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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绿洲(近代现代)——浮吞

时间:2024-09-18 07:35:47  作者:浮吞
  许历听话地闭上嘴了,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里,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他也有苦难言,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与家人为敌,更没想过要放弃陆以青。
  可是怎么做都不对,找不到两全的解决办法。
  不久的将来,他打算背负不肖子的骂名辞掉家乡那边的稳定工作搬来林港定居,家人也许会原谅他,也许永不原谅,但他真的不能失去陆以青。
  他不想为难谁,这期间会努力挣钱赡养父母,也尽力不给陆以青添麻烦。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识趣地爬起来叠好被褥走人,趁着天蒙蒙亮,赶最早一班火车回去,奔赴下一个前路未卜的明天。
 
 
第57章 
  沈洲烂醉如泥。
  回家的路短短几百米,他差点从宋涸背上掉下去三次。
  宋涸要尽力勾着背、上半身往前压得足够平坦,才能保证他不会往后或者往两旁栽倒。
  吊在脖子上的电脑包没有固定好,勒着宋涸的后颈,每走一步就晃悠着打在他的腹部。幸好沈洲不算重,只是手长脚长的,蜷在他背上双方都不是很舒服。
  宋涸累得气喘,还能听到身后沈洲因姿势难受发出的不满嘟囔声,真想一个起跳像投篮一样把他丢进路旁的灌木丛里去……开玩笑的。可是他真的很气,一种面对醉酒无赖打又打不得、骂又听不进的无力感。
  行出小区大门时,门卫大爷的眼神鄙夷又讥诮,小区邻近好几所大学,租房的学生有不少,估计以为是两个不学无术的酗酒少年大半夜不睡觉又要去哪里鬼混。
  没走几步就进了自家小区,忽然起一阵大风,背上的沈洲觉得冷了,摸索着贴紧宋涸的背脊,在他肩头搁下脑袋,双臂交叉揽住他的脖子,觉得身下的发热体十分温暖,又抱紧了些,脸往他脖颈深处使劲埋了埋。
  “呃、操……”
  太用力了,脖子被沈洲的手臂勒紧了,宋涸有些喘不上气。
  而且颈侧好痒,湿热的呼吸喷洒着,额头的发丝搔挠着,那厮吃过烤肉后嘴上残留的油渍都要在他衣领上擦干净了,还嫌他的锁骨硌得下巴疼,伸出指头用力碾了碾。
  宋涸的睡衣只有单薄一层,有些绒毛都睡秃噜了,起不到任何缓冲的作用。沈洲的力道不小,又是个意识不清的犟种,非得把他突起的锁骨揉搓平整以求得到一个舒适的枕头,都快把他的睡衣给搓破了。宋涸倒吸口凉气,忍不住侧过头张开嘴朝罪魁祸首咬了一口。牙齿够不到他的手指,只能咬到手腕,清晰无比的一个牙印,差一点就破皮渗血。宋涸报复得痛快,背上的沈洲挣扎着喊了句“疼”,终于肯放过他的锁骨,挪动了脑袋另找合适的位置搁置下巴,彻底安分下来了。
  一安分下来,最具存在感的就是他灼热的呼吸了,丝丝缕缕缠缠绕绕,带着浓烈的酒气萦绕在宋涸的鼻尖,宋涸闻着也有些醺醉,竟觉得此时此刻还是具备了那么一点温情和亲近的。
  两颗心脏仅仅隔着两具皮肉和几层布料前所未有地紧挨着,尽管只是醉酒的缘故不省人事,也像这样毫无戒备地托付着。瘫软成一滩烂泥的身躯被自己的脊背牢牢支撑住,会有一种“如果此时此刻没有他在,沈洲就完蛋了”的错觉。
  宋涸垂下眼睛去看他的脸,看不到,只看到蓬乱的发顶,像长在他肩膀上的一丛草,与他骨血相连、息息相关地存活着。
  短短几百米的路硬生生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安然无恙地回到家,把人放倒在卧室的床上,用热水打湿毛巾给他擦手擦脚,褪下外套和裤子,全须全尾地塞进被窝里。
  呼噜咪了两声从客厅跑进来了,迫不及待跳上床蹭蹭沈洲的脸,在他胸口踩了几圈奶,窝在了沈洲的脑袋旁。自从上次把它交给江秋月寄养了一个多月,回来后它就跟患上分离焦虑症似的,见不到沈洲就要吵。
  宋涸站在床边看着沈洲的醉相,心想这是第几次了?
  已经是第四次了。明明酒量差得要死还非要喝,当初口口声声答应过自己不再碰酒,转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者根本就没忘,他顶风作案的嫌疑更大, 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气死人不偿命。
  当初看不惯沈洲喝酒是因为他喝醉后老喜欢认错人,一个“宋”字在口中百转千回,也不知道后面接的究竟是哪个字,宋涸听到就烦,恨不得拿根针把他的嘴给缝上。
  现在却又是一番新境地了,比认错人这件事更令人气愤的,是他明明说过自己跟宋祁长得很像,却一边念念不忘,一边躲躲藏藏。为什么?
