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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塔(无限)——镜飞

时间:2024-09-16 08:47:44  作者:镜飞
  黑衣少年嘴唇动了动,强笑道:“到底灵智还在……”
  白衣少年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片刻,忽然别过脸去。他侧脸的方向背着荆白,但荆白不需要看,也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这事在他身上又不是没发生过。
  黑衣少年明显慌了,用自己完好的另一只手去拉他,又说:“咱们这样下去原本就不是办法。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去原本的世界,过去不断吸收孽云,‘塔’和外面的世界融合加深,纳入的孽云越来越多,无法消化。到了如今这地步,索性把我的肉身和‘塔’完全融合,用这份力量勾连‘窗’外,彻底将它们联系起来。我们可以结束现在的生活,不再孤悬在世界之外……”
  “会结束这种生活的是我!”白衣少年把头拧了回来,被眼泪洗得透彻的、发红的双目直视着他:“你到时候去哪儿?变成‘塔’?变成我的一件法器?”
  黑衣少年张了张嘴,还欲说话,白衣少年抬手制止了他,自己深深吸了口气,将激烈的情绪尽量平复下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要说了。我是得利的人,不消你来宽慰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场景实在似曾相识,荆白也看出他的无奈。从两人的对话中,他听出来他们的处境——黑衣那个说得对,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他们一直被迫生活在界外,只能靠孽云获取“窗”外的世界,也就是人间的信息。从吸收孽云之日起,他们和人间的联系就在逐渐加深。
  任由孽云在塔内肆虐的结果两人没有说,但显然不是能接受的答案。“阿白”坚持净化,身体年龄会不断退化,最终把自己消耗殆尽。“阿黑”的天赋不是净化孽云,最终选择也只能是吞噬孽云,一样是和塔融合。
  按他的说法,他此时主动和塔融合,还有希望能保留意识,借此控制孽云的纳入,阿白也能继续活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按他和白恒一此时的状况来看,最后他们并没有这么选。
  果然,片刻后,白衣的少年轻轻地说:“太玄,还没有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我不会让你变成法器……何况是我的法器。”
  他语气平静而郑重,这是荆白头一次听见黑衣少年的大名,应该是他们脱离幼年期之后自己起的名字。
  说是大名,可在这塔里,除了对方,还有谁会知道?
  果然,黑衣少年太玄有些动容,轻轻叹了口气,说:“初白……你想怎么做?”
  冷漠如初白,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神色也柔软了一瞬。
  荆白也很好奇他会想出什么办法。
  初白只是看着太玄:“你吸收孽云,把肉身融入塔,能打通‘塔’和外面世界的联系。如果加上我的那份呢?”
  太玄同样注视着他,两人对视片刻,太玄将已经虚化的手摊开给他看,郑重地说:“我不知道。可无论结果如何,一旦和‘塔’的结合开始,不管是像我一样虚化,还是别的什么,恐怕都无可逆转。不会再有机会回头了。”
  太玄此时在荆白眼中就只是个半大少年,初白瞧着又比他还小两岁,但两人此时的神情都很成熟。
  初白垂下眼睛,目光落在太玄的手掌上,平静地说:“我想得够清楚了。”
  数种情绪从太玄面上掠过,最终变成一个释然的笑容。
  一直神情淡漠的初白面上也浮出一个弧度很浅的微笑,看起来竟然很高兴。他们同时握住对方的手,荆白只觉视线一晃,竟然随着两人一起到了房间之外,他曾见过的“塔”面前。
  “塔”看上去和他上次见到的差别不大,只是形状变得更完整光亮,乍看像一整片银色的星河,星星点点的碎片拼成了塔的形状。
  太玄对着半空中的“塔”静静看了片刻,方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初白。初白对他点了点头,太玄笑了一下,将自己那只泛着银光的手抬了起来,虚虚按在“塔”上,似乎要起到一个稳定的作用。
  另一只手则和初白同时抬起,在空中捏了个手诀。
  两个人的动作说得上云淡风轻,但荆白眼中,随着两个少年的动作,掀起的何止是磅礴的气象!
