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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绿洲(近代现代)——浮吞

时间:2024-09-18 07:35:47  作者:浮吞
  他是否也想过不去喜欢宋祁?他也没得选吗?也觉得痛苦吗?
  李安顺瞧着宋涸一脸愣怔的模样,拿筷子敲了敲锅边,喊:“老了!老了!我的毛肚!赶紧给我捞起来!”
  宋涸忙把锅里的毛肚全捞起来送进他碗里,听他不满地嘟囔:“看你一脸傻样,最好是听进去了,别再张口闭口就是‘恶心、变态’,小心我下次还削你。”
  宋涸意识到自己小看了李安顺。
  比他瘦小一圈的李安顺不仅真的敢削他,还能松掉裤腰带把两人份的套餐全部吃完。
 
 
第24章 
  李安顺吃完这顿火锅已经临近十点半了。
  看人捧着滚圆的肚子打着饱嗝优哉游哉地离去,哪里还有半点失恋的样子?
  宋涸收拾完餐盘,换掉身上的制服,再帮忙把后厨的几大袋垃圾扔去后门的垃圾桶里,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火锅店位处大学城四通八达的美食街中心,后门所在的小巷通往一些网吧、棋牌室、桌游和密室等娱乐场所的聚集地,那条街道相对美食街要冷清不少,因此即便距离尚远,宋涸也还是听到了拐角那头隐约的凌乱脚步声。
  “李安顺!有种你别跑!”
  夹杂在脚步声中的怒喝令宋涸心生不好的预感。
  他忙将手里的垃圾袋丢下,想也不想地往声音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给陆以青拨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两声狗吠,陆以青拿着手机离远了一些,语气里还有些残留的笑意,问他干嘛。
  宋涸简单说明了情况,给了他详细地址,觉得他作为辅导员应该会管李安顺这事儿,焦急之余没等他回话就飞速挂断了电话。
  循着动静沿着巷子乱窜一气,踩到了不少还没消化掉的事物残渣,一看就是某人吐的,都快在地上串成一条线了,跟标记似的。宋涸忍着恶心跟着这标记拐过某个巷口的拐角,终于看见了李安顺奔逃的背影。
  好家伙他跟喷射战士似的, 边跑边吐,身后跟着一长串断断续续的呕吐物,估计肚子里的东西已经被他吐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这种情况下还能健步如飞,脚上的速度是一点没耽搁。
  而他身后追着七八个边踩雷边骂娘的人,全是之前在校门口撞见的那一群,毫不意外的,其中就有那个据说是成执前男友的寸头。
  宋涸一时气血上涌,仿佛回到了当初约人干架的初中时光。他拧了拧手腕,想起来要发条语音喊陆以青跟着地上的标记找来,还让他最好多带点人手。
  一边盘算着自己一拳最多能干几个,一边加快了速度接着去追前面那群人。
  夜色渐深,李安顺似乎对大学城并不熟悉,迷路下竟越跑越偏,最终跑到了一处巷子的尽头,把自己堵进了死胡同。
  胡同光线昏暗,旁边墙壁上杵着一道门,估计是哪家网吧的后门,各种泡面饮料的垃圾在门边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腌臜之上飞舞着嗡嗡的苍蝇,门缝里漏出一线惨白的光。
  宋涸赶到时,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李安顺还敢冲面前的寸头叫嚣:“哥们儿你追人就这点本事啊?我要是成执我也看不上你。”
  眼看寸头就要发作,宋涸匆匆从垃圾堆里拽出一把坏掉的椅子,把折断的椅子腿掰下来,顺手在墙壁上敲得咣咣作响,高声冲那边喊:“一对多算什么本事?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儿?”
  李安顺挡下一记拳头,众人闻声回头,才看见身后气势汹汹的宋涸。
  “你谁?”
  宋涸捏紧手中的椅子腿:“你爹!”
  “找死!”
  “你他妈有种跟我单挑,看看谁找死。”
  两边形成了短暂的对峙,言语挑衅混杂着门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和咒骂声,巷口处的路灯遥远地闪了一闪,把宋涸的身影嵌进一抹昏黄的背光里。
  宋涸拎着椅子腿一步一步走近,瞪视着前方抡着棍棒耀武扬威的人群,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十分诡异——他竟然不合时宜地想着,要是受了伤,是不是又要听沈洲叽叽歪歪地说教一通?会不会把他医药箱里的红花油全部用光?一瓶红花油值多少钱来着?要不要记在账本上?
  两拨人蠢蠢欲动之际,墙上那道门忽然开了,凶神恶煞的光头老板领着两个花臂壮汉从门里挤出来,指着人群威吓道:“要干架别处干去!别妨碍老子做生意!”
  收回手指的同时还不忘补上一句:“再不滚老子报警了啊!”
