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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白月光(穿越重生)——去蓬蒿

时间:2024-09-16 08:08:50  作者:去蓬蒿
  嬷嬷见他那狰狞的微笑,道:“笑容要雅,弧度小些,不要用力。”
  荀遂捏紧了拳头,想到小世子,浑身的力又卸了,道:“是,嬷嬷。”
  嬷嬷仍是不满意:“说话要柔,不要斩钉截铁的,像个男人似的。”
  荀遂“蹭”地站了起来。
  嬷嬷道:“觉得累,那就回家去吧。荀公子,您不适合这里。”
  荀遂气炸了,却还是坐了下来,声音也尽量放轻:“明白,嬷嬷,现在如何?”
  “阴阳怪气。”嬷嬷道,“荀公子,很多时候不是奴才为难于你,而是这世道就是如此。您静静心,不要太浮躁,慢慢来吧。”
  嬷嬷拿着戒尺又看别的哥儿去了,荀遂满腔的愤怒化为了说不出的憋闷。
  他戳了戳绢布,好想爹爹。
  只是就这么回去,太丢脸了。他要的,这次不要爹爹送,他自己追。
  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间,荀遂拿到了一样物件儿。
  门窗紧闭,他望不见月色,又害怕又想撕裂这一切。
  明明不用的,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快感,第一次会很疼。可是他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主,非得把自己包装起来像个礼物一样,送给所谓的丈夫。
  贞洁?男人怎么不要贞洁了。那些十二三岁就把家里的丫鬟摸遍的,怎么就不要贞洁了。
  可是等真的准备开干的时候,荀遂没忍住哭了起来。
  他不敢。
  前面再怎么肆意,也没有人会发现。就算他在闺房把世俗的一切都践踏了一遍,可出了闺房,根本没人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
  爹爹或许猜到了,但爹爹向来不拘着他。
  但不是每个人都是他爹,呸呸呸,不是每个人都像他爹那样好。
  爹爹因为他,想推动一些律法,让嫁人的哥儿拥有自己的财产,让嫁人的哥儿也能像个人活。可是阻力太大了,爹爹只能徐徐图之。
  荀遂突然觉得很无力,他发现脱离了爹爹的保护,他真的一无是处。他根本没办法去反抗,他只能发疯。那些人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或许不会伤他,但也会打量他,说他像个疯子,根本不像个哥儿。
  难道跪下来才是哥儿,他这个就是要站着的,就是要发疯要大骂的就不算吗。
  荀遂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是他一个人的事。与爹爹无关,与旁人无关,与世子与谢知池都无关。他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他不痛快,所以要这么做。
  像一把匕首刺入了身躯。荀遂这次痛极了,却没落泪。
  他取出来,扔在床榻上。艰难走到窗台前,打开了窗。
  他喜欢谢知池。见谢知池第一面时,他穿男子服装被人指指点点,那次故意把家丁甩开了,他跟那人对骂差点被打。
  谢知池护住了他。
  谢知池说:“衣裳做出来,本就是给人穿的。”
  他说:“哥儿又怎样,谁规定未婚的哥儿一定要戴面纱,您是学天子制定律法吗。”
  他道:“不好意思,打人我也会,您要试试,我奉陪。”
  那人举着拳头就要砸下来,谢知池仍然挡在他面前,毫无畏惧。
  他的家丁们赶来了,把那人擒住,送他坐大牢。
  谢知池把他扶起来,他问谢知池叫什么名字。
  谢知池只是浅浅笑了下,什么都没说,跟他告了别。
  后来他知道了,谢知池,原来叫谢知池呀。
  荀遂推开窗,看到了天上的月亮。身上很疼,心中却不那么疼了。
  还有小世子。说实话,相比情,更多的是欲。
  见小世子第一面他就受不了地那个了。
  他贪心,就是情也要,欲也要。他都喜欢,都想拥有。
  月色莹莹,荀遂微微笑了起来。夜风中有雪与血的气息。
  “爹爹,”他说,“遂儿长大了。”
  不再是个孩子,不再是世俗意义上的闺阁哥儿。
  ·
  永安宫宫门。
  林笑却刚下轿辇,就看见了太子殿下等在门口。
  殿下瘦了很多。林笑却快步上前:“殿下,您怎么来了。”
  萧扶凃说作者们新的话本出来了,他过来送话本。
  萧扶凃把捧着的好几本小说交给林笑却:“过去你最喜欢听他们写的故事,孤资助了他们,他们生活过得好些了,也愿意继续写下去。怯玉,你看看,你还喜不喜欢。”
  林笑却垂下眸,望着封皮,不知为何心中倏地一疼,不明显,很轻微。只是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
  过去不是的,过去殿下很矜傲,就算喜欢,也不会如此。
  林笑却抚上封皮,渐渐抚上了萧扶凃的手。他牵着太子的手:“殿下帮我抱吧,好重。殿下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好久没听您、你给我念故事了。”
  萧扶凃心一颤:“你原谅我了?”
