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则是因为近日朝堂上的事不敢和晋王走太近,所以无法亲自去找晋王谈。
如今看着晋王的态度,自然也知道了欢儿不受宠,甚至得到了晋王的厌弃,而自家本就理亏,这让尚书夫妇十分后悔。可因为要避嫌的原因,他们也不敢去南山,所以只能这么僵持着。
几日后,几辆马车停在了南山别庄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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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庄后院内,正在给武盛诚写情诗的戚姿欢的妆发都素净了些,阴沉的天气似乎在迎合她低落的心情,提笔写下一首苦闷情诗后便将信件放入了匣子内。
她靠在窗边,天空雾蒙蒙的,鼻尖有些露水的味道,染着红豆蔻的素手折下一支木芙蓉,将花簪在了自己耳边,半卧在贵妃榻上,她忧愁地看向远方。
“夫人!夫人!”
陈嬷嬷急躁的声音打碎了戚姿欢营造的悲春伤秋。
“夫人,有人来了!”
“谁来了?”以为是武盛诚来找自己的戚姿欢猛地坐起,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是王爷来了。”陈嬷嬷喜不自禁,真心地替戚姿欢高兴,“王爷来带您回府了!”
她就说晋王是不可能真的放弃自家小姐的,毕竟是新婚妻子。
“夫人,等会见着晋王先低头认个错。”这段时间陈嬷嬷教了戚姿欢不少把握男人心思的法子,只盼戚姿欢能把握住晋王,好好当个晋王王妃。
否则等晋王府里进了姨娘小妾,自家小姐的处境将非常困难。
而如今晋王盛宠更浓,怕到时候小姐的王妃之位不稳呐!
“他怎么来了?”戚姿欢鼓起雪腮,但眉眼间的喜色极晃人眼,“哼,现在才来接我。”她有些埋怨,但现在只敢小声了。
晋王不是父亲哥哥,也不是武盛诚,因此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触感。
不是征服欲,不是憧憬,是恐惧。
那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他就像海水一般深不可测,无人能进入他的内心,洞悉他的情绪。
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只小猫小狗,心情好了逗弄一番,心情不好了直接捏死。
戚姿欢终于后怕起来。
“夫人,准备出去吧。”见戚姿欢神色又厌厌的,陈嬷嬷连忙拿出口脂为戚姿欢添了点气色。
“碧珠那个贱蹄子心术不正,夫人要小心提防着些。”伸手为戚姿欢理了理衣裳,陈嬷嬷嘴里不停,“夫人要抓住机会,快些与王爷诞下个一男半女,老奴就是死也瞑目了。”
“嬷嬷!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戚姿欢有些羞涩,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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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
“王爷,请用茶。”
碧珠能在戚姿欢身边当差,姿色自然不差。在得到今日王爷会亲自来接夫人的消息后,碧珠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穿上最衬自己容色的衣裳,戴上吸人眼睛的桃花发钗,化了一个显人娇媚的妆容,万事俱备的碧珠端着茶水轻轻放在了晋王的手边,一股子花香沁人心脾。
似乎是闻到了花香,晋王挑眉,双目带着探究看向碧珠,一双凤眸自带冷意且极具侵略性,扑面而来的陌生却好闻的男性气息让碧珠身子都僵了僵。
她同样也从未见过如此优越的男人,碧珠脸颊一片绯红。
在看到晋王没拒绝,反而拿起她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碧珠心跳如雷。
这是,默许?
碧珠当即大着胆子伸出柔荑,软了身子想要给晋王捏肩。
晋王不怎么回王府,因此王府内的人不常见他,且戚姿欢也一直将晋王往外推。身为戚姿欢婢女的她自然也没有更多机会接触晋王。
如今看着如此神颜,碧珠必然不可能放弃任何一点可与晋王接触的机会。
因此趁着小姐在梳妆打扮,碧珠愿意冒险不浪费此等良机。
“这花香是哪来的。”晋王声线有种道不明的性感,听得人耳朵发麻。
“是,是奴婢的体香。”碧珠小声道。
“哦?”晋王放下茶盏,带着手套握住了碧珠捏肩的手,扭头看向碧珠,“你叫什么名字。”
晋王没拒绝自己的殷勤,碧珠大喜。
“奴婢碧珠。”她娇着嗓子道。
“碧珠?这个名字倒是衬你。”晋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刹那间,屋内在碧珠眼中都亮了起来。
“你!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视线集中到了正厅门口。
只见立于门口的少女鬓边插着一朵木芙蓉,人比花娇,但此刻面色发白,看向碧珠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你这个贱人!竟敢勾引王爷!”戚姿欢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碧珠的头发,甩了一巴掌,身后的陈嬷嬷飞快地观察晋王的反应,连忙拉住戚姿欢,叫了几个家仆要把碧珠拉下去乱棍打死!
