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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星顺势开口问道：“所以平时大概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
护士瞪了他一眼，就差把“我怎么知道”写在脸上，荏星见状也只能闭嘴。
而后她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小男生也挺可怜的，当时临近高考了，下晚自习碰上个酒驾的，现在就只能躺在床上。”
荏星眸光敛了敛，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那他…如果要康复还要多久？”
护士一边记录病人体征，一边回话道：“说不上来，这种脑损伤是不可逆的，快了的话，可能几年，也可能一辈子，当时治疗前，就已经跟家属说得很清楚了，你不知道？”
荏星愣了愣，没有回话，他还以为只要等到手术结束，就能恢复。
护士一看他就不知情，也没再往下说宽慰道：“你们希望患者尽快恢复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但这种事情急不得。”
而后便直接转身出去了病房：“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荏星等脚步声消失后，低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男生看着跟他一般大，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毫无血色，颧骨都有些凹陷，感觉比一年前见到的时候消瘦了很多。
当时他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还满脸是血得被推进急诊室，他那天得知出事，从家跑过来的时候，罪魁祸首就早已经跑了，所以所有赔偿也就全都被推到了他的身上。
他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也没再多留，将果篮留下，就直接出了病房。
荏星出了医院后，深吸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手术结束后就彻底结束了，跟他们的协议也已经到期了，本来他今天过来就是解决这件事，但现在看，应该还得再过来一趟，直到赌到人为止。
他正想着，手机就接到一条短信通知，点开一看，果然又是催债的信息，这样也省得他再去找人。
J：手术后续恢复的费用还要10000，赶紧打过来。
荏星直截了当得打字道：没钱。
但对面立刻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J：没钱就想办法去弄，最多给你三天。
荏星看着短信消息，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他这个月不知道已经往那个账户上打了多少：当时不是说好了，只让我负责到手术结束吗。
对方可能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来过，过了半天，才继续回话。
J：要不是你爸，我儿子现在能这样吗？
荏星一看对面就想赖账，打字道：人又不是我撞的，你们还有什么怨气可以去找他。
这一年他赚的所有钱几乎都打过去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冤有头债有主，该他还的，也早该还清了。
对面见威胁这招不管用，又发来了消息：行，那加上这次手术后续所有的治疗费用，一共二十万，你准备什么时候给。
二十万？
荏星眉头微蹙，打字道：你tm怎么不去抢。
J：你一次给清，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J：也没冤你什么，就算你把治疗费都给了，我儿子也一辈子都下不来床了，你要是不给钱，这人就是你害死的。
荏星眸光暗了暗，想起刚刚病床上躺着的人，删掉了打在聊天框里的内容，最终还是垂眸发出去了个：好。
*
回到家后。
荏星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直接打开虎鱼app，点开了经理的聊天框，打字道：考虑好了，合约我签。
虎鱼经理004：woc！？发生了什么，这么快就想通了，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
荏星现在压根没心情在这供她调侃，打字道：趁我没反悔之前。
虎鱼经理004：这是我的私人微信你加一下。
荏星扫了二维码，弹出来的是一个小猫叼着花的头像，应该是个女生，他直接点击添加，几秒后对方就给了通过，给他发来了电子版合同。
虎鱼经理004：一个月需要至少播满70个小时，底薪的话一场是按8000算，礼物平台跟你四六开，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荏星立刻打字道：有。
