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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师尊,三年死遁(玄幻灵异)——梅听剑

时间:2024-09-18 07:41:59  作者:梅听剑
  叶淮一眨不眨盯着陶罐,喃喃自语:
  “师尊,我要成为配得上这把剑的人。”
 
 
第031章 风雨无晴(十五)
  炎天暑月, 挦绵扯絮。
  六月飞雪,天生异象。
  冰冷雪花落在江荼肩头,顷刻便被烈日晒化, 分不清是雪还是血的液体打湿长发, 黏糊糊贴着脊背,如赤练的毒蛇向上攀爬, 激起寒意阵阵。
  江荼艰难地喘息着。
  他的双手在锁链撕扯下绷得笔直,铁链穿锁骨而过,整个人高架在半空,脱水让唇瓣干裂皴皱,没有一点血色。
  江荼本能地发出一声呻.吟:“...”
  下一瞬。
  飞雪与烈日都远去, 江荼的眼睫在昏迷中剧烈颤动几下, 缓缓睁开眼睛。
  苏醒的刹那他就清醒了过来,不允许自己展现出哪怕分秒的恍惚。
  窗外阳光太亮,晃得刺眼,他眯着眼适应了片刻, 这才转眸看向身旁。
  床边没有人,不远处倒是有一个托着脑袋打瞌睡的金发青年。
  江荼微蹙起眉, 撑着床榻缓缓坐起:“白泽?”
  他眼花了?白泽怎么会在这里?
  那厢白泽脑袋一滑险些栽倒,揉了揉眼睛便是惊喜出声:“江荼!你终于醒了!”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他从椅子上跳起,坐得腿麻,一瘸一拐扑到江荼床边,“我的好阎王...”
  不是眼花。江荼眼皮突突直跳,打断他的哀嚎,顺便给房间里上了一道泯音结界:“...我睡了多久?”
  白泽比了一个数字七:“七天, 整整七天。”
  江荼一愕。
  竟睡了这么久?
  他只记得昏迷前的剧痛,来自灵魂而非肉身, 从根源处要将他一劈为二,换作以往江荼一定会选择忍耐,但这次身体本能地选择了沉睡,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剧痛隔绝在外。
  哦,江荼明白白泽为什么会在这里了,掀起眸子:“说说吧,白泽,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白泽紧张地吞咽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就是...”
  江荼微微一笑,空气温度却骤降:“说实话。”
  他没有说撒谎的后果,但白泽的背上已经冷汗津津。
  此刻他好像不在阳间,而是被江荼一脚踹回了地府,五花大绑跪在阎王殿内。
  白泽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恶鬼宁肯魂飞魄散也不想被拖去阎王殿受审,连他都想直接给江荼跪了。
  白泽嘟囔着道:“你这一千年阎王真是没白当...”
  连一个抬眸都充满上位者的肃杀。
  江荼:“别转移话题。”
  他见白泽这不自然的样子就知道白泽心里虚,实际上江荼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白泽确实让他避免接触浊息,但比起阻拦更像是提醒。
  起初江荼以为是这具身体修为过低,接触浊息太久容易异化,所以修补天河结界前一直避免与鬼兽接触,能不动用灵力就不动用灵力。
  但反噬来得比上次解决千瓣莲佛还要猛烈,突破了肉身边界,直抵灵魂深处。
  “不是这具身体不行,”江荼语气很肯定,“而是我的灵魂出了问题吧。”
  白泽的脑袋都快埋到床底下去了,声音里透着浓浓心虚:“是的,江荼,这毕竟不是你原装的身体,而是一具处理过的尸体...浊息会更轻易地影响你的灵魂,同时加速身体的腐败。”
  江荼问:“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白泽将手指插.入发间:“实话和你说吧,我们没想到浊息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远超出正常范围,本来我们不想让你束手束脚,打算查明了再告诉你...”
  江荼了然:“什么也没查到。”
  白泽长叹一声:“你说但凡是在苍生道中存在过的人,别说是一千年,就是一万年前都会留下痕迹,你怎么就像被抹去...”
  他自觉失言,小心翼翼地看江荼脸色:“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荼摇摇头,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转而审视着自己的手心手背:“无妨,所以我现在已经开始腐败了?”
  白泽哆嗦了一下,江荼突然的冷幽默让他如同置身寒冰地狱:“不是皮囊腐烂...你理解成寿元就好了,本来这具身体再怎么样也能撑一百年...”
