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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塔(无限)——镜飞

时间:2024-09-16 08:47:44  作者:镜飞
  红线媪沉吟片刻,张口数次,最终只能说:“有身体的人,如果能从纸人身上回归,就是回到身体里。但他没有身体,这样的情况,我从前也没有遇到过。”
  荆白担心的就是这个。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红线媪,听她迟疑地说:“按这道理,我从玉里将他带出来,应该也会回到里面。”
  所以荆白此时说得没错,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她说的也是真话,因为关系到副本,“塔”不让她说谎。她原本想含混过去,被“塔”限制,也没有成功。
  从发现荆白能剪开始,她就对这笔生意大感兴趣。
  荆白一来,她就感觉到他的能量很强。只是看他剪不了,心里顿觉厌烦,才想将他赶走。可他能剪,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虽不能干涉纸人世界的运作,可只是多了“塔”运作的手续,实际无论她还是登塔人的结算都像正常的副本一样。登塔的人若过不去,死后的能量便收归她有。
  自己的副本有多难,没人比她更清楚。用自己剪出来的纸人,驾驭起来本该如臂使指,可人性天然充满怀疑,对另外的个体更是。
  用别人的灵魂剪的纸人,就更不用说了。人死之后,活着的人的记忆会不由自主地不断美化那个逝去的形象。
  她看得出眼前的青年渴盼着再见那个人一面,可在失去记忆的心境下,在副本制造的对立的陷阱中……陌生的形影间,所谓的“情”,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所以无论“塔”为什么要送他进来,她的确拒绝不了这诱惑。
  她当然要尽力促成这笔生意,好收获这个强大的灵魂。
  只是这结局……她也未能料到就是。
  荆白来找她兴师问罪,她也答不上来,只能强作镇定:“我跟你说过,纸人世界是‘塔’在运作,我并不能插手。你和他都通过了副本,你回到你的身体里,他自然就该回到原本的去处。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荆白依旧冷冷地注视着她,但红线媪感觉那股莫名的、几乎失控的压力减轻了一些。
  她不着痕迹地缓了口气,继续道:“你想一想,若是通过了副本我还能收取残魂,还有人能过吗?你现在也不该站在这里了。灵魂就是能量,不会凭空消失,我没有抽走。”
  荆白是赤脚出的房间,他此时仍然觉得浑身冰冷,指尖不由自主地在发颤。
  保密协议仍然在生效,她说的不是假话。
  红线媪说过,纸人世界的运作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她认为白恒一会回到玉里。荆白曾经也这么认为。
  等发现他在玉里的痕迹不见了,他以为是红线媪从中作梗。
  “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回到原本的地方”。
  除了最坏的可能,还有一种最好的可能。
  荆白从不觉得自己说得上运气很好,可此时此刻,他心如擂鼓,耳边的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他只能听到自己轰鸣如雷的心跳。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可以赌到这么大的幸运。
  此时心脏仿佛连着大脑都开始嗡鸣,他感到晕眩,反应了好一会儿,头脑才后知后觉加载出红线媪方才在说的话:“……你们这些通过的人,我连七滴指尖血都赚不到。红线把纸人一缠,是弥合了你们的裂口。他从纸人身上离开,只是释放,不会消耗——”
  她说到此处,只让荆白更加确信他猜对了。
  白恒一从白玉中消失,是因为他已经活过来了。
 
 
第370章 塔(结局篇)
  荆白很少思绪如此纷乱, 但他现在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在同时掠过。
  他现在还好吗?
  红线媪的确没有说谎,可白恒一原本的情状也在她了解的范围之外,根据她的说法推出的结论又是否正确?
  如果白恒一真的复活了, 他人在哪儿?有自己的身体了吗?
  如果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固定的躯体……除了副本, 荆白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能再见到他。
  但只要活着……只要他还活着。
  红线媪这次没能收割到荆白,虽然也拿到了一些能量,依旧意兴阑珊,回答完问题,就恹恹地冲他挥了挥手:“走廊尽头的门还留着,你走吧。”
  荆白知道,她这儿已不可能问出白恒一的去向,但他仍有一个问题。
  红线媪说完送客的话, 就低头只管剪自己的纸,显然不欲同他沟通。
  荆白却不管她意愿如何, 指着她手边那个和自己长相十分相仿的纸人,问:“我有个问题。每个人的纸人的脸都长得不一样,你是怎么剪出来的?”
