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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笨(古代架空)——默闻寡言

时间:2024-09-18 07:38:02  作者:默闻寡言
  巫山云不再闹了。
  他累了,累极了。
  好想......死在这个人的怀里。
  这个人的怀抱,像是那个死在他面前的乳娘一样暖。
  那乳娘是个疯的,据说从前也是这皇帝的妃子,曾经诞下一个公主,因为命脉与鸾凤星冲突,被视为不详,皇帝将那不到一个月的小娃亲手淹死后,她便疯了。
  后来,一岁的巫山云被扔到了冷宫。
  彼时,她已在冷宫里待了三年有余,已然是强弩之末。
  可在看见巫山云的那一刻,她扔了自己怀抱中的石头娃娃,眼里闪烁着浑浊的光。
  那大约也是一个冬日。
  她说,巫山云就是她的孩子。
  于是,巫山云侥幸,她拖着濒临崩溃的身子将巫山云抚养至四岁。
  她为了给巫山云讨得一口食物,任由那些个下贱的没根玩意儿抚摸她的身子,拿东西捣她的......
  后来,她瘦骨嶙峋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看着巫山云啊,就那样看着。
  巫山云用一根麻绳便解决了她的生命。
  她的眼角有着微不可见的泪花,面上是慰藉的笑。
  那是个善良到有些懦弱的女人。
  总在退让.......
  巫山云早已麻木,他是在五岁时得知自己身世的。
  他像一条狗一样俯趴在地上,去捡那些太监吐了唾沫沾满腥臭泥土的干硬馒头。
  在那些人的嬉笑中,巫山云抽丝剥茧,理出了自己的身世。
  巫山云是何等聪慧,何等无情。
  他自己都惊叹于在那个疯乳娘死后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难过,而是庆幸。
  并不是在庆幸她脱离苦海,而是在庆幸,他明日能多吃一点饭了。
  毕竟,冷宫里每日送的的残羹剩饭只有一碗,这一碗里有菜有米,分量极少,却要和三个人分。
  如今死了一个.......他能吃到的就更多了。
  冷漠。
  何等的冷漠。
  可当冷到麻木的手指被人塞入怀里时,丝丝缕缕温暖带来的肿胀痒意和痛意唤回了他的神智,巫山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菜团子的滋味。
  很软,很好吃。
  他第一次吃这么好的东西......
  “你别不说话......”曾仓忐忑道,他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小孩,却在用哄孩子的话语哄着怀里这个过分瘦小的小家伙,“我......我明天给你带...带好吃的,好...好不好?”
  巫山云乖巧地抬头,蹭了蹭曾仓的下巴,说:“好。”
  曾仓眉开眼笑,将巫山云抱得更紧了。
  再紧一点......巫山云想,再紧一点......最好,永远不要放开。
 
 
第三章 意外
  刺眼的光芒照耀在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朴实甚至有点小英俊的脸上。
  屋顶又漏了。
  曾仓抿着唇,不敢稍作搁置,将怀里睡得正香的曾涣放到了一旁,把屋子里掉落的一地雪扫除后,曾仓立马跑去了集市,花了三文钱买了四斤稻草,呼哧呼哧地爬上几块烂木头随意钉着,拼接在一起所制成的梯子,他一手抱着稻草,一手扶着梯子费力地向上爬。
  眼看就要够到那四米高的破烂小屋顶了,那梯子咯吱一声,曾仓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重摔在地上,他眼冒金星,屁股疼得像是被摔成了八瓣。
  曾涣听见了声音,连忙小步跑了出来。
  “哥!你怎么不叫我!”曾涣老成地沉着小脸问道。
  “我...我看...你...你还在睡,就没...没有...叫醒你。”曾仓道。
  “疼不疼啊......”曾涣心疼地看着他,干瘦的小手费劲地扒拉着他的大手。
  “不...不疼...”曾仓龇牙咧嘴地笑了笑,道:“梯子...太滑了,昨天下雪了,可能是雪...雪落在梯子上了。”
  曾仓说着,抬起胳膊将那木梯上的雪全部擦扫在了地上。
  他小心地拾起满地稻草杆子,然后又卷成一团,夹在了左边胳膊底下......嘶...胳膊好疼。
  曾仓偷偷看了一眼曾涣,曾涣正满脸担心地看着他。
  他不能让弟弟担心......
  于是曾仓装作轻松的模样,几下便爬上了屋顶。
  “你...你去热点团子吧。”曾仓说。
  曾涣抹了抹眼泪,说:“好...还是七个吗?”
  曾仓犹豫了一瞬,他昨天领了月钱,因为喂马喂得好,还得了五十文赏钱。
  “十个吧!”曾仓笑道。
  “十个?!”曾涣道,“哥,我吃两个就够了.......”
