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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砂金的第一招，以真诚之心，离间二人。
愚人众所管理的北国银行牵涉再多，终究也就是民营资本，处处受到官府制约，做什么事自然不敢明目张胆，而花火做事为人高调，很容易留下马脚，他很难不多想一点。
果然，公子也露出了意料之内的反应，陷入了沉思。想来，也是在揣摩璃月七星的怀疑，究竟上升到了哪个阶段吧。
正准备再喝一口茶润润嗓子，以迎接接下来的唇枪舌战。冷不丁一抬眸，正对上拉帝奥的眼神，眼中的意味有些晦涩难懂。
砂金挑眉，微微歪头，挤出一个笑容看着他。
却见他摘下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容，薄唇微张，似乎在说什么。
他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他的唇语。
“该死的赌徒。”
哼，该死的石膏头，和你的事情等会再说，现在我要专心拿下这位重要的合作对象。
拉帝奥见他收回视线，又整理了下衣服，这大动作引得对面的人又将视线放在了他身上。
“小心。”
砂金的手在桌子上轻轻敲击，小心？小心什么。
他看了眼对面的公子，从面部表情来看，似乎确实是在权衡与思考。
那么，是让他小心花火吗？拉帝奥是偷听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来不及品味这一句“小心”中的含义，公子已经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既然卡卡瓦夏先生如此真诚，那我也敞亮一点。合作总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您能拿出什么让我感兴趣的筹码吗？”
“筹码？”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砂金的舒适区，他从来不缺筹码，就算没有，他也能创造筹码。
“货比三家，我能给您比花火还有合适的合作条件，为您达成您的目标。”
“比如？”
砂金微微一笑，如果是其他的商人，此刻肯定会非常急切的堆砌自己能提供的筹码和优势，但这样做的后果无异于让别人无限压缩利润，榨干最后一滴油水，他却不然。
“您既然会同意与我商议，自然是对现在的合作对象有那么一点点的忧虑。不如您先说说看，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交出我的筹码啊。”
皮球又提到了公子这边，同时还给了他一个潜意识的暗示：他并非为砂金的花言巧语所吸引，而是对和花火的合作早有忌惮。
“...”
公子并没有着急说话，砂金却开口接着说：“您也知道，我不是璃月人，对这里自然也没什么归属感，未来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要是能多交个朋友，在未来也能多一条出路。”
心中的坚冰已经松散，此刻就要乘胜追击。
砂金给自己的这场“合作”找了一个很很合适的理由，合理化自己从敌方阵营跳脱的行为，也给公子打了一剂催化剂。
“既然如此，要不要加入我们愚人众啊？”
“无功不受禄，要加入自然也需要投名状。”
两个人站起身来，握了下手，这份默契，算是达成了。
砂金本想趁热打铁敲定合作事宜，顺便从他那里套出具体的目标。花火在的地方必然是和系统设定的主线任务有关，能多掌握一些信息，自然就有更多的筹码反制系统。
不过公子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推脱天色已晚，还给他们安排了两间上房，休息好了明日再谈。
从房间里出来，原本因为夜探加紧巡逻的愚人众早已散去。公子也没找人带领他们，只是告知了一下房间的具体位置，就伸了个懒腰说困回屋了。
刃全称没说话，只是抱着刀，但以他的视角却能看到房中三人的一举一动，心中自然有很多疑问。
不过，他的第一句话却是：“很精彩。”
“什么？”砂金没明白。
“很精彩的博弈，虽然不见血光，却刀刀见肉。”刃跟在他的侧面，继续说道：“不过，我并不善言辞，像谈判这种事，都是卡芙卡在做，她非常擅长。”
“我也有所耳闻。”
两个人的步伐都很轻慢，砂金走在前面，似乎也有什么话想说，故意拉长了这段对话的时间。
“刚刚在房间里，我看对面那个人一直冲你做口型，你们认识？”
“一直？这么夸张吗？”砂金笑了：“认识，不过他应该不怎么待见我。我刚因为骗了他被拉入黑名单了。”
刃点了点头：“是吗？那我明白。”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嘴角也扬起与刚刚完全不符邪笑：“人有五名，代价有三个，我对于一直在追寻的代价，也是这种态度。”
砂金：...好好的帅哥怎么说疯就疯了。
“我们，应该没那么复杂，说开了就好了。”他赶紧安抚一下刃，免得这家伙把北国银行的房顶掀了。
“不过，虽然我们算是达成了邀约，但还要留个心眼，不然，他为什么要安排我们住两间房。”
是人都能看出他俩一个小屁孩，一个战斗力爆棚，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将人分开，肯定别有用心。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砂金房门口。他再次叮嘱了下刃千万小心，这才准备进房间。
“要不要我晚上在这睡？打地铺也可以。”
砂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服了爸爸，你们怎么都愿意在房间里打地铺啊，没事的，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做什么，明早见啊。”
说完，他推开了房门，还不忘和门外的刃说了声晚安。
关上门，砂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转头就看到屋里的烛火亮着，拉帝奥正坐在房间里看书。
“...”
砂金搞不懂了，这家伙不是说要我带着真相去找他吗，怎么还亲自送上门来了。
他在教授对面坐下，也沉默着不说话，看谁熬的过谁。
“你为什么要回来。”
沉默许久，还是拉帝奥先开口了。
“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砂金的语气里充满了调笑。
“该死的赌徒，我以为你早就学会控制住自己那张嘴了，见好就收，不明白吗？”就一句话，拉帝奥已经带上了他的石膏头，避免被砂金气到。
见他这副模样，砂金也端正了态度，开始谈正事。
“你的选择没有问题，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顺便问你...”