  红线媪动作一顿。她放下剪刀, 抬起头,几乎是莫名其妙地反问:“这关你什么事?”
  荆白脸色不变, 理直气壮地说:“这是副本相关的问题,我们有契约,我问了, 你有理由回答。你便是说了,我又不能泄露出去。”
  道理是这个道理, 红线媪掌心甚至在隐隐发痛, 契约在提示她需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她心里实在窝火。
  可惜对方没有作弊, 而是实实在在通过了副本,她想挑也挑不出错,只能默默咬牙。好在合约并没有规定她回答问题的态度,于是她似笑非笑地说:“他长什么样,你心里不应该最清楚?”
  荆白皱起眉,问:“你什么意思?”
  这人性格太直接了,现在情绪平复下来,更是稳如泰山。红线媪发现自己和他绕弯子压根没用,不如直接交代了,好送走这尊瘟神,便没好气道:“你滴完指尖血之后,我不是给你拍了一张照片吗?”
  荆白点了点头,那张照片实际上就是副本里后面用的“结婚照”。红线媪斜了他一眼:“我当时不是说了,让你想象他就坐在你身边,越清楚越好?”
  听她说到这,荆白神色微微变了,却仍点了点头。
  红线媪看出他神色的变化,却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只能继续说自己剪纸的秘密:“指尖血是人的精血,有了你指尖血的纸人,能携带你心念的力量。我和纸有特殊的联系,是依靠你的纸人的那一瞬间心念的牵引,刻出了纸人的样子。”
  荆白若有所思:“你让我想得越清楚越好,是因为越清晰,心念的力量就越强烈?”
  红线媪点了点头:“这样剪出来的才像。”
  心念的强度和人本身的力量无关,只和心志有关。心志太薄弱的根本没法剪成两个纸人,她也瞧不上眼。可即便如此,荆白的心念之坚固强烈,也是她所仅见。
  用他的纸人牵引出来的另一个纸人,应该可以做到和他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
  但看他现在的反应,却好像并非如此。
  看着荆白陷入思考的脸,红线媪此时也感觉到有些古怪。这可是她吃饭的本事,出不得问题,再加上多少有些好奇,连忙问:“怎么回事,难道副本里你看到的那个人,和你记忆里的不一样?”
  荆白被她一打岔,回过神来,却否认道:“没有,是一样的。”
  他说得很自然,红线媪却直觉他在说假话。但不等她追问,荆白已经冲她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地说:“多谢解答。”
  她“哎”了一声,可不等她追问,荆白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
  红线媪气得把方才剪的荆白的纸人往旁边一扔。这个纸人没有荆白的血,当然和他没有关系,她只是习惯把顺眼的长相用纸人留下来而已……
  但这张脸现在不顺眼了!
  其实红线媪猜得没错。
  白恒一有三张脸,除去未成年的小恒,也有两张成人的面孔,丰收祭的“柏易”和头啖汤里的“白恒一”,长相没有一点相似。
  当时在照相那个环节,荆白猜到了他的想法或许会影响纸人的长相,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念头。他竭尽全力,只想着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两人最后一面时的样子,确保情绪足够强烈,能刻画出他心中的面孔。
  可最后的情形,是他并没有料到的。
  红线媪没有让他看自己剪纸的过程,只说“好了”,就把他打发到了暗室里,让他找到床榻躺下。等进入睡梦,就会进入到纸人的世界。
  从给纸人滴血开始,“塔”就提醒他副本已经开始,他也像以前进入副本一般,无法再联系“塔”了。可直到此时,也没见到第二个人。
  这看上去很像个单人副本,荆白从前从未经历过。只是现在他内心怀着强烈的期盼,这副本究竟要怎么过,已经算不上他在意的事情了。
  那床榻的形状简直就和棺材一般,比一般的棺材宽不了多少,材质也是全木质。
  虽给了个枕头,却几乎没有翻动的空间,还有个盖子支在半空中。
  荆白出于谨慎,把“棺材”摸了一遍,果然是空荡荡的。人一躺进去,原本已是十分压抑,但等盖子“砰”地合上,荆白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慢慢消失。
  那种感觉很奇妙,像速度缓慢的昏迷。等意识重新出现,他就忽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不是很宽的道路上。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
  若不是红线媪说了,他全然感觉不到这是一具纸人的身体、有呼吸,有心跳,行走自如,连触感和痛感也和自己真身没什么两样。
  周围看起来像是个村子,房舍不少,但都以低矮的平房为主,修建得也相对密集,门窗俱是紧闭。
  房舍之间隔出了不少巷子,不知通往哪些地方。看着是四通八达,但荆白随意选了个方向走了走,却发现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空气墙,只能看,不能进。
  其他几条路也是,明明是通的,却不能走过去。唯一不受阻隔的方向是向前走。
  红线媪所说的副本的核心内容他都还记得,原以为一进来就会失忆,可此时记忆还在。
  这是个惊喜,却也让他背负上了巨大的、沉重的期盼。
  眼见着前方只有一处房子与众不同,带围墙和小院。围墙很高,从远处看,看不到里面真实的境况。
  荆白有种强烈的感觉,那里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房子里面会有人吗?
