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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申墨还没问那个问题！
简乐收回看向来人的目光，飞快跟徐申墨对视一眼，目光询问，然后就听见电话里徐申墨语速极快的问话。
“我父亲和继母出的那场车祸，你怀疑过我吗简乐？！”
简乐愣了愣，没想到徐申墨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还在思考，徐申墨紧盯着他的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而玻璃两边都有人过来，嘴上提醒着“探视时间到了”。
徐申墨紧握着电话，眼看着简乐站起了身，已经把电话放了回去，然后抬头，就这么隔着玻璃看着他。
他看着简乐摇了摇头，然后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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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乐走的很快，几步就出了门，其实他并不着急，但他实在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和环境，以及身后那个以后都不会再见的人，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所以他没有看见徐申墨流下眼泪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徐申墨透过高又极小的窗户，看见了外面的天。
徐老爷子死的那天，天气也是这样，阴蒙蒙的，没有太阳。
重症监护室里的仪器滴答滴答的响着，前半生亲手建立了徐家，后半生翻云覆雨，手握大权的徐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将死的时候，也是普通老人的样子。
其他人，就连徐申行都被徐老爷子赶出了病房，现在他身边就剩徐申墨了。
“爷爷，我在这。”
omega对老爷子单独留下自己并不意外，早有预料。
他凑近病床，伸手按住了老人满是斑的手，眼神温和不忍，看着亲手把自己养大，教导到现在模样的爷爷要走了。
床头心电监护仪还在运作，而床上将死的老人胸口微微起伏着，已经出气比进气多了。
他用眼角满是皱纹，浑浊不堪的眼睛望着床边的omega，到底是在死前问出来了：
“你……”
“你爸那事……”
omega原本按着对方手背的手现在被反手抓住了，但徐申墨没有其他反应，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徐老爷子，听着他说话。
“是、不是你动的手？”
老人已经浑浊不清的眼睛看着他，而徐申墨移开了视线，视线不知落到了哪里，然后就感觉抓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爷爷……”
“都要死了，”老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很有重量。
“都不能从你这要个回答，好下去见你爸吗？”
听到这话，徐申墨没忍住笑了一声，侧了侧身，用另一只手又按在老爷子抓他手腕的那只手上。
“爷爷，您要记得让他给我妈下跪赔罪，不管我妈要他怎么样，他得赔到我妈满意为止。”
——徐申墨生母刚死两个月，徐父就把徐夫人和徐申行带回来了。
天知道徐申墨看着自己母亲的位置这么快就被其他人取代了，和只比自己小几岁的私生弟弟是什么心情。
“爷爷……答应你。”
老人快出不动气了，眼睛还望着徐申墨。
徐申墨也望着他，动了动嘴唇，让爷爷能安心走：
“不是我。”
徐老爷子松开手，一闭眼睛。
心电监视仪上的波浪线变成了直线。
徐老爷子走了，但在死前，在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的心上划了一刀。
徐申墨红了眼眶，但最后没让眼泪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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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乐木着脸，快步走出了看守所。
刚出大门，走下台阶时，beta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而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发现是一点水。
他抬头，望向街道，发现路上不少行人都驻足，仰头看天又或是伸出手。
简乐意识到什么，也朝前方伸出了手，然后感觉手心一凉。
一片雪花融化在了他的手心里，变成了一滴冰水。
下雪了。
“下雪了。”
发现他站在台阶上，从车上下来的alpha已经几大步，走到了他身边，伸手给他戴上了外套帽子，然后牵住了他的手。
