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传出去,景沅的未婚妻跟另一个人有情感纠葛,也会令景沅颜面无光。
“我跟她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沈郁欢有些心虚,解释完后抿着唇,去看景沅的脸色。
景沅“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郁欢朝她笑了笑,想着之前是怎么把冰山哄高兴的,正准备说几句好听的话,猝不及防地被景沅抱住。
沈郁欢怔了怔,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微微叹了一息。
“不用非得强颜欢笑。”
沈郁欢想说她其实也没有强颜欢笑。
杜沁是过往,她早就已经忘了。
但景沅的一句话,却把她心里藏了许久的委屈给勾了出来。
酸意直冲鼻腔,眼眶骤然滚烫,不过是一眨眼,泪水汹涌地滚落下来,尽数淹没近景沅的衬衫之中。
她哭的有几分不顾一切ῳ*Ɩ ,却仍旧倔强的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只是浑身止不住地发颤,紧紧抓着景沅的衣摆。
她许久没这般哭的像个小女孩,可这两年她真的撑得很辛苦。
沈眉突然意外成为植物人,刚刚起步的事业被恶意打压,就连她以为的唯一的慰藉,也是处心积虑的欺骗。
可即便如此,沈郁欢也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因为眼泪无用,除了让她看到自己软弱,不会拯救她的人生也不会改变任何命运。
她不许自己懦弱,咬着牙独自撑着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
景沅只是说了一句话,就毫无预兆地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眼泪如溃堤,完全控制不住地宣泄而出,似是把她积攒了两年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个干净。
景沅没有去说什么安慰的话语,任由小姑娘发泄个干脆。
直到沈郁欢心头所有的酸楚被眼泪冲刷得一干二净,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起来,额头抵着景沅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哭过的沙哑。
“怎么办,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确实是湿了一大片。
景沅夏季的衬衣大多都是真丝的,沈郁欢的眼泪又多,几乎沾湿了前襟,呼吸间沁着冰凉。
“哭好了?”
景沅一低头,下巴蹭到了小姑娘头顶的发丝。
说不清是哪里痒,却令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沈郁欢软软地“嗯” 了一声,静默片刻,等情绪平稳到正常水平后,才从景沅的肩膀挪开。
看到景沅的衬衫被她祸害的有些不像话,不但前襟一片水渍,腰间衣摆更是被她攥的全是折痕。
“被人看到会说闲话吧?”
沈郁欢抬头,虽然是一本正经地在担心,这样出去恐怕会让人非议。
但她此刻说话带着鼻音,湿漉漉的睫毛和比兔子更红的眼睛,仰起脸的模样瞧着格外可怜。
景沅深黑沁冷的眸子凝视着她。
两人挨得近,四目相对间呼吸的热气盈满”凛冬“的冷香,以及沈郁欢发丝间的果香。
沈郁欢忽然有些紧张,惶惶然地错开视线。
“我…我找姜特助给你拿件更换的衣服。”
她转身想去找手机,腰间的手臂却霸道地往回收,将她锢在了原地。
沈郁欢这才发现,自己还一直被景沅抱着。
心跳骤然加快,连呼吸都有些不受控的紊乱起来。
“你……”
才一开口,景沅的指腹贴上了她的脸。
带着点凉意的指尖,细致又温柔拭地去沈郁欢眼角的泪痕。
沈郁欢轻颤了一瞬,不由自主地闭起了眼睛。
景沅望着沈郁欢的眼神像是酝酿着某种情绪,视线落在沈郁欢因为紧张轻轻抿起的唇上,有一瞬间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也只是一瞬间,很快那种冲动就被她克制住,压抑回心底,眼神恢复清明。
沈郁欢感受到景沅的指腹在她眼角摩挲了片刻才离开。
与此同时,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也卸了力道。
她微微睁开眼睛,动作缓缓地跟景沅拉开了些距离。
脸红的厉害,心跳也乱成一片。
她赶忙拿了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给姜特助发了调休消息,麻烦她给景沅拿一件更换的衣服,顺便告诉了姜特助她们在一楼南侧的洗手间。
姜特助收到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很难不想歪。
她家Boss车里虽然常备用来更换的衣服,但大多时间里都是因为一些场合需要。
这还是头一次因为衣服脏了要换。
怎么弄脏的?
