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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报里最后一个晴天，不少户外的镜头都赶着今天拍摄。
间歇的休息时间，潇筝拿手机把最新一期的《最佳演绎》看完，这部综艺从第一季的时候她就在追，期期不落。
这期结束的时候，看到预告里说下期助演有超重量级别的嘉宾，以及最近备受瞩目的超级新人。
虽然只有几个背影的镜头，但这几天一直和沈郁欢从早到晚一起拍戏，潇筝一眼认出，在那个超重量级嘉宾边上的新人就是沈郁欢！
“小郁！你上《最佳演绎》啦？！”
潇筝一脸惊讶，将手机转向沈郁欢，暂停的镜头里，正是沈郁欢跳舞的背影。
“这你都认得出？”沈郁欢微微惊讶。
“小看我了不是。”潇筝两根手指朝着自己的眼睛比了比，“知道我粉丝叫我什么吗？火眼金睛，之前上一档综艺，玩那种找茬的游戏，没有人能比得过我。”
不止潇筝一个人认出。
沈郁欢的粉丝也认出来了。
【这妆造，是《明月歌》的舞姬？！就这一个镜头硬控我三十秒！】
【怎么才三十秒，我已经被硬控到现在，循环播放出不去了。】
【我女的神仙颜值跟舞姬这个角色简直适配度拉满了！（我也超爱苏枝老师的舞姬，当年垂直入坑，都是美女不要拉踩】
【话说回来，王后的下巴像不像枝枝？哦莫，我不是做梦吧？我双担合作了？！】
【苏枝十年（bushi）老粉出来认证，是苏枝没错！】
【枝枝和沈郁欢怎么会这么配，啊啊啊啊美女给我尽情贴贴！梦梦我对不起你，我又有新CP要嗑了。】
当年《明月歌》播出后，电影里饰演舞姬的苏枝，和饰演王后的沈梦本就有一大批的CP粉，后来短视频平台上，舞姬和王后的仿妆cos更是火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佳演绎》里只是几个镜头，但不妨碍已经有嗅觉敏锐的CP党闻风而来，先嗑为敬了。
【枝枝和小沈妹妹的颜真的好嗑，枝枝偏冷，小沈妹妹偏暖，简直绝配！】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下一期了！立刻给我快进到下周，不然我要闹了！】
【你们这些到处嗑的小心点，江董可能会发飙。】
【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别说了，我想起上次江董去探班苏枝，站在导演身后，脸黑的堪比锅底。结果枝枝回来的时候，江董一秒变脸，我记得当时这个表情包经典咏流传来着？】
【对对对，江董知名醋王，江南第一酿醋厂，突然好担心小沈妹妹，别被醋缸淹了。】
一群人在官方的预告下面热热闹闹嗑糖水楼。
沈郁欢的粉丝有后援会约束管理，对前辈客客气气，顺便间歇安利《病档》。
苏枝的粉丝一贯佛系，对后辈以礼相待，顺便宣传苏枝正在巡回的舞剧。
偶尔有一两个试图挑刺的，也很快被海量的新留言淹没过去。
在申城办公室里。
老爷子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要退位让贤，沈郁欢回剧组的前一天，景氏集团正式任命景沅为执行董事，过度半年左右的时间老爷子就彻底退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公司集团一堆的事情等着景沅处理，半点儿空闲挤不出来，连送沈郁欢去庆城都没能下飞机，650在庆城机场降落，等沈郁欢下了飞机后便转头又飞回申城。
景沅甚至怀疑老爷子是故意的，选择沈郁欢回剧组的前一天任命。
景家人也许生来就是如此，注定要给彼此找不痛快。
分隔两地，偶尔忙里偷闲的视频也聊不了几句，一个会议不断，一个早晚不定。
唯一的慰藉，反倒是小姑娘拍摄的花絮和这些互联网上的物料。
三十年没什么网瘾的人，如今开会间隙，行程路上，手机不离手。
学了不少新词儿，涨了不少见识。
看到这些嗑糖的言论，景沅的脸色不算太好看。
但想到苏枝毕竟是已婚人士，看起来和那位江董还挺恩爱，倒也还好，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更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怒去约束沈郁欢的发展。
只不过显然有人比她更看不得这些。
“景董。”
电话里，江梵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听起来尽量温和。
“有个私人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方不方便？”
