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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河畔乌压压的全是人头，他这边金光闪闪，恨不得照亮半边天际，对岸则乌沉沉的，漫天魔气几乎要遮蔽天空。
魔族跟以前电影里看得没什么区别，头上长着长长的漆黑的角，身后拖着沉重的尾巴，牙齿和指甲都带着未退化的锋利。
高级魔族全部都是人形，俊美而妖娆，穿着清亮暴露。低等魔族则还保留着怪物的形态，龇牙咧嘴地发出低沉的咆哮。
拉夫河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映照出两边的影子。
鹿晨安静地站在前位，几乎与席涅斯并排。
但席涅斯是父神瑞钦点的谈判官，自然还是焦点的中心。
为了表示虚伪的友好，首先开始的是简单的表演。
神族的表演中规中矩，虽然金灿灿的很好看，但到底说不出个不凡。
鹿晨很好奇，魔族的舞蹈究竟有多美，才会让席涅斯魂牵梦绕。
随着神族表演的结束，魔将爱丽丝婷婷袅袅地走上前，火辣的目光锁定在席涅斯的身上，透出无比的妖娆。
她褪下了衣服，露出丰满的胴体，颇具魔性的黑色大丽花花纹遍布全身。微卷的长发垂在腰间，随着她的摆动而跳跃起来。
这样的画面，让很多神明不适地低下头。魔族那边发出嘘声，嘲笑着他们的保守。
鹿晨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不是真正的神族，没那么多约束。
席涅斯也没有掉转视线，只是觉得这样叛逆的做法，勾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爱丽丝感受到了两人的注视，愈发兴奋起来。
激烈的鼓点想起，她舒展身姿，摇曳动人。一时间，周围的风云都为之搅动，不断地倾斜，仿佛要更好地欣赏一般。
她的动作大胆而带有暗示性，眼神火辣勾人，艳丽却不seqing。
席涅斯坐直了身子，随着鼓点点着手指，眼神里透出欣赏。
他从这支舞蹈中感受到了叛逆，那种冲破世俗，冲破枷锁的热情，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
他想要的，不正是如此吗？
想到这，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心之所想，就是行之所向。
在爱丽丝一舞完毕，他率先鼓起了掌。
魔王嘉里得意地勾起嘴角，他就说父神瑞培养的乖宝宝，内心绝对不会安分。
爱丽丝优雅地行了个礼，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身影甜美动人：“感谢席涅斯大人的欣赏。”
席涅斯完全忘记了这是与魔族谈判的场合，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抬了抬手，用一阵清风将爱丽丝扶起，也说出了剧情里的话。
“您的舞蹈十分美丽，我很喜欢。作为谢礼，我愿将水晶毯送给你。以后你可以在上面翩翩起舞，创作出更加美丽动人的舞蹈。”
水晶毯这种宝物并不算是顶级，但不论对席涅斯还是爱丽丝来说，都是一种态度的表示。
席涅斯表达了自己的喜爱，爱丽丝则获得了高等神明的认可。
但这种态度，显然无法让旁人接受。
尤其是特里。
第51章 垫脚石09
特里不受控制地抬起头, 想要从席涅斯的脸上寻求到一丝否定，可看到的却是一片风淡云轻。
他的心一阵绷紧，已经忘记去悲伤自己的主人完全不记得自己家乡的宝物, 而是不顾此时场合的重大, 直接跪倒在地上祈求。
因为他知道, 如果一旦定下, 就再无更改的可能。
现在，他只希望主人能看在自己作为他仆从的尽心尽力上，换一件宝物赠送。
“主人, 水晶毯是庇佑我家乡的宝物, 请您宽宥。”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神族的窸窣。
这是有讲究的。
作为神族的仆从，能得到两大好处，一, 获得主人身上的神力, 二，获得宝物保护原本的家乡。
水晶毯是帝国第一次出神仆时获得的, 这么多年荣耀一直延续，帮助帝国抵御了百年妖魔，其作用十分巨大。
如果葬送在他的手里, 他就是帝国的罪人, 还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母亲和族人。
席涅斯微微一顿, 他倒是忘记了这件事。
可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抵御魔族, 本就不该靠神明的庇佑,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在对付妖魔上发挥作用。
既然是恩赐, 那收回也是可以的。
至于特里的心情，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也不需要去考虑。
作为他的仆从，他本应与人界切断联系，只需要安心侍奉他即可。
“只是一件水晶毯，用就用了。水晶毯对这位小姐的作用很大，对你的家乡作用却很小。”
