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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绿洲(近代现代)——浮吞

时间:2024-09-18 07:35:47  作者:浮吞
  刘明阳正跟同事有说有笑,余光扫见两人,笑容僵住了,脚步也停下来。
  同事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什么,说自己有点事忘了,让人先走,自己稍后就来。
  同事也没多问,先一步离开了,路过宋涸时还在狐疑这学生怎么长得有点眼熟。
  眼见刘明阳皱着眉头走过来了,沈洲任他打量,面不改色地权当没看见。心里想着对方最好也装作不认识自己,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
  天气实在太热,刘明阳刚在太阳底下走了挺长一段路,热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抬手揩了下额头上密布的汗水。宋涸警惕地上前一步护住沈洲。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打扮?”刘明阳说话的气势颇具几分教导主任训斥学生的风范。
  “……”宋涸瞪着他,一脸“关你屁事”。
  沈洲挪了几步,从宋涸身后站出来了。因为没从刘明阳刚才的语气中听出多少恶意,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有话好好说。
  “只是想回母校看看。”沈洲实话实说。
  周遭不断有路过的学生同刘明阳打招呼,恭敬地喊他“老师好”,刘明阳一边点头回应着,一边数落沈洲:“回母校怎么不走正门?大课间翻墙还从旗台后面窜出来,生怕我看不见吗?”
  或许是沈洲身上的校服让人觉得他也还年轻、也是这一中的一份子,刘明阳不自觉就像教育学生一样教育起他来:“逛够了就走正门回去,门卫如果拦你们,让他给我打电话就行。别翻墙,被人看见了对学校影响不好。”
  不等二人回答,刘明阳背着手挺着浑圆的肚腩越过他们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他们:“对了,你俩吃饭没?”
  沈洲愣道:“吃了。”
  刘明阳“嗯”了一声,转头走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宋涸看了眼刘明阳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见鬼了。
  沈洲回过味来,笑了笑:“估计是没好意思跟我道歉吧?管他呢,能走正门谁乐意翻墙。”
  把饭卡还回去之后,二人跟随午休的人潮光明正大地往校门方向走。
  学生宿舍临近校门,校门正对着一口圆形花坛,里面有一株巨大的梅花树,花开红艳艳的,他上学时回宿舍总会路过,碰上花开就会驻足抬头看一会儿。
  而今正值盛夏,梅树没有开花,枝叶繁茂,绿茵茵的。沈洲路过时不由自主慢下脚步,抬头看去,阳光透过密集的枝叶漏下光束,打在脸上,金灿灿的,像舞台的聚光灯。
  “你在干嘛?”前方的宋涸转头喊他,注意到他抬头的动作后,又问,“在看什么?”
  沈洲有些恍惚,宋涸已经穿过人群跑来他身边了,与他并肩站着,学着他抬头往上看。校园广播在放周杰伦的《晴天》,歌词唱到“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一束光打亮他双眼,他不太适应地微微虚起眼睛,感慨一句:“阳光真好。”
  然后拉起沈洲的手,说:“快走吧,早点回家,还要去买篮球呢。”
 
 
第72章 
  8月4号是陆以青生日,3 号他从伦敦到达雷克雅未克,生日是在冰岛上度过的。冰岛与中国有八个小时的时差,沈洲给他送去生日祝福时,他说自己正在sky lagoon泡温泉。
  “你小子会享受啊。”
  沈洲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句语音打趣他。
  一旁台扇的风力已经开到最大,桌面上宋涸的四级真题沙沙地吹开了好几页,他抹掉后脖颈的汗珠,探身把书倒扣。
  宋涸正在厨房里洗碗,声音隔着哗啦啦的水流传出来,问他在跟谁说话。
  夕阳从客厅的窗户透来灿金霞光,晃眼的光斑好巧不巧地打在沈洲身上,他起身把台扇调转了个方向,梭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跟陆以青聊天呢,”沈洲抬起头,拔高音量冲厨房里喊,“他今天过生日,我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说他回国后想来海汀度个假,让我们给他当导游。”
  宋涸又问:“什么时候?”
