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
虽然对方戴着帽子和口罩,但是就那挺拔的身形也能让人一眼看得出来,对方和周围的普通人不太一样,再等离近了以后,邢云更是惊讶:“居然是、是你吗?!我的妈,我没看错吧……”
“说正事。”霍淮卿肩上背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黑包,“先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那双鞋,邢云早就扔了,但它仍旧每天晚上会出现在邢云床边,第二天再扔、再出现,就这么循环往复,只有昨天晚上格外安静,什么也没发生。
不过,他有拍照片,而且之前他家里装了监控,录像这会儿也保存在他手机里,这会儿,正好能拿出来让霍淮卿看一眼——
鞋子就是那种普通的高跟鞋,看起来并没有异常,不仅如此,它是漆皮的面,看起来也很新,表面没有任何划痕,就好像没有人穿过一样。
而那个监控录像就更简单了,里头什么也没有拍到,只拍到了晚上莫名其妙就开始发癔症的邢云和狂躁不安的狗子。
不过,那都是普通人看到的画面。
在霍淮卿眼里,那个监控录像里明显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拼凑成了一个人影。
是一个女人,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因为是一团黑影,所以,她身上的衣服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描绘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再跟你确认一遍,你确定你周围没有一个叫苏菱的人?”
“我确定我真的万分确定!我要是对你撒谎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出门遇车二百码!”
“……”
邢云已经开始发毒誓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霍淮卿便扯了扯嘴角:“倒也不至于。”
他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然后就这么开着监控录像,把那个女人出现的片段反复播放,同时,摸出来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开始在上头写写画画。
邢云在旁边看着他画,也不敢多问,只能提心吊胆的一直盯着。
直到霍淮卿手中的笔记本上,终于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以后,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把本子举给邢云看:“认不认识?”
“……”
尽管笔记本上的那个人五官看的并不是很清晰,只是一个全身像,但邢云翻动了记忆过后,还是坚定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就问问你家里人,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霍淮卿收回本子,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眼前漂浮着的那个生死簿。
这个女人的衣着和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来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如果她并不是无缘无故缠上邢云的话……
那有可能,会和他的长辈有关。
“好。”邢云又一次点点头,接着立马就摸出了手机开始发信息。
叮咚叮咚的声音开始不停地响起。
邢云把那幅人物的轮廓画给发到了家庭群里以后,疯狂呼叫父母,认不认识这个叫苏菱的女人。
他父母也是一脸茫然,都不认识,还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也没办法解释,只是让父母问问其他人。
【花开富贵:你找这个人?那你也得给我们一张清楚的照片吧!你说说你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光凭着这个谁能认得出来里头画的是谁??】
【建材市场老邢:你小子说实话,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怎么这么着急,忽然间跑过来问她?】
【……】
邢云忍不住一阵头疼,正想编点什么解释,突然手机叮咚一声,他二伯艾特他了。
【笑口常开福气自来:这是谁画的?怎么看着好眼熟?@邢云 】
【……】
这消息一出,邢云顿时精神大振。
他迫不及待就给二伯打电话:“喂,伯伯,刚刚那个图里边儿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二伯这会儿也有点懵,没想到他这么着急,才刚回复,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就说看着眼熟,但我不认识啊,她叫啥?”
“苏菱,伯伯你再好好想想,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真的我求你了,你要是有印象的话一定得跟我说,千万别瞒着我啊!”
“不是,我真的就只是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但是这幅画它也不清楚啊,你有没有正脸照片让我看看,说不定我是以前见过但没太多交集……”
“我没她照片,就只有这一幅画。”
“那你这不是扯淡吗?没照片,我不知道人家具体长什么样,这我哪知道是谁呀!”
“……”
正说着,邢伯母在旁边抬头看了他一眼:“谁啊?”
“小云!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刚刚在群里面发了个图片,问有没有认识这个叫苏菱的人,咱身边没有这么一个人吧,可是……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样,特别眼熟……”
“我看看。”
邢伯母皱了皱眉,随手点开手机翻了一下,而后,就眯了眼:“嘶……好像还真是有点眼熟。”
“你也见过?不会真是咱认识的什么人吧……但咱们认识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不是,我好像是看过哪张照片,跟这人特别像。”
邢伯母说着,忍不住皱起了眉,把群里那张图给放到最大。
能看得出来,图上的那个轮廓就是随手一画,虽然没有明显的五官标识和清楚的模样,可是,人物的韵味出来了,而这个模糊的样子,好像在她记忆的某处出现过相似的画面。
她闭着眼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好像是之前给咱爸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过!”
“真的假的?”邢二伯一脸不可思议,“小云啊,你跟我说,你找这人干啥?”
“我也不知道,但是……真的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伯伯,我没有在跟你们开玩笑,你们要是记得这个人是谁的话,能不能赶紧帮我找一找?”
邢伯母的话刚才邢云全都听到了。
这会儿他难掩心中激动,只恨自己不在老家。
不过,好在二伯是个爽快人,听出他声音是真的着急,甚至,还有了点哭腔,当时就一拍桌子:“行,你别着急啊,我现在就帮你去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
说走就走。
邢二伯挂了电话之后就换衣服去开车,两口子十分钟左右就回了邢老爷子那边。
他们老家是在村里头,但是离县城也就两三公里左右,成家以后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搬了出去,现如今,只有邢老爷子和邢老太太在老家住着。
上了年纪的人吃饭时间比较早,他们到老家的时候,老两口正忙着在做晚饭,看见他们忽然回来,还一脸纳闷:“你俩什么情况啊?咋这时候回来了?晚上一块儿在家里吃?”
“先不说这些,爸,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菱的人?”