“请讲。”
“你和沈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下个月。”
景沅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位江董的醋性的确挺大，不过是网友们胡诌几句，竟然也看不得。
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风暴》剧组的副导演下午在剧组直播了一会儿，刚好拍到沈郁欢和潇筝休息的时候在一起聊天的画面。
沈郁欢正在做手膜，潇筝在一旁吃麻辣鱿鱼，时不时给沈郁欢投喂一根。
因为怕弄脏妆容，沈郁欢都是微微仰头，努力张大嘴去接食物。
评论区快嗑疯了，集体嗷嗷叫着可爱好甜绝配，让副导演多拍拍片场沈郁欢和潇筝的花絮。
【我们小郁怎么会这么可爱，张嘴接食物的样子好像我们家布偶啊！】
【潇潇是怎么忍住不亲她的？】
【我有罪，我嗑上了甄可和徐莹。】
【我也，但如果是小郁和潇潇，我可以。】
【我们小郁是什么绝佳的CP体质，她跟谁都超有CP感，怎么到现在都没拍爱情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嗑官配了！】
景沅：……
很可爱，确实像小猫，也的确很难忍住不亲。
但跟谁都有CP感？
姜特助此时推门进来，将几分已经整理查验过的文件放到Boss的办公桌前，正要开口，听到Boss问她：“接下来的行程和会议，有哪些可以砍掉？”
姜特助：……
您最近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一点？
都已经是执行董事了，你有多忙自己真的没数吗？
你还是当年那个可以七十二个小时只睡三个小时，就为了成功收购对家公司的景总吗？
看看人家沈小姐，多有事业心？！
“我看看。”
腹诽完，姜特助深吸一口气，打开电子备忘录里的行程单。
勾勾选选删删减减，最后把手机放到桌上。
“最多能给您空出明天下午到后天中午的时间。”
跟随景沅这么多年，姜特助闻弦音知雅意。
Boss显然是要去见沈小姐，所以用最快的时间给景沅空出了二十个小时的时间，算上来回的航程路程，和沈小姐有十六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相处。
还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见到她。
所谓食髓知味。
长久建立起来的秩序被打破后，就再也恢复不到从前。
她对沈郁欢的体温和触感的渴望有如实质，缠绕着她的身心，比烟瘾更难捱。
沈郁欢走前把烟盒又放回她这里，在原本彩色塑料宝石上又黏了张小小的兔子贴纸。
“它帮我看着你，每天固定两根，不能多抽。”
此刻烟点在指尖，却没有缓解一点。
空闲下来的那一秒，脑海中会自然又反复地闪过小姑娘在她怀里不受控的软吟。
泛红的眼尾，颤动长睫，以及包裹她的温润。
景沅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重欲的人，也第一次体会时间如此难熬。
第69章
一天后, 650在庆城机场降落。
黑色奔驰在繁密的雨声中，从机场往庆城第三中学的方向去。
今天是周末，学生们放假回家, 刚好适合剧组在学校里取景。
庆城昨晚开始下雨，天气预报显示，从月末到下月的中下旬基本都是雨天。
拍摄计划制定的时候就考虑过天气, 这段时间的戏都安排在室内, 不过今天是场户外的戏。
场地布置好, 灯光调试完, 随着田婧唯一声“开始”，沈郁欢一声闷哼向前扑倒，重重地摔进地上积了水的坑洼中。
泥水溅起，沾了她满脸, 沈郁欢撑着手臂起身, 手背抹掉糊在脸上的脏水, 掌心手肘破了层皮，伤口渗着血, 满是砂砾。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潇筝缓缓走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女生手里举着伞, 帮她遮雨, 一副大小姐的做派, 另有两个跟班站在一旁，环着手臂抱于胸前看热闹。
几人身上都穿着校服，围着沈郁欢, 看着她的表情里带着十足的嘲讽。
“你也太蠢了吧？跑个步都能摔倒？摔给谁看啊？”
“还不赶紧起来, 不会是要我们扶你吧？”
还有一个去模仿沈郁欢刚刚摔倒的姿势，笑得前仰后合。
“你摔的还怪好看的, 是不是设计过啊？啧啧啧，你很会诶。”
潇筝粉嫩的唇十分做作地撅了撅，“还能跑吗？下个月的运动会，我们班的荣誉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呢。”
