他便兽、性/大发,罔顾人伦,逼、奸/远房子侄,将其囚为娈,宠!】
  字字泣血,万箭攒心。
  明景宸擦干眼泪,故作冷漠地道:“我不会和你回去的,你现在就死了这条心。你就当我是骗你哄你玩弄你,我不曾对你有过真心,我也不曾对你说过一句真话。今夜就在此割袍断义,一别两宽,之后再也不要相见。”
  “你——”高炎定一拳就要打过去,可中途又堪堪停住,“你撒谎!你若真的不爱我,为何要回来管我死活?你若真的不爱我,为何要与我叩拜天地父母,缔结鸳盟?我要你看着我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你要与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你说啊!”
  明景宸睫毛颤若蝶翼,手掌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泥土草叶,良久他才抬眼直视着高炎定,抖着嘴唇一字一顿地道:“我与你今夜就在此割袍……”
  “是谁与谁要割袍断义?”
  “是……是我……明……”那个“明”字散在夜风里,轻不可闻。
  高炎定冷笑道:“你看,当你看着我,连话都说不齐全了,你还说不是在撒谎?”
  明景宸目光闪烁,“我没撒谎!”
  “好!好!”高炎定见他仍在嘴硬,干脆将一物递到他眼前,“你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做给我看,你就用这条马鞭或勒或打,弄死我。只要我死了,就没人阻止你离开,届时你要去帝京,去戎黎,去天涯海角,都不会有人以命相搏了。”
  “来呀!还在犹豫什么!拿起鞭子!杀了我!来呀!”
  明景宸见他铁了心不会放自己走,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你非要如此?”
  高炎定坚定如铁,“非如此不可,除非我死。”
  “好,”明景宸突然对他微微一笑,像朵开在峭壁的花,虽则美若天成,身后却是悬崖绝境,“高炎定,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何身份来历么?现在我就告诉你。”
  “我不姓景,我姓明,日月明。”
  高炎定一愣,吞口而出,“你是桓朝宗室!”
  明景宸闭了眼复又睁开,自嘲一笑,“是,我是桓朝宗室,还不止于此。我曾被当今天子鸩杀过,我曾拥兵自重,游说各路藩王反抗帝京,我曾生于……广元八年!”
  “广元八年……”高炎定难以置信地喃喃。
  广元是先帝在位时的年号,广元八年距今已有七十多载。
  高炎定嗤笑出声,“你又在撒谎!广元八年?你当我是瞎了么!你的形貌举止哪像一个快要八十岁的老头!你说你游说各路藩王造反,最后被鸩杀?多么可笑,你连谎话都不会编,莫非你还要说你就是五十年前引起‘六王之乱’的宸王么!”他哈哈大笑,可在明景宸凄怆的泪眼中又戛然而止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对,这一定是个玩笑……我是不会信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嘴上一遍遍地否定,可脑海里飞速掠过明景宸过往种种。
  他对帝京和天授帝的好奇和热忱,他自称罪臣可一开始对天下局势知之甚少,他对祖父玄正先生格外推崇,他看到那些字画和那部杂史时的异样,他身上的鸩毒……
  明景宸直视着他的目光,道:“当年我在镜庭湖兵败为你祖父所擒,进京献俘的途中,钦差奉帝命前来赐死我,我饮下鸩酒后毒发而亡,醒来时已身在谭家的马车上,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事虽玄异,却是千真万确,我若说谎,就教我口舌生疮,死后下拔舌地狱。”
  明景宸的目光愈发悲切,“高炎定,我压根不属于这个时代,我与你绝非良配。”
  “我不……”
  “你看过石衡先生的书知道当年的真相,就应该想到我明景宸为了桓朝社稷什么都做得出,连自己都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此牺牲。而你,坐拥北地的藩王,你的志向注定与我的所求背道而驰。终有一天,我会把利刃对准你,为了明氏江山像除掉当年的五王一样除掉你。”
  “你我天生敌对,绝非良配。”
  此时身后传来马蹄声,是邹大驱马来了。
  明景宸甩脱高炎定的手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唇开合,留下最凉薄的言辞,“后会无期,高炎定。”
  “驾——”他毅然策马狂奔,眼泪风干在暗夜的荒野中。
  遥遥的,只听身后的风里送来一声又一声呼喊。
  “景沉——明景宸——明景宸——”
  这是高炎定第一次唤自己的真实名姓,将来兴许再不会听到。
  就在这阵阵泣血的哀嚎中,明景宸一路向南,再不曾回头。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总算到这一步了 最后是小宸自己承认的~~~
 
 
第183章 开棺相见
  三月末的帝京虽还未入夏,但在此时这个暮春时节,空气中已隐隐有了丝暑热。
  明景宸甫一入城,只见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坊市街道自脚下铺陈开来,两边旗帜招摇,酒楼饭馆林立,沿着开阔平整的石板路骑马慢慢往前行进,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的香味混杂在一块儿,在如织的人流中飘散。
  要不是此次南行途中一路的所见所闻太过残酷,明景宸都快被城内这幅充满烟火气的盛世太平假象给蒙蔽了。
  邹大抬眼看了眼天色,道:“时候尚早,白天人多嘴杂,未免招摇暴露了咱们的行藏,先找个客栈歇脚,等入了夜再行动。”谁知说了半天也不见人应声,邹大转头去看,只见身后哪还有明景宸的影子,他顿时心头一凛,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急忙往来时路上寻去。
  谁承想要找的人正牵马站在一棵凋谢了的杏花树下怔怔地瞧着一家糕饼铺出神。
  邹大狐疑地朝那家铺面望去,只见招牌上写着赵记两字,旁边还画有一枚桃花状印记,柜台上罗列着绿豆饼、桂花糖等南地糕点小吃。他怎么瞧也没瞧出这家铺子与周遭几家同样是卖糕饼的有什么不同,值得对方如此青睐有加。
  于是,他上前问道:“要买些尝尝么?”
