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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狗他诡计多端(近代现代)——禾花

时间:2024-09-16 08:40:57  作者:禾花
  很淡的一声笑,轻得如同叹息。
  上方的台阶处坐着一个人,柔软的灰色短袖,卡其色的裤腿往上卷了两道边,白黑相见的篮球鞋,清清爽爽,仿若夜幕低垂时闪着的一粒星。
  叶舟托着腮,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语气漫不经心。
  “怎么不懂爱惜自己呢,搞得这样狼狈。”
  他站起来,身形在黑暗中像敏捷漂亮的花豹,下台阶的时候脚步轻悄,一点点的回声心跳般响起。
  顾牧尘本能地觉出危险,浑身却沉重得压根提不起来,眼皮酸痛,意识涣散。
  楼梯间没有灯光,暗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叶舟步伐沉稳,仿佛他已在此地,等候多时。
  他弯下腰,温柔地把失去意识的顾牧尘打横抱起,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顾牧尘每天就睡那么五六个小时,还能精神抖擞活蹦乱跳,一方面是天生觉少,另一方面就是这人睡眠质量极好。
  “咻”地一下就能睡着。
  不怎么做梦。
  眼睛闭上翻个身,睡得就那叫一个香甜,伸懒腰的时候就是早上七点,起床晨跑洗个澡,气定神闲去公司上班。
  但此刻的顾牧尘,却难得地做起了梦。
  很奇怪,他也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四肢百骸仿佛已悄然远去,天大地大,茫茫夜色,只有具空灵的灵魂轻轻地飘。
  他梦见山坡上大片的蒲公英。
  白色绒毛种子聚成朦胧的圆,悬浮在柔绿色的田野上,黄翅的蛱蝶被风托起,又倏忽间消失不见,顾牧尘走啊走,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蒲公英丛,他的身体越来越小,蓝天越来越近,鳞光闪闪的小鱼从云层中游下,擦过他发烫的脸颊。
  地面变软,天空倒转,顾牧尘猛然一惊,发现蒲公英变成了白色的沙,打着漩涡扯住他的脚,要将他温柔地吞没。
  要喘不过气了。
  他拼命地挣扎,可身子逐渐陷落得更厉害,明明在做梦,窒息的感觉却如此真实,手指灌铅般沉重,脚踝处的压力无法挣脱,顾牧尘终于冷静下来,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
  口渴得要命。
  顾牧尘拼尽力气掀开眼皮,昏沉中感觉有人将自己抱起,他靠在个温暖的臂弯中,唇边被送来微热的清水,浅淡的呼吸从脸颊出传来,带着点冷冽的薄荷味儿。
  不行。
  不能喝。
  他还记得那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和难以描摹的危险心悸感。
  抱着自己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声音很低很温柔,可他这会儿耳畔轰鸣,居然无从辨清内容,只能凭着本能抗拒。
  水杯被伸出的胳膊碰撞,大半都洒在白色的床褥上,叶舟神情不变地把玻璃杯放回桌上,冲旁边站着的护士微笑。
  “麻烦您了,换条被子吧。”
  他把顾牧尘在病床上放好,站起来去旁边洗了手,再重新把人扶起来,耐心问道:“还要喝水吗?”
  顾牧尘沙哑着声音:“……要。”
  可玻璃杯沿儿都递到嘴边了,他却又突然转了性子,紧紧抿着唇,无意识地往外挣扎着,胸口不住地起伏,衬衫上面的几颗扣子解开了,随着顾牧尘的动作露出片白皙的肌肤。
  叶舟的眼神很安静,低声哄道:“马上就能挂针了,先喝点水,会舒服许多。”
  顾牧尘半阖着眼,仍在喘息,原本红润的唇被烧得干燥,甚至微微起皮。
  头疼,看不见,心又跳得厉害。
  可下一秒,他就被迫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
  冷冽的薄荷味。
  叶舟的左手托起他的下巴,拇指不容抗拒地塞进发烫的嘴唇里,顶开紧闭的牙齿,刚刚洗过的手指泛着冷意,立马被唇舌的温热所沾染,濡湿了那么点微凉。
  “听话,张嘴。”
  下巴被牵制住,对方的手上加了一点点力气,不算重,也容不得他挣扎,新接好的水顺着半开的唇进入口腔,终于缓解了喉间的干涩生痛,一道水流顺着精致的下颌线落入锁骨,被揽着自己的人拿手指揩拭了,只在衬衫上洇了微不足道的暗色。
  ——看得旁边的护士小姐姐脸都红了。
  “咳咳,”她把吊瓶挂在架上,“该输液了。”
  没有开空调,侧面墙壁上的风扇摆着头转,吹出点风的声音,护士调整好液体的流速后离开,不算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毕竟快深夜了。
  顾牧尘的体温终于降低下来,脸蛋还有点酡红,睫毛不再颤动,似乎睡得很沉的模样。
  叶舟刚用温热干净的毛巾给人擦过脸,蜂蜜水似的光打在顾牧尘的睡颜上,衬得他神态安静极了。
  叶舟靠在椅背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再发出声音,这会儿在床边坐下,认真地看着那即将流尽的液体。
  还有一瓶。
  头顶的老式长管白炽灯已经关了,只留着盏床头的小夜灯。
  除了换水的时候与医生交谈那么一两句外,他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
  仿若守卫的雕像。
  一夜无梦。
  顾牧尘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他勉力睁开眼,嗓子那还刺得有点疼,不过比昨夜好多了,主要是头不再痛,身体都跟着轻盈起来,这会儿哪怕被叽叽喳喳的鸣叫吵着,也丝毫不觉得烦闷,而是从喉咙里使劲儿“嗯”了一声,嗯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宛转悠扬。
  但是懒腰伸到一半,顾牧尘怔住了。
  这是哪儿?