  说什么报警,纯属唬人的,这犄角旮旯里的破网吧恐怕最怕警察找上门来。
  众人心知肚明,寸头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扬着下巴冲那光头老板喊:“别他妈多管闲事!”
  光头老板撸起袖子不信邪地“呦呵”一声,就要领着身后俩壮汉走上前来。
  二者剑拔弩张的当口,宋涸和李安顺竟默契地对上了视线。
  李安顺一挤眼睛,意思是开溜。
  找准了时机一个猛冲,便撞出人群撒丫子往宋涸这边跑来。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跑,身后那拨人此起彼伏骂声一片,急忙追上来。
  为了避免迷路乱窜又拐进哪片死胡同,宋涸二人顺着地上的标记往回跑。
  那群人混迹惯了,比宋涸二人更熟悉这边老旧的街区,竟兵分两路来包抄。
  没过多久,就在某个岔路口被他们堵截了。
  终究还是扭打起来,宋涸勉强能自保,李安顺被集火揍得最狠,小腿肚子挨了不轻的两脚,手臂上的伤估计最多,挡了不知道多少拳头和棍棒。
  拧着寸头的手腕照着门面就是一拳,宋涸把人从李安顺身上扯开,刚准备抬腿再踹一脚,耳边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卧槽,那光头真报警了?!”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搅作一团的人群立马四散开来。
  宋涸松手把寸头放开,几个人已经跑远了,原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那寸头却不跑,双眼赤红认准李安顺就是不要命地拳打脚踢,跟有深仇大恨似的,宋涸使劲拉都拉不开。
  耳边的警笛声在十米开外戛然而止,却没出现什么大的动静,没听见刹车声更没听见杂乱的脚步声和喊话声,静默得有些异常。
  宋涸心下生疑,好不容易牵制住寸头的双手时,他抽空朝警笛声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杂乱的电缆线横七竖八地割裂了夜空,破旧的路灯前蚊虫飞舞,随处可见的垃圾和烂泥宛如地面的疮口,狭窄的胡同尽头黑黢黢的,铺天盖地全是丝网一样纠缠的电线影子。沈洲叼着根烟从暗处走出来,脚步从容,一路踩过斑驳的黑影和满地的污垢。
  腥红的火光明灭在他指间,他的眉头皱着,那双寻常又不寻常的眼睛隔着烟雾泛出凛冽的光彩,身高腿长的,倒颇有几分逼人的气势。
  他身上穿的仍是下午跟宋涸视频时那件居家的深蓝色针织毛线衣,针脚细腻,版型松弛,胸口处横着一条颜色更深的黑蓝色波浪纹,又显得气质格外柔和。
  二者碰撞出一种绮丽的、类似于“漂亮”的视觉冲击力。
  宋涸愣了愣,被脑海中蹦出的“漂亮”这个词惊了一跳,想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却只是僵硬地望着他眨了眨眼睛,宣告失败。
  沈洲径直走到三人跟前,右手把嘴里的烟摘了下来,点了点烟灰,左手用力抓住了寸头的肩膀,制止他奋力挣脱桎梏欲再度扑向李安顺的动作,沉声说:“小鬼,适可而止吧。”
  寸头瞥他一眼,心说这人又是谁?不认识,但真他妈装逼。
  想出其不意招呼他一拳,拳头刚抬起来,一旁的宋涸狠力踹了他一脚,冲他吼:“赶紧滚!”
  局势扭转,寡不敌众,寸头气也出得差不多了,甩开几人的牵制,终于打算离开,转身之际威胁李安顺:“你他妈再敢缠着成执试试!”
  鼻青脸肿的李安顺嗤笑道:“到底是谁缠着他不放?”
  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朝他竖了根中指。
  等人走了,宋涸才从沈洲嘴里得知,警笛声只是手机里下载的录音,他知道干架的混混都挺怕进局子的,心血来潮想要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给唬住了。
  “这也行?”
  李安顺听完沈洲的解释,扯起嘴角哈哈笑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小腿肚子估计肿了一大片,走一步路喊一句疼,还不忘拍他马屁:“哥你刚才简直帅爆了!”