  明景宸本想拒绝,但这段时日以来积攒在心里的思念厚厚的一摞,见到日升月落,他会想起高炎定,看到大雁北飞,他会想起高炎定,看到匪患流民,他仍会想到高炎定。
  他虽离北地一日比一日远,可高炎定却像是化为了南归途中的一缕风一片云,成了花草虫鱼,卵石溪水,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而今不过是见到了一个眼熟的招牌,就让他再次想起了对方。
  “等我片刻。”明景宸将马缰递给邹大后,独自走到赵记前,指着几样点心让店里伙计包起来,边等还边问对方,“你家和开在湄州荆南城的是同一家?”
  伙计笑道:“唉呀,客官您是从荆南来的?没错,我们东家是荆南人,那儿就是最早开的铺子,因为生意做得好才会在帝京开了这家分号。”他做事很是麻利,一边逗趣说着讨喜的话,一边用印有桃花图案的油纸分别将点心包起来,再用打着络子的红绳捆扎好一同递给他,“客官拿好,谢谢惠顾,您慢走。”
  糕饼是刚出炉的,温度透过油纸传递到手上,像是握着高炎定的手一样温暖。
  邹大见他买了好几包回来,吃了一惊,“这家铺子的点心很好吃?”
  明景宸摩挲着油纸,“是。”
  买完糕饼,两人不再停留,先找了家客栈落脚休息。
  待到夜阑人静之时,两人换上夜行衣偷摸出客栈径自往宸王府奔去。
  因老皇帝下令要停灵满七七四十九日,算算时候,明琬琰的遗体将会在后日一早出殡下葬。
  明景宸随邹大躲在暗处遥遥望着夜色中的宸王府,只见记忆中无比熟悉的五间三启门上饰以纵九横七统共六十三颗丹漆金涂铜钉,只是如今王府内大丧,门头以及两尊石狮子上都被缠上了白幡布,隐约还能听到夜风中传来三清铃和念经的声音,愈发显得这座威严的府邸肃穆悲凉。
  邹大道:“我们翻墙进去。”说完率先朝角落里跑去,明景宸紧跟其后,跑到墙根处已经有些气喘。
  见他力有不逮,邹大又道:“我先上去探探,您等我讯号。”等了约莫二三十息功夫,就听墙后头传来三下敲击声,随后一根绳索被甩了出来。
  明景宸立刻抓住绳索一端借力攀上高墙翻了过去。落地后,两人快速穿过大片的亭台楼宇,熟门熟路地来到灵堂附近。
  此时夜已深,偌大的灵堂里外都是静悄悄的,两人躲在树冠上朝里张望,隐约只看到两个负责照看烛火的小厮正蜷缩在里头打囤。
  邹大道:“等我先将他俩弄晕,您再下来。”说罢人影一闪已蹿出十来丈距离,如同一只身姿矫健灵敏的豹子,倒教明景宸看了愈发欣羡,只恨自己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连翻个墙都要假他人之手,着实窝囊无用至极。
  邹大转瞬已掠至灵堂中,两小厮毫无所觉,睡梦中于颈项上各挨了一记,脑袋一歪就彻底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明景宸见此滑下了树走到灵堂内,只见一口檀香柏木制成的棺椁停放在灵前,甫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甘甜醇厚的木料芬芳挥之不去。
  邹大望着棺椁对他道:“这个点少有人来,咱们时间充裕,我先将棺木打开,他是在这世间与您血缘最近的亲人了,您好歹见一见、送一送他。”
  明景宸点点头,“你开棺罢。”
  邹大低喝一声,将沉重的棺材盖缓缓推开,那股木料的芬芳愈发厚重,配着灵堂上香烛焚烧所致的气味,熏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明景宸眼也不眨地瞧着棺椁被一点点启开,躺在棺木中闭眼长眠的尸身渐渐显出了真容。
  只一眼,明景宸就如同被一道雷霆生生劈中瞬间僵立在原地。
  只见棺中躺着的人穿一身暗色王爵蟒纹华服,两手交叠携一枚玉握放于胸口,形体瘦弱伶仃,也不知用了何种秘法保存尸身,一个半月了也不见有明显的腐坏迹象。
  再看此人面容,青灰交织,毫无生气,却仍能看出对方五官生得极为俊俏,鼻子、嘴巴的模样和记忆中的兄长有些相似,确实是自己的血亲无疑了。
  明景宸再也按捺不住伏在棺椁上泣不成声,眼泪滴落在尸身上,将王爵制式的寿衣浸出大片大片深浅不一的水渍。