  “现在最多也就五十年了。”
  五十年。
  江荼在地府中太久,一天就是阳间一年,五十年于他弹指一挥;
  对结丹永葆青春的修士来说,五十年也无足轻重;
  但对凡人不一样,乱世中的五十年是多少凡人一生的长度。
  “够用了,”江荼道,“尽快让叶淮登神,能救更多人。”
  白泽一惊:“江荼,你怎开始为凡人考虑了?”
  江荼淡淡瞥他一眼:“还有什么事?”
  “自是叶淮命盘的事情,”白泽瞬间不再纠结,又兴冲冲地道,“他的命盘又变了,虽然变得不多,不足以动卦象,我想这一来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正式拜师,二来是叶淮年纪还小...但至少证明我们路走对了。”
  “我想了想,我在你身边,方便你时刻掌握命盘动向,这不就请了宋衡的旨意,上来陪你了么。怎么样江荼,是不是很感动?”
  江荼敷衍着嗯了两声:“感动。怎么不见叶淮?”
  他还记得自己晕倒前,没来得及给这小东西治伤,虽然白泽精通医术,但他没亲眼见到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白泽啧啧称奇:“才跟我说了多久话,你就急着找你那小徒弟了?他给你煎药去了。”
  江荼有些意外:“你让他去煎药?”
  白泽一脸无语:“你这什么表情,我可没有压榨童工,是他自己,一定要亲自看着药才安心...还有你身上这件衣服。”
  江荼低头,这才察觉自己已经穿上一套崭新的素白里衣,布料柔软如蚕,轻薄带有温热。
  白泽道:“就连给你换衣服,也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一样跟他提了几次,他才答应让我碰你,换衣服时还要站在旁边看着我,生怕我对你做什么似的...”
  “我说你啊,江荼,你养狗真是有一套,要不是我知道叶淮的身份,差点以为是小黑成了精呢。”
  小黑是江荼阎王府里养的黑狗,江荼眼前浮现出叶淮湿漉漉的眼睛,一哂:“至少叶淮没见着你就咬。”
  白泽“嘿嘿”乐:“那是不咬,不仅不咬,还叫我医仙呢。”
  乐完,白泽的神情又有些低落,半晌抬手拍了拍江荼的肩膀:“叶淮到底是要杀师证道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宠他,他日后该怎么...”
  江荼心想我哪里宠他?耳边适时听到有脚步声响。
  他迎着小少年激动又紧张的目光,朝他轻轻微笑了一下,声音却冷漠至极:“他动不了手,我可以帮他。”
  谁说杀师证道一定要本人主动?
  下一秒,泯音结界散开,将白泽所有话语都堵在喉间。
  白泽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识趣地将时间留给师徒二人。
  白泽走后,小少年端着一碗还冒热气的汤药,眼巴巴地望着江荼。
  江荼冲他招招手:“过来。”
  叶淮小心地将药碗放好,快步扑到江荼床边。
  江荼又拍拍床榻,叶淮将掌心黑灰在身上擦干净,这才跨上床,小狗一样蹭到江荼身边:“师尊,你醒了...”
  江荼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左右端详。
  七天没见,叶淮瘦了一圈,眼眶下是乌青,眼皮却是肿的,漂亮的琥珀眸子像个核桃仁,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几回。
  江荼又看他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血污变成深褐色,像在泥地里打过滚。
  江荼摁了他的眼皮一下:“怎么不把衣服换了?”
  七天,都腌入味了,这让人闹心的小东西。
  叶淮眯起眼睛,他对江荼的抚摸已到了享受的地步:“我...”
  江荼继续给叶淮揉眼皮,这肿泡眼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好了,说吧。”
  叶淮的眼皮剧烈颤动,片刻,一行湿热液体就这么灌入江荼掌心。
  小少年抬手搂住江荼的手腕,脸颊也贴上掌心,一下一下依赖地蹭着,眼泪稀里哗啦流了江荼满手。
  偏偏江荼看他这可怜模样,还真狠不下去心把手抽走,只能忍着黏糊糊的触感,反过来揉他的脸颊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叶淮抽抽噎噎:“我、我不想换衣服...因为、因为...”
  江荼面对叶淮时耐心颇好:“因为?”
  叶淮呜呜咽咽:“因为衣服上...有师尊的味道...”
  有师尊的味道,所以不想脱。
  江荼唇角抽搐一下,心说这是什么傻乎乎的理由,实在很难理解,但看小少年说得认真,心里竟生出股不清不楚的感觉。
  江荼想了想,小黑缠着自己又舔又蹭的时候,他也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哼哼唧唧的,还有点可爱。
  现在对叶淮应该也是这种感觉。
  他软了语气,捏叶淮坠在眼睫毛上的泪珠子:“那你现在可以换了,待会去换一件衣服。”
  又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昏迷前没来得及帮叶淮完全治好伤势,虽说白泽看了也不会不管,但他既已是“师尊”,自然应该多关心一下。
  叶淮果然很感动:“已经好了,白泽大人替我治好了,师尊,您呢?您还难不难受...啊!您的药还没喝...”