被一掌掀翻在地的碧珠捂着脸,两眼泡着泪,几缕发丝吹落在脸颊边上,弱如柳枝,竟比此刻面目狰狞的戚姿欢还要楚楚动人!
“住手。”
碧珠即将被拉走前,晋王开口了。
见晋王为她说话,这让原本心都跌入谷底的绝望的碧珠眼中燃起了希望!
“像个什么样子。”晋王将被陈嬷嬷抱在怀里的戚姿欢拉出来,捋了捋对方乱飞的发丝,虽像是在指责戚姿欢,但晋王语气竟带着些许笑意,“本王来接你回府了。”
“夫君……”扇了一掌被陈嬷嬷抱在怀里,被极快地告知一声忍后,戚姿欢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她追求的爱情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厌恶那些勾引男人的小妾姨娘,虽然晋王不是她所爱,但近些日子她也明白了晋王就是她现在的天!
就是武盛诚也不能违背他的父亲!
若是惹得晋王不快,她王妃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是个摆设!而她那些虚伪恶毒的家人们是不会来救她的!
戚姿欢眼带热泪,双眼竟如小鹿一般,“夫君,妾身好想你。”顺势倒在晋王怀中,如乳燕投林般依偎着男人。
但在低头时,她淬了毒的眼神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碧珠。
这个背主的贱人!竟敢背着她勾引晋王!
一直无声的碧珠自然看到了戚姿欢眼中的杀意,她连忙开口吸引晋王,唯恐晋王将她忘了。
“王爷……奴婢只是想更好地伺候您……绝无二心!”她同样眼中含泪,竟比戚姿欢还要像一朵小白莲,只见她一脸决绝道,“既然王妃不信奴婢,那奴婢只能以死来证明奴婢的清白了!”
话音刚落,她便猛地蹿起朝着柱子方向撞了过去!
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碧珠竟然会以死明志!
冬松突然现身将要撞柱的碧珠拦下,但碧珠竟软了身子晕倒在地,冬松将两指抵在碧珠脉搏上,过了一会道,“回王爷,碧珠只是受了惊吓,晕倒了。”
这小贱蹄子果然不能留!得想个发子……
陈嬷嬷在后宅待了几十年,哪能不知道这些小贱人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后宅的女人来说不过是最不入流的,但只要爷们信了,只要爷们信了那女人就会得到一丝怜悯,而这丝怜悯就是翻身的关键!
小姐快成亲那会,因为家中有事,陈嬷嬷便离开了戚府,在小姐成亲后她便直接到了晋王府。洞房花烛夜那晚见王爷对小姐很怜惜的样子便觉得小姐嫁对了人。
虽然王爷人糙了些,也不修边幅些,但像是个会疼媳妇的。
可第二夜,陈嬷嬷就在沁芙园卧房内听到了男欢女爱的声音,但那时王爷并未来到沁芙园……
陈嬷嬷压下心中惊惧,但想着小姐性子未定,况且那些京城后院内又有哪个是真干净的,便仔细敲打了一番沁芙园内的人。之后她还想着小姐日后和晋王琴瑟和鸣的样子,结果没想到晋王竟是如此的丰神迥异!
小姐日后必定会面对很多狐狸精!
看着被抬下去的碧珠,陈嬷嬷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婢女而已还真想着爬上主子的床?!
回后院收拾东西时,她冷着脸看着那些好颜色的丫鬟们,语气阴冷,“若是再出一个碧珠,仔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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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哟我的大人啊!您真是受了罪了!】泫鹄在识海内鬼哭狼嚎,好似路任被占了天大的便宜。
[闭嘴,吵死了。]路任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内,从格子内拿出了一双新的手套。
他并不喜欢男欢女爱,也没什么生理需求,虽然曾经被骂阳痿,但路任并不觉得洁身自好有什么错。况且若是一时贪欢导致生下了孩子,之后要面对的因果线可不是能简单解决的——曾经一个小神生下了一个孩子,结果由于没教导好,让那孩子成为了一个败类,还毁灭了诸多小世界,然后那个小神就被法则撕成了碎片填补了那些小世界。
幸好他的残魂碎片还是如他本人一般,没有碰那些小世界里的人,也没搞出个孩子来,否则就以他的脾性来教育孩子,他虽不会杀子,但封印是可能的。
【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女主那个丫鬟?】
[封个姨娘?]