  对面有个小男孩和他大眼瞪小眼,小拳头在身侧捏得紧紧的,一个上点年纪的妇人从包里麻溜地掏出苹果,嘴里还嚷嚷着宝贝最乖哦,等会打针都不哭呢。
  房间不算大,摆放着四五张病床,清晨的阳光斜着落在地上,顾牧尘猛地转过脸,看到了旁边墙上挂着的匾,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妇科圣手。
  顾牧尘:“……”
  好怪,再看一眼。
  一定是烧糊涂了,要不,躺下再睡会?
  门口那有点年头的塑料帘子被掀开,叶舟拎着东西从外面走来,满脸的惊喜:“呀,哥哥你醒了?”
  “这是哪儿?”顾牧尘张嘴,声音还有点哑。
  “校医院呀。”
  端着药品的护士也跟着进来,对面的小男孩却瞬间绷不住了,嗷一嗓子就往妇人身后躲去,小短腿乱踢乱蹬,撞翻了妈妈手上的苹果,骨碌碌滚到叶舟脚下。
  叶舟捡起苹果还回去,看着顾牧尘惊讶的神色,把手上的袋子提高了点。
  “鸡汁豆腐皮包子,玉米鲜肉包子,还有豆沙包,”他笑眯眯地,“你吃哪个?”
  我吃你个菠萝大西瓜!
  “你带我来的?这是江城大学校医院?”顾牧尘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也能记起来司徒静的惶然,和那辆疾驰而来的路虎,剩下的……剩下的他就记不太清楚了。
  “不是,”叶舟摇头,“江城大学有点远呢,这儿是三小校医院。”
  “三小校医院?”
  “城区第三小学校医院呀……哦对,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校医院,只是诊所挨着这家小学,我们都这样叫,大夫他超厉害的!”
  “咚!”一声,对面桌子上的水杯也被小男孩撞翻了,小男孩浑身都绷得死紧,嚎得能直接看到嗓子眼,连蜷曲的脚指头都在声嘶力竭叫嚣着不要打针。
  叶舟把塑料袋放桌上,快走两步过去帮忙按住,同时从兜里掏出个棒棒糖,帮着妈妈一起哄着小孩。
  “你最勇敢了……哎呀别踢到人家护士!”
  “打完针就带你吃汉堡……不好意思我等会回去就抽他!”
  可小男孩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正当顾牧尘也准备下床去帮忙的时候,帘子被掀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头走了进来,一股子的仙风道骨味儿。
  “胡大夫,”护手哭笑不得地扭过脸,“半大孩子劲儿真大!”
  那被称作胡大夫的老头沉着脸走来,在那男孩耳边说了句什么,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嗷嗷叫的男孩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安静下来,无比配合,极其乖巧。
  “什么话这么有用?”顾牧尘仰着脸看向站在身边的叶舟,“他妈妈刚刚不也骂了吗,还是嚎呢。”
  叶舟垂着眼睫,笑出个单侧的小梨涡:“那你先告诉我,想吃什么口味的包子。”
  “……鸡汁豆腐皮。”
  别说,还真有点饿。
  叶舟恰如其分地递过来个一次性便捷漱口水,青柠味的。
  顾牧尘去旁边的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下,慢悠悠地回来,再接过叶舟递来的水,润了下嗓子,温度正好。
  包子到手还烫着,透着股热闹又喜庆的喧软,顾牧尘小心地咬了一口,鲜甜的鸡汁裹着豆腐皮,有嚼劲还不腻味,蛮好吃的。
  “说吧,”他又喝了口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舟眨着眼:“你问的是哪个?”
