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风当然不怕去认罪,可他突然意识到,萧燧在将那份权利交给他的同时,连他和几十万大军的命也教导了姜南风手上。
萧燧给出的,远比姜南风期待的还要多得多。
姜南风急着丢开宝剑,从他从未打开过的暗门中,冲向咸阳宫,然后守着空荡荡的龙床枯坐了整整一夜。
到了第二天,姜南风主动认罪杀人,也揭发了被刺死官员意图谋朝篡位的野心。
没人敢给姜南风治罪,他也并没有任何错误。
但权力在度过这个夜晚之后黯然失色。
易无病和张问策都试图安慰姜南风,但一切只让姜南风觉得索然无味,他也突然开始怀疑一封封送进咸阳宫的战报真实性,接下去的每一天,夜晚都萧燧被杀的噩梦。
姜南风被折磨的精神迅速萎靡了。
但他白天依旧还是打起精神来,处理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物。
下午,陪着皇女和皇子接受课业教诲的时候,姜南风脸上也没多露出痕迹,可一下课,年仅五岁的女孩拉住姜南风衣摆,紧张地问:“您是不是病了?还是父皇受伤了?”
“殿下,没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即便心中有诸多疑虑,姜南风却努力对孩子展现柔和的笑意。
“那您一定要好好休息。”皇女不放心的叮嘱。
姜南风看着结实的小女孩,突发奇想地回忆起前几日功夫师父对他的汇报:“臣听闻殿下能举起二十斤的石凳?”
她自己也才二十斤出头。
小女孩点头,努力强调:“那个不重的,真的很轻,您别担心,我没有累坏自己。”
看来是天生神力了。
只要萧燧也活着,就是很好的消息,否则对女孩来说就未必是好事。
但不论是哪种结果,姜南风觉得自己应该给孩子一个成长的机会:“大殿下想过日后掌兵吗?”
没因为调皮被阻拦,小女孩一脸开心的笑容:“像祖母一样,做女爵吗?”
“是。”
“那我愿意。”
姜南风疼爱地揉了揉小女孩的头顶:“既然有这份心思,以后所有课程都要好好学,文武兼备才不会上当。”
哄走敏感聪颖的皇长女,姜南风再看坐在原位吃点心的皇次子就只能摇头了,那是个一个普普通通、宅心仁厚的好孩子,但也是太过平庸的孩子。
不过,如果萧燧在攻打鲜卑的途中出现意外,那么为了稳定江山,他就只能把这个孩子推到台前,相信官员们都会更喜欢这位宽厚而平庸的继位者。
姜南风按着心头,强压下各种不安和可怕的猜想,也对自己的心中泛起的恐惧置之不理,一味思考如何安排萧燧打回来的江山。
可事情好像在跟姜南风做对,原本按时到达的战报也突然断了。
日子一天天向后走,度过了他们的三年之约。
“如果再全数供给,存粮不足很可能影响明年春耕。”张问策提醒。
姜南风感受到心口尖锐的刺痛,但他抓紧衣料,只稳定地说:“想办法,再挪一个月的粮草,如果一个月后还没有回话,改成只给六成,若过三个月还没消息,便只给三成。全力守城,以防万一。”
姜南风发现自己开始失眠。
他只有穿过长长的地道,来到他和萧燧一起安眠过无数个日夜的龙床上才能勉强眯着那么一两个时辰。
可事情更糟了,战报彻底断绝之后,接连三个月,朝廷接连向雁门关发出的公函都没有了回音。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除了萧燧可能战死之外,还意味着他带走了十五万精锐可能也殒命了,同时雁门关或许也反过来成了鲜卑的据点,只等接下去对中原长驱直入。
朝廷开始准备防御入侵。
姜南风急速瘦了下去。
他开始带着皇次子出入朝堂,做足姿态稳定政局。
终于在第七个月,一支军队竟然自吐谷浑借到益州、宁州,最终抵达咸阳。
萧燧带着得意的笑脸回到皇宫,看到的确实昏倒在龙床边满脸憔悴的姜南风。
他还没来得及和姜南风分享自己三年零七个月把鲜卑与吐谷浑广阔土地都收回囊中的好消息,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玉鹤,玉鹤——来人,叫御医!”惊慌失措的喊声惊醒了极端疲惫而陷入昏睡的姜南风。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恶狠狠地把萧燧摔进龙床里用力按住:“以后,你再也不能出去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一个人守在咸阳宫中提心吊带。”
咬牙切齿的宣告后,萧燧的唇齿被迅速占领。
他放松身体不去反抗姜南风的动作,把自己完全交给对方吗,容纳自己带给对方的恐惧。
“呃!”
萧燧忍耐地喘息后,姜南风停住动作,抱紧了身下三年多未见的爱人。
“对不起,我把你吓坏了,但是以后……”
姜南风堵住这张胡言乱语的嘴,呢喃强调:“没有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了。”随后,又朝着其他部位进发。
萧燧转开头,咬住拳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他心想,他只是想以后再说,应该先含住内侍,否则御医恐怕会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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