沈小姐弄脏的。
沈小姐怎么弄脏的?
不敢细想。
姜特助自问自答了两句就打住。
怕耽误时间,赶忙从后备箱里取了一件比较正式场合穿的白色的真丝无袖连衣裙,用袋子装好。
找到沈郁欢所说的洗手间,没敲门,而是给沈郁欢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门口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沈郁欢伸出手,“给我吧。”
她脑袋藏在门后,但姜特助还是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睛。
暗哑的嗓音更是藏不住。
将纸袋递过去,姜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但心里却是再次惊诧。
Boss是不是玩的太花了一点?
在洗手间就算了,还让沈小姐哭得嗓子都哑了?
沈郁欢把装了衣服的袋子递给景沅。
景沅接过来放到水台上,随即开始松开扣子。
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
沈郁欢愣愣地看着景沅解到第三颗扣子。
黑色蕾丝在缝隙中若隐若现。
她脑子里先冒出来的念头是,景沅的身材好像很好,不仅仅有漂亮的锁骨窝,那里的尺寸也有些可观。
随即才想到非礼勿视四个字。
她脸腾地红了一片,赶紧转身。
却忘了身后就是洗手间的镜子。
镜子里的景沅刚好解开最后一粒扣子,将衬衣脱了下来。
会所的装修风格都是法式洛可可的华丽风,卫生间也不例外,顶到了天花板的镜面,清晰地映照出景沅姣好的身材,黑蕾丝更显得她皮肤白得发光。
沈郁欢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不是好像,景沅的身材的确很好,腰细腿长,腹部的马甲线清晰可见。
她看着镜子里的景沅缓缓走到她身后,目光慌乱地闪躲垂落,瞥见那件换下来的衬衣,乱糟糟地揉成一团,被景沅压在了台面上。
衬衣是有些深的红色,长指没入衬衫的布料之中,莫名色气。
景沅的呼吸扫过沈郁欢的脖颈,令她没由来地燥热,喉咙细微地咽了咽,脊背有些发紧。
她听见景沅微微有些冷沉却似笑非笑的嗓音说了句:
“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我不介意。”
沈郁欢很想说她介意,但目光却本能地抬起,被一直从镜子里凝望她的景沅抓了个正着。
看到景沅唇角有些散漫的上扬弧度,显然是在笑她。
沈郁欢反倒生出破罐子破摔的脾气来,“景总身材这么好,我不吃亏。”
景沅唇边的笑意扩大了许多,点点头。
刚才被那位前任惹出来的烦躁散得干净。
连与那位莱特伯爵继承人会面后的疲累,也因此刻的愉悦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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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常年保持运动习惯是为了健康和精力,没想到还有些附加值。
她衣柜里是不是该添一些性感的款式?
好方便小姑娘看她的锁骨窝?
景沅将袋子里的连衣裙勾了出来,指尖在沈郁欢软缎似的脸侧点了点。
“沈小姐下次说这种话的时候,要修炼一下脸皮,动不动就红成这样,可不够老练。”
沈郁欢脸更红了,被气的。
她看出来了,景沅只要叫她“沈小姐”必然是在阴阳怪气她。
这人就是喜欢看别人窘迫的样子。
果然资本家都是坏心眼。
-
田婧唯拿着袁家那位公子恭恭敬敬奉上的鸡尾酒配方,夹在指尖无聊地甩来甩去。
等了半天总算看到景沅出来了,身后跟着沈郁欢,两人手牵着手。
看到景沅衣服换了一身,田婧唯有些讶异。
两人在里面那么久……干什么需要这么久?
