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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绿洲(近代现代)——浮吞

时间:2024-09-18 07:35:47  作者:浮吞
  忙着在搜索框里输入某两个字的宋涸现在倒是无比淡定了,又一次敷衍地应了他一声:“嗯。”
  “卧槽!”
  李安顺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讲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只差没点名道姓地骂他们:“后面那两个男同学,别太过分!”
  李安顺立即坐正了身子,把声音压得很低,直勾勾地望着宋涸:“卧槽真是你哥啊……卧槽…卧槽…”
  他连连说了一长串的“卧槽”,不由自主地想起宋涸他哥的模样来。
  沈洲,原来就是他粉了这么多年的作者绿洲。
  那个身量高挑、挺拔清瘦的人,那个神色倦怠、眉目平和的人。
  那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反复横跳、帮他在操场上问成执要微信、赶来吓跑周子言那群混混的人。……好神奇,完全想象不到。他撰写的故事和李安顺对他的印象大相径庭,几乎是细腻和懒散的两个极端了。
  李安顺感到一种得见偶像真容般的微妙兴奋,想起来几次碰面都没问沈洲要个微信,遗憾之余想让宋涸把他哥的微信推给自己,结果宋涸自顾自捣鼓了半天手机,理都不理。
  李安顺以为他忙着处理什么急事,毕竟连网课都顾不上了,没空搭理自己也情有可原,于是想安静等他忙完再接着问。可是在他切换后台准备继续观看网课时,李安顺偶然在他的手机桌面上瞥见了某个正在安装的、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阅读app。
  眼看宋涸一本正经地又开始刷网课,指尖转笔的速度却显出急促和不耐烦。李安顺心下了然了。
  估计宋涸之前也不知道他哥的笔名,现在知道了,打算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所以恐同直男准备看耽美小说了?
  ——可真有意思。
  “哎、哎,”李安顺拿胳膊肘子捅了几下身旁的宋涸,打商量道,“我是你哥的粉丝,我跟你哥本来也算认识,你把你哥的微信推给我呗。”
  宋涸斜了他一眼:“不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咱俩还是不是哥们儿?”
  “是不是都不给。”
  李安顺咧开嘴笑,已经隐隐嗅出些不对劲了:“不给拉倒,下次我自己要。”
  宋涸时不时切出去看一眼app安装进度的小动作十分明显,李安顺又一次在心里感叹道:可真有意思。
  这节课一直持续到五点半,下课时宋涸还剩半个小时的视频没刷完,他一边播放着视频一边去菜市场买菜,心里跟蚂蚁爬过一样痒。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好奇过什么东西,迫切地想知道沈洲写的都是些什么故事,想知道故事里有没有关于自己……哪怕是关于宋祁的蛛丝马迹。
  又或者根本不出于任何企图。
  仅仅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沈洲用他那双布满茧疤的枯瘦双手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买完菜回家,呼噜凑上来蹭腿,沈洲伸着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和他打招呼:“回来啦?”
  宋涸没吭声,低头看了眼手机,网课视频还剩十来分钟,结束时也许他正在厨房里炒菜,那之后还要盛菜、吃饭、洗碗、拖地……大概要等回房睡觉了才能点开那个什么app。
  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能当着沈洲的面。
  当宋涸端着菜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时,沈洲正坐在沙发上逗呼噜玩,用的是上周苏茜送给宋涸的那个娃娃。
  一只看起来很像狗的娃娃,耷拉着两只耳朵,吐着舌头,看起来憨憨的。宋涸觉得把这玩意儿放在自己床头柜上估计要积灰,于是把它摆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沈洲此时正抓着它的小爪子跟呼噜打架,呼噜抬起前爪抓一抓挠一挠,没一会儿又躺倒开始翻肚皮,用脑袋不断蹭娃娃。
  “呼噜很喜欢这只娃娃。”
  沈洲抬眼看向宋涸,语气听不出是宠溺还是抱怨:“先后把娃娃叼回窝里四五次了。”
  宋涸把菜盘子放在桌子上,问他:“你给它拿出来了?”
