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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笨(古代架空)——默闻寡言

时间:2024-09-18 07:38:02  作者:默闻寡言
  日子刚刚有了些盼头,便又成了这样!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第十四章 煎熬
  风雪像是怪兽,摧残着那摇摇欲坠的破烂草屋,在苍茫天地中,这一抹褐黄摇曳的微光显得那么渺小,似乎随时都会被黑夜吞吃干净。
  皇宫里的雪是留不到第二日的,皇宫里的油灯彻夜通明。
  巫山云的身旁围满了各色宫女,有人为他擦拭身子,有人为他濯足换水,有人为他擦拭发尾,有人替他喂药。
  “禀娘娘,十二皇子头上的热度下去了。”程姑伏首道。
  涟昭仪抱着个鸳鸯锦绣的暖炉子,不甚在意道:“嗯。”
  程姑问道:“可要为他做些吃食?”
  涟昭仪不耐烦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厌烦道:“本宫看程姑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种事儿,还需请示本宫?”
  程姑连忙陪笑道:“是了,是了,是奴婢愚钝,娘娘赎罪,娘娘赎罪。”
  程姑一身冷汗,走出了涟昭仪的含香殿还在两股战战。
  这是好事儿。
  程姑想,这是好事儿,涟娘娘此举,一来是在敲打她,二来,想必也是有意要提拔她,给她更多权力。
  这是好事儿。
  涟娘娘,肯定了她的能力,也对她足够信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程姑逐字逐句地分析着,平复了自己那颗狂跳的心后,她终于来到了那小禅殿。
  “叫小厨房的都起来,给十二皇子做些吃食去。”程姑道。
  深宫之中,袅袅饭香飘至穹顶,又冷凝作了飞雪,落在小草屋的屋顶。
  曾涣守了曾仓半夜。
  曾仓的情况很不乐观。
  又一冰冷的抹布放在了曾仓的头上,曾仓冷得哆嗦了一下。
  “唉,他这双腿,需得日日敷着草药。”张大夫抚着山羊胡摇头叹息道。
  “日日敷?”李大娘惊叫道,“这......这......”
  曾仓敷不起。
  “老夫,可以以收药的进价卖与你。”张大夫看着曾涣,道。
  “这份草药,要敷至他能完全起身。”张大夫说,“否则,这一双腿啊,可就全然不行了。”
  “这药是哪里摘的?”曾涣的眼始终没有离开简陋小床上趴着的曾仓,曾仓双眼紧闭,两片唇也抿得极紧,面上苍白如纸,即使家中仅有的两块被子都覆在了他身上,他也依然在瑟瑟发抖着。
  “山顶,唯有春夏之际有,冬季是决然没有的。”张大夫说。
  “好。”曾涣捏了捏拳头,又说了一遍:“好.......”
  黎明的曙光照亮大地,四处银光闪闪。
  巫山云幽幽转醒。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金色步摇夺目刺眼,飞挑的丹凤眼看起来慵懒魅惑。
  巫山云看到了她眼眸里的自己——沉默,眼眸黝黑清澈。
  “你可有名字?”涟昭仪问道。
  “我......叫巫山云。”巫山云故作唯唯诺诺道。
  “巫山云?”涟昭仪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还是在欣赏。
  “除却巫山不是云......倒是个好名字,”涟昭仪说着,不甚在意。“是谁给你起的?”
  巫山云道:“父皇。”
  “哦?”涟昭仪调笑道,“皇上当真是多情呢!想必,他与你母妃定然情深义重吧。”
  巫山云不去回答,反而故作不知,问道:“你又是谁?”
  “本宫?”寇红的指尖又点在红唇边,涟昭仪指了指自己,笑道:“一个无宠的妃子罢了。”
  “不可能。”巫山云睁着黑亮的大眼,道:“父皇不可能不喜欢你。”
  “为何?”涟昭仪笑问。
  “因为你好看。”巫山云这话说得十分有认真,像是在肯定一个事实。
  “好会说话的小子。”涟昭仪转头向程姑调笑道,“倒不像是冷宫里长大的。”
  “可你真的很好看。”巫山云执拗道。
  “喜欢吃什么?”涟昭仪面上佯作嫌弃道,“瞧你这副干瘦孱弱模样,哪还有个男儿模样——今年年岁几何?可有七岁?”