  荆白不知道。
  他接近院子时走得很快,等快走到院子门口,发现自己呼吸频率越来越不对劲,不得不停下来缓了一会儿。
  真奇怪。明明是纸人,心脏竟然也会产生那种像块抹布一般被拧紧了的感受。
  他盯着那扇虚掩的木制院子门,驻足片刻,却听到了院子里传来了动静。
  有人在往外走。
  荆白呼吸停滞了片刻。他一动不动,专注地听着。
  刚才听见的是“嘎吱”一声,有人开了更里面的门,正在往外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不知道为什么,门里的人也走得很慢,很迟疑,但荆白已经听出来了。
  是他!!!
  大脑判定出这个事实之后,荆白感觉自己感官都空白了一瞬间。
  等再回过神,他已经站在了院子里。院子里的青年长身玉立,却有一处鲜明的缺陷,叫人无法忽视。
  他脸上其他的五官长得极好,反而更突出了缺陷的部分,何况那里实在是整张脸的关键所在。
  他的眉毛以下,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得两个深深的凹陷。
  而且即便如此,荆白也发现,他的脸和头啖汤时又不一样了。
  这不是荆白在脑海中一次次刻画过的任何一张脸。
  他好像在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很茫然。微微侧着头,应该是很疑惑,又像是在试图捕捉荆白的动向。
  他在说什么?荆白完全没听见。
  自己有说什么吗?荆白大脑一片空白。他觉得应该没有,因为他毫无印象了。
  他只是出神地看着这个人。陌生的面容上,每个细微的神色变化,都只让荆白更加确认他是谁。
  当时实在是什么也顾不得,更没处问。后来失忆了,就更没办法追究。直到他现在终于冷静下来,才翻出来这个问题,找红线媪问清楚。
  这一问,果然就发现了问题。
  按红线媪的说法,白恒一的纸人的面孔应该和他当时想着的一样,可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白恒一,却不是头啖汤里的长相。
  如果说有某种“心念”,那刻画白恒一脸的“心念”,难道不是荆白的?
  还是说,在红线媪未能察觉到的地方,“塔”在其中起了作用?
  这个问题红线媪回答不了,荆白知道问不出来,也不再在她这里耽搁。
  他朝着走廊的尽头慢慢走去。红线媪说出口是门,但实际荆白看到的是一个微微闪着白光的洞口,和以前破解副本时一样。
  这果然是个连环嵌套的副本。
  荆白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无论多么身心俱疲,回到房间里,他都能获得短暂的平静。
  荆白在进入那个黑洞时已经想好了,他准备先洗个澡,清洁身体的同时,整理一下乱糟糟的心绪。
  “白恒一很可能已经复活了”这个念头,从他意识到之后,几乎在任何时候都能从他脑海里蹦出来,打断他原本的思绪,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为之狂跳。
  他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最明显的失常,是他险些真的忘了问红线媪关于白恒一的脸的事情。好在红线媪并不了解他,勉强还撑住了她的质疑。
  他走进自己房间的一瞬间,耳边先响起“塔”的播报:“您好,荆白,恭喜您成功破解副本《阴缘线》,您的登塔进度稍后可在……”
  它后面应该要说到污染值,是塔里的关键数值,更是荆白身上曾经一度超标的数字。但荆白此时根本没在听。
  他站在卧室的墙壁前,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他的卧室从生成那天起,就挂着一幅山水画。他原本什么记忆也没有,唯一的线索只有“塔”替他生成的房间,当然也怀疑过这幅画。
  只是用匕首试探时,却因为一种强烈的预感,不忍毁伤,到底没有真的下手。后来也没再管过,直到他从头啖汤副本出来,发现在这幅画似乎别有洞天。
  画中,辽阔的山川里,山巅的那处不起眼的小屋……好像不是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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