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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好不当白月光了(GL百合)——鸽子不会咕咕咕

时间:2024-09-15 09:00:50  作者:鸽子不会咕咕咕
  难不成在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不可说的事?
  太阳落在池浅脸上,强烈日光烧得人面颊红红。
  就像是少女含羞的脸蛋。
  时今澜眼神悠长的在池浅身上一略,又随着她垂眸的阴影渐深。
  她脑袋里正在想着什么,火焰烧得浓烈,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头脑风暴。
  “喵~”
  就在这个时候,十三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它身上的三花纹路太过特别,时今澜一眼就认出了它。
  “你的猫。”
  池浅闻言眼神一定,还真是十三。
  这家伙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大早就不见猫影。
  不过现在出来的倒是时候,不像巧合,有点来救场的意思。
  海浪将猫咪的叫声冲淡了许多,却也完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十三全程都没有在脑海里跟池浅说话,就一个劲儿的喵喵叫,示意两个人不远处的礁石上有一只受伤的海鸥。
  池浅寻着声音定睛一看,不远处还真有只海鸥。
  不过,这距离这么近,她们来着久了都没看到,感觉像是系统刷新出来的……
  果然,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地图!
  池浅虽然在心里吐槽,反应却是飞快,在十三的带领下快步走向了受伤的海鸥。
  【宿主既然选择隐瞒,就应该表现的更从容些才对。】十三教训道。
  她是觉得初吻是个很好的定情标志,所以同意了池浅的计划。
  现在有些后悔了。
  【我没做过嘛。下次不会了。】池浅跟十三保证,作为感谢还表示:【回去给你拿刚晒好的小鱼干。】
  十三表示:【十条。】
  【好好好。】池浅一口答应,说着就利落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消炎药粉跟便携纱布。
  说来也是奇怪,这种随身往口袋放东西习惯池浅过去在原世界总觉得麻烦,如今却适应的很好。
  就好像……她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你随身带着这些?”时今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平淡的声音还是让池浅抖了一下。
  人影遮挡住这一片小区域的日光,春日里渗着凉意。
  十三僵硬的伸了个懒腰,接着做出一副对海鸥不感兴趣的样子躲远了。
  可池浅没法躲。
  她在时今澜的注视下,一边娴熟的给海鸥处理伤口,一边回答:“我从小就比别人容易受伤,而且万一别人也受伤了呢?这不就是。”
  “它不是人。”时今澜皱了皱眉,更正池浅的措辞。
  “可这也是一条生命啊。”池浅持相反看法。
  时今澜垂眸看着池浅专业的包扎处理手法,不语。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跟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告诉她,这个世界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折了翅膀的鸟,是再也飞不起来的。
  “哎!”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时今澜的敌意,池浅手里的海鸥突然大幅度都开始挣扎起来。
  它拼命的扑扇着自己已然断掉的翅膀,像是想要给时今澜证明,就算她断了翅膀,也一样能飞起来。
  海鸥坠落在海边,不断涌上来的海水早就把它浑身的羽毛打湿。
  它作势要飞,池浅脱了手,自己下意识的躲到了一边,任凭海鸥扑扇着翅膀带起一片水花,纷纷扬扬的朝四周飞溅。
  也是这样,停在池浅身后的时今澜没有了掩护。
  沙地难行,她躲不过去,水花毫无阻拦的,全都朝她飞溅去。
  “哗——”
  海浪冲刷上岸,溅落下的水沿着时今澜的领口往下,在棉麻的布料迅速扩散开来。
  挂着水珠的锁骨一半被挡着,一半在日光下透着冷白,在海风里透着羸弱的单薄。
  几缕长发被风吹着横过了她挂满水珠的脸,沾湿的发尾挂在了她的眼睫上。
  太阳照的水珠波光粼粼,如鸦羽般的眼睫不堪重负,被一颗两颗的水珠压低,迎风轻轻颤动。
  插曲骤然发生,骤然落下,时今澜缓缓闭了下眼。
  那一张清冷的脸被水打湿,孤傲中透着靡靡可怜。
  池浅攥了攥口袋里装麻药的小瓶,突然就有点理解某些扭曲心理了。
  要是这时候能有一滴水顺着她的脖颈落在锁骨就好了。
  【宿主,我觉得你得安抚一下时今澜。】十三的声音传来。
  池浅不解。
  直到时今澜抬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那平静的眼神下烧着浓黑的火苗。纵然她居高临下,脊背也一下僵直。
  她太沉溺于扭曲的游戏,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美人淋水纵然好看,但她怎么就为了躲水,把时今澜晾在原地了呢。
  池浅眼睁睁的看着一颗水珠如她所愿的沿着时今澜的脖颈掉进锁骨,那只作为罪魁祸首的海鸥,此刻因为池浅撒的消炎药有麻痹作用,软趴趴的的躺在了地上。
  它湿哒哒的翅膀摊开在地,动也不动的,像是在装死。
  池浅余光撇着,不由得满眼的羡慕。
  她要是也能倒在地上装死过去就好了。
  可她不能。
  不仅不能,她还得收拾这个烂摊子,给时今澜顺毛。
  于是池浅站到时今澜面前,用她此生最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沈小姐,我帮你擦擦吧。”
 
 
第10章 
  海边拍过了一个大浪,翻白的浪花撞在礁石上四处飞溅。
  池浅战战兢兢的看着时今澜看向自己的眼神,话音落下,时今澜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脸上都是水花,苍白的唇色被冷水激出了一层红晕。
  它轻轻抿在一起,妖冶而危险。
  自己刚刚说要给她擦擦,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这什么意思啊?