alpha的手很大很暖和，能把beta的手完全捏住，握在手心里，但他还嫌不够，握着beta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语气轻松地提议：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今天是初雪，我们去吃大餐吧？”
罗伊走过来，给他戴帽子暖手的时候，简乐一直看着他，原本木着的脸在看见对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带上了笑容。
听到对方的提议，他马上答应道：
“好啊，今天轮到你选餐厅了。”
罗伊牵着他往车边走，边走边提议道：
“那今天就吃f国菜吧，艾琳给我推荐了一间不错的……”
雪渐渐下大了，等上了车，简□□过车窗，看见雪花从空中飘落的景象，不用思考地转过头，然后被凑过来的alpha亲到了。
“以后每一场初雪，我们都会在一起。”
第63章 结局
初雪过后的周末。
中央空调将室内温度控制在舒适温暖，穿着单薄睡衣也不会感觉寒冷的范围内，智能加湿器同样控制着室内的湿度，让室内不至于太过干燥。
冬天的清晨，书房正对着窗户的沙发上。
已经苏醒，但还闭着眼睛的alpha感觉怀里人也醒了，小幅度动了动，在他臂弯里转了身，面朝窗户，然后他感觉眼前的光线亮了一些。
——beta将原本紧拢着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正把眼睛凑到窗户前看外面，没注意到身后的alpha已经睁开了那双浓绿色的眼睛，正看着他的后脑勺。
罗伊顺着简乐的视线，从那道狭长的缝隙看见了外面一片雪白。
下了一夜的雪，昨晚在书房的沙发上睡就是因为他在书房工作，简乐裹着毛毯，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着窗外雪景。
片片白色的雪花从纯黑的夜幕缓缓飘落，降落在人间，让地面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变成纯白。
海市很少见这么大的雪，简乐想。
beta放空大脑，将所有杂乱的思绪扔之脑后，就这样看着外面的景象，直到听到身后alpha起身，椅子发出的细微声音。
罗伊走到他身后，俯下身搂住他的脖子，把头抵在他肩上：“不困吗？现在都一点多了。”
前几天工作堆积的有点多，他一处理起来就容易到凌晨，而简乐也不睡，平时是拿本书在旁边看，今天是看雪。
“确实很美。”罗伊看了窗外几秒，然后跟简乐脸颊相贴，在对方耳边说道。
简乐侧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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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b国首都。
卡罗门代大教堂，b国最出名，保存极为完好的中世纪教堂，同时也是首都的标记性建筑物，今天因为要举行一场婚礼，而不对外开放。
受邀的宾客们穿过教堂前宽阔的广场，朝入口前进，表面带有复杂装饰和雕塑的喷泉喷出的水流在盛夏的阳光照耀下，反射出亮白色的光斑，美不胜收，半空中的白鸽齐齐落下，在喷泉旁饮水嬉戏。
“鸽子！”
穿着漂亮纱裙的小女孩看见喷泉旁的鸽子，两眼一亮，拉着父亲的手就往喷泉的方向跑。
而宾客们路过喷泉，从入口处进入教堂内部。
一座被摆在入口正中央，完美还原了他们身处的这座大教堂的纯手工建筑模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它太显眼，太完美精致，让进门的宾客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座模型。
“天呐，这座模型……”
穿着礼服的女士慢慢绕着玻璃展柜走了一圈，仔细观察模型的每一个细节。
“真的太完美了，这真是一件艺术品。”绕了一圈，回到自己的男伴身边，她感慨道。
“我记得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样一座模型……”男伴思索道。
然后他就看见放在模型下方的标牌。
模型名称：卡罗门代大教堂
制作者：简乐
女士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标牌上的字。
另一位站在旁边，欣赏建筑模型的老先生笑道：
“这座模型就是新郎做的。”
“布朗先生把婚礼场地定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位简先生特别喜欢这座教堂，在高中的时候，就制作了这座精美的模型……”
宾客们口中正讨论着的人，今天婚礼的其中一位主人公还在房间里准备。
“乐乐，你还好吗？”
被邀请来当伴郎的白宴和进房间关上门，看见正坐在前的镜子的简乐紧张到放空的表情，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走过去，把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
“我……”
简乐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微微发愣。
——今天从清晨起床开始，他就没有一分钟是空闲的，一大早换好专门为婚礼定制的西装后，就被几个婚礼化妆师围着上妆，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明明镜子的人还是自己，但怎么看就觉得与平时不同。
