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他控制着侧了下身,没让后背着地。
老四耳朵动了下,一鞭子追着向地上抽了过去:“他掉下来了!”
老二:“抓住他。”
又补了句:“抢下他的光脑!”
陆时汀落地一滚,鞭子在他旁边抽空,他从鞭子抽来的方向判断出对方的位置,起身就挥动机械棍抽了过去。
干粉变得稀薄。
他们终于看清了彼此,机械棍距离老四差了一指的距离,感受到劲风的老四后怕的咽了下口水,然后挑衅的看向陆时汀。
陆时汀挑眉,手上一转,机械棍前方的纹路突然展开,眨眼间变成镰刀形态,那一指距离也被弥补,随着陆时汀手上用力,硬生生在老四胸前劈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和惨叫带来恐惧,刺激着杀意。
老三见状怒吼着向陆时汀扔出手里的灭火器,同时挥着刀砍了过去:“老子杀了你!”
同时老二还在不停放着冷箭,老大也过了麻劲儿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倒地的老四身前,老四痛苦的叫了声:“老大,救……”
老大一下扯走她手里的鞭子,转身就跑,甩动鞭子试图将陆时汀缠住。
陆时汀的机械棍带电还可以不断变化形态,还有光网护盾护住脑袋,虽然是以一敌三但也不落下风,还能分心打量下周围,一个破败的仓库,距离门口有些远。
镰刀形态的机械棍和老三的刀狠狠砍在一起,老三的刀断裂时,老大贴地甩着鞭子缠住了陆时汀的脚,一下就将陆时汀拽到,膝盖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同时间老二配合默契的直接手握着弓箭向陆时汀刺去。
但陆时汀的机械棍是两头都可以变化的。
此时机械棍的另一边变成了枪头,刺穿了老二的腹部,血落到了陆时汀的脸上。
*
徐图之跟着警察把车停了下来,警察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抵着嘴示意他别出声,徐图之点头,脸上的表情被雨水打的已经完全看不清,眯起的狐狸眼透过雨幕看向前方的仓房,陆老板就在里面。
“啊!”
暴雨声中混杂了惨叫声。
徐图之被惊了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摔在了泥泞的地上,他紧咬着牙没吭声,不、不是陆老板,这不是陆老板的声音。
他着急地爬起来。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拿出枪,快速向仓房移动,暴雨掩盖了许多声音,包括他们推开虚掩着的,老旧的仓房门时的嘎吱声响。
吊着的灯泡下,身形如野兽的男人,一手扯着鞭子把另一边的人拽了过来,手中武器将对方后背刺了个对穿。
这就是两位警察开门后看到的第一幕。
“住手!”
“警察!”
陆时汀挂血的眼睫颤动向门口看去,还真是警察?
他还没有机会报警,警察怎么来了?
他想着,看似没动,实际握着机械棍的手偷偷转动,将老大的伤势变得更为严重。
在他的视线即将跟随警察从门口离开时,一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被外面的风雨吹打几乎要站不稳的倒下,长发不再飘逸黏在脸上,总是干净整洁的衣服变得脏兮兮的滴着水,裤子的膝盖也破了。
“陆老板!”
“徐医生……”
两人一起开口,一个害怕又惊喜,一个意外又心疼。
徐图之拖着沉重的身体向陆时汀跑了过去。
陆时汀连忙松开手里的机械棍,染血的机械棍当啷落地,徐图之已经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他被撞的差点没站住,伤到的那条腿疼的厉害,他也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倒了,徐医生也会跟着倒的。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陆时汀环住怀里的水人,他好凉,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带给这个瑟瑟发抖的傻瓜一点温暖。
已经报警了还和警察跑过来,不是傻瓜是什么。
徐图之松开了他:“你受伤没有?”
着急忙慌的开始检查。
“就腿受了点伤,你别急,没事。”陆时汀把他捞了起来,“别乱动了,你的腿在流血。”
那双杀气还没完全退去的眉眼,对徐图之破了皮的膝盖是又担忧又心疼。
可徐图之不听他的,坚持要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陆时汀见状,想起自己还有件事还没办。
“徐医生。”
“嗯?”