“……”
邢二伯刚把这句话说出口,厨房里突然就传来“当啷”一声。
二伯两口子吓了一跳,赶忙伸着脖子往里看:“妈,这是咋了?啥东西掉了?”
“没事。”邢老太太低着头,默默把掉在地上的不锈钢碗给捡了回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
但邢二伯眉头一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转头又盯着突然不吭声了的邢老爷子,眯了眯眼:“爸,这人你认识。”
“……”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
本来他们俩人路上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嘀咕个不停,就怕万一是他们俩人看花眼了,万一不是,邢云那头白等了,可是想想看,两个人一块儿看花眼、都觉得眼熟这情况实在是不常见……
这会儿再看着邢老爷子的这种眼神闪躲的模样,倒是可以让他们直接确定了。
他爸妈,恐怕是认识这个叫苏菱的女人。
不过,是不是那一张图上的人就不一定了。
“爸,你看一眼。”邢二伯还惦记着邢云说的那句‘人命关天’,索性直接把群里那张照片点开给老爷子看,“这个人,你眼熟不?”
“……”
老爷子原本默默躲避着眼神,点了支烟。
这会儿瞥见送到眼前的图片,手里的烟就是一抖,整个人脸色也变了。
看来,没错。
邢二伯叹了口气,估摸着这个女人应该是父亲朋友家的女儿之类的,就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找这个人,同时,拨通了邢云的电话。
邢云那头也是等了好半天。
这一会儿一看见二伯的电话打进来,他立马就接了:“喂,伯伯,是不是有了?!”
“我不太清楚,但你爷爷好像认识这个人,要不……就你俩说吧?”
邢二伯把手机给递了过去,但是邢老爷子明显不太想接:“啥玩意儿一天天的……净扯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听都听不懂……拿开拿开!我还得……”
“爷爷!!”邢云在那头大叫一声,“爷爷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苏菱啊?你要认识的话,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你不知道,我这段日子因为她……我真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啊!!”
邢云说着说着,就开始嚎啕大哭,心里憋的那股子气和恐惧让他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就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全部都给说了。
邢二伯的手机开的是扩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厨房里头的老太太都放下了手里的面,怔怔地看着外头。
半晌之后,她突然愤愤把面团一扔,满脸恼火的就出来对着老爷子拍了一巴掌:“都是你造的孽!”
“……”
那一巴掌拍得格外不留情。
哪怕是隔着这么远,邢云都听得一阵肉疼。
邢老爷子脸色也不太好看,阴着脸,忍不住一直喃喃:“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邢二伯此时也看出了这件事不对劲,赶紧追问。
可是老爷子坐在台阶上,欲言又止,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老太太看着他,恼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儿?他以前造的孽,这会儿,全都报应到我孙子身上了!死老头子,你不说,我说!”
“……”
要说起这件事儿,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邢老爷子结婚早,在他们那会儿,十六七就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那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跟邢老太太成亲的时候,才刚过完16周岁,但他一直都对家里给安排的这个媳妇儿很是不满意。
因为他家祖上可是出过官老爷,远的不说,就说他爹,那也是个满腹诗书的秀才,虽然后来家里落魄了,但是他仍旧一直觉得他们这是书香世家,格外看不上大字不识一个的新媳妇儿。
没过多久,他就跟城里一个俏寡妇好上了。
那俏寡妇长得好看、还会念诗,那小身段妖娆的整条街谁不想多看两眼?
就是命实在是可怜,嫁过来没两年,家里男人就死了,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的,更没有谋生的手段,想投奔亲戚都没地方去——
不过也有人说,说她以前是在那小胡同里做皮肉生意的,后来跟她男人看对眼了,哄着对方替她赎了身,却没想到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又没了依靠。
因为这个传言,不少人都在打她的主意。
明里暗里揩油的更是不少。
后来,那俏寡妇身旁又有了人,那些暗中打量的眼光才总算是少了一些,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的邢云凯个子高,看起来也不太好惹,一副蛮横的架势,所以大家不想惹事。
但不管外头怎么说,邢云凯跟那俏寡妇苏菱俩人反正是打得火热。
邢云凯甚至一度想过休妻再娶的事儿!
不过,他刚把这意思跟家里头透露出了些许,家里头的人就又哭又闹,闹得他成日不得安宁。
最后,他也只好作罢……
就这么家里养着一个、外头养着一个,几个月过后,苏菱突然旧事重提,并且跟他说,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不管怎么样,她生是邢家的人,死是邢家的鬼,她要邢云凯履行他的承诺,娶她。
这一下子,可就让邢云凯犯了愁。
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跟家里人说过,他已经和那个小寡妇断了联系,并且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哪里知道又会冒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
娶她?家里老母亲就不会同意!
上次他才稍稍透了一点口风,就把父亲给气得病倒了,妻子和老母亲家人闹得不像话,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娶苏菱?!
可是,不娶……
她又一直逼着他回去跟家里坦白。
邢云凯是两头犯难。
最后,他干脆心一横,说要不咱俩私奔吧。
“……”
私奔这个事儿,邢云凯当时确确实实是说得情真意切,也是下了决心的。
然后正巧那个时候,外头又打起来了。
邢云凯听着朋友说了外头的惨状以后,吓的当时就有点后悔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苏菱已经收拾了东西,逼着他不走也得走。
走倒是挺容易的,什么也不用管,趁着夜黑风高,就这么逃出去。
可是,第一天,他们就碰到了祸事。
邢云凯和苏菱两个人是无比惊险地逃过了一劫,但是他们俩人躲在破庙里,看着庙门口躺了一地的尸体,也是吓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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