他伸出手，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亮亮的。
“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警告，玩家需遵守游戏规则，不能向任何一个非玩家透露游戏内容，否则将会受到严峻的惩罚！]
哼，终于来了。
[系统，严峻的惩罚是指？]
[...]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游戏似乎并没有经过测试，所以每次才会在他做出某些事情后紧急修改纠正。
不，或者说，他并没有办法揣测玩家的动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的话，就可以抓住时间差...
[系统，要知道我虽然不是和玩家讨论游戏内容，但他是属于游戏的bug，很难定义他在游戏中的存在。我说他是玩家，你有什么脾气？]
[...]
[游戏要走的长远，也要听取一下玩家的意见和看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可以哦。]
将系统怼的哑口无言后，砂金终于可以向拉帝奥说出自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一股脑的将自己的遭遇联合系统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拉帝奥默默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还不忘给他倒点水润润喉。
“事情就是这样。”
砂金陈述完毕，抬眸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坦白，过去的经历让他无法袒露心声，但这一次，他想相信一下。
“...既然你那么坦白，那我也将我知道的事情说一下。”
拉帝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在砂金诧异的眼神中开始了讲述。
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花火找过我了，她希望能把游戏的bug，变成游戏的npc。”
“那你...给她什么样的回答...”
拉帝奥摘下他的石膏头，默默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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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公子将房间的灯点亮，看着早已等待在房间里的花火，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果然不出你所料，看来你手里确实有点东西。”
花火狡黠一笑：“那是当然，在厉害的脑子也算不过剧本，你就放心吧，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必然马到成功。”
她伸出手，本想像之前那样来一次合作的握手，没想到公子却说：
“不过，这次合作风险不小。”
“所以，你能给出的筹码，似乎还不够啊。”
花火脸色一变，这小橘鸭狮子大开口啊，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愚人众这么做，似乎有点太没有合作精神了！”
公子笑着说：“我只是这么说说，没别的意思。”
花火：...你这么说，可我不敢这么信啊，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间把我一脚踹走选择那只满肚子坏水的小孔雀。
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再让一步，将自己的利益压缩，只要能全面封锁砂金，将他引入局中，也就没什么损失。
和公子再次敲定了合作，虽然是割地赔款版，但花火还是很高兴。
嘻嘻，可怜的小孔雀，你的石膏头投靠了我，你好不容易获得的合作对象也只是逢场作戏。
那么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呢？
花火表示很期待。
第二天一早，砂金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昨天住在了北国银行。
晚上和拉帝奥聊的太久了，这幅小身板着实撑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好在义父还惦记着之前的情谊，把他搬到床上去。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份情谊就消失不见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醒了吗？”是刃的声音。
砂金打开门，就看到几个愚人众鼻青脸肿的跟在他后面，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昨晚企图偷听的人。”刃开口解释：“我只是留个痕迹方便第二天找到，并没有下重手。”
砂金看了眼这几个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默默在心里吐槽：爸爸，这还没下重手，非得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才叫重手吗。
“我知道了。”
在这里也用不着伪装，他拉拉刃的裤脚示意他蹲下，拍了拍他的肩。
“爸爸，做得好！”
刃的脸上波澜不惊，但眉眼间杀气淡了不少。他微笑着转过头看向那些愚人众，似乎还想将昨晚的事情再进行一次，已获得再一次表扬。
愚人众们敏锐的的察觉到一股杀气，瞬间作鸟兽状散去。
砂金：...怎么感觉我才是爸爸，需要及时鼓励孩子。
还没从这份身份悖论中找出答案，达达利亚的声音已经从走廊的尽头传了过来。
“早上好两位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公子的脸上完全看不出熬夜的迹象，依旧神采奕奕的：“我知道一家很有璃月特色的早餐铺子。”
说是吃饭，实际上是谈事。
刚点完菜坐下，公子就打开了话匣子。
“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砂金没有碰茶，而是喝了口白水。昨天晚上虽然睡的晚了点，不过一夜无梦，睡眠质量还算不错，不过，刃的话...
“没睡。”
听他这么说，砂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扭头看了他一眼，这张脸上似乎也没刻下什么通宵的痕迹啊。
“之前出任务的时候，通宵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北国银行的环境不太好，小虫子太多了。”
茶叶蛋上来了，刃只轻轻用力，蛋壳碎裂、脱落，他便伸手放到小孩碗里。
公子的脸色并不好看，早上的守卫应该已经通报了昨晚的事情，他大概也没想到刃的身手如此夸张。
“没想到，这位朋友的身手如此厉害。”公子喝了口茶，神情有些凝重：“不如...”
“来和我比试比试吧！”
砂金：？
“比试？”刃已经握紧了手上的剑：“「刃」的存在，唯有挥剑的刹那，才能消失片刻。”
两个人目光对上的刹那，默契的转身向外走去。
“不是，你们要去干嘛？”砂金就低头吃个茶叶蛋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二人异口同声：“去切磋一下。”
然后就一溜烟的没了人影。
这时老板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了上来：“哟，小朋友，一个人吃那么多！”
砂金：...
“不过，你这边吃着，我这边也要把费用收一收了。”
砂金：...
行吧，跑单新借口，get！
他付了钱，吃完了饭，左等右等这俩人还没回来。
“不会他俩真要决出来个你死我活吧。”
砂金站起身，不放心的向外走去，正巧迎面撞上那位往生堂的客卿。
“钟离先生，早上好。”
“你好。”
没办法，刚放出去的心又收回来了，两个人坐在刚才的位置上说话。
“你一个人吃早餐吗？”
“不...”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还没动的早餐，砂金改口道：“是的，本来想打包了这些去往生堂的，没想到就遇到您了。”
现在他在璃月并无亲信，得多交点朋友。
“多谢。”钟离不疑有他，开始吃起早餐。
那两位战斗狂魔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砂金收回视线，看向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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