  曾仓想到了红墙里那狼吞虎咽的小孩儿,道:“哥哥还要...要...要给宫里的那...那个神仙,带贡...贡品呢!”
  曾涣狐疑道:“还是那个蝴蝶仙?哥,宫里真的有神仙?”
  曾仓想到了巫山云脸上呼之欲出的红色蝴蝶,肯定道:“有!”
  曾涣不再问了,却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好想看看,他还没见过神仙呢!
  曾仓难得吃了个饱肚子,他擦了擦嘴,在出门前拍了拍曾涣的头,叮嘱曾涣记得喂鸡崽,又将曾涣四岁时所用来学习句读的一条布满划痕的破旧竹简揣到了怀里。
  “对了,你...你...你今天也要去楚先达那里吗?”曾仓问道。
  “对。”曾涣道。
  “嗯。”曾仓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曾涣问道。
  “我...我想...拿...拿点水。”曾仓道。
  曾涣拿来了一个竹筒,灌满了水。
  “会冻成冰的。”曾涣道。
  “我捂...捂着。”曾仓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再不走,他喂马就要迟了!
  曾仓想。
  他昨日打了足足二十五缸水呢!
  杨公公今日亲自来见了曾仓。
  曾仓刚好喂完了马,傻兮兮笑着看着杨公公,在杨公公的注视下行了好大一个礼。
  双膝沾满了泥土,他跪趴在满是马粪的圈里,却丝毫不觉脏。
  怀里竹筒发出了嘎吱一声响,曾仓感到贴近皮肤的那层布衣上似乎濡湿了一层。
  水似乎......倒掉了。
  即便如此,曾仓依然不敢抬头。
  杨公公不甚在意,扬了扬头,道:“那个不知好歹的,居然敢顶撞徐娘娘,已经死了,如今儿,便是我亲自来管。”
  “来,拿好。”杨公公说着,将八十文钱放到了曾仓高举过头顶的手里。
  曾仓受宠若惊地拿了钱,那沉甸甸的重量......居然这么多?
  “行了,赶紧挑水去。”杨公公始终没有踏进马厩一步,捂着鼻子嫌弃道,“莫要等到天黑,天黑了娘娘可就看不见皇上的好意了。”
  曾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杨公公说罢便将一套全新的紫色杂役太监袍扔给了他。
  曾仓就着臃肿的衣服套上了那紫袍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了杨公公身后进了宫。
  杨公公同齐公公自然是大有不同的。
  出手阔绰不说,便连进了宫都是仰首挺胸,进出自由的。
  杨公公是有品级的内官,曾仓看着他袍子上那活灵活现的好看黄鹂鸟,和领子上白色的羽毛,心想,真好看啊。
  他低着头,卑微地跟在杨公公身后。
  “今日打十五缸就成。”杨公公说着,“娘娘不一定来。”
  曾仓点了点头。
  杨公公将他带到了冷宫门口便走了——他可不愿进去,听说啊,这冷宫近来闹鬼闹得凶得很呢!
  傻子是不怕鬼的,杨公公斜睨了一眼曾仓,心道,这里也就这傻子敢来了。
  曾仓闭着嘴,提了两个桶便走进了冷宫。
  昨日雪连下了一夜,冷宫的雪又厚了一层,几乎要没过巫山云的小腿了。
  巫山云坐在祀堂门口的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盯着门口看。
  眼中撞进一抹臃肿的紫色,巫山云的唇角有了笑,转瞬即逝。
  今天倒是来得早。
  他仍坐在台阶上,丝毫没有要下去迎接的意思。
  他是皇子,怎么说也该是这人给他拿过来。
  巫山云想。
  曾仓果然朝他小跑了过来。
 
 
第四章 麻雀
  “你来了。”巫山云面色不改地看着眼前的人,尽管肚子饿得直叫,他也不曾主动开口讨要吃食。
  “嗯......你的菜团子...还有这个...阿涣的书...书简。”曾仓从怀里拿出了有些潮湿的书简,菜团子用布包着,也沾上了湿意。
  巫山云不甚在乎,看着曾仓吃了一口后,吃下了所有的吃食。
  吃罢后,巫山云抚上竹简,竹简表面有着一层冰霜。
  “为什么湿了?”巫山云皱眉问道。
  “啊...我...我给你带了水,”眼前的少年有些腼腆和羞恼地说,“但...水...水翻了,所以.......”
  巫山云抬眸看他,问道:“内衫都湿透了?”
  曾仓点了点头。
  巫山云不虞,“你不是要给我带什么吃的吗?”