  “我八岁了。”巫山云道。
  “嗯。”涟昭仪上下打量着他,自言自语说着,面上皆是不忍之色。“那也未免太小了......你喜欢吃些什么?本宫遣人来做。”
  “粥。”巫山云道,“红枣粥。”
  “是了,”涟昭仪笑道,“瞧本宫这记性,你身子还虚着呢,想必别的东西也是吃不下的。程姑,去,遣人做两碗红枣粥来!”
  “是,娘娘。”程姑恭从道。
  “好了,本宫便不打搅你了。”涟昭仪道,“你且好好养着。”
  “好。”巫山云道。
  涟昭仪才一出门,程姑便看出了她面上的笑意。
  “娘娘很满意?”程姑小心试探性问道。
  “是。”涟昭仪道,“看得出,他是不太懂礼数的,想必也从未念过书,不过还好,还算聪慧,也不畏人,这很好。”
  涟昭仪意味深长道:“他,很适合做本宫的儿子。”
  “那......可要将信鸽放到侧殿候着?”程姑道。
  涟昭仪听闻此言,面上多了分沉重。
  良久,她缓缓道:“嗯。且先放着,不急于一时。”
  天光破晓,曾涣一夜未眠,屋里最后走的是李大娘,她抹着泪,叹着气,拍了拍绷紧了神经的曾涣,道:“祸福相依,生死有命,阿涣......相信你哥,他定然能挺过去的。”
  曾涣勉强地笑了笑。
  曾涣一边帮着曾仓换头上的抹布,一边煮着草药,一边又在烧水,忙得脚不沾地,小而单薄的身子上骤然挑起了这般重任,他却毫无怨言。
  曾涣不觉得累,只觉得自己太没用,若是自己再高些,再壮些,或许......或许就能替哥哥多分担一些,哥哥过去便不会那么辛苦了。
  曾涣无时无刻不在愧疚着。
  爱是常觉得亏欠。
  曾涣的嘴上满是干皮,嘴边甚至出了个水泡。
  可他丝毫不觉,他自己如此这般,却不忘每隔几刻给曾仓喂些水,喂些吃食。
  日上三竿之时,曾仓头顶的热度终于退却了。
  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曾涣数着身上那两百文铜钱,他托李大娘照顾曾仓,随后便去了镇子上,花了二十文买了草药,从医馆出来时又拿十文买了只老母鸡。
  他抓着那鸡,小心地拿着草药,又走了回去。
  这一趟便到了下午。
  他到家时曾仓已然转醒了。
  曾仓的面色依然十分难看。
  “哥!”曾涣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喜极而泣。
  曾仓茫然地眨着眼,曾涣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曾仓勉强地笑了笑,道:“涣......涣儿。”
  “哥!你吓死我了!”曾涣哭得撕心裂肺,第一次在曾仓面前哭成这样,着实吓得曾仓一愣。
  他向来聪明老成,有时甚至比曾仓还要稳重沉着,可现在,崩溃的情绪全部翻涌了上来,他只想像个孩子一般,好好大哭一场。
  曾仓手忙脚乱,想要拍拍曾涣的背,安慰安慰他,却不想,自己只是稍稍一动,腿上便传来无尽的痛感。
  好疼.......
  曾仓的脸瞬间白了,他忍住没有叫,表情极为痛苦。
  “哥.......哥你怎么了,哥!”曾涣慌乱极了,顾不得鼻涕还挂着,连忙问道。
  “我......我的腿.......”曾仓茫然而又痛苦道:“好...好疼,动不了了。”
  “你这是怎么了?”曾涣问道,“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曾仓的头混混沌沌的,一时想不起来原因,只摇着头。
  曾涣看着他的模样,也不忍再多问,只道出去看看,便抹泪走了出去。
  李大娘替曾涣收拾好了母鸡,又将那鸡替他煮上了。
  鸡汤的香味散漫在空气中,曾仓闻到了,直咽口水,忽而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大喊大叫呼唤着曾涣。
  “怎么了?!”曾涣跑了进来,险些摔了。
  “你......你把咱们的那母鸡......”曾仓话音未落,曾涣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曾涣无语道:“是我买的.......”