  “八月中旬。”
  “让他来,”宋涸说,“八月中旬正赶上帮奶奶收水稻。”
  “抓壮丁是吧?”沈洲呵呵道,“行。”
  跟陆以青扯皮一阵,等宋涸洗完碗,二人带上前不久刚买的篮球一道出了门。
  城中村的西面有个废弃车站,早年村委在原本停车的空地上画了白线修了两个篮球架,附近居民家的孩子们喜欢来这里打球跳皮筋。宋涸小时候也经常来,初中逃课要么去网吧里打游戏,要么就是到这里来。
  听说明年就要推翻修成菜市场了,现如今围墙已经垮了一半,地上的白线日晒雨淋十几年,早已模糊不清了。
  这个年代的小姑娘不怎么跳皮筋丢沙包了,只剩几个小男孩围在球架下面投篮,十投九不中的,好不容易投中一个就高兴地直蹦跶。
  接连几天下来,沈洲和宋涸已经跟那群孩子混熟了。沈洲自知没脸去笑话别人,他比那群孩子还不如。
  男孩们倒是很喜欢宋涸,这个长得又高又帅的大哥哥打球很厉害,就是手有点欠,总喜欢抢人球,还爱在另一个大哥哥面前炫技,跟个开屏的孔雀一样过度招摇。
  夕阳坠没,霞光消退,角落的黄色大灯亮起来,断壁残垣的废墟里长满杂草,蝈蝈蛐蛐儿叫唤个不停。偶尔有人推着自行车骑着小电驴抄近路从旁穿过,遇上正好进球也笑着捧场两句。
  宋涸教的运球、投球和三步上篮沈洲一个也没学会,动作僵硬仿若复健,孩子们模仿着他的姿态大声笑话他,宋涸单手叉腰站在一旁指导,咬着下唇忍着笑。
  跟个雕塑似的举着球酝酿了老半天,篮球最终脱手砸在篮板上弹开。沈洲自暴自弃地跑去捡球,把球扔给宋涸,埋怨道:“看吧,我都说了我学不会,尽让人看笑话了。”
  宋涸费力压下嘴角,换上严肃脸,一一瞪一遍捧腹的孩子们,喝道:“谁敢笑?”
  沈洲累得跑到另一头的球架下面坐下了,看着宋涸怀抱着一只球单手去抢孩子们的球,然后贱兮兮地两手运球躲过孩子们的追逐,到了篮下接连投了两个拉杆,球进了还得扭头确认一遍他看没看见。
  臭屁的小屁孩。
  沈洲朝他笑笑,竖起一根大拇指夸他帅得惨绝人寰,他背过身假装撩衣服擦汗,藏不住红透的耳根。
  呵呵,真可爱。
  夏夜的微风拂过,灌满袖袍搅乱发丝,沈洲顿觉身心舒爽,仰起头,越过钢架横臂看到了散布天幕的细碎星光。
  二十九年,不如活这一刻。
  拎着鸡毛掸子的阿姨跑来把自家孩子逮回去吃饭,几个男孩嚷着让宋涸明天教他们拉杆,一边和大人顶嘴一边抹着沾灰的花脸走了。
  夜色渐深,下班的已经到家,乘凉的都去广场了,一时间就剩了宋涸和沈洲二人。篮球拍击地面的啪啪声在场上回荡,宋涸站在三分线外又投了几个篮,才慢吞吞地用手背抹了一把汗湿的刘海,抱着球转身往沈洲这边走来。
  宋涸脸上的汗珠折射黄色灯光,像覆在皮肤上的琳琅串珠,随着行走的动作摇曳生辉。他今天穿了件无袖T恤,手臂肌肉起伏的轮廓清晰可见,此刻抱着篮球抬手擦汗,皱起的T恤下摆露出一块泛着水光的腹肌。
  沈洲手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天时地利人和,说什么也得厚着脸皮摸上一摸。
  宋涸本想走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离他两步开外见他曲起手指朝自己勾了勾,听见他说:“到我跟前来。”
  宋涸不明所以,仍听话地改变了方向径直朝他走过去,在他跟前停下了,低头问他:“怎么了?”
  白花花的一小块腹肌近在眼前,沈洲眨巴着眼睛,同他打商量道:“那个……衣服能不能掀起来?我想摸摸你腹肌。”
  宋涸一愣,没说什么,把怀里的篮球往旁边一丢,毫不犹豫地掀开了自己的衣服。
  沈洲怀着欣赏的心情一脸正经地上手摸了一把,介于柔软和结实之间的奇异触感。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客观评价了一句“手感真不错”。
  跟前的宋涸一动不动的,本分过头,显得异常安静。沈洲抬起眼,看到宋涸意味不明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兜头罩下来,心头一跳,想把手缩回,半道却被他抓住了。
  “你手上好多茧,”宋涸哑着嗓子低声道,“……好痒。”
  沈洲张嘴刚想说话,猛地被他拽起来,不由分说就往断墙那边拖去。
  断墙背后是一栋居民楼的侧面墙体,斑驳的墙皮上攀着一株刚从废墟里长出来不久的、尚且稚嫩的爬山虎。
  这处断墙没有路,鲜少有人经过,只有杂乱堆积的砖石和疯长的荒草。
  沈洲被摁着后脑勺仰头接吻,嗅到宋涸身上哄热的汗水味,以及身后墙缝里因缺乏阳光照耀而生出的苔藓的青草味。
  宋涸的手掌隔着单薄的衣衫紧贴他的背脊,沿着微微凸起的脊骨一路往下,在腰椎处辗转,最终探进他的裤腰。
  沈洲及时抓住他的手腕制止,这个吻终于分开。宋涸不满地皱起眉,抿着湿润的双唇紧紧盯住他。
  还是没习惯换气,沈洲垂着头大口呼吸,视线从旖旎的气氛里抽离,落在宋涸脚下。身后的断墙挡住唯一的灯光,身前的居民楼满目疮痍。不透光的巨大阴影压得人喘不过气,墙与楼的空隙间漏出一线狭长月光,像裂缝一样横在宋涸脚下,将他隔开,在咫尺之外。
  沈洲缓缓抬起头,与宋涸近距离对视,在昏暗中仍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声音也控制不住地艰涩发软:“回家再……”
  宋涸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引着他往身下贴去:“……先帮我。”
  沈洲的手瑟缩了一下,宋涸很快注意到他的反应,看向他那处,语气有一丝雀跃:“你也?”
