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欢脑子里全都是各种恶毒后妈的脚本,辱骂、挨饿、甚至体罚。
光是想想,心口就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景沅被她有些天真的模样取悦。她的小姑娘真的很像个小女孩,湿漉漉的眼睛凝望,眼底都是自己的剪影,叫人心底发软。
忍不住亲她。
含着她的唇瓣吃了一会儿,放开之后才道:“除了我的妻子之外,没人能欺负我。”
沈郁欢脸红了一下,她在关心她,结果她在说什么?
另外,她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难道不一直是她在被她欺负吗?
“谁是你妻子啊?”
沈郁欢刚才心疼的情绪荡然无存,扭头想走,被景沅给拉回来。
“未婚妻也是妻。”
景沅一脸认真。
沈郁欢还想说“还有两天呢”,但景沅已经预判了她的想法,掌心贴住她的腕心,将人拉回怀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臂弯托着沈郁欢的腰肢,一副要将她揉进身体的架势,迫使她只能脚尖点地,深深地缠吻那双发烫的软唇。
第74章
订婚典礼的前一晚, 沈郁欢没睡好,醒了两次。
第一次是梦到小的时候,梅园弄里那个总是乱糟糟的阁楼。
乱七八糟的堆满杂物, 虽然有窗户,可隔壁邻居刚好挡住了这扇窗的光线,因此常年幽暗又潮湿, 一盏沾了灰尘的灯泡只能点亮一小片空间。
那时候她总是很怕那个阁楼, 每每沈眉让她上去找什么东西, 她都犹犹豫豫的, 不太敢。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去了,总觉得门后有什么可怕的孤魂野鬼正等着索命,下楼的时候也犹如奔命,几次差点儿从楼梯上滚落。
可奇怪的是, 她这次梦到那个阁楼, 恐怖的气氛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旧情。
幽暗的隔窗令人怀念,半明不暗的旧灯泡都显得温馨。
醒来时, 心口被奇怪的情绪占满。
沈郁欢按了按心口的位置, 酸酸胀胀, 是怀念也是感伤, 她不解这份情绪因何而起。
起床去喝了杯水, 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回来躺下重新入睡。
梦境翻转跌落,她又梦到自己央求景沅帮她游戏通关。在她看来怎么过不去的关卡, 景沅手指随便操作几下就过去了。
她气的要命, 又醒过来,凌晨三点。
再次睁开眼睛, 第一缕晨光刚好洒下,透过昨晚没拉好的窗帘撒落暗室。
沈郁欢拉开窗帘,今天是个好天气。
入秋后的阳光,潮热褪却,带来干爽的温度。
还不到七点,沈郁欢将肩上睡裙的肩带拨下,丝质的睡裙从身上自由滑落,随着她向卫生间前进的动作,留在了地上。
洗了个澡,沈郁欢一边刷牙洗脸敷面膜,一边对着镜子走神。
最近她频频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或者说频频在脑海里上演小时候的事情。主角之一是她,另一个是景沅。
剧本以梅园弄为蓝本,梦里她和景沅做的都是小时候她会做且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偷偷在放学后,躲在巷子里吃雪糕,比如把不爱吃的洋葱挑出来放到景沅的碗里,再比如景沅在少年宫的公共泳池里教她游泳。
她在梦里的设定还挺严谨,景沅十六、七的模样,她则完全是个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每每醒来,沈郁欢都觉得有趣。
只当是演员的职业病。
昨晚最后一场梦也是。
她又梦到景沅在少年宫里教她游泳,情节真实,细节丰富。
之前她怕水怕的要命,总也不敢放开景沅的手,学会之后却又胆大妄为,装作溺水吓得景沅直接冲入水中来救她。
看到景沅惊魂未定的脸,她笑的很是得意。
“不不姐姐,你上当咯!”
回想到这里,沈郁欢失笑。
她在梦里居然还会给景沅起绰号吗?
不不姐姐?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谓?