  “哦.......”曾仓趴在破床的草席上,又不说话了。
  鸡肉煮好的时候,曾涣将最大的一个鸡腿给了曾仓,又将另一个给李大娘送去了。
  他又盛了慢慢一碗鸡汤,端去给了曾仓。
  曾仓倒是没心没肺,昨日一天,今日又是一天,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三下五除二便狼吞虎咽啃了那鸡腿,便将骨头都嚼碎了,连骨髓都不放过;他又就着那喷香浓郁的鸡汤吃了三个窝窝头,一个烤土豆。
  曾涣吃了少许肉,喝了些汤,吃了两个窝窝头,随后便将汤和肉都放到屋外的大缸里冻着去了——那肉还能再熬些汤。
  曾涣又拿了些秋天捡的谷穗和高粱穗,给那一窝鸡喂了食,昨日他忙得昏了头,忘记喂食了。
  那些鸡崽子争先恐后地叨食着一长串和高粱穗,曾涣此时才感到一阵疲惫。
  若不是曾仓大声唤他,他定然要在柴房里睡过去了。
  “又怎么了,哥?”曾涣揉着眼问道。
  “你...你去哪里了?”曾仓皱眉问道。
  “在柴房喂鸡。”曾涣疲惫道。
  “是不是在柴房睡着了!”曾仓的语速极快,说明他在生气。
  “是。”曾涣趴倒在自己床上。
  曾仓见他这般劳累模样,也不忍心再教训了,摇了摇头,沉默着闭上了眼。
  腿上的药物制止不住疼痛,曾仓满头大汗,咬着牙,怎么也睡不着,即使睡着了,也会被疼醒。
  直到黎明破晓时分,腿上的疼痛不再那么剧烈了,他方才浅浅酣眠。
  正午时分,曾涣又请来了张大夫。
  张大夫在曾仓腿上的某处按了按,曾仓疼得惨叫出声。
  张大夫面色凝重,道:“果然和老夫猜测的一样。”
  “怎么了?”曾涣咽了口口水,紧张问道。
  “他这处的筋和骨,怕是都断了。”张大夫指了指曾仓后面的大腿根处,道。
  “断.......断了?”曾涣双目失神,曾仓趴着看不到自己后面,面色迷茫。
  “不过,若是草药敷得及时,加之粗木固定,养好,也不是不可能。”张大夫抬了抬手,指向了曾涣身后的一个笔直木板。
  “每日敷上草药,再以那木板固定,不出十月,大约就能好了。”张大夫道。
  “如何固定?”曾涣连忙问道。
  “拿布条,越多越好,勒在腿上,每半日一换,切记,不可过紧,亦不可过松……”张大夫说了一连串,曾涣通通拿笔记下了。
 
 
第十五章 身登青云梯
  养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曾涣年龄还小,为了给曾仓买药,几乎掏尽了家底,就差没卖他们那破旧的小草屋了。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
  苦难似乎如影随形,笼罩着这小小的一家。
  曾涣长高了,抽条似的。
  可他此时也不过是个十六出头的少年。
  “哥,”曾涣道,“今天赶集,镇子上很热闹。”
  曾仓瑟缩在某一个角落,阳光照射进那愈发破败的草屋,曾仓的眼眸闪烁了一瞬。
  他的皮肤像是被岁月煎熬得褪了色,已然没有了原来健康的肤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病态的白。
  青色的血管在阳光下格外分明,纵横在一双手上,茧子还在,那手似乎依然十分粗糙。
  曾仓不愿出去。
  曾涣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自曾仓腿伤好后,他不知怎的,变得格外畏人。
  “哥...”曾涣走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就出去看看啊,不会有什么的!”
  曾仓慌乱地向后退去,紧张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曾仓的痴傻之症似乎越发严重了。
  曾涣苦笑了一声,道:“那...你就先在家待着吧,我去外面做些零工......兴许还能挣点铜板。”
  曾仓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曾涣走出了家门,他一如当年的曾仓,他甚至比当年的曾仓更累,更无助。
  分明满腹经纶,分明聪慧过人,他却不得不和那些卖力气的莽夫一同蹲在大街上,争夺那些不值钱的活儿维持生计。
  “皇后薨了?”孟涟泛笑着看着巫山云,问道。
  “是。”巫山云伏首,白金的面具下一双黑眸沉静似水。
  他身着月白长袍,翠玉发冠更衬得公子无双,只是面容上不常有表情,便连微笑间都带着丝丝冷意。
  常有人说,十二皇子巫山云是被夺了舍的厉鬼。
  “她不是很不甘心吗?”孟涟泛轻佻勾唇,试探地问着。“怎么就这么自缢了?”
  巫山云道:“大约是九哥去了,她伤心吧。”
  “啊,”孟涟泛掩唇,轻笑道:“是了,本宫都忘记了呢,可怜了老九啊,皇上才说要封太子,他便葬身在了蛮夷黄沙里。”
  “这些个人,说是不争,”孟涟泛意有所指地看着巫山云,“其实比谁都争得厉害,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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