“人族想要强大，需要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永远祈求神明。现在我将宝物收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磨砺。”
“还有你特里，既然已经成为了神仆，就该放下多余的情绪。不该多管的事，不要去伸手。”
特里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明，主人确实说得冠冕堂皇。但这些代价，都要靠他族人的血肉之躯来铺垫。
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战火弥漫自己的国家，更没有办法看着深爱着自己的子民沦落地狱。
更何况，神仆之所以为神仆，而不是神明，为的不就是保护自己的国家，免受灾难的侵袭，怎么可能放得下！
“主人……”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席涅斯用神术封住了嘴巴。只能无力地睁大眼睛，流出两行血泪。
鹿晨看着这一幕，觉得他好可怜啊……
属于两人的剧情已经结束，属于他这个炮灰的剧情却才刚刚开始。
鹿晨高昂着头，眼看席涅斯收回水晶毯，任其飞过拉夫河。当即一个风暴卷去，直接将其夺了回来。
水晶毯确实神奇，比他见过的艺术瑰宝都还要精致。他把玩了两下，就将其扔了回去，继续落在特里国家的上空，将其完全笼罩住。
席涅斯没想到他会出手，被下了脸面的他，当即沉了颜色，不满地看向鹿晨：“你什么意思？”
鹿晨大步上前，站在他面前，傲气十足地抬起下巴：“能有什么意思？这是我们神族的宝物，这种下等的魔族，怎么配使用？让她多看一眼，都是污染。”
他说的很不客气，粗鲁的话语让席涅斯厌恶地皱紧眉头。可他却没有注意到，此时周围神族的目光，已经从他的身上移开，似有似无地停留在了鹿晨的身上。
爱丽丝气得胸口起伏，作为魔将，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对她如此出言不逊。魔族本来就更容易受情绪控制，她当即毫不客气地出手，无数黑色的蝴蝶朝鹿晨袭去。
鹿晨冷哼一声，半点没看在眼里，一道电光直接将其打散。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魔王嘉里的面前。
深黑色的眼瞳与鲜红色的眼瞳对视，一个傲慢，一个恶毒。
强悍的风暴之力鼓动着他白色的长袍，深黑的长发纷飞肆意，暴烈的雷电与魔王的猩红之力碰撞，溢出的力量冲击出巨大的深坑。
“鹿晨。”
听到父神的召唤，他才不紧不慢地返回，脸上还残留着没有收回的嚣张气焰。
这份挑衅，让魔王嘉里直接站起身，镶嵌着魔王宝石的镰刀紧握手中。
魔族同样不满地大吼尖叫，虎视眈眈地瞪向这个不逊之徒。
气氛一触即发。
感受到危险的神族纷纷朝鹿晨靠近。
神族的尊严不容挑衅，如果对方来袭，他们也不会手软。
只有席涅斯带着他的仆从站在另一边，眉眼力透出不满，冷嗤道：“鹿晨，你也太小气了，只是一个水晶毯，有必要闹成这样吗？我们神族怎么会出现你这样斤斤计较的人，看着都让人笑话！”
鹿晨才没有半点怕他，当即怼了回去：“我乐意！像你这样把神族的宝物白白拱手让人，才更让我发笑。现在是水晶毯，以后你一个高兴，说不定直接把天空之心让出去了，那我们神族岂不是惨了！”
众神眼眸闪烁，竟觉得鹿晨说得……很有几分可能！一时间，看向席涅斯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谨慎。
他们当然欣赏席涅斯的高洁品质，但神族的利益，也决不允许分毫割让。
更何况鹿晨刚才展现的实力，令他们眼前一亮。神魔大战中，虽然鹿晨战功赫赫，但所到之处都是贫瘠偏远之处，反而是席涅斯一直居于中心战场，令人敬佩。
现在他们才意识到，拥有跟席涅斯对抗能力的鹿晨，同样不容小觑。
都说魔族是慕强，其实神族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更加含蓄内敛，不会将这种想法公之于众。
这么看来，虽然鹿晨强势到粗暴，但也有可取之处。
鹿晨将席涅斯的脸色尽收眼底，知道自己这发挥绝对没问题。
特里本来已经死心了，他知道主人既然这么说了，就绝无更改的可能。
明明已经够恭顺了，明明已经发誓要终身效忠于主人，可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生出了怨怼。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是他的仆人啊，理该受到他的庇佑。
这么多年跟在主人的身边，他劳心劳力，不奢求别的，只希望能让主人更加舒适愉快。
他做到了，可主人回馈他的是什么？
特里难过到想哭。
他不奢求名利地位，不奢求财富权力，只是那么卑微可怜的愿望，为什么就不能实现呢？
明明，那对于主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可他却生生打碎自己的希望。