揭掉面膜,拿了风筒吹头发吹到一半,沈郁欢的动作忽然顿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吹风机的噪音停止,洗手间里安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
那她是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心重重地跳了几下。
沈郁欢将自己从小到大的回忆翻了一遍,很奇怪,她没有学会游泳的记忆。
仿佛某个夏天,她一夜之间就学会了。
而那个夏天,似乎就是梦里的那个夏天。
-
贝乐乐来敲她卧室的时候,沈郁欢正团坐在卧室球形吊椅里出神。
沈郁欢一直都知道搬离梅园前后的那段时间,她的记忆有些缺失。
之前她没再太在意,单纯以为年代久远,记忆淡化不记得了而已。
可刚刚她仔细地顺着回忆的脉络去找寻,发现她学会游泳是在搬离梅园弄之后,但她却不记得是怎么学会的,所有学游泳的细节都消失了。
对于才将将满十岁的孩子而言,人生阅历有限,无论是搬家还是学会游泳都称得上那时候的“人生大事”,必定会印象深刻。
可她却没有印象。
这太奇怪,却无人能为她解答。
至于景沅为什么会在梦里的那些场景出现,沈郁欢更想不通。
大概是潜意识将景沅安插在了那些地方,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这个潜意识源自何处。
但总不可能景沅真的教过她游泳吧?
还是内心深处对景沅相见恨晚,恨不能从小就认识?
胡思乱想被贝乐乐的敲门声打断,沈郁欢起身去开门,没继续往心里去。
毕竟,她今天要订婚了。
“造型团队的人都到了。”
一开门,贝乐乐手里捧着一大碗的水果燕麦,“订婚宴上肯定没太多机会吃东西,你抓紧时间,早上吃饱一点。”
沈郁欢接过麦片碗,出来跟造型团队的人打了声招呼。
造型团队的人兵分两路,一半去整理高定礼服和首饰,一半先过来给沈郁欢弄头发。
沈郁欢早上起得早,洗漱完了头发也洗好吹干,做起造型并不费劲。
一碗麦片吃完,头发已经全部用电卷棒烫好,开始编发。
贝乐乐及时收走空碗,沈郁欢安心闭眼任由化妆师折腾。
六套礼服裙子只带了一套过来,是要穿着出门的。
作为亮相的第一套礼服,自然是最为华丽的,复古奶白的缎面抹胸礼服,大片的重工刺绣,抹胸部分碎钻点做出渐变效果,极为奢华。因为裙摆很大,要三个人同时帮忙才能穿好。
刚套上裙子,造型团队的人正帮她整理拉链和裙摆,门铃再次响起。
听到一叠声的“景总”,沈郁欢行动不便,但是面前的镜子里已经映出来人的身影。
她抬眸,视线与镜子里的景沅相遇。
要走订婚的流程,沈郁欢这两天都没回瀚悦湾,而是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方便景沅来接她的环节。
景沅手里拿了束海芋和郁金香制成的手捧花,和沈郁欢厚重的礼服不同,她穿的是黑色敞领丝绒礼服,胸口点缀着珠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疏冷清贵的气质。
走到镜子前,造型团队的人员已经将礼服整理完毕,准备给沈郁欢佩戴珠宝。
“我来。”
景沅说了句,将手里的花束递给沈郁欢,工作人员将珠宝递上前。
为了压住礼服磅礴的气势,珠宝也特地选了非常华贵的祖母绿宝石,方形切割,周围一圈白钻镶嵌,和白色的礼服搭配恰如其分。
景沅的目光在沈郁欢身上流连。她不是第一次看沈郁欢穿礼服,之前在Velvet的时候穿的那条人鱼系列,就十分灵动可爱,像是海洋偷跑的公主。
但今天更美。
是她的未婚妻,是属于她的美。
“你来的好快。”
沈郁欢后知后觉地生出一丝紧张的情绪。
她和景沅满打满算才认识了四个月,竟然就要订婚了。
“因为迫不及待。”
景沅平日里冷沉的嗓音今日多了笑意,少了几分冷感,让人觉得清润温柔。
一句话,将沈郁欢的心率拨乱,白净的脸上泛起薄粉,这层颜色迅速蔓延,染上了耳朵和脖颈。
十分可爱,令人很想吻她,可惜不行,会弄脏了妆容,只能忍着。
遏抑住内心蓬勃的欲望,景沅一只手扶住沈郁欢的腰,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随拍的摄影师立刻举起镜头,将这一幕拍下。
时间差不多,造型做好就该出门了。
景沅牵着她的手下楼,上了车,直奔H酒店。
