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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经历过那么多或逢场作戏，或一时兴起的感情，除了对白染，苏尘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任何一任暧昧过或者在一起过的对象。
突然这样仔细看，他才发现原来何慕洋的眼睛竟然那么清澈，被他这双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反倒让苏尘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面对拥有这么干净的一双眼睛的人，他本不该做那些践踏感情的事，何慕洋到底是和那些逢场作戏的人不一样。
苏尘微微地叹了口气，把杯子里的小半杯酒一口喝完，转身背对何慕洋。
他又凑过去继续执着地追问苏尘，没注意到苏尘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的情绪。只是沉浸在纠结该怎么和莎莎愉快相处的事。
回想起今天和方蔷相处的细节，何慕洋总觉得自己或许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不然方蔷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于是迫切地想找个人倾诉，知情的只有苏尘，虽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但也只能和苏尘倾诉。
何慕洋已经忘了刚才问过的问题，又开始自顾自地絮絮叨叨：“莎莎好像就在我身边，而且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为什么不承认我们的关系。”
“又是莎莎。”苏尘扬眉：“不是说这个名字很土，你怎么还叫？”
“你也可以叫她ss。”何慕洋摇摇头，自顾自地开口：“但我更喜欢叫她莎莎。”
苏尘哼笑一声，颇有点忍俊不禁：“她不叫莎莎。”
“你能比我更了解她？”何慕洋马上反驳：“我和莎莎朝夕相处，你乱说什么。”
“呵。”苏尘抱臂看着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笑意更深。
也不管苏尘怎么回应，何慕洋还是兀自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一切证据都指向方蔷，方蔷是莎莎，但何慕洋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味，于是不由地嘟囔：“她到底为什么是这样呢？”
“不然应该是什么样？”苏尘放下酒杯，轻笑着倾身看向何慕洋：“温婉贤淑，还是活泼可爱？”
何慕洋突然不说话了，抬起头正视着苏尘，一言不发地用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看着他，就像突然想到什么事一样。
苏尘挑眉，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轻晃着酒杯，见何慕洋一脸呆滞地注视着他，手在何慕洋眼前晃了晃问：“怎么？”
何慕洋还是没说话，单手撑着下巴又凑近了一点观察苏尘，两人面面相觑，又过了一会儿何慕洋才开口：“你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呵。”苏尘发出一声低笑，拿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用不屑的微笑掩饰尴尬：“那就不说，我也不关心。”
“不说。”何慕洋跟着重复，人已经醉得斜靠在沙发上，连动一下都费劲：“我再想想办法，也许还有救，莎莎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想法特殊点才正常……”
歪到一边的何慕洋还在自言自语，口齿不清表情也很纠结，眉头紧紧地皱着，苏尘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后才开口：“你真的那么喜欢莎莎？”
问出这个问题，苏尘本没有想得到回应，何慕洋看起来已经醉得昏昏欲睡，没想到一听到莎莎这两个字，他又马上猛地睁开了眼睛说：“莎莎她是我的知己，她很懂我，也很有魅力。”
苏尘放下酒杯换了个方向坐，这个位置正好一弯腰就可以看到何慕洋的脸。
他眼睛疲惫地耷拉着，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让苏尘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的那只萨摩耶，睡觉时也是这副无害的样子，于是他忍不住靠近问：“你很喜欢她？为什么？”
何慕洋又不说话了，眉头紧拧着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几分钟才又开口，确实不搭边的回答：“网恋需谨慎，再说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如果莎莎她不喜欢……”
苏尘好笑地看着胡言乱语的何慕洋，不知怎么的就是突然很想逗逗他，于是故意恶趣味地说：“我懂了，那你就是不够喜欢她。”
“喜欢啊。”这次何慕洋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又恹恹地补了一句：“可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有时候感觉她喜欢，有时候又感觉她不喜欢我。”
苏尘难得耐心，听着何慕洋没头没尾的话，不禁问：“什么意思？”
何慕洋却完全没把苏尘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继续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钱养不起她，如果她真的喜欢我，也只能跟着我过苦日子，我不想亏待莎莎。”