沈郁欢唇色发白，眼睫垂了锤，遮掉眼底的厌恨与憎恶，再抬眸又恢复成瑟缩软弱的模样。头发早就已经被打湿，紧紧贴在脸上，身上的校服也沾上了脏污。
她强撑着嘴角露出笑容，“能，我可以跑完……啊！”
刚起身，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一人突然伸脚，用力朝着沈郁欢的膝窝踹了过去，沈郁欢再次扑向地面，比前一次摔得还要狠。
踹她那人在一旁捂着嘴笑，“哎呀，不好意思，下雨天太滑了，没受伤吧？”
沈郁欢趴在地上，肩膀随着呼吸起伏，像是在极力忍耐着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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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装死啊？我可没用多少力气。”
那人有踢了踢沈郁欢的身体，“姓徐的，别他妈装模作样！”
潇筝也逐渐不耐烦起来，原本虚伪的笑淡了淡，语气冷下来，“徐莹，我们好心陪你出来跑步，这么大的雨，别耽误大家时间。”
趴在地上的沈郁欢缓缓抬头，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上多了道伤口。
刚刚摔倒的时候，下巴被地上的石子划伤，血顺着脖颈的曲线缓缓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她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风平浪静，可眼神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安安静静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沈郁欢朝着镜头的方向开始奔跑，速度逐渐加快，镜头从她的正面逐渐转到拍摄她奔跑的背影。
“卡。”
田婧唯的声音从导筒里传出后，制造雨势的高压水枪立刻停下来，贝乐乐一手撑伞一手拎着毛巾冲上去。
沈郁欢拿了毛巾胡乱擦了两下，贝乐乐看到她皮肉上磕出来的伤口，“嘶”了一声，“雨水太脏了，先过去消毒。”
这场戏拍的是甄可对徐莹的霸凌部分。因为父亲的背景，甄可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班里的班长，即将到来的运动会，没人愿意参加三千米的项目，于是她便将目光落到了一直被她们欺负的徐莹身上。
逼迫她在暴雨的天气里，在操场上练习跑步。
为了追求真实感，沈郁欢拍摄摔倒的两个镜头都没有做防护，夏季校园的校服都是单薄的短袖短裙，沈郁欢的皮肤生来就薄，即便是再有技巧，摔倒的第一下就破了皮。
之后从不同的角度拍摄，沈郁欢又摔了几遍，除了下巴上的伤口是化妆做出的效果，手掌、膝盖和手肘的伤口都是实实在在摔出来的。
裹着浴巾坐到休息区，贝乐乐拿了消毒药水给沈郁欢冲洗伤口。
田婧唯对这场戏极其满意，尤其是沈郁欢第二次摔倒的那幕，过来刚想要夸夸沈郁欢，看到她身上的伤口，立时头皮发麻。
她在片场从来不怎么怜惜演员，要是动作戏，受的伤可比比磕破皮这种程度要严重的多。
之所以头皮发麻是想到刚刚收到姜特助消息。
景沅大概马上就会到片场，田婧唯让人赶紧去叫驻场医生过来。
“立刻！马上！加速！”
潇筝也过来帮忙。
“这伤口，我看着都疼。”
潇筝在一旁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小心清理伤口上的砂砾，鲜血淋漓的创面让她不由地幻痛，龇牙咧嘴地缩着肩膀。
沈郁欢仿佛还在戏里，被潇筝握住手腕的时候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
之前对戏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到了实拍，大雨和被追赶的场景让她很不舒服，一种午夜梦回的粘稠感紧紧裹在皮肤上。
尤其是被另一个女演员踹倒在地的时候，原本应该有技巧地摔下去，可她的四肢像是被凭空抽走了力气。
实实在在地磕到地面，膝盖手肘的锐痛，和从前梅园弄里的某个片段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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