  林笑却道:“殿下,都过去了。”
  萧扶凃紧紧牵着林笑却的手,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牵着怯玉的手。怯玉在其他宫殿里一个人住,虽然有奶娘有下人,可是没有大人看顾他。
  那时候短手短脚的萧扶凃,撞见了走路都歪歪倒倒的小怯玉。
  他牵起怯玉的手,说走路不能那么走。后来才知道,怯玉知道走路怎么走,只是没力气,走不动。
  他说没关系,等他长大了,就能把怯玉抱起来。
  “抱得牢牢的,不会摔。”
  林笑却以为太子殿下说的是手中的书,他不知殿下说的是过去的那个人。
  “嗯,我知道,不会摔。”
 
 
第42章 古代虐文里的炮灰攻42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朝起来时已经积满。
  雪花仍然在落,给这片天地洒礼花似的,不用斑斓的色彩,偏用最素的银白,洋洋洒洒、风急而快、风慢而缓,将屋檐,将枝丫,将人们来来往往的大道铺上盛赞的花序。雪花都落了,春花便不远。
  林笑却难得起了个大早,把山休都惊着了。
  主子一向是不到中午不醒的,永安宫中午以前,要保持绝对的安静,绝不能吵到主子。主子身体本就弱,若是提前醒了,头昏脑胀食欲不振一天到晚都乏力。
  山休连忙问林笑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笑却摇摇头,说比平日更精神。昨夜太子殿下给林笑却念故事,念着念着林笑却就睡着了,睡得无比香甜,深深地沉入睡眠,自然而然醒得也早了。
  林笑却往窗外望,屋檐下挂的红灯笼已经积了不少的雪,在风中微微晃悠,像年画娃娃走不稳路似的,喜庆讨喜惹人爱。又似好多好多的水母,吸饱了宫廷里的人血在天地的深海里游啊游啊游不动,可怜的水母,再怎么晃悠,也还是要被挂在屋檐下,挣脱不得。
  林笑却收回目光,洗漱穿衣用完早膳,林笑却道:“山休,太子殿下送来的话本有好些,你先看看,挑一本你觉得精彩的,晚上念给我听好不好。”
  主子想支开他。山休垂下头,应了“是”。
  林笑却起身,没要人跟,独自走出了永安宫。
  山休跟了两步,停了下来。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他要做好主子吩咐的事,而不是忤逆主子的命令。
  只是……外面落着雪,主子虽披了斗篷,可还是会冷的。
  林笑却走在宫道上,雪花飞扬风呼啸,他要去到梅林。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离开之前,他想堆一个小雪人送给皇后娘娘。
  堆三个,娘娘、陛下、殿下一人一个,这样就不突兀。
  威侯已相见,未道别离,但钻木取火之约已赴……留不下来,继续相处下去,徒增感伤罢了。
  林笑却缓步走在宫道上,雪陪着他,风伴着他,他渐渐不满足于只是慢慢走,他快步走起来,跑起来,疾奔往前,但不过半晌,林笑却气喘得心脏疼。
  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按住宫墙,靠在了红墙上。
  他披的斗篷是红的,宫墙是红的,梅林也是红的,只有这天地洒遍银白仿若素缟。凶丧之服,红血浸染,林笑却问:【233,明明这是一个糟糕的世界,为什么糟糕的我还是不想糟糕地离去。】
  233道:【安土重迁。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认识的人、做过的事、拥有的情,通通变成锁链。挣脱锁链,难免感觉疼痛。】
  林笑却喘着气,望着这天色,缓缓阖上了眼。等到气息匀了,林笑却睁开眼,心情平静许多。
  233安慰道:【而且,宿主绝不是一个糟糕的人。系统不知糟糕从何而来,如果宿主与糟糕挂钩,那这个世界分明就是炼狱。是炼狱的气息污浊了宿主,是血火太浓烈掩盖了芬芳。】
  233昨夜见太子给宿主念故事,宿主很喜欢,他便下载了一大堆数据,除了小说还有演讲修辞等等,读取完,今天说话都怪里怪气了。
  233慷慨激昂道:【小学生演讲稿一百篇,记住背住,再大的场合小学生也不虚!】
  他唇角轻扬,沉重的心也渐渐悠扬起来。
  林笑却继续往前走,不急不缓,终到了梅林。
  寻一棵梅树,树下落雪堆积。林笑却蹲下来,手碰了上去。手温再冷也比雪烫,雪化手凉。
  他慢吞吞地抓雪,要捏一个雪人出来。第一个雪人一定会是娘娘的。
  林笑却念到的娘娘,其实就在这梅林之中。
  他无事时,常来看梅花。也不知到底是看梅,还是看失去的过去。
  他走在梅林的雪路上,一步一脚印,他望着梅望着天,低头时,望见了朝思暮想的人。
  楚词招的脚步停了,他疑心自己看多了雪,伤了眼,竟出现幻觉。
  但下一刻,楚词招往前走去,哪怕那只是幻觉……海市蜃楼,没有绿洲,他一个濒临渴死的人,只能赌。
  风雪里,林笑却听到逼近的脚步声,抬起了头。
  娘娘?