  “对啊。”
  沈洲应了声,然后一改与呼噜的父慈子孝戏码,毫不留情地把娃娃从孩子怀里拽出来,扔给宋涸:“劝你还是放卧室的好,不然这玩意儿早晚得跟着呼噜姓。”
  宋涸稳稳接住了,沙发上的呼噜还以为在玩抛物游戏,啪嗒一声跳下来要朝宋涸这边跑,脚刚沾地就被沈洲一把捉回去了。
  平时不爱叫的呼噜也不满地哼唧了两声,想从沈洲怀里挣脱,沈洲一只手卡住它的后脖颈,一只手捂住它的眼睛,念紧箍咒似的:“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
  宋涸看得好笑,转身找准角度,把手里的娃娃投篮一样投进呼噜的猫窝,嘴上说着:“它想要就给它呗。”
  “不是苏茜送给你的吗?你怎么能随便转赠?”沈洲指责他,“渣男。”
  “送我了就是我的了,随我怎么处置。”
  反正苏茜又不知道,宋涸想,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现在心里装着事,只想赶快吃完饭忙完家务早早回卧室。
  等终于如愿以偿躺在了卧室的床上,再听到隔壁房间隐约的键盘声,感觉就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苏茜和几个经常开黑的同学约他一起打游戏,他假模假样地说自己要期末复习,然后退出了不断刷屏的聊天界面,点开了那个阅读app。
  搜索作者名,点进主页,由时间顺序查看所有书籍,依次加入书架。
  排头是一本《梨子与夏》。
  宋涸看清书名时,才惊讶地发现之前那部电影的原著作者居然是沈洲?
  当初的电影没看懂,他倒要看看原著讲的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上午没课,文章篇幅也不算长,宋涸花了一个通宵看完了《梨子与夏》。
  原来他妈的讲的是男同性恋!
  电影改编得比原著隐晦,怪不得他没看懂!
  沈洲写的内容他并不反感,相反,在乡村夏日背景的烘托下反而有种扑面而来的清新感。故事很简单,讲音乐人唐生为了制作主题专辑前往乡村采风,借住在某户农民家,和农民家中正在放暑假的少年梨榕产生了交际,二人在日渐相处中互生好感,看似平淡的日常下其实暗藏内心挣扎的汹涌。
  当初在电影里没能理解的地方现在都有了一个对应的模糊答案。
  两位男主在相处过程中撞上了视线为什么要躲避,身体的接触为什么像触电一般一触即离,为什么会心跳如擂鼓,又哪儿来的那么多欲言又止?还有结尾,分别就分别,有什么值得在夏末的雷雨里不断流眼泪,搞得好像生离死别。
  因为他们生于爱,死于偏见。
  宋涸不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依然没觉得有多感动,即使能理解故事情节,也不能理解人物情感。
  至多感叹一句沈洲写得不错,然后翻篇点进下一本。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床做早饭,与码了一宿字同样顶着黑眼圈的沈洲大眼瞪小眼。
  “你打了一宿游戏?”沈洲皱着眉看他,“马上期末了,悠着点。”
  “看书。”
  “看什么书?”
  宋涸缓缓移开视线,假装喝水:“课本,期末复习。”
  “你?复习?”沈洲一脸质疑,“你昨晚回来书都没带一本,复的哪门子习?‘论如何在大学第一学期就挂科’这门课的习吗?”
  “……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说】
  可以期待一下三十五章(*^ω^*)(不知道能否顺利发出来)
 
 
第34章 (李)
  苏茜推了好几个帅哥的微信给李安顺,但他其实没怎么聊。他也没想到那群跳街舞的酷盖里竟然也有话痨,其中有个男生主动找他说了很多话,二人渐渐熟悉起来,才约着要在周末见个面。
  越是临近见面的日子,李安顺的心情就越是沉闷。
  他的爱好一向很广泛,帅哥只是其中之一,其次还有音乐、阅读、电影等等,苦尽甘来的报复性享受不一定非要耗在帅哥身上,恋爱也不一定非得谈,特别是碰上成执那档子事后,他也感到疲倦了。
  只是天天喊着要找帅哥,喊得人尽皆知,苏茜好心帮忙,李安顺领了情,反倒有点骑虎难下了。
  自从上次得知沈洲的笔名以后,宋涸游戏也不打了,最近总抱着手机看小说,李安顺瞥一眼他的屏幕就知道他看的具体是哪本,但那小子死活不承认,非说自己在背期末考试的重点。眼看宋涸的进度马上就要追平绿洲的最新作品了,李安顺好心提醒他:“最近更新的那本劝你还是别看了。”
  宋涸依旧紧盯屏幕,神色未变,嘴上仍犟:“别打扰我背书。”
  “得得得……你背你的书,”李安顺懒得拆穿他,凭着良心最后劝他一次,“小心看了做噩梦。”
  绿洲之前的文都是很正经、很清水、很现实的,直男也许还能勉强接受,但他的最新作品可是小|妈文学啊!前不久还开了车的!这个尺度对直男来说可能过于大了……
  宋涸要是真的点进去看了……只能说祝他好运吧。
  李安顺跟宋涸一样上课也不怎么认真,他在后悔周末约的面基,只是箭在弦上,临时反悔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就这么耗到了周末,李安顺如期赴约,对方热情开朗像个小太阳,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但他始终兴致缺缺,分别时隐隐有预感,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