  他说着就要跳下床去拿药,江荼却眼尖地看到了什么,捉住小狗爪子一攥,柳叶眼眯起:“手怎么了?”
  叶淮一抖,掌心摊开,露出一道结了痂的伤疤。
  这疤颜色极深,抚摸起来粗粝不已,可见伤口嵌入皮肉深层,不是简单擦伤。
  而是什么锋利之物划出的伤口。
  叶淮低下了头:“...我不小心,打碎了药罐,想捡的时候,被划了一下。”
  “流了很多血...”
  江荼一时沉默,被笨到说不出话。
  很不合理,但如果是眼前这个吃饭都用爪子的小东西,似乎又合理了起来。
  江荼决定不再纠结,双指并拢从伤痕的一头抚到另一头,灵力便将这道伤痕彻底治愈,只留光洁白嫩的皮肉。
  叶淮傻愣愣的:“多谢师尊。”
  江荼颔首:“还有哪里伤着没有?”
  叶淮自幼险象环生,对生活品质没有任何要求,江荼怕他对受伤也不在意,这才过问一句。
  叶淮擦掉眼角的小珍珠:“没有了,没有了。”
  江荼便收回手:“好,程让给你准备新衣服了没有?”
  叶淮小幅度点头,干净衣服在桌上搁了七天七夜,他一直没顾上穿。
  江荼揉揉他的脑袋:“去换上。我还欠你一场正式的拜师仪式,等你换好衣服,我们去见程让。”
  毕竟白泽特意提到了拜师礼,而江荼记得来去山派的拜师典仪就在最近操办。
  正好物尽其用。
  他提这一句纯粹是出于尽快促成命盘变动的目的,却不经意重重撩拨了叶淮的心弦。
  小少年能够跟着江荼修行就很满足,从未想到江荼会如此重视他们的师徒关系。
  他又呜咽了一下,生怕江荼反悔似的,快步跑出去换衣服了。
  他边走,眼角余光边看到江荼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叶淮悄悄松了口气,手掌下意识地抚上小臂。
  幸好江荼方才没有撩开他的袖子。
  一旦撩了,江荼就会看见,纵横交错的伤口,足有六道,自下而上由深至浅地铺满他的手臂。
  最新的一道,伤口才刚弥合,还在微微向外氤着血丝。
 
 
第032章 风雨无晴(十六)
  一炷香后。
  江荼与程让在重建中的掌门殿内对面而坐, 头顶是漏风的房梁,四面墙只剩一面仍□□着,说话间不断有风“呜呜”吹过。
  江荼镇定自若, 诉说来意。
  程让与他一拍即合:“如此甚好!我和你说啊, 江公子,普通拜师和经历过拜师典仪那是真的不一样, 拜师典仪有苍生道见证,灵魂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紧密相连的感觉。”
  叶淮坐在一边盯着江荼的衣摆走神,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江荼。
  江荼顶着热烈的注视:“拜师典仪定在什么时候?”
  程让为他斟茶:“实不相瞒,我一直等着江公子醒来, 您既然醒了, 拜师典仪便可操办起来了。”
  江荼一愣:“等我?”
  程让端起茶碗,突然站了起来,腰肢弯下,作势敬茶。
  江荼岿然不动, 任一派掌门给自己俯首作揖:“什么意思?”
  程让道:“我先前说的话,现在一样算数, 江公子,您若愿意,请留在来去山派吧。”
  “之前我请您坐长老位,如今大乱稍平,您救了来去山派、救了整个南涂县,长老位都有些委屈您了,您要是愿意, 我这掌门...”
  江荼抬掌压在茶碗一沿:“我不是为了名位,掌门位还是你坐吧, 我没有兴趣。”
  程让吞咽一下,执着地继续递盏:“那长老...“
  江荼的目光落在叶淮身上一瞬:“你该知道麒麟骨有多么诱人,不怕惹火上身么?”
  程让道:“叶淮加入来去山派,又有谁敢明着抢夺?暗箭难防,中界向来鱼龙混杂,不会因为麒麟骨有什么改变。”
  江荼垂下眸子,又道:“长老定省我不会参加,门内事务我也不会管,甚至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留我就是留一个闲人,多两张吃饭的嘴,不仅无法替你分忧,还会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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