他看向风暴之神，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视线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再没有停留。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觉得是风暴之神看不上他。
可是现在，他却懂了。风暴之神想要保护他，却不愿意让他发现。
他的庇佑沉默而宽广，如同这浩瀚的拉夫河水，隔绝了一切危险。
他想要跪下来给风暴之神磕头感谢，却也知道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把两人都推到了风口浪尖。
所以，他只能紧咬住舌头，让这丝疼痛来提醒自己。
这个恩情，他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鹿晨并不了解特里的想法，在他看来，这样的恋爱脑很难清醒。
他现在要做的已经做完了，只等下一段剧情展开。
声势也只是声势，永远动不了真刀真枪。不然神魔再打个几百年，两族都要累死。
所以鼓噪了半天，终于还是归于平静。
大家都默契地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进行下一项内容。
狩猎，对于神魔两族来说，是最高层次的乐趣。
不过这一次，他们狩猎的不是人类，而是彼此。
神魔两方各派出四个人，参加狩猎，一方死亡人数先达到三人者失败。
席涅斯和鹿晨作为最高位的神明，才拥有派人的权力。
因为父神瑞的厚爱，席涅斯手下仆从无数，强悍如斯。
反观魔族，因为大战的损耗，早已人才凋敝。这场比赛根本不公平，可他们作为战败者，已经无力反抗。
所以父神瑞定下契约，如果神族输了，可减少他们一半的赔偿。
这对于魔族无疑是个巨大的馅饼，即使知道里面有毒，也要拼尽全力去尝一尝。否则，他们还不知道要委曲求全地在深渊里躲多久。
所以，他们才会在调查到瑞最宠爱的天神席涅斯之后，派出擅长舞蹈的爱丽丝，企图获得他的好感。
现在看来，他们确实取得了成功。唯一没有算到的是风暴之神，他的性格实在太过暴烈，半点没有天神的风范。
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只能把希冀的目光投向席涅斯。
席涅斯本就不耐烦这次谈判，在他看来，既然神族已经赢了，就应该拿出神该有的风范，宽恕魔族。
偏偏父神根本不听他的劝告，质疑要借助这次谈判继续打压魔族。这样的做法，跟鹿晨的嚣张肆意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刚才被鹿晨下了面子，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他更没有任何兴趣去跟鹿晨通力合作。
他不是喜欢出风头吗？
那他倒是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特里，玛门。”
此言一出，魔族兴奋，神族哗然。
特里和玛门都不算强者，更何况他们的神技虽然不错，但都更偏向于辅助。在这种狩猎中，只有强势的进攻才能获胜。
席涅斯如此选择，实在令人费解。
原本还在观望的神明皱紧了眉头，虽然他们更倾向于拥护席涅斯，可他的所作所为无疑太过任性奇葩。
跟随席涅斯的仆从们也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顶级战力。他们本以为通过这次狩猎，可以更上一层楼，却没想到席涅斯的选择将他们彻底打入深渊。
特里愣愣地看着主人，只觉得这一刻，他竟看不懂了。
魔族是他们的敌人啊！为什么他能对敌人那么仁慈，却对忠心的他那么残忍？
第52章 垫脚石10
鹿晨倒是并不意外, 接下来该他选了。
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仆从，他一时有些犯难。
完全看不出谁强谁弱啊，怎么选？？
【统子, 开挂。】
系统：……
这家伙最近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不过这确实是系统安排的漏洞, 它也只能勉强答应。
【最强的话, 肯定是裴若和奥古斯特。但你最喜欢的, 却是锐特和巴达姆。】
【那就裴若和奥古斯特吧，反正有剧情在，肯定是个输, 也不能太一边倒了。】
【但是, 按照你的人设，应该派出的事锐特和巴达姆。】
鹿晨不解：【为什么？】
【虽然你行事粗鲁，但在内心对席涅斯还是无比羡慕的。所以选的人，也都偏好那种风格。】
是这样吗？不过……
【可我现在的剧情关键点是跟席涅斯作对, 要是派出那两个人, 岂不是看起来像是附庸席涅斯。不行不行，你再算算。】
系统无奈, 只能再次计算。
竟然……通过了。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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