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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夫夫,但情深似海(近代现代)——吹九醒

时间:2024-09-14 08:35:46  作者:吹九醒
  沈云灼简单处理一些例行工作,明遥带着他的芒果班戟去沈异融的院子串了个门。
  处理完工作,沈云灼又点开那个烟花视频看了一下,想着什么时候也给明遥个惊喜。
  下面有很多祝福留言,其中有一条是晚梨的:
  [一年啦[爱心][爱心][爱心]]
  沈云灼指尖一顿。
  他们认识有一年了吗?
  顺手点进晚梨的朋友圈,这里记录了他跟沈霆飞相处的点滴,一直可以追溯到去年的今天,晚梨发了一张躺在沈霆飞腿上的照片。
  沈霆飞的腿,沈云灼连碰一下都不敢碰,晚梨能躺在上面拍照,那一定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照片下的文字是:[以后我就是你的小拐杖啦]
  沈云灼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明白了,却难以接受。
  去年的今天才是真正的告白日,今年过的是纪念日。
  沈霆飞已经知道了他失去部分记忆的事实,却没有戳穿。
  那明遥呢?
  这条恋爱官宣的点赞里有明遥的头像。
  明遥点赞了,昨天看照片却认不出人,还跟他一样,祝福沈霆飞表白成功。
  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比发现自己跟明遥已经结婚还要更令人惊慌错乱。
  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明遥跟沈霆飞一样,看破不说破,另一种是,明遥也失忆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沈云灼不愿意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是蓄意捏造的吗?
  他在演,他也在演。
  多么荒谬,这么恩爱,却没有一个人是认真的。
  而明遥,昨天还捧着他的脸狂亲说好爱他,他以为说麻辣烫好吃是假的,至少这样赤诚表达的爱意是真的。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趁明遥没回来,沈云灼给余尘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一下明遥车祸那天具体是什么情况。
  交代完,沈云灼心乱如麻地在屋里踱着步子,门口的门铃响了几声,他知道是明遥回来了。
  沈云灼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夜色下的人影,看他迈着娇小的步子,不急不忙地走进来,塞了一个小风扇到自己怀里。
  “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明遥说,“你大侄子给的,挂在脖子上可以出门带着,在门口站着干嘛,等我回来?”
  “你确定我会把这个东西挂在脖子上?”沈云灼试了一下风扇,关上之后随手一放。
  “你不要我要!”明遥很宝贝这个小风扇,拿着他坐到沙发上,胡乱抓腿上被咬的包,“好痒,我明明喷了驱蚊水了怎么还是被咬了。”
  沈云灼死气沉沉地应他:“你血好喝。”
  明遥不知死活:“沈老师也这么说,不过你更有发言权,毕竟喝过。”
  “……”
  “我给你涂一点清凉油,今早余尘带来的,过来。”
  沈云灼抓起明遥的手腕,带着他往浴室走,明遥被捏得腕骨生疼,但没多想,沈云灼嫌浴室简陋,不会对他做什么。
  就算做了什么,也不是不行。
  可一路走过来沈云灼都气压很低,不发一言。
  被带到浴室里,又被沈云灼抱到洗漱台上,明遥的心不安起来。
  沈云灼旋开清凉油的盖子,指尖轻沾,涂抹在蚊虫叮咬的地方。
  脚背上也有,沈云灼都一一涂抹到位了。
  明遥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然而正当他准备跳下去的时候,沈云灼又用胳膊拦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往哪儿跑?”
  明遥壮了壮胆:“那……一起洗澡?”
  又不是没洗过。
  “是要一起洗,”沈云灼的吻覆了上来,先是在唇上,然后耳鬓厮磨,“我带了那件睡衣,你是想洗完了穿还是一边洗一边穿?”
  明遥知道是哪一件,用来搞情趣的那一件,沈云灼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明遥还是想反抗一下:“在录节目,不太好吧?”
  “直播已经结束了。”沈云灼说着吻向了明遥的下巴,喉结,再往下锁骨……无一遗漏。
  清凉油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却没能让任何一个人更清醒。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想……”沈云灼直接道,“要你。”
  这一刻终于来了。
  明遥看向沈云灼的眼睛,那里面深不见底,深潭一样能把人吸进去。
  他其实一直在做准备,如果沈云灼可以循循善诱温温柔柔,他可以的!
  但……
  沈云灼昨天嫌浴室破,今天就不嫌了,哪怕去房车上也好呢。
  面对洪水猛兽,逃生是本能。
  “老公你别这么着急啊。”明遥说。
  但沈云灼慢不下来。
  他急于求证——
  对于这件事,明遥是喜欢的,期待的,享受的。
  “宝宝,”沈云灼抓起明遥的手,眼里的火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帮我。”
  明遥被牵引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触电一样缩回了手