  沈洲一脸受用,扬了扬手里的烟,笑道:“帅吧?为了装逼还特意叼了根儿烟。”
  说完把手里燃了一半的烟掐灭了,扔进胡同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堆里。
  他其实真的不常抽烟,往往是心情复杂时的消遣,当作宣泄的豁口、克制无措的手脚,一抽烟就代表着心绪不宁遭受困境。
  都快忘了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了。
  沈洲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望天,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好像是宋涸他奶生病住院,自己帮忙办理了林港的转院,然后领着宋涸去面馆吃饭的时候。
  当时在纠结是否真的要开口叫宋涸搬来自己的租房,他冒着雨在面馆的门口抽了一整根烟。
  他一边觉得自己处心积虑、有所图谋地介入宋涸的人生,把他当作攀附的支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种做法十分卑鄙无耻。
  一边又觉得,这个年纪的宋涸确实需要一些帮助,或许这个选择是互利共赢的。
  于是宽慰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企图是可以被原谅的。
  事实证明,至少对沈洲来说,介入宋涸的人生的确为他带来了许多积极作用。
  比如空荡的房间终于有了除自己以外的人气,比如混乱而窒息的作息被他源源不断地输送了氧气,比如越来越好的胃口,比如日渐丰盈的体重,再比如,梦寐渴求的、即使是他单方面认同的陪伴。
  呼噜终究只是只猫,不会说话,无法取代全部。
  人终究是人,喜怒哀乐鲜明而生动,无可忽视、毫无保留,闹哄哄地充盈着他贫瘠的生活、倾盆他干涸的绿洲。
  ——或许该说,是宋涸介入了他的人生。
  这样想着,沈洲从天空中收回视线,扫了一旁的宋涸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盯着自己看。
  他冲对方绽开灿烂的笑颜,得到对方一个嫌弃的白眼。
  沈洲耸耸肩,转头略带遗憾地同李安顺道:“我都做好干架的准备了,没成想警笛一放,人都跑光了。”
  李安顺附和一句“做贼心虚”,宋涸则质问他:“你不是说不支持暴力吗?还要我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那也要分能不能主动避免啊,”宋涸掸了掸毛衣上沾到的一点烟灰,“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说着,一个不注意踩到了地上的呕吐物,沈洲连声啧啧,一边甩着鞋底一边感叹:“你们这标记……挺特别啊。”
  “说起这个就来气!”李安顺一瘸一拐地跟在二人身后,捻着衣服上的污垢骂道,“肚子实在太涨了,跑起来根本克制不住……可惜了老子的火锅。”
  又瞥了眼地上一长串的污秽,面露欠色道:“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还给环卫工人们添麻烦了。”
  沈洲回身问他:“你这么晚了还能回学校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伤?”
  “不用去医院,以前挨揍挨习惯了,伤口愈合很快的,”李安顺揉了揉脸上的淤青,又捻起衣服上的污垢,一脸受不了的样子,“直接回学校就好,大不了记个晚归,一身脏死了,我想赶紧回宿舍洗个澡。”
  “那我先打个车,”沈洲掏出手机,“让宋涸明早带点药给你。”
  宋涸看他站定了,想起来问他:“怎么是你来了?陆以青呢?”
  沈洲答:“陆以青忙着约会呢,现在不在林港市,接到你电话后打给了我,我就来了。”
  沈洲打完车又忙着给陆以青打电话,告诉他别担心,情况可控,让他享受假期不必着急回来。
  李安顺凑上来挨着宋涸,笑嘻嘻地同他搭腔:“你哥阴差阳错地帮过我两回了,还真是有缘分呐。”
  宋涸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哥?”
  “对啊,”李安顺被他问得一愣,比他还莫名其妙,“沈洲不是你表哥吗?”
  宋涸算是明白,迎新晚会那天两人在操场上叽里咕噜都扯了些什么了。
  他呵呵两声,转而去瞪沈洲的背影,咬牙道:“是啊,他是我哥,我亲爱的好、哥、哥。”
  【作者有话说】
  更改一下更新时间,每周二、六晚18:30更新( ﹡o﹡ )
 
 
第25章 (陆)
  接到宋涸电话时,陆以青正在路边撸一只杜宾犬的脑袋。
  狗子蹲在地上,被他撸得尾巴轻晃,面上却保持高冷,被他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吠了几声,陆以青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走远了些,问宋涸找他干嘛。
  宋涸说李安顺正被一群人追赶,可能要挨打,又给了他一个大学城某火锅店的地址,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李安顺和大二的成执以及隔壁职业学院某学生之间的纠葛陆以青是知道的,当初操场打架事件他还替李安顺出面求了情,本以为这堆破事儿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今晚又整来这出。
  班上的学生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作为辅导员的他也脱不了干系。
  可现在的陆以青就是想制止也制止不了。
  ——这几天许历在外地出差,陆以青正好空闲,就跟学校请了个假过来找许历,这会儿要赶回林港,最快也得明早凌晨四五点才能到了。
  正着急,他又收到了宋涸发来的消息,说什么跟着地上的标记找人,还让他多带点人手……
  陆以青只得打电话给沈洲,把情况转述一遍,让他赶紧找过去看看,如果情况严重自己就立即启程返回。
  挂断电话,发觉他表情不对的许厉过来问他怎么了。
  许历白天处理工作上的事,晚上陪陆以青吃饭逛街,已经累得眼下乌青,陆以青不想让他跟着操心,只说:“没什么,班上学生的事。”
  “要紧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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