除了外貌上细小的修饰和妆容，让他觉得最不同的是一种感觉。
今天是他和罗伊的婚礼……
“不行，我还是很怕我出错，你再帮我复习一遍所有的流程。”简乐拍拍白宴和的手，仰头望着他的眼睛。
“好。”白宴和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询问简乐婚礼的流程，每一个阶段简乐要干什么。
刚复习到最后一个环节，房门被人打开了。
“我回来了。”
跟白宴和穿着同款伴郎服饰的沈白叶，拿着一盘子各色甜点走过来，放到镜台上。
“快吃点，待会饿了可就没时间吃东西了。”
两个beta边吃边评价这次由b国顶级甜品师团队负责的婚礼甜品，尝到每一种甜品都赞不绝口。
白宴和坐在旁边看他们吃，最多吃两块水果，就放下了叉子。
“你是一点都不能吃吗？”
沈白叶见他就吃了两块水果，其他的甜品一口也不动，忍不住问道。
白宴和看着那一盘精致的像艺术品，但热量爆表，小小一口就足以让他一个月的健身节食成果打水漂的甜品，坚定摇头。
“不行，我要保持身材。”
“好吧……”沈白叶咬了一口杯子蛋糕，眨了眨眼睛，“在见到你之前，我真的无法想象有人能拒绝这么好看又美味的甜点。”
“工作需要，”白宴和无奈耸肩，“等我哪天退圈，或者转幕后，那时候我肯定很乐意品尝这些美食，给你们两当试吃员。”
“说到这个，”简乐放下小银勺，小心擦了擦嘴，然后望向又叉起一块慕斯蛋糕的沈白叶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得多找几个试吃员，不能老是每天自己吃一堆。”
“会长胖的，还有血糖血脂的指数。”
沈白叶看了他两秒，然后说：
“是因为你定制婚礼西服的时候，发现自己长胖了五斤吗？”
简乐抿了下唇，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睛。
“这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为……”
简乐故意不把话说完，笑而不语。
他在心里好笑地想：
是因为罗伊给他当试吃员，也长胖了好几斤。
虽然在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这对一个长年将体重控制在某个极健康的范围，且认为自己需要用外貌和身材来维系良好的婚姻关系的alpha来说，问题可太严重了。
然后前几天，alpha就在床上委婉地拒绝了他明天的新品尝试，然后就以他也需要多运动的理由……
beta眨眨眼睛，在另一个beta和omega询问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偏了下头。
刚想到谁，谁就来了。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alpha今天一整天都带着笑意的声音。
“乐乐，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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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不行，我真的好紧张。”
beta克制地把头抵在对方肩上，控制着姿势，怕弄皱自己或者对方身上的婚礼西装。
“深呼吸，放松。”
alpha轻笑，抬手捏了下他的耳垂。
他低头，亲了下beta的唇。
“放松。”
“你只需要在神父问你的时候，对我说一句‘我愿意’就可以了。”
“很容易，对吧？”
beta闭着眼睛点点头，然后被alpha从凳子上牵起，双手紧扣。
“婚礼要开始了。”
等婚礼仪式进行到简乐出场，白宴和一下子提起心，紧张地注意着简乐的言行。
但是他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刚刚还在担心紧张，不停复习流程和誓言的简乐在婚礼上的表现就像已经重复过千百遍的熟练完美，没有任何差错。
等他站在神父面前，与罗伊对望时，简昱看到了简乐眼里的喜极的泪光，自己也在心里万分感慨。
一年前即将出远门的简乐，来跟他道别时，他正在书房里工作，听到是去b国海边度假时，随口应了一句好，没有想到简乐会在玻璃海遇到现在站在他面前的alpha。
“我愿意。”
罗伊没有犹豫地回答，语气温柔而坚定，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看着简乐没有移开过一分一毫。
神父望向另一位新郎，语气郑重严肃地问道：
“简乐先生，您是否愿意与布朗先生结为夫夫？无论贫穷或是富有，无论疾病或是健康，无论失色或是美貌，无论逆境或是顺境，你都将永远地爱他，尊重他，接纳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死亡？”
教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简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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