  难道说她跟他们世界那些领导一样,秉承着不否认就是同意的原则?
  池浅心中腹诽,朝时今澜看了两眼,见她还是一言不发,便大着胆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主动给时今澜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时今澜就这样看着面前这道身影,满身的平静无波,阴郁的气压顺着她身上的火焰烧得很旺。
  池浅的手刚落在她沾湿的额上,冷飕飕的火焰就缠满了她的手腕,刺得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顿顿的,池浅低头朝时今澜看去。
  她的偷偷直接被时今澜抬起的瞳子撞破,黑漆漆的含着团冷气,不悦的心情跃然纸上。
  这一秒,池浅突然有点觉得自己琢磨错了。
  时今澜不是在默许她的提议,而应该就是纯粹的在生气。
  还是气的不想理人那种。
  想想也是,一个过去叱咤风云的集团老大,一个未来神挡杀神的大反派,如今一只海鸥淋了一身水,谁能不生气呢?
  虎落平阳被犬欺。
  池浅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手里握着的手帕兀的紧了一下。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停下等时今澜生完气,还是继续硬着头皮给时今澜擦水,反正心里已经开始喊十三给自己挑选墓地了。
  她比较喜欢环境好一点的,春天能开很多花的那种。
  太阳正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上,日光明显,影子也明显。
  时今澜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池浅,漆黑的瞳子在阴影下显得格外冰冷。
  她的身边曾经围绕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都是些会察言观色的人精。
  而池浅不是。
  准确地来说,池浅的确也有在对自己察言观色,却总是判断错误。
  明明语气神色里透着种害怕畏惧自己的感觉,却又总是上赶着来。
  当池浅的手帕落在她的额头,时今澜有一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罕见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生气的怒火溢于言表。
  可这个人好像看不见一样,竟然靠了过来。
  时今澜放在膝上的手兀的收紧,紧接着就被一抹柔软拂过了脸颊。
  梳棉手帕的触感实在不好,这份柔软来自池浅的手掌。
  尽管池浅小心翼翼,却还是没有避免手掌蹭过时今澜的肌肤。
  时今澜做事向来利落,对手下的人也是这样要求,她想她应该对池浅这个不小心感到厌恶。
  事实上,在察觉到池浅这个动作的第一秒,时今澜也皱起了眉头。
  可接着就没有更多的情绪了。
  时今澜的发丝忽而飘动,海风里飘荡着干净的味道。
  她抬头看去,就是池浅认真盯着自己脸的眼睛,无数明媚的日光都从这人的瞳子里折射过来,金光灿烂,贴在脸上的掌温像是落进湖水里的花瓣,沿着水纹一点点荡开。
  世界在这一瞬骤然平静。
  其实时今澜心里明白,她的这份气不是冲着池浅的。
  时今澜气的是她这双不能动的腿。
  她明明预见了危险,却无法逃避,只能等着水飞溅过来,接受时承给她的屈辱。
  时承……
  时今澜像是只被顺好毛的猫,端坐在轮椅上,神色里已经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甚至心中的那种强烈的愤愤,也随着被擦拭掉的水珠,消解了下去。
  时今澜看不清池浅,却在心里将她划到了安全的区域。
  这是她第一次用非理性的想法判断一个人,这人身上有太多的问号,她应该觉得不安全才对。
  可事实却是相反,这个人几次都让她觉得安全。
  为什么?