Stare：我不露脸。
如果露脸，可能还要牵扯到化妆带假发什么的，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也很容易穿帮，再者就是，要是被熟人发现，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虎鱼经理004：可以～
这就答应了？
这么轻松。
荏星有些惊讶，按着上次直播隔几分钟就催他说话的架势，还以为要跟她周旋很久呢，但他刚松了口气还没几秒，对面就又发来了新消息。
虎鱼经理004：但过几天虎鱼有个庆典活动，你得去参加，以女孩子的形象。
轻松个屁。
所谓虎鱼庆典，其实就是线下的表演下面，他以前也去过，就是各种职业选手跟一些知名主播同台竞技，可以说是赚足了一波热度。
荏星眉头微蹙，立刻打字道：那跟直接说让我穿女装上街，有什么区别。
虎鱼经理004：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Stare：不可能。
让他一个男生直接穿着女装去庆典，那不是变态是什么。
但这次对方显然就没之前那么好说话。
虎鱼经理004：现在虎鱼头部不露脸的主播也有很多，但是你毕竟是靠脸火起来的，你至少得给粉丝点甜头，但这之后怎么播，你都可以随意。
虎鱼经理004：是平时直播开摄像头露脸，还是就这一次出席庆典，两者二选一。
荏星看着聊天框里的消息，他一个都不想选，正想再讨价还价一下，对面就又弹出一条新的信息。
虎鱼经理004：而且这个表演赛swallow也会来，你不是他的粉丝吗，不想见见他吗，我可以尽量帮你安排个离他近的位置。
她语气明显带着些诱导。
荏星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谁tm想穿着女装去见swallow啊！
他一字一顿得打字道：我是他粉丝，又不是想跟他谈对象。
第8章
虎鱼经理：都一样，都一样。
虎鱼经理004：地址给我，当天要穿的衣服，先给你把邮寄过来。
一样个屁。
荏星看着发过来的信息，对方显然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于是直接打字道：我没说要去。
他发完消息，就直接退出了微信聊天界面，坐到电脑桌前，点击虎鱼app，刚进去，界面就跳出了“签约主播”四个大字的标识。
【新赛季上分】
荏星随便打了个标题，刚开播，热度一下就冲到了200w+，虎鱼给签约主播的流量曝光真的不少，比起上次直播的时候，这次观看人数整整翻了不止一倍。
荏星到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开播之后，他就直接点击“play”，进入匹配等待时间，趁着这个空隙，屏幕上也随即刷出一堆弹幕。
【终于蹲到了，呜呜呜呜呜老婆，好激动。】
【老婆老婆，你跟虎鱼签约了吗，那我岂不是每天都能看见你了。】
【那虎鱼庆典你也要来吗，我看很多新人主播也被邀请了。】
【我看见官网上，待定的嘉宾名单有你诶，现在不给我们看脸，线下见到了我一定要亲死你[馋jpg.]。】
【好期待，我要去买票，就等现场赌你了，谁让你不露脸呢。】
【+1，+1，+1，我也要买，要去赌人的加我一个。】
荏星看着满屏污言秽语的弹幕，有些头疼，他想知道到底都是哪些人在看他的直播，为什么每次直播都感觉像是掉进了变态窝点。
虽然后台数据显示他80%的都是女粉，但他真的没法想象，这些女生为什么每天能说出这么多骚话。
虽然不情愿，但荏星还是挑了一条弹幕，回复道：“我没打算去虎鱼庆典。”
“更没有跟你们线下面基的想法，死了这条心吧。”
匹配时间结束，进入对局，操纵角色前进，弯腰去捡掉落的装备，这局是废墟地图，一眼望去都是连着的被自然灾难所摧毁的建筑，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本身对于狙击手来说，视野非常受限，荏星也就没再把过多注意力放在弹幕上。
【你想多了，我们总有一天会见到的，真的想潜入你家里，把摄像头小窗打开[微笑jpg.]。】
【就是就是，看看脸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看，就这么把我们当外人吗？？？[打滚jpg.][撒泼jpg.][大哭jpg.]】
【跟我们聊聊天呗，老婆，为什么每次都只顾着秀操作[委屈jpg.]】
【主播不敢露脸，不会是照骗吧？】
【听说这次规模很大，只要嘉宾去了，就能拿到职业战队选手的专属签名定制键盘。 】
【今年纪念品挺丰厚的，真的不再想想了吗，而且宴神也要去啊啊啊啊。】
这次的纪念品，居然有选手的签名定制键盘？
荏星趁着复活时间喝了口水，目光在这条弹幕上一顿，差点呛着，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选手的签名定制键盘，最开始是四年前世冠推出的纪念品，也就是祁宴的成名战，当时连带着fear的所有成员的签名键盘，一度在闲鱼上一度被炒到了天价，但还是有粉丝花大价钱收购，到现在已经完全是有市无价了。