  邹大见他悲不自胜,长叹了一口气,道:“昏君说他长得依稀与您有五六分相似,除了眼睛,就是他的嗓音,简直如出一辙。为着这点和您相仿的影子,他被昏君逼迫着日日与其燕好,大好男儿成了佞幸娈宠之流,而今又英年早逝……”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为利锥扎在明景宸的血肉上,教他痛不欲生,悔恨难当。
  他从前自以为无愧天地,无愧江山,无愧列祖列宗,然而如今看来,这是多么自大可笑的愚蠢想法,他既没有还世间一个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还平白让几十万的军卒在战火中无辜丧生。
  他以为自己是在匡扶天下,为将来的明君圣主肃清朝野,殊不知却是在助纣为虐,给江山和百姓留下一个昏聩无能的君王。
  而他的家人也被带累的不得善终。
  为何会这样?究竟是谁的过错?
  明景宸反复扪心自问,先前那点因高玄正、石衡而自我和解的心态在见到明琬琰的遗体后再次转入了死路之中。
  他无法原谅当年妄自尊大和自以为是的自己,以为靠那点子机关算尽的小聪明掀起的战乱能换回一个盛世。
  那时的他何其可笑鲁莽,竟以为自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妄图轻执棋子指点江山。
  当日他在镜庭湖兵败被俘,高玄正来看他,痛骂他年少轻狂,太过急功近利,错把江山社稷当儿戏。
  那时的他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是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快最有效能将权势滔天的藩王们一网打尽的良策,竟还信誓旦旦地笑对高玄正,“先生不如等上三五年再做评断,我确信那些将士的血不会白流,我也不会白白背负骂名。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与剜肉剔骨是一样的道理,过程虽痛苦惨烈,但结果定会是好的。这满身毒疮的山河在这场灾劫之后会在明君能臣的治理下迅速康健起来。还请先生代我继续辅佐少帝,也代我睁眼看着这一切。等到了那时,清明节在我坟前洒一壶酒便足以慰我平生了。”
  源源不断的愧疚悔恨压弯了曾经高傲的脊梁,明景宸用一腔赤诚热血只换回满目疮痍、山河破碎以及眼前血亲冰冷的尸身,凡此种种无不在一下又一下地击垮他最后的精神信念。
  然而悲痛欲绝的他并未察觉,就在此时,棺材中原本生息全无的人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眼皮。由于哀毁过甚,胸口又再次尖锐地痛了起来,明景宸揪住衣襟,勉力撑在棺木上稳住身形,就这样不经意地与一双冷冰冰且充满戏谑的眸子直白地撞在了一块儿。
  明景宸头脑一空,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棺中人嘴唇翕张,照着他面门吐出一股刺鼻的烟雾来。
  那烟雾游蛇似的迅速钻入他口鼻中,立马就教人头晕目眩起来。
 
 
第184章 合浦珠还
  “你……你……你们……”明景宸跌坐在棺旁,后心处被抵上了一柄利刃,邹大的声音刻板地响起在身后,“您别动,否则一个不慎在您身上扎了个窟窿就不妙了。”
  然而此刻的明景宸已经无暇顾及邹大的威胁,只能看着棺椁中的人“死而复生”。
  明琬琰缓缓坐起然后翻出棺木,又随意扯了段白布抹去脸上的灰,露出底下明珠般温润细腻的肤质来,他嘴角噙着讥诮,用一把熟悉的嗓音道:“叔祖抛下新婚燕尔的夫君千里迢迢奔波进京来为侄孙奔丧,侄孙感激涕零。然而叔祖怎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将年少时的玩伴好友抛之脑后了?要知道这五十多年来,兕奴无时无刻不在念着您、爱着您。如今完璧归赵,合浦珠还,真是可喜可贺,也不枉兕奴对您痴心一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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