  “当然是刚刚胡大夫啊,怎么一句话就把那小男孩搞定了。”
  叶舟回头看了眼,小男孩已经扎好针,蔫头耷脑地靠在他妈妈怀里,于是也放低声音凑过来:“胡大夫对这的小孩都熟得不行,所以就告诉他,你再闹,就告诉隔壁班的那个长辫子女生!”
  “真的?”顾牧尘讶异,“这就搞定了?”
  “对呀!”
  好像还有点不对劲。
  顾牧尘把包子放在一边,严肃地拧着眉:“那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睡了一觉。”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手背上还有个输液的针眼。
  “嗯,”叶舟点头,“睡了整整一宿,还说梦话呢。”
  “不可能,”顾牧尘反驳,“我从不说梦话!”
  叶舟笑吟吟地两手托着脸,那双圆眼睛也跟着弯起来:“骗你啦,的确没有说梦话。”
  ——其实是说了的。
  半夜里顾牧尘咳嗽起来,当他把对方抱在怀里喂水的时候,那人突然抓住自己的衣领,沙哑着嗓子问:“……小枫?”
  叶舟看着他,把手覆上去:“不是小枫哦,是叶舟。”
  那人还昏沉着,继续呢喃:“小枫……”
  叶舟耐心地看着他,认真纠正:“是叶舟。”
  “小枫……”
  “不要想小枫,”叶舟把杯子放下,目光柔和而专注,“他不会陪着你,我会,他不会爱你,我会。”
  他伸手,盖住了顾牧尘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鸡汁豆腐皮包子味道不错,顾牧尘又拿了个豆沙包咬了口,里面的馅儿不是机器磨出,而是手碾得来的,还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味道清甜,一点也不腻味。
  叶舟在旁边凳子上坐着喝牛奶,纸盒子被捏出点形状,一脸的苦大仇深。
  “不好喝?”
  “嗯,”叶舟松开吸管,舔了下唇边丁点的奶渍,“不喜欢,但是为了长高……”
  凳子有点矮,两条长腿就得微微蜷缩起来,显得好不委屈。
  顾牧尘默默地扯出湿巾擦嘴,懒得搭理这人,这会儿太阳起来了,斜照过来的阳光愈发耀眼,壁上的风扇呼呼地转动,邻着的“妇科圣手”的匾反射出一点灼目的金边。
  “哥哥你可以去外面看看,”叶舟指着那半旧的塑料帘子,“胡爷爷各项都很厉害呢,好多的锦旗。”
  “我现在对那些没兴趣。”顾牧尘的衬衫被揉得有些皱,就多了丝柔软,和他垂下的碎发一样,失去了往日的严谨打理,而是一种人畜无害的脆弱感。
  可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眸子里隐的凌冽,还是没有因外界环境做出任何改变。
  没有问出口。
  但叶舟已经懂了,他又去咬那根细细的吸管:“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答案吗。
  “那个医院看起来太贵了,”叶舟继续道,“胡爷爷这里比较……实惠,所以我带你来这里了。”
  吸管被他咬瘪弯折,和他的声音一样,都透着股心虚劲。
  “主要老师也睡了,我没法儿再去请人帮忙,并且当时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就有些害怕。”
  叶舟慢吞吞地低下头。
  还真是巧,他们几名学生组织一起去看望住院的老教授,聊天夜谈,教授瘦削的身体陷在床褥上,微笑地看着他们,行啦,孩子们回去吧,谢谢你们愿意来看我这把老骨头了。
  学长开的有车,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叶舟往外走了几步,到了楼梯间那里,居然发现了个晕倒在地的顾牧尘。
  “我想和你家人朋友联系的,”叶舟解释道,“可你身上没有手机,怪怪的,本来想是不是遇见小偷什么的,但又害怕有什么隐情,于是也没跟别人说,打车带你来找大夫了。”
  顾牧尘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要去楼梯间?”
  叶舟的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才低声回答。
  “因为……我哭了。”
  他的语气很难为情,双手不自在地捏着那已经空了的牛奶盒,耳尖都泛了层薄红。
  “教授他年纪大了,可能没多少日子,之前一直带病给我们上课,做满满一黑板的板书,我们过去的时候师娘还一旁坐着织围巾,说是眼睛花了手又抖,得花几个月的功夫才能织好呢,可是教授应该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叶舟抽了下鼻子,用手挡住脸:“哎呀……在病房里我就一直忍着,下去之后就没憋住,没几步就看见地上躺着个人,我差点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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