徐医生忙着给他检查,不看他。
他只好伸手拉了徐图之一下,徐图之这才看向他,就见他伸手向后,好像要拿什么东西,他看到陆时汀的外套被带起了下,然后陆时汀把手拿到了前面来。
手里是一朵灿灿的向日葵。
他疑惑,怎么会突然拿出一朵向日葵?而且向日葵怎么藏身上了?
陆时汀见向日葵没事松了口气,还好向日葵本来就扁。
“不好意思,原本是想送你一束花的。”陆时汀把向日葵送了过去,握着花的大手有些局促,在花。梗上摩挲了下,可那朵花真的被他保护的很好。
徐图之再次看向那朵向日葵,这是送他的。
一刹那,心里春光明媚,草长莺飞。
他瞧着陆时汀睫毛上挂着血珠的眼睛。
眼眶顿时酸涩。
他忙低下头,忍住眼泪,这时候哭就是添乱。
他珍而重之的接过花。
“谢谢,很好看。”
“我很喜欢。”
他仰起头,脸上的笑真挚到让这破仓房都明媚。
两位警察这时向陆时汀询问:“只有这4个人?”
陆时汀点了下头:“我只看到了这四个。”
四个人被拷上了手铐,一位警察回到车上去搬机器人,辅助机器人一手扛着一个,很快所有人都被移到了车上。
老四和老二已经昏迷了,老大看样子也快了,唯一受伤较轻的只有老三,也是一脸的血。
警车迅速开走,再耽误下去得死几个。
警察给老四和老二上了呼吸器,瞧了瞧这四个,一对四,把他们打出三个重伤,不是那哥们是阎王爷吧。
警车里没地方了,陆阎王爷被安排上了徐图之的车。
徐图之拿出医药箱,摸了把脸上的雨水:“我看看你的腿,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为什么要抓你?”
陆时汀拿过医药箱,抱起徐图之受伤的腿放到了身上。
徐图之:“我这是小伤,先不用管。”
陆时汀:“我这是大伤,医药箱管不了。”
徐图之咬了下唇,他是医生,他从刚才扶陆时汀出来时就知道了,他最轻也是骨裂,医药箱的确没用。
陆时汀见他神色沉重,挑起个笑:“放心,伤筋动骨而已算是最轻的了,打个石膏一个月左右就没事了。”
抬手揉了下徐图之下着小雨的脑袋:“快拿毛巾擦一擦吧。”
“等我打了石膏行动不便,接下来还要麻烦徐医生你照顾。”
徐图之这才被他说动,拿出毛巾擦起了头发。
陆时汀用碘酒给伤口消毒:“疼吗?”
“还好。”
“肯定没有你的疼。”
“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奔着光网护盾来的。”
徐图之看向陆时汀的光脑,就——生抢?
*
在医院折腾到了后半夜,陆时汀左腿打上了石膏,安上了便于他行动的辅助器,这样就不需要轮椅和拐杖也可以行走,就是要慢一点。
至于那三个重伤的已经抢救了过来,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
警察审讯了不严重的老三,得到的答案也是为了光网护盾。
一切罪证确凿,他们也承认,接下来只需要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可以了,等待他们的将是监狱。
陆时汀和徐图之回了家,热水澡冲散了身上的血腥和寒气。
餐桌上,陆时汀喝到了那份梨汤,和他想象中一样好喝。
只是……
他看向对面不喝汤,只盯着他看的徐图之:“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图之:“没事,你多喝点。”
说着就低下了头。
然后陆时汀就看到如珠串般掉下的眼泪,可把他吓到了。
“怎么哭了?”
徐图之摇头:“没事,不用管我,你、你喝汤吧。”
越说越哽咽。
就连肩膀都抖了起来。
可怜成了一小坨。
陆时汀敲了下桌面:“你过来。”
人是低着头走过来的,站到他身边像是犯错的孩子。
眼泪落到地上,被机器人检测到,立即去清理。
陆时汀抓住徐图之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上。
“你的腿……”
“没事,坐不到膝盖。”
“乖。”
喜欢的人受了伤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哄着他,他没办法不乖。
徐图之小心地坐下,为了不碰到陆时汀的膝盖,他把自己紧紧贴在陆时汀身上,这样也好,可以把脑袋埋在他肩膀上,他就看不到自己没出息的眼泪了。
陆时汀轻抚着他的背:“害怕了?”