主办方在这一次尝到甜头后，每个赛事的冠军战队，都会推出相应的选手定制键盘，但也都是限时限量，价格不菲。
这次庆典居然就这么当礼品送出去了？
荏星半信半疑，装作不经意得开口道：“定制键盘有四年前世冠那款吗？”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像是生怕被弹幕听见似的。
但是还是一下子就炸出来了一堆水友。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招有用，一看就是宴神老粉了。】
【当然，主办方亲自说了的，各个赛事的都有，我还能骗你吗，我们这么爱你[飞吻jpg.]。】
【怎么，你已经做好跟我们面基的准备了吗？】
【你要来了，就算主办方不送，我们也凑钱给你买好吧。】
【就是就是，我们把swallow压着给你签[笔芯jpg.]。】
【你要是来了，我们把宴神绑来，都会让你拿到纪念品好吧。】
荏星看着往下刷的弹幕，全都是跟祁宴有关的，还是出声提醒道：“别再我直播间里提其他选手。”
“不然别怪我禁言了。”
他说着，就让超管把舞得最凶的几个人，直接踢了出去。
杀鸡儆猴之后，弹幕也立刻消停了下来，转了风向。
【好好好不说了，只要你能来，我们都听你的。】
【不提了不提了，那你能开小窗，露脸给我们看看吗，好不好。】
【就是的，又不看腿，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
【楼上别刷了，让她知道我们都这么变态，她就不会来庆典了。】
【nsdd。】
荏星打开侧瞄镜，带走了对面最后一人，抬眸扫了眼弹幕，回复道：“露脸不可能。”
“操作还不够你们看得吗。”
他话音刚落，就遭到一众反对，弹幕刷得更凶了。
【不够不够，你弄错自己定位了，你是颜值主播。】
【我们都是因为脸才关注你的好吧，人清自己也不是一件坏事。】
【除非你能来虎鱼庆典，不然我们不可能原谅你。】
【+1，关注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真人，谁知道是不是带打的。】
至于虎鱼庆典…
荏星看着满屏怂恿他报名的弹幕，最终还是松口道：“我考虑一下。”
反正那么多人，又不会抽到自己上台比赛，只是过去观众席混个人头，走得时候再领个纪念品的话，其实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
他后面又播了几小时，直到把狙击手战力打到国一，顺便又刷新了一下上个赛季自己的积分记录，以战力打满为由才下播。
荏星刚关闭直播间，手机就响起了一串来电铃声，他还以为又是黎程为了女主播的事来求他，刚想直接挂断，但一直看联系人居然是Sun。
他刚按下接通键，直奔主题得开口道：“有什么事吗？”
Sun见他接了，还有些意外，立刻讪笑道：“荏哥，我们俱乐部采购的车厘子太多了，吃不完，给你寄了一点，你记得收一下快递。”
他说罢，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也不用太感谢我。”
荏星不用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简单得回了个：“哦。”
“没别的事，我挂了。”
自从上次排位遇到之后，也就加上了微信，Sun隔三差五就来给他发消息，要么就是邀他游戏，话里话外都是想让他去FY试训，虽然他基本都拒绝了。
Sun见跟自己预期得不一样，僵了两秒，又接着道：“要是你真的想感谢的话，其实来我们俱乐部抽空试训一下也行啊。”
Sun：“你要来的话，机票和路费经理全部都可以报销。”
荏星将耳机摘下，操纵鼠标关闭电脑的游戏页面，冷冷得拒绝道：“我不想。”
Sun索性也不装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别啊，我都跟队友都说了，我认识一个贼厉害的狙击手，要是叫不来，他们肯定又觉得我是在吹牛。”
他跟荏星之前双排过几次，现在他的操作和意识完全不输从前，甚至还要更精进，要是能把他签下来，FY肯定能增加几成世冠夺冠把握。
Sun这么想着，又接着好声好气道：“算我求你了好吗，荏哥。”
荏星不吃他这一套，刚想开口回绝，手机界面就弹出一条短信内容：[您有一个包裹待签收，已放置在门口，记得及时查收。]
他打开门一看，果然发现有一个包裹放在门口。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也没在网上买什么东西，这应该就是Sun寄来的。
FY的俱乐部在B市，坐飞机过来，最快也要两小时，现在快递发展得这么迅速了吗。
他出门得时候没带手机，而是开了声音外放，电话那头的人见说了那么多，都没人回应，立刻焦急道：“喂喂喂，荏哥，你还在听吗？”
荏星虽然疑惑，但还是将躺在门口的箱子推进屋里，回话道：“你寄的东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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