  一黑一白两个颜色的气体在空中交缠包裹,迅速将空中的“塔”围绕了起来,交汇间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荆白虽然不受这个空间影响,但光看四周的变化,也能感觉到这股滔天之力。隆隆的震动中,他看到在黑白二气的包裹中,原本悬在半空的银光闪闪的塔逐渐变化。
  它的体积逐渐变大,或者说,他们所处的整个空间都在变大……
  若非身在其中,很难想象其间的场景。天地变色般的景象逐渐让荆白感到晕眩,他不得不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身边已经大不一样。
  环顾四周,头顶是澄净蔚蓝的天空,脚下是一片黑白相间的厚厚云层。
  这跳跃也太大了些。若不是之前的经历都很连贯,荆白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疑惑地往下看,却看不透云层,只发现脚下的云层隐隐之间还在互相涌动,像是相互纠缠,又像是在互相交锋。
  无限空阔的视野中,却不见原本的两个少年。荆白看不透云层翻涌的规律,莫名其妙地在半空中停留了一阵,就忽然感觉到身体急速下坠。
  今天经历的怪事够多了,虽在刚开始掉落的那一瞬心跳猛地加速,荆白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往自己坠落的位置看去,却不由得呼吸一滞。
  他看见了一条山脉!
  极速的坠落中,黑白二色的雾气正如龙卷风一般,从天空中席卷而来。山脉上泛着一层浅淡的银光,它顶上原本还有灰黑色的、烟尘般的气体在盘旋,又被黑色雾气飞速吞噬。那一整片山脉,很快都被黑白二色的雾气笼罩和覆盖。
  荆白这才想起,按最早时他听到的说法,“塔”和灵脉,分别是是两个道人从禅宗处得到的安置他们的空间,和助他们成长出完整灵识的资源。
  太玄和初白是没能融入原世界的先天之气,因此和原世界分离时,塔和灵脉保护了他们,也因空间破碎融为一体。
  太玄和初白选择与塔融合,“塔”此时也现出了本相。
  心念电转之间,荆白注意到自己接近山脉之后,下落的速度也逐渐减缓。
  根据落点判断,他似乎会落在这山脉的主峰。而且越是接近地面,他就发现眼前的画面越熟悉……
  山脉的主峰,就是他在画像上见过的那座山!
  逐渐接近地面时,荆白甚至看见了自己曾走进去的那间小院。
  他这才意识到,太玄和初白与塔融合的时间可能比他想象的要长许多。他现在看到的,应该已经是几乎融合完成的样子了。
  但看着周围的景象,荆白依然感到无比震撼。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两人成长起来的几个关键时刻,他很难想象,两个半大的少年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这几乎是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最后果然落在了山顶,此时的他看到的景象,已经和画中几乎一模一样,连同那木屋也是。
  荆白站在屋外,伸手触了一下房门,发现自己依然可以穿透过去,便直接穿门而入。
  果然,房屋陈设与他这次来时已经别无二致。荆白无心停留,很快再一次走到了自己发现白恒一的房间。
  可这次,床上躺的人却让他吃了一惊。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太玄躺在那里,可此时此刻,床榻上失去意识的人却是初白。他此时看上去仍比荆白年纪小些,但又比上次见时大了几岁,应该快成年或者刚成年。
  可是……太玄去了哪里?
  荆白留神看了一下,此时,初白的脖子上还没有那块白玉。
  他正在不解之际,余光瞥到房中忽然出现了一团黑雾,他心有所感,立刻回头看去,果然见黑雾渐渐凝结,变成一个修长的人形。
  看清那张脸时,荆白愣了一下。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就是白恒一的。可荆白竟然花了一番功夫才辨认出来。
  这个人的脸上、身上,所有能看见皮肤的地方,都已布满黑色的繁复纹路,再英俊的脸,此时也会变得神秘而诡谲。再细看,这些纹路似乎还在皮肤之下隐隐游动,又让那层神秘变作了恐怖。
  认出这张脸的同时,荆白也意识到,这一定是太玄,不是白恒一。除开那层黑色纹路,哪怕是同样的五官,眼神和气质也有些微妙的不一样。
  荆白忽然心头一凛。
  太玄的视线落点,并不是他身后的初白……而是他本人!
  他看上去变了太多了,连目光也是森冷的,和荆白记忆中见过的那个太玄也颇不一样。
  被他这样看着,荆白也不禁心里有些发瘆。他向来不是拐弯抹角的脾气,见状,索性直接开口问:“你看得见我?”
  他一问出来,太玄审视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忽地噗嗤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笑了,虽和白恒一还是有些区别,却让荆白依稀见到此前那个少年的模样。与此同时,那种让荆白隐隐生出的危机感的阴冷气质也从他身上消失了。
  荆白嘴角抽了一下。这个不直接作答的聊天方式真是该死的熟悉。
  好在荆白应对他已很娴熟,继续单刀直入:“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太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俊朗的眉目中笑意更深:“这很简单,因为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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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正文完结
  荆白神色骤变:“你什么意思?”