因为双方父母都无法到场,省去部分缓环节,直接到酒店举行一个小小的典礼环节,就是订婚宴了。
沈郁欢的亲友不多,除了秦茉这个闺蜜,她基本上没什么朋友,而且不打算公开的情况下,也只有她的经纪人和贝乐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申城的名流圈子人数也不少,大半都来了。
想到一开始听说景沅要订婚的时候,大部分的人还不太相信。后来景沅亲自领着人在拍卖行和袁家大小姐的茶会上出现过之后,难以置信的声音少了,但私下里的议论转了个方向。
觉得两人长久不了。
毕竟一个是申城第一豪门,另一个是没什么背景的小明星,能凑到一个画面里都觉得神奇。
因此这对新鲜出炉的未婚妻妻上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想要寻找一丝逢场作戏或者各取所需的蛛丝马迹。
不然他们想不通,景沅为什么要娶一个对自己事业毫无助益的妻子。
豪门的圈子里,从来都是利益至上,婚姻和生育都是为了跟事业与家族的更进一步。
可景沅牵着沈郁欢的手出来的时候,眼角眉梢得温柔叫人惊异。
在场的人中,有多少曾经试图攀折这朵高岭之花,结果各个惨淡收场。
某家千金还为此付出了六千万的代价。
当时她硬蹭上景沅的副驾驶的时候,景沅如何冷脸下车,如何将她锁在车里,又如何送到她爸面前并索要赔偿的记忆,仍旧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她惊醒。
别说看到景沅温柔的笑意,从前景沅不笑的时候还好,顶多脸色冰冷点,说话刺人点,但她要是笑起来,后果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此刻他们看着景沅对身旁的女人轻言软语,和容悦色,眼中的宠溺之情溢于言表,各个五味杂陈。
很好,还想骗骗自己,想着景沅这样的人不悔对任何人动心,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形式婚姻。
结果,骗不了自己一点。
但即便一切从简,一套流程下来也二十多分钟。
背景的照片墙上原本应该放一些两人的合影,只是订婚的时间有些赶,两人都忙得没时间去拍,婚庆团队的人只能折中,放了两人从小到大一些单独的照片。
司仪在台上走着流程,请老爷子上台说几句祝福,景家今天来的人不多,除了老爷子,就是边支的几房。
景老爷子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给了红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合影的时候,沈郁欢拎着裙子侧了侧身,余光里LED的背景墙上刚好换了一张景沅青春时期的照片。她下意识看过去,不由地愣住。
照片里的景沅一身连体泳衣,踩在冲浪板上正面迎接海浪的瞬间。
好像。
和她梦里的景沅一模一样。
沈郁欢的瞳孔放大,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景沅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长开,但和现在的气质和气场相比,还是很不同的。
她明明没有见过景沅年少的时候,怎么会这么精准的梦到她年少的样子?
察觉到小未婚妻的愣神,景沅轻轻托了托她的腰肢。
沈郁欢立刻想起现在正在订婚的现场,压下心里的震惊与疑惑。
和景沅一起分站在景老爷子两边,将合影拍完。
浅浅一吻作为流程最后落点,两人退场去换装。
从台上下来,景沅想到刚刚沈郁欢的失神,捏了捏她的后颈,“累了?”
“不是。”
沈郁欢摇头,气息沉了沉,跟她说起自己最近的梦。
“我最近总是做梦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
景沅指腹蹭了蹭沈郁欢的耳垂,令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郁欢一把握住景沅捣乱的手,瞪了她一眼。
“别捣乱,你听我说嘛。”
90/104 首页 上一页 88 89 90 91 92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