  下一刻,林笑却便被抱了满怀。
  楚词招疾奔而去,跪坐下来抱住了他:“怯玉伮,怯玉伮……本宫、我,我冷。”
  林笑却松开了雪,下意识回抱住楚词招。过了片刻才意识到逾了矩。他垂下手,碰着了雪:“娘娘,臣有斗篷,您披臣的斗篷……”
  “不,”楚词招道,“不。怯玉伮,就这一会儿,就片刻,好吗。”
  “抱住我,就像我抱你一样。”
  林笑却的手微抬起来,停滞半晌,又垂下去了。
  “娘娘,臣不能。”
  楚词招轻笑了一下,比这满地的雪更寒凉:“陛下可,太子可,唯独我不可。”
  “他们拥有江河万里,唯独我这渴死的人,分不得半勺。怯玉伮,”楚词招渐渐平静了下来,“我好想你。在那座宫殿里,日日夜夜。”
  “我或许是疯了,妒火将我焚烧,我眼睁睁看着自己成一地灰烬,连敛尸都做不到。”他的头骨是夜光杯,他的魂魄成杯中酒,谁饮了他的酒,吐不出他的灵魂。
  他的骨血,献祭了他人的五脏六腑。谁的殿庙,用他的皮囊装点。
  灼烧的人脂,是长夜的白烛,万家的灯火,只能遥望。
  楚词招松开了手,抚上林笑却的脸庞,他声音极轻地问:“我可以吻吻你吗,怯玉伮。”
  “别怕,”楚词招道,“只是吻你蹙起的眉心。吻你的忧愁。”
  林笑却怔愣,忘了拒绝。
  那一吻,比雪花落手心更轻,柔和如梅瓣,轻轻垂落。
  没有情玉,与爱亦无缘,只是一瓣梅飘落的途中碰上了另一瓣。
  然而这一切,被皇帝萧倦瞧见了。
  今日不巧,萧倦也来梅林凑热闹。
  萧倦下了朝,途经梅林,想到那次给怯玉伮摘梅枝,怯玉伮挺喜欢的,便再来摘几枝。谁成想还没走近,便瞧见这意外的收获。
  萧倦道:“去,把皇后拉开。”
  林笑却听到声音,侧头远远地望见萧倦,心蓦地一沉。
  更远处的侍卫们得令,快步上前,踏碎了梅林清净,踩脏了一地霜雪。
  林笑却闭上眼,攥住手下的雪,雪融手红肿,林笑却逼出点点泪意,摔倒在皇后怀里,轻声喊:“冷。”
  萧倦见此,再做不了局外人。
  皇后抱住林笑却,林笑却抬眸看逼近的萧倦,眼睫微颤,泪珠点点。
  萧倦站定,垂眸看着林笑却,那目光如同当初,暴雨中冷眼瞧他长跪。
  林笑却阖上眼,脸潮红汗滴滴,他蜷在皇后怀里:“娘亲,我好冷。抱紧我,娘亲……”
  皇后心一颤,将林笑却抱了起来。
  萧倦道:“站住。”
  皇后未听命令,林笑却扯了扯皇后袖子,皇后依旧不停。
  林笑却只好找补道:“冷,喝药,太医……喝药。”他声音轻而乏力,似乎病入了膏肓。
  萧倦抬手一拂,侍卫们将皇后包围了起来。
  皇后的前路被挡,只能停下。他在疯狂与冷静中游移,垂眸瞧见怯玉伮的紧张与期许,选择了冷静。
  “陛下,怯玉伮病了,需要看太医。”
  萧倦笑:“病了,又不是死了。”
  “陛下,您是否误会了什么。”
  “皇后,”萧倦道,“别把朕当傻子。”
  楚词招沉默,良久后道:“陛下愿意相信什么,便相信什么,怯玉伮需要看太医,烦请阁下们让开。”
  侍卫们不敢让,垂着头不动。
  萧倦望着这梅林、落雪,直到林笑却真的昏厥过去,没了那细声的嚷嚷,他才道:“皇后楚氏,失德失仪。送他回宫去,禁足三年。”
  风雪更大了,呼啸在耳畔。萧倦又道:“把怯玉伮抱过来。”
  楚词招不肯松手。
  一侍卫道:“皇后娘娘,得罪了。”话落,便强行掰开了楚词招的手,将林笑却抱到怀中,送去给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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