“你要的酒方。”
田婧唯把巴掌大的纸片递给景沅,等她接过后,看向沈郁欢微笑。
“没想到小沈是阿沅的未婚妻。刚才试戏的时候,我没有太严厉吧?”
刚刚试戏的时候,沈郁欢半个字没提景沅。
苏宝仪既然是她的经纪人,肯定跟沈郁欢提过她和景沅的关系。
小姑娘却没想过利用这层关系,是个心思清正的人。
想到她在倾城娱乐被打压了这些年,拍了那么多部粗制滥造的烂剧,却还能有这份心境实属难得,对沈郁欢的印象不由地又好上几分。
沈郁欢方才被景沅在洗手间里打趣了一番,多少有点脾气上来,被景沅牵着的时候还有些不情不愿的。
这会儿冷不丁撞上田婧唯,立刻进入营业状态,与景沅十指交扣,渲出笑颜。
“怎么会,我还希望田导能多给我些指点呢。”
田婧唯视线在景沅跟沈郁的脸上转了转。
沈郁欢脸上还有些没褪干净的红,景沅神情虽是一如既往地淡漠寡淡,但眼底带了些罕见的温度。
目光再从两人亲昵交握的手上扫过,田婧唯又有些拿捏不准两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协议关系。
没多闲聊,景沅带着沈郁欢从茶会离开。
走的时候,田婧唯问了景沅一嘴,”司凜跟白玖忙什么呢?我给她俩发消息也不回。”
听田婧唯这么一说,景沅也想起,她从Aurelius Voga出来之后就给白玖发了消息,让她去查老爷子那边的心理医生。
发完消息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回音,的确奇怪。
“也许刚好有事在忙。”
等到了车旁,景沅跟沈郁欢要了烟盒,让她先上车。
随后拿了车上的备用打火机,站在车旁,手虚拢着火苗,点燃了嘴角咬着的细烟。
借着抽烟的工夫,给白玖拨了通电话过去。
沈郁欢一时间没想起她这个“不不姐姐”有可能,但不可能把耳朵上伤疤的来由也忘记。
景沅估计老爷子当年动过的手脚,恐怕不仅仅是抹去沈眉和沈郁欢母女两人的痕迹。
让白玖查,也是想知道老爷子到底对沈郁欢做过什么。
电话响了十几声,终于被接通。
白玖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射击训练场。
白玖说:“老爷子明面上的心理医生没什么可疑的。不过张叔的账户上,每个月都有一笔款项打给一个叫张谷的人。两人都姓张,我之前以为是张叔的亲戚,没多想。之前你让我去查心理医生,我突然想起这个张谷的资料上,似乎职业就是医生。具体的,还得等调查的结果才能确定。”
张叔是景家老宅的管家,也是跟了老爷子一辈子的人。
当年处理那些事的人,也都是张叔的手下。
景沅指尖夹着纤细的烟嘴,烟雾袅袅萦绕而上,将她的表情淹没。
“知道了,我等你消息。”
说完,又问了一句,“没事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玖平日里没个正形,却极有章程,鲜少有这种突然消失没有回音的时候。
“能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白玖笑了一声,手不自觉抚过脖颈上几道发痒又泛疼的抓痕,语气越发散漫道:“之前逗猫来着,忘了回消息。”
说完,想起田婧唯发给她的消息,又问道:“这就跟小沈妹妹订婚了?你动作是不是太快了点?”
“快吗?”
那头白玖轻笑一声,“也是,算上你找她的时间,确实算不上快。”
景沅目光落在车内沈郁欢的脸上,小姑娘捧着手机又翻看起小说,一脸的认真,大约是在看田婧唯打算拍的那本《风暴》。
她起初只是想履行自己当年的承诺,保护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
后来人海茫茫里寻觅了那么多年,记忆深处的身影像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个执念。
重逢之后,那个执念变了味道,她也起了贪心。
小姑娘自以为精打细算,却不知她才是那个居心不良的猎人。
眼看着傻兔子兴高采烈地蹦进她张开的网,还对她心怀感激。
景沅觉着自己的确称得上一句黑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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