  “闭嘴,”沈洲倾身靠上他肩膀,气息不稳,低骂道,“臭小子,都怪你。”
  宋涸伸手去扯他裤子,哑声催促他:“你先把裤子脱了。”
  “不行……赶紧用手弄完,剩下的回家再说。”
  “……一起。”
  草丛里的蝈蝈蛐蛐还在叫唤。有人骑着小电驴驶进废弃车站,隔着一堵墙飞快穿过,纳闷了一句地上是谁的篮球忘了带走。
  墙这边的两人额头抵额头。
  粗重的呼吸近似缺氧时濒临窒息的本能,原本捕捉不到的各种气味也被无限放大。废墟的荒芜味道可以同尘埃划上等号,杂草的植物味道合并于青苔,还有彼此的汗水味道,像沙滩上肆虐而过的海风。
  草草结束后,宋涸拉着沈洲火急火燎往家赶。
  路过超市买完东西,无视了王叔怪异的视线冲进小区,爬上五楼,打开家门,将人压在门上亲吻。
  粗暴地脱掉各自的衣服,没能跟着出门的呼噜万分不满地窜了出来,扬着小脑瓜围着二人喵喵叫,叫声尖锐又细长。
  沈洲被唤回一些理智,推开宋涸,抓了把汗湿的头发,说:“打住!一身臭汗,先去洗个澡。”
  赤条条地钻进浴室,打开淋浴,后知后觉感到害臊。沈洲迎着水流抹了把脸,疑心今晚的月光夹杂蛊惑。
  门“咔哒”一声被拧开,宋涸挤进来,狭小的浴室更加逼仄。
  温热的身躯贴上来,水汽蒸腾之中,一个吻就轻易迷失。
  肩胛撞上墙面的瓷砖,刺骨的冷意掀起一片鸡皮疙瘩。察觉到宋涸的手不安分地往那处探去,沈洲一个激灵跳开了:“等等,莫非你想在上面?”
  宋涸的表情在理所应当和困惑不解之间反复跳跃:“不然呢?”
  “开什么玩笑?你那玩意儿怎么可能进得去?”
  宋涸闻言面色发红,半张着嘴欲言又止,琢磨半天吐出来一句:“总不能我在下面吧?”
  沈洲也不是非要争个上下,关键是宋涸那玩意儿……实在难以想象……当然他也知道这臭小子不可能情愿当下面那个,一时也有些为难,心里的退堂鼓早就敲响,干脆顺理成章地同他打商量:“……要么就不做了。”
  “不行。”
  眼看宋涸伸手要来拉自己,沈洲连忙躲开,语气也强硬了些:“今天不做了!”
  “要做。”宋涸长手一捞,成功揽住他的腰,凑上来想吻他。
  沈洲抬手抵住他脑门,坚决道:“不做。”
  “我要。”
  “说了不做。”
  抵在脑门上的那只手被他拉下来贴住脸颊,掌心的茧擦过光滑皮肤,想来会刮起细微的疼,宋涸却丝毫不怕,歪着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柔声道:“要嘛。”
  周遭水汽弥漫,宋涸的脸湿漉漉的,头发也打湿了,一绺绺耷拉着。沈洲与那双清亮的眼睛隔着水帘对望,蜷了蜷指尖,说:“撒娇也没用。”
  宋涸微微噘起嘴,他可能自己没有意识到,眉毛还皱起来想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愤懑地指责沈洲:“我已经忍了很多次了……”
  这模样让沈洲想起当年那个噘嘴要糖吃的八岁小屁孩,心中顿时柔软一片,终究败下阵来,犹豫道:“那、那试试吧……你轻一点。”
  一个吻顷刻覆过来。
  从浴室到卧室,蝉鸣一路追随。
  窗外的月光和晦暗的灯光交缠在一起,柔软地倾洒在沈洲身上。宋涸喜欢他下颌、肩颈连同侧腰的曲线,比蜿蜒的海岸线陡峭一些,仿佛即将托起无数海鸥振翅起飞,迎着海天一线,全都,飞进他一个人的眼睛。
  墙上的照明灯是老套的花托模样,灯泡有两盏,坏掉一盏,光明很稀薄。
  沈洲盯着天花板,那上面还有半截奥特曼。
  宋涸的脸埋在他肩头,滚烫的热泪灼烧皮肤,沈洲一怔,扳过他的脸,托着他的下巴,忍着喘息问他:“兔崽子你哭什么?我都没哭。”
  宋涸的双眼盈满水光,无声淌着眼泪。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心口满胀,某种纷杂的情绪无从安放,要化作泪水从眼睛里溢出来,且怎么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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