徐图之看到陆时汀被铲车带走的画面时,都要吓死了。
眼泪啪嗒啪嗒,砸在陆时汀肩膀的刺青上,又顺着他的肩胛骨滑落。
眼泪滚烫。
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情意,将陆时汀的心慢慢融化。
他说:“对不起。”
害你担心了。
徐图之环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别说对不起,你是受害者,你没有错。”
“那——”陆时汀抚着他的手停在发尾,捻起一捋:“谢谢。”
谢谢你为了我报警。
谢谢你不顾风雨为我而来。
徐图之吸了下鼻子:“那我也有一句话要和你说。”
陆时汀等待着。
埋在他肩膀上,把他的锁骨窝都用眼泪续满的人抬起了头,碰上他的耳垂,声轻轻:“欢迎回家,陆老板。”
陆时汀黑漆漆的眼珠一刹那有光亮起,心跳声比外面的雷声还要响,环着徐图之的手瞬间收紧,想要把人按进身体般。
徐图之被勒的有点疼,但是他没开口。
“徐图之。”
陆时汀开口,低沉的声线微哑将这三个字念得郑重又饱含情意,有什么想要说出口,只是眼睫抖了又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捧起徐图之的头,深深的吻了上去。
梨汤味的吻。
甜蜜又清爽。
他们吻的急躁又深情,恨不得占有对方的口腔,融化彼此的唇舌,窒息在这绵长的亲吻中。
陆时汀的手变得不老实。
徐图之回过神,被亲着呜呜呜的也说不清楚。
匹谷单很快就现在了两个大手掌中,被柔涅着。
他好不容易把嘴巴和陆时汀的分开:“你受伤了,不能……”
陆时汀的眸子不像以往那般有理智,是个游刃有余的操控者,他只是将手顺着徐图之柔软的长发伸*进去,然后再把他的脑袋按了过来,再次亲了上去。
恨不得将舍送到徐图之的喉咙。
徐图之很快就又被亲的沉醉其中,投入的配合,一会儿眼皮睁开,不行,我要制止陆老板,没等成功就又被亲的迷糊。
在这么反复期间。
小学已经失守。
徐图之在得到呼吸的机会时,头晕的靠在陆时汀肩膀上,嘀咕着:“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啊——”
“陆老板,再加一个,再加一个。”
“不对,要静养才行。”
陆时汀被他天人交战的模样逗笑,他拿开餐桌上的梨汤,像是抱起一个没有骨头的人偶般把徐图之放了上去。
离开温暖又结实的怀抱徐图之终于清醒的彻底了点。
他露着被柔涅的通红的匹谷单,还有留水的小学。
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需要静养,即使是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辛苦你的。”
“哦,退台一下。”
陆时汀自然又敷衍的接话,已经把徐图之的退台了起来,托下他的酷子时,小心的避开贴着纱布的膝盖。
徐图之本该精明的狐狸眼此时却懵懵的眨了下。
他要跳下桌子。
陆时汀两手撑在桌上挡住了他。
徐图之见状,只好苦口婆心的劝他:“我现在真的不需要,我只是有瘾,不是完全不能控制的,你信我。”
假话。
他最近被陆时汀喂的,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他可以,与其说可以,应该是他对受了伤的,可怜的陆老板只有心疼。
没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心思。
虽然接吻很美妙。
“我只是有谢礼要送你。”
徐图之没听说过,谁家送谢礼,要别人托酷子。
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谢礼。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他和警察他们赶到时,陆时汀基本已经解决了问题。
陆时汀拿起还没喝完的梨汤:“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徐图之心想终于说通了。
下一秒,陆时汀举起汤碗,把梨汤都到了他的夏伸上。
放了这么久,梨汤已经凉了。
徐图之怔住,不解的看向陆时汀,看到他勾起薄唇,脸颊上形成的小窝坏坏的。
“不好意思,手滑,我这就给你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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