  因为父子俩仅仅只是长得像而已,性格却天差地别。赝品令他大失所望了是吗?
  宋涸伸出手去掐他的脸,掐得他嘴歪眼斜眉头紧锁。
  出完气松开他的脸皮,手指辗转至额头去拨开他凌乱的额发,完整地露出眉眼,像观摩一座远山的起伏,蹲下身去看他五官的轮廓,从眉心到鼻梁到鼻尖到人中到唇峰再到下巴,一条弧度宛转的曲线。
  宋涸仔细看了一会儿,又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呼噜在一旁跟开拖拉机似的“呼噜呼噜”个不停,也被他伸手戳了戳湿润的鼻子。
  确保人昏着猫也睡着,宋涸俯下身凑近了沈洲,双唇落在他的双唇,不轻不重地触碰了一下。
  软软的,有一点凉,是比手腕处的皮肤更脆弱的地方。
  得到结论的宋涸很快撤走了,直起身放空了一瞬间,发觉自己原来早就想这样干了。
  甚至可以更粗暴一点……
  不行,估计是刚才被他的手臂勒得有些缺氧,大脑充血了,思维不受控制,得赶紧去睡了。
  刚一转身,床上的沈洲猛地坐起身来,弓着背捂着嘴挣扎着要下床,含混不清地说他想吐。
  卧室里有垃圾桶,宋涸刚想躬身去找,结果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就被他面对面地呕了一身。
  混杂着浓烈酒气的污秽物简直是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宋涸被定了身似的愣住了,很快又被沈洲的呛咳声拉回神。不可置信地望了眼身上湿漉漉的睡衣和地上的一滩不明液体,宋涸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一边抽纸给他擦嘴一边心态崩溃地呐喊:“卧槽啊沈洲!你他妈真的很烦啊!”
  要是再早一点就该吐他一嘴了啊卧槽!
  这一吐过后,呼噜被吓跑了,沈洲倒是清醒了不少,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宋涸,口齿不清还硬要跟他解释,前言不搭后语地控诉了一番,大意是说刚才梦到有只狗子在舔他的嘴,还差点伸了舌头,一个没忍住就想吐了……
  宋涸的脸色阴沉极了,默不吭声地端来热水给他漱口,幸好床铺和沈洲身上是干净的,不用换洗。宋涸等他漱完口就把他的脑袋用力摁回了被窝,他却睡不着了,侧躺着缩在被窝里,露出张脸望着宋涸发呆,眼睛睁得溜圆。
  宋涸把地拖干净,把他卧室的灯给关了,掩上门出去了。
  先前的澡算是白洗了,又得重新洗一道,还得把衣服搓了拧干晾好。
  忙活完已是深夜,家里面静悄悄的,宋涸回自己卧室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沈洲的门,本来是想看看他盖没盖好被子,或者又吐了没有,结果朝里面望了一眼,脚步就顿住动不了了。
  屋里的灯熄灭了,视野很昏暗,唯独门缝透来客厅的一束光,正好打在床铺上,映亮了沈洲的眼睛。
  他还没睡着,仍睁着双眼,与宋涸熄灯关门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那双眼睛还是老样子,在他本就平淡的五官中也根本不值一提。宋涸花了好些时间来纠结,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它们。
  他在故乡的海边想通了许多。那双眼睛曾在港口的碎雪中拥抱他,曾在烟花的绚烂中闪烁光彩,也曾在除夕的夜晚焕发生机……他迟钝地意识到沈洲的眼睛其实很漂亮,眼尾的弧度像海鸥滑翔水面时舒展的翅膀。
  宋涸站在门外默默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愈来愈响,也许是周围太安静了。
  他决定转身离开时,身后的沈洲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是醉酒后的嘶哑,缓慢且认真地问他说:“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
  宋涸莫名其妙地转回身去:“什么?”
  “你骂我很烦。”
  宋涸知道他这副样子是醉着还没清醒,脑回路正清奇,觉得好笑的同时将手搭在门边上,好整以暇地反问他:“骂你的话你倒是听进去了,那我说的我喜欢你呢?”