完全没想到的理由，听得苏尘不禁哑然失笑，看着一脸苦恼，像是真的已经被这个问题愁死了的何慕洋，他不由地扬唇笑着，淡淡地开口道：“也许莎莎她有钱，可以养你。”
“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给我花钱？我又不是你……”何慕洋脑袋晕乎但依旧能嘴快地反驳，刚说完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后马上闭嘴，用最后的理智支撑自己睁眼后，果然看到苏尘的脸色变了。
“我是哪种人？”苏尘还是笑着，笑得越明媚事情就越不对劲，他坐到何慕洋身边，单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将他整个人圈在身边问：“说说？”
也许是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何慕洋也不再像平时那么小心，而是抬眼直视苏尘，斜眼撇嘴把心里那些不快说了出来：“你和那个什么白染，是那种关系，你自己知道，他给你钱，你陪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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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是柠檬味的
听了这话，苏尘不仅没觉得冒犯，反而觉得这一刻的何慕洋莫名的有趣。醉成这样脑子都不灵光了，竟然还能记得他的事。这样想着，苏尘又靠近一点，只是为了能仔细看清楚何慕洋脸上的细微表情。
见苏尘这副模样，何慕洋挣扎着往边上挪了一点解释：“别这样看我，你们这事我没告诉别人，我不是那种喜欢传播别人私事的人。”
“所以呢？”苏尘抬手，不禁撩了一把何慕洋眉间的碎发，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
好像一看到这双眼睛，他心里的尘埃就会被自动洗刷。
何慕洋立刻敏捷地躲开，苏尘又执着地撩了一下，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后才满意的松手。
终于被烦得没耐心的何慕洋一下子坐起来，对苏尘怒目而视，攥住他乱动的手腕警告：“苏尘，你别动了。”
“为什么？”苏尘没再动，琥珀色的双眸锁定何慕洋，吐息间听到了何慕洋刻意压抑的呼吸，随即了然一笑而后捏起他的下巴问：“你说说，我在你眼里是哪种人？”
苏尘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人看穿，在令人眩晕的酒气中，何慕洋扯出最后一丝理智挣脱苏尘：“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又没有关系。”
“可是你看起来明明有在意。”捏着下巴的手被挣脱开，苏尘转而轻捏住何慕洋的后颈，又把人按了回来：“我说得对吗？”
被迫再次四目相对，琥珀色的双眸似乎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何慕洋瞬间觉得一阵心慌，不禁猛然怔住，缓过来后马上否认：“不对。”
呼吸萦绕在耳畔，搔着何慕洋最敏感的耳后皮肤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转头回避对视，又被苏尘转了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一刻，苏尘很想靠近何慕洋，没有任何目的的靠近。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滑到何慕洋后颈，勾住了他的脖子。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见何慕洋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子，苏尘还是忍不住想触碰。
何慕洋没说话，愣愣地看着苏尘，身体一下子僵住，黝黑的眼眸和萨摩耶如出一辙。
“刚才的事。”苏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向你道歉，如果是你的初吻，我愿意补偿。”
“什么事？”何慕洋明显已经醉了，盯着苏尘讷讷地问：“道歉？”
说着，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苏尘嘴唇，被酒水浸润的嘴唇红润而有光泽，看起来像不久前才吃过的樱桃味果冻。
“看什么？”苏尘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何慕洋任由他捂着也不动，只是快速地煽动睫毛，一下又一下扫着苏尘的掌心。
苏尘眼眸微暗，略显慌乱地移开手掌，在看到何慕洋一脸懵的样子，把他们接吻的事忘干净了后，沉声问：“这么快就忘了？”
何慕洋努力把舌头捋直，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什么事？”
“我不介意让你再想起来。”说着，苏尘捏过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提前练练吻技，等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需要接吻时也不会显得太慌张……”
只见何慕洋微微皱眉，别开头看向别处，苏尘不悦地把他掰正。
苏尘手劲出奇的大，何慕洋几番挣脱后还是被牢牢制住，只能瞪着眼睛警告苏尘：“很痛，你给我放手。”
苏尘扬唇一笑，俯身上去给了何慕洋一个深吻。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何慕洋没再抵抗，开始笨拙地回应起来。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何慕洋吻技不是很好，两人吻得混乱而焦急，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在生啃。