  独自走在回学校的路上,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追成执的后劲儿很大,他需要一些时间缓一缓。
  确实很喜欢,也确实有遗憾。
  之前为了追成执,李安顺每天晚上都会陪他一起去操场跑圈,给他送水看包,偶尔追在他后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他聊天,聊天气聊学习,甭管他听不听,几圈下来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心里却觉得满足。时间长了以后,原本胆战心惊的一千米体测居然也轻松过了。
  他还打听了成执的课表给他送早饭,掐着时间点制造偶遇,去他常去的食堂硬要挨着他坐下吃饭,还要一厢情愿地给他尝尝自己喜欢的菜。
  成执的回应往往微乎其微,类似那天在教学楼下撞见,冷漠地把豆浆油条送回他手中的情况数见不鲜。
  然后是操场告白,轰轰烈烈无比高调,至今仍是林港大学首屈一指的大瓜。那天李安顺真的勇敢吗?其实不然,他的勇敢是面对未知,起码胜负待定,但成执是显而易见的,失败是必然。那天他把音箱开得很大,音乐的伴奏几乎淹没他的声音,他拨弄琴弦的双手全是汗。
  “喜欢”说得再真心也没用,被人彻底无视的尴尬宛如精神上的凌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幸好他十分擅长自我安慰,于是开玩笑说要改成个人演唱会。看着台下闪烁的闪光灯和窃窃私语的听众,他想,音乐和爱一样弥足珍贵,也许是他不够好,所以都得不到。
  高中时老师和家人过分关注他,企图把他规训成更能被社会接受的普罗大众,他差点失去自我。好不容易挣脱以后,发现外面的世界又过分冷漠,勇气再多也没人愿意买单。
  不仅没人买单,还有人送来一拳。
  那天租借的音箱设备就属话筒最昂贵,摔了以后他吃了半个月的泡面咸菜,尽管如此也还是不忘攒钱报答当初的“赌注”之恩,想找个借口请成执去吃一顿火锅。
  就在约成执去火锅店吃饭的前一天晚上,李安顺照例去操场陪他夜跑,成执破天荒停下来等了他一回,主动说“我们聊聊”,然后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席地而坐。
  操场灯亮得刺眼,打在成执脸上白晃晃的,他的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衣袖挽起来散热,仰头喝一口电解质水。
  喉结滚动,抬手擦嘴,拧紧瓶盖,眉毛拧着。成执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李安顺静静看着他,并不着急回答。
  先于“长得好看”这四个字冒出心底的,是跟成执此刻的表情有些违和的“温柔善良”。
  李安顺的脑子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比如成执取外卖时经常因为墙头太高别人够不到就顺手帮忙多拿几份,比如回宿舍时刻意绕路去撸一把校园里的流浪猫,比如流浪狗的后腿被凶巴巴的小猫抓伤后特地买了药给它上药。
  再比如,一开始问他要微信时明明不想搭理,也会因为怕他打赌输了半个月的生活费而答应。
  李安顺笑了笑,没想要正儿八经地回答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于是耍赖道:“你又不答应,你管我喜欢你什么。”
  成执一噎,半天才又开口:“我不喜欢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男朋友才有资格管我做什么。”
  成执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无赖,尽管对牛弹琴,也还是坚持要把话讲清楚:“我不喜欢男的。”
  “骗人,你有前男友。”
  一听到“前男友”这几个字,成执的面色就冷了几分,生理性地感到头疼:“那是因为被纠缠得没有办法,我只把他当弟弟。”
  李安顺不依不饶:“他都能纠缠成功,那我也可以。”
  “……”
  成执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起身回到跑道,很快又跑远了。
  那天的谈话最终也没能消解李安顺的死缠烂打,甚至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预定了大学城新开业的火锅店双人套餐。
  那个火锅店因为宋涸的存在火了段时间,收费可不便宜,李安顺饿了一天没敢吃饭,下单时就做好了最后要承包两人份的准备。
  成执意料之中没有来,反倒又把成执的前男友给引来了。
  皮肉之痛算不上什么,要是挨打能解决问题,相信李安顺的父母早就把他抽筋剥皮一万遍让他回炉重造了,可是喜欢就是喜欢,喜欢男人喜欢女人,喜欢你喜欢他,当事人也没得选。
  那湳諷时的李安顺对此不屑一顾,腿疼得晚上睡不着觉,甚至还能自我感动,脑子里想的是“成执,我可真喜欢你啊,我为了你挨了两次打,你总该稍稍回报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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