  时今澜看着视线上方那人笨拙的模样,默然意识到,她在她那个世界里的那套看人方式,似乎并不适用于这个世界。
  更不适用于这个人。
  “好了。”提心吊胆的,池浅给时今澜擦完了脸上最后一滴水。
  “湿了。”时今澜却道。
  池浅愣了一下,接着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看向时今澜被打湿的衣服。
  她刚才的确有想过要不要一块儿也给时今澜把裙子擦一擦,可她瞧着那薄透的面料,时今澜粉白的肌肤在下面若隐若现。
  这样不好吧……
  太阳升到天空的最上方,将一切都照的无处遁逃。
  池浅眼神游走的明显,时今澜看了看这人的眼神,接着抬手指了一下池浅自己:“你。”
  “啊?”池浅顺着时今澜的手指低头看了眼自己。
  水滴顺着裤腿滴在沙滩上,湿漉漉的沙子格外明显。
  刚刚去捞海鸥的时候也没注意,身上的衣服比时今澜湿的还早。
  池浅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没关系,晒晒就好了。”
  她的注意力还落在时今澜湿掉的裙子上,接着就问道:“咱们现在回家吗?你这样得换身衣服吧。”
  时今澜却仰头靠在了椅背上,对池浅表示:“晒晒就好了。”
  这人的声音平淡又随意,恍神间就少了许多刚才的戾气,连身上的火焰也燃烧的安稳。
  她就这样搭膝坐在轮椅上,身体也笔直也松弛,日光温和的洒落在她身上,那股天然矜贵的距离感莫名少了很多。
  池浅有点意外,但也接着随意的坐在了时今澜身边。
  既然她想要在这里晒太阳,那她就陪她好了。
  海鸥虽然是昏睡了过去,可翅膀上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
  池浅将它也一并拖了过来,晒着太阳,给这只万恶之源包扎伤口。
  只是包扎着,池浅就又看向了一旁坐着的时今澜。
  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平静的望着远处的海,湛蓝的颜色占据了她全部眼瞳,不染纤尘。
  是在看宁城吗?
  池浅想事情发生两天了,时今澜应该也想知道点时家的事情吧,便佯作随意的掏出了手机,递给时今澜:“给你。”
  时今澜不明所以。
  池浅道:“等着晒干还得有一会,我手机里游戏可多了,可以打发点时间。”
  时今澜对游戏不感兴趣,但手机被发明的意义也不是为了打游戏:“谢谢。”
  “不客气。”
  多给我在心里加点分就好啦。
  池浅偷偷在心里想。
  蒸腾的水汽悄然消失在日光下,海鸥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
  池浅抬头看了眼太阳,直觉得日头真好,一层薄薄的云过滤着刺眼的光亮,晒在人身上正适合,叫人径直往后躺了下去。
  而时今澜也没有辜负池浅的好心,径直点开了搜索引擎。
  这几天关于时家的新闻层出不穷,而她失踪死亡的消息更是传得满天都是,各种揣测充满了恶意。
  时承狼子野心,在她被逼跳崖后的凌晨他美其名曰临危受命,接手了时年集团,更是亲自宣布了她失踪的消息,暗示大家她已经死掉了。
  权利被这人玩弄在手里,一上任就进行了大幅的职位调动。
  时今澜派的人被他冷藏,而那些藏在黑暗里背叛她的人纷纷登上高位。
  时今澜看着这些消息,冷笑着眯了眯眼。
  时承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不打算给那些人退路,哪怕是有朝一日她回去了,这些被迫暴露在她视线里的人也没得选,只能效忠他时承。
  “看看吧,这样的手段你做的到吗?”
  “时家不需要你这样的继承人,时年集团也不需要!”
  “废物!不中用,不中用啊!”
  爷爷呵斥的声音在时今澜耳边响起,苍老的愤怒像是只无力的狮子。
  他说她是没有价值的人。
  他说她是一枚失败的棋子。
  时今澜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海面一望无际。
  粼粼白光铺满了她的视线,一眼看不到宁城。
  海边的云比陆地的云要轻盈,风轻轻一吹就在空中移动出去了好一段距离。
  太阳完全露了,时今澜紧闭了下眼睛,周身的火焰静默燃烧着,浓郁而庞大,比往日更加惊心。
  时今澜握了握手里的手机,准备把它还给池浅。
  转头却发现,池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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