苏尘挑眉，翻身压住何慕洋，按住他乱动的手，手指压住他的喉结，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扫过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像猎手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之前，胜券在握地欣赏猎物狼狈的姿态。
身为猎物，何慕洋却全然没有那种紧张感，甚至还好奇地抬手点了一下苏尘的喉结，而后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苏尘，颇有点不谙世事的懵懂，直到被苏尘吻住后才意识到大事不好，要逃开已经来不及。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苏尘敛眸，微微退开一点，俯视着身下的何慕洋。
目光一寸寸烧过他的脸颊，扫过被滋润过后略微发红的嘴唇，最后却忍不住定格在他那双清澈的双眼上。
这种本该意乱情迷的时刻，何慕洋居然用这样懵懂的目光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慌张，分明就是一种邀请。
“呼吸。”苏尘搭在他后颈的手指轻轻按压，何慕洋轻颤着瞪大双眼，想不起来反抗就像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顺从地张嘴换气，动作不是很熟练，还把自己憋得脸色通红。
“笨。”苏尘好笑地放慢速度，难得耐心地等着他慢慢适应。
但何慕洋显然还没开窍，依旧是不太擅长这样亲密的举动，吻技依旧生涩，没有技巧只会用蛮力，啃得苏尘嘴唇生疼。
在嘴角被啃出第二道伤口后，苏尘最终还是忍不住皱眉推开了他，抹了一把嘴唇调侃地说：“吻技那么差，怪不得莎莎不喜欢你。”
“有那么差吗……”借着酒劲，何慕洋小声的反驳却根本不敢直视苏，只敢时不时偷偷地瞟一眼。
在看到被自己啃得嘴都有点发肿的苏尘后，顿时罪恶感爆棚，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居然和苏尘接吻了，真刀实枪的那种，更丢人的是他技术不好，还把苏尘嘴唇啃破了。
想到这里何慕洋顿时烧红了脸，见苏尘正扯着纸巾毫不在意地擦嘴上的血，更加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只能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刚才喝得有点多，如果你觉得冒犯……”
“还要吗？”苏尘抬眸好笑地看着何慕洋，打断了他的话，见他那副惊慌失措不断想补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去补救的的样子，不由地扬唇笑意更深。
这么些年，苏尘身边的人从没断过，来来去去各有各的特点，他还没见过像哪一个像何慕洋这样，有趣又有点愚蠢的纯真。
“要什么？”何慕洋胆战心惊地问，要看苏尘又不敢太明显地看，听苏尘这样问明显是会错了意。
闻言，苏尘不由地发出一声轻笑。
何慕洋和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一举一动总是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劲，却不至于蠢得让人觉得反感。
虽然吻技很差，但给了苏尘一种全新的体验。
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后匆匆收回目光，再看向何慕洋时，苏尘眼里已经一片清明，见他一脸懵的样子又忍不住逗趣道：“我是说还要喝酒吗？”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何慕洋垂眸，开始为自己想入非非而感到罪恶：“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何慕洋沉默了，视线从苏尘的嘴上掠过又迅速地逃开。
见状，苏尘笑而不语，给何慕洋倒了满满一杯酒，何慕洋在一旁愣愣地看着，突然问：“加柠檬了吗？”
显然没想到何慕洋会突然问这个看起来不搭边的问题，苏尘讶异地了一瞬：“什么？”
何慕洋脸颊飞红欲言又止，最后模棱两可地说：“有柠檬味。”
见他这副别扭的样子，苏尘马上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随即起身去厨房，拿了片柠檬加在酒里：“我有睡前吃柠檬的习惯。”
“哦。”何慕洋心虚地别开头，烦躁地挠了挠眉心，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起接吻时苏尘嘴里的淡淡的柠檬味。很香。
苏尘端着两杯酒，见递过去以后何慕洋虽然接下了，却只是拿着不喝，随即有意逗他：“这就不行了？”
“谁说的，再来点。”见苏尘即使被亲了也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何慕洋心底莫名地闪过一丝不悦，他不服输地又喝了两杯，再次看向苏尘时发现人已经重影了：“靠，你果然骗我，这酒……”真醉人。
话还没说完，何慕洋就彻底晕厥了，杯子从他手里滑落后滚到地上，苏尘回头淡淡地暼了何慕洋一眼，又和地上的杯子碰了个杯，而后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苏尘以为他彻底昏睡过去的时候，猛然听到何慕洋说了一句“晚安莎莎，明天见……”
苏尘拧眉，不客气地对着他的额头敲了一下，力道不轻，敲得何慕洋额头泛起一小片红。
见何慕洋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叫着莎莎，苏尘又接着敲了他的额头好几下，最后等何慕洋嘟囔着翻身，彻底闭嘴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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