  原本也没想从醉鬼口中得到多么正经的答案,宋涸甚至不确定沈洲现在眼里看到是自己还是别的谁。
  但他还是给予了足够的耐心,站在原地没走,等那人随便说出一个什么答案,然后转身去睡觉。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诸如四两拨千斤的敷衍,或者胡言乱语牛头不对马嘴,又或者干脆装聋作哑不说话,总归没想到沈洲说出口的会是那样一句话。
  “喜欢我?”他听到沈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这一瞬间让宋涸想起了当初送他生日礼物时的情形,几乎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表情,他好像一直不确定自己有在被关注、有在被在意,甚至不确定自己值不值得。
  宋涸因为这个问题踌躇了一会儿,心脏跟着揪了揪,好半天才笑道:“……就是说啊,又懒又犟又不靠谱。”
  他顿了顿,没打算要跟醉鬼掏心掏肺说什么肉麻的话,可沈洲真挚诚恳的目光实在没办法让他狠下心来敷衍了事。最终在那人执着的长久注视下,宋涸不耐烦地轻咳了一声,打发一样丢出一句:“可我就是喜欢。”
  说完合上那扇门,打着哈欠关掉了客厅的灯,进卧室去睡觉了。
 
 
第58章 
  沈洲讨厌自己醉酒记事儿这一特性,只要人是醒着的,发生过的事就大致都记得。那晚吐了宋涸一身的记忆让他咬紧了牙关,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不能再碰酒了。
  当然,别的不该记得的他也还记着。
  他照例在卧室里躲着宋涸,工作之余狂刷租房信息,在同一片屋檐下保持沉默,尽量不碰面,隔绝肢体接触,拒绝眼神交流。希望宋涸能早点悔悟,知难而退。
  一直到3月8号,周五晚六点半,沈洲跟着李安顺发来的定位到达某餐厅参加李安顺的生日聚会。
  宋涸他们下午有课,一放学就包了个车直接从学校过来了,因此沈洲是最后一个到的。
  餐厅的面积不小,包厢在二楼,沈洲跟着引座员上了二楼到达目的地,隔着一扇门已经听到了里面隐隐的哄笑声。
  据说李安顺请的都是些熟悉的朋友,总共也就五六个人,陆以青会来,追过宋涸的那个什么……苏茜也在。
  沈洲轻轻推开门,哄笑声瞬间放大数倍,一群人好像正聚在一起玩什么游戏,全神贯注热火朝天的,沈洲凑近了去围观,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他。
  四下看了一转,确实差不多都认识,李安顺、宋涸、陆以青、苏茜,还有一个沈洲没见过的男生,长得阳光又帅气,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很显眼,可能是学校里某个玩得好的同学。
  桌面上有一只骰子刚被人掷下,点数一落地,大家纷纷哄笑着看向那位耳钉帅哥,七嘴八舌地问他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苏茜是里面唯一一个女孩子,声音很突出,沈洲清晰地听到她在怂恿耳钉帅哥选大冒险。帅哥笑容灿烂,还真就依言选了大冒险。
  苏茜一脸得逞地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大家保持安静,然后嘻嘻哈哈地宣读了题目:“选择在场一个人十指相扣,并深情对视十秒。”
  小帅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李安顺。
  李安顺大大方方地伸出双手跟他十指相扣了,苏茜掏出手机用秒表计时,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过程中李安顺总是憋不住笑,笑得脸都有些僵了。
  大家的起哄声此起彼伏,苏茜显得异常兴奋,指挥李安顺端正态度正视对方,否则就给秒表按暂停。沈洲也跟着起哄。耳钉帅哥倒是神情专注,李安顺却不知道是被点了笑穴还是怎么,根本就没办法跟他对视,一对视就笑得前仰后合的。直至笑出眼泪后挣脱右手去擦,无意中瞥见了站在人群后面的沈洲,李安顺像找到救星一样,趁机把另一只手也挣开了,惊喜地站起来招呼沈洲:“哥你总算来了!就等你了!快来跟我们一块儿玩!你到了就刚好六个人,我们掷骰子。”
  大家便蹭起身给他让了个位置。宋涸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他装作不知道,视线无论如何也不转过去跟他对视。
  其实沈洲根本就不想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但不好意思拂了大家的兴致,硬着头皮笑着坐下了。
  六个人各代表骰子上的一个点数,轮流掷骰子,掷的人出题,被抽中的人接受惩罚,真心话和大冒险二选一,如果掷到的点数代表的是自己,就反过来接受大家的惩罚。
  接着苏茜的顺序,下一轮是耳钉帅哥掷骰子,陆以青不幸被抽中,思考片刻后选择了大冒险。
  题目是“拨通最近的通话记录,并说‘我想你了’”。
  陆以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问道:“未接来电算吗?”
  “算啊。”
  陆以青闻言死活不愿意把手机掏出来,企图跟众人耍赖:“可以重新选吗?我选真心话。”
  大家纷纷表示不同意,李安顺扯着嗓子激将他:“青哥是不是玩不起!”
  沈洲认识陆以青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性怎么样,现在宁愿跟一群小孩子耍赖丢脸也不愿意履行,只能说明那通电话真的不能打。
  除了电话那头是许历以外,沈洲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作为朋友当然不愿意看他为难,沈洲当即掏出手机给陆以青拨了个电话,响一声就挂断。
  大家逮着沈洲,不满地嚷道:“耍赖!”
  陆以青置若罔闻,如蒙大赦,忙笑着说:“不用打电话了,我可以当面说。”
  然后起身走到沈洲旁边,动作夸张地给了沈洲一个大大的拥抱,感激涕零地喊道:“兄弟!义父!我想死你了!”
  惹来大家阵阵发笑,也就大发慈悲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他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刚接受完惩罚的陆以青掷骰子了,他飞速回到座位,摆出一副“等着瞧”的凶猛架势用力一掷,骰子转了许久才停,最终点数显示抽中了苏茜。
  陆以青大失所望,对着李安顺和耳钉帅哥指指点点,嘴里念着“算你俩走运”,接着问苏茜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让她放心,自己会绅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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