泫鹄以为路任是在开玩笑,【那就封个姨娘,把她安排在女主隔壁院子里。】
[这法子不错。]
泫鹄:???
【大人?您确定?】
路任老神在在地坐着,淡淡回道,[就让她两内耗,省得我出力。]
原先路任还没想过这个法子,但既然碧珠自己撞上来,路任不介意满足对方。
【哦,您真是恶趣味。】泫鹄虚伪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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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是直接回到晋王王府的,戚姿欢被送回到了沁芙园,而让众人皆为惊讶的是,原本是戚姿欢身边的丫鬟碧珠被封为了薛侍女,只要生了孩子就会被抬成姨娘!
碧珠原名薛小妹,因家贫被卖进了戚府,后成了戚姿欢的陪嫁通房,如今成了晋王的女人,心中得意极了。
只要自己生下晋王的孩子,到时候母凭子贵……
碧珠知道在主母手下生活很不容易,但只要得了爷们喜欢,管她什么主母也得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太为难于她。
坐在翠眠居内,换了身新衣裳的薛侍女摸摸肚子,想到了她曾经遇见过的一名郎中,对方给女子看病乃是一绝,尤其是在子嗣上更是有种秘方来保女子怀孕。
虽然那会她是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但想着未来,她便求了一副药。
“珠儿,你过来。”
被新拨来的红衣大丫鬟放下手中的花瓶走了过来,“姑娘?”
“你拿着这个药方到外面药房内抓一副。”薛侍女掏出几块碎银,“记得快些,不要声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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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方很快躺在了路任的面前。
“这是什么?”
“这是求子秘方吧?”青竹善毒,对医药也很了解,细细看了看纸上药方,他肯定道,“是求子秘药。”
“灵吗?”路任问道。
“灵。”青竹下次肯定。
【哇!竟然真的有求子秘方?我还以为是骗人的。】泫鹄默默记下了这幅求子秘药。
“让珠儿去置办,给了薛氏。”
“?!”【?!】
青竹默了默,最后拿着方子退下,可泫鹄不一样,它直接开始撒泼打滚要上吊。
【您这是要做什么?您可是要回去报仇的男人,怎能沉溺于儿女私情?!】
[吵死了,闭嘴。]被闹得不耐烦的路任只能解释道,[我有说我要碰碧珠了?]
【啊?】
[动动你的鸟脑子,整个晋王府都是我的人。而且还有迷药这种东西,我让她认为自己怀孕有什么难事?]
【是哦。】
[而且都有生子秘方了,再来一个假孕秘方也是很合理的。]
【也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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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晋王宿在了翠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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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戚姿欢早早起身,让坠儿为自己梳妆打扮,看着镜中人憔悴的样子,戚姿欢心中郁闷。
昨晚睡前,她听到了晋王留宿在碧珠那个贱人那里的消息,这让她胸口郁气横生,恨不得立刻过去撕了那个贱人。
碧珠算什么东西,她竟敢背叛她!
“薛侍女到了吗?”
“回王妃,还未曾。”坠儿小心翼翼,唯恐触了戚姿欢的霉头。
“未曾?那个贱人以为得了晋王的宠爱就能骑上本宫的头?!”那日,戚姿欢看见了碧珠对她的挑衅。
不过是一个她不要的男人罢了,可若是……若是她不愿给晋王生孩子,而那个贱人却给晋王生出一个儿子来,那盛诚的世子之位是不是就危险了?
“不行,不行,我得稳住。”
“坠儿,你去拿笔墨来。”戚姿欢想了想,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先联系到盛诚。
握住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几大段话,但她心中的思念和委屈远远是这几段话所不能比的,可她不能误了盛诚的大事。便将信吹干后叠好卷成卷放入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内,将信鸽从窗口飞了出去。
心中莫名得到了支柱,回到梳妆台前,戚姿欢为自己插上了金簪,戴上了一副极显尊贵的头面,又选了一身能代表王妃的衣裳,这才到了沁芙园的正厅内见薛侍女。
薛侍女神色带着自傲,整个人都意气风发起来,但今日她穿得素了些,竟还特意露出了脖上的红痕。
她一脸媚意,起身向王妃问好,“昨儿晚上王爷将妾身折腾了一晚,所以才起得晚了,希望王妃莫要怪。”
戚姿欢心中咬牙切齿,但面上端着得是主母姿态,“本宫又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还望妹妹早日诞下王子的孩子,转成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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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芙园内两女人在宅斗,路任则在通宵处理武盛诚惹出来的事。
昨晚他根本就没离开过书房,而是安排了一个人假扮成他的模样去了翠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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