  曾仓愣了愣,摸了摸脑袋,他今早打算给巫山云和曾涣打点麻雀吃的,但是,屋顶漏了,所以他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去补屋顶,将这件事全然忘记了。
  “又说话不算数。”巫山云拿着竹简走进了祀堂,道:“做不到的事儿,就别轻易承诺。”
  曾仓有些委屈,但他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这记性太差了,答应了巫山云的事儿好几次都没能履行承诺。
  他迅速在冷宫和路旁大缸之间来回挑水,他身强体壮,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十五缸水打得满满当当。
  曾仓将那八十文钱的钱串子藏在怀里,怀里还是一片濡湿,现在连后背都有些濡湿了,是挑水累出的汗。
  曾仓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木制的弹弓。
  弹弓上的筋是兔子筋,那是他爹给他做的,木头的弓柄上被手磨得发亮,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看起来跟上了一层油亮的漆一样。
  曾仓撑起那弹弓,在冷宫门口瞄准了一只闲来无事正在踱步的麻雀,那麻雀肥嘟嘟的,看起来格外美味。
  巫山云好整以暇地坐在祀堂角落的蒲垫上,好在冷宫里有棵极大的槐树,树上的枝干极粗,底下还有无数的折枝,前些日子风大,生生将那树上的一半都撕开了,这冷宫实在荒芜,便连棵树都活不长久。
  不过,这可就方便了巫山云。
  巫山云将那断枝拾起,堆在了祀堂,生生堆出一个小山来,供自己生火取暖用。
  巫山云借着那幽暗的火光,看着竹简上那生涩难懂的字,好在他那疯乳娘也曾是个大家闺秀,在他四岁时曾教过他一些字,故而他也不是全然看不懂这儿童竹简。
  正当他看得入迷时,曾仓带着满身风雪闯进了那小祀堂。
  巫山云看到了他双手上抓着的正在扑腾的麻雀,笑了。
  这是巫山云第一次在曾仓面前笑。
  曾仓看得痴住了。
  好看......蝴蝶......飞起来了。
  巫山云拿着半个刷洗干净的破陶罐将那十几个麻雀分批次煮了。
  曾仓还在恍惚,在他的眼里,蝴蝶飞进了冰天雪地里,眼前的小孩仿佛真的是天仙下了凡。
  曾仓的麻雀打了两个时辰。
  他两个时辰打到的十三只麻雀全都给了巫山云。
  天色暗沉,他自己背着风雪,匆匆离去。
  袅袅炊烟升起,巫山云有一瞬的恍惚,看着远方越来越小的紫色身影逐渐被吞没在黑夜中,冷宫里,又只剩下他一人。
 
 
第五章 小木剑
  巫山云平生爱剑,他收到的第一把剑是一把木剑,曾仓送的。
  那是把做工粗糙,几乎看不出剑模样的一根“剑”。
  大约半米长,剑柄就是个圆木,还裹上了一层柔软的厚布,巫山云一只手都握不住,得两只手一块儿举着,看起来十分憨傻。
  巫山云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喜欢。
  那剑是他看着曾仓一日一日地刻出来的,他起初以为曾仓是要替他弄点柴火,所以才整日从那半截入土的树下徘徊,寻找木棍。
  可曾仓连着三四日给他捡了满满一屋的柴火,多到那小小祀堂几乎放不下,即便如此曾仓还在找。
  在某一天,曾仓忽然眼前一亮,惊喜地拿起了一只笔直的木棍,巫山云见他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直呼幼稚。
  又过了七八日,当曾仓扭扭捏捏地将那把几乎看不出模样,只能看出一个形状的“木剑”放到他手上时,他当真愣住了。
  从来没人送过他什么。
  巫山云拿着那小木剑,鼻头一酸,眼眶通红。
  曾仓赶忙问:“你...你这是不...不喜欢...吗?”
  巫山云强忍着不落泪,寒冬里一丝摇摇欲坠的火光落到他荒芜的世界,压下嗜血与阴暗,他想,曾仓是什么?算是自己的哥哥吧。
  “还好。”巫山云道,“我只是......太久没有出去了。”
  “为...为...为什么?”曾仓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因为皇帝。”巫山云扯了扯嘴角,“因为,我的父亲。”
  因为我的父亲昏庸,他宁可相信所谓神辉天阁的“神谕”也不愿相信他的儿子。
  他巫山云想要的,左不过就是一个机会。
  手中的木剑敦实,巫山云抬头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风虎云龙,天地无风无云,又何来龙虎?
  如果有了这个机会.......他定会拼尽全力,化作苍龙穿梭云端,搅得这深宫天翻地覆。
  彼时,三年一届的宫选已然开始。
  一个秀女眼角飞红,在选秀时竟被身旁的女子绊倒在太后和皇帝面前。
  皇帝龙颜大怒,他向来见不惯那些喜欢使小绊子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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