  太玄耸了耸肩, 随着他的动作,他肩颈处的纹路游动更加凶猛,令他此时轻松到近乎玩味的态度显得愈发诡异。
  他只用眼神示意荆白, 悠远的目光投向青年背后的床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荆白蓦地意识到什么, 回过头去,震惊地看着床铺上无声无息的青年:“他死了?”
  荆白说完这话,便觉脖颈处一凉,警觉地转回来,才发现是太玄目光如有实质,凉冰冰地用眼神剜了他一下。
  荆白呼吸窒了一瞬。他意识到,此时的太玄,似乎也不是从前的太玄了。
  不等他道歉, 太玄已经若无其事地笑了一下,说:“我保下了他的肉身, 还有一点真灵。不然怎么来的你?”
  荆白想起他方才化形已是一团黑雾的样子,和后来的白恒一的经历,不由心头一紧, 追着他问:“你的肉身呢?!”
  太玄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看出自己没有肉身一事很是诧异。但很快, 他的神色又归于平淡,仿佛在说一个不太重要的物件:“用完了。我和阿白能力不同,完成此时的结构, 用去的是我的‘形’和他的‘神’。”
  他语气风平浪静,显然不打算多说什么, 但在这样轻描淡写的陈述中, 荆白也感受到背后的惊涛骇浪。
  他还有些云里雾里, 太玄显然不打算为他答疑解惑,神色舒展许多,只道:“在这时候能看见你,看来我的设计成功了。”
  他脸上露出释然之色,竟然在荆白面前盘腿坐下,闭上双目,长长舒了口气,说:“好累,总算可以休息了。”
  他此时的神情曾经同样出现在白恒一脸上,正是他拥有“白恒一”这个名字的时候。
  那之后的事情荆白不愿意再回想,他心中一阵发紧,急忙对太玄道:“不是!他和我不一样,还差一件东西!”
  太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忍耐什么,片刻后才睁开眼睛,问:“你说什么?”
  荆白感觉自己心跳极快,唯独语气仍然冷静,说:“玉。我醒来时,身上有一块白玉。”
  白玉此时不在他身上,可这是他进入画中的凭证,也是白恒一苏醒的关键。
  他方才就注意到,初白颈间没有白玉。太玄在这之后一定还做了什么。
  既然太玄能看见他,说明他一定在这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才达成了他们最终的结局。
  太玄勃然变色,像是极其惊讶,又像是在生气,神情变幻数次,才重复道:“白玉?!”
  荆白点了点头,说:“有很多裂痕的一块白玉。”
  太玄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荆白和他对话不多,也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性情大变,不是从前的青涩模样,也不像后来的白恒一。但这一刻的他,和荆白曾见过的那个太玄又一样了。
  黑色的纹路连他的眼眶都未放过,可荆白能看出他的悲恸和震动,甚至一闪而过的软弱水痕。
  太玄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床头走去。他起身太猛,甚至穿透了荆白的身体,好在荆白毫无感觉,只看着他扑到床榻边,一把掀开了被褥。
  床榻上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青年,两只手掌合在一起,放在腹间,神色安然,好像随时会醒来。
  荆白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太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头微微侧了一下,神色悲伤而柔软。
  他的衣袍宽松,手臂伸出来,同样沉着许多复杂的纹路,唯有指尖还是正常的颜色。
  荆白看得心惊,却见太玄对着初白交握的手掌捏了个他没见过的手诀,轻轻地说:“开。”
  荆白虽猜到了一些,但见太玄从青年松开的手掌中拿出那块他眼熟无比的白玉,依然是心头巨震。
  白玉此时还是完整的!
  它通体洁白,玉身澄净,通透无比,静静卧在太玄布满黑色纹路的修长五指中,有种反差极强的奇异美感。
  太玄凝视着手中的白玉,将它攥在手中,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得整个人弯下腰,坐倒在床边,好像再也站不起来。
  “我还奇怪,你的真灵去了哪里——我变成了这样,你的真灵不应该只剩这么些……”
  “原来都用在这里边了。”
  太玄倚在床边,他将头埋在膝弯,语气飘忽,荆白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仔细观察。
  片刻后,他发现太玄身上的黑色纹路游动更加剧烈。本以为是坏事,但片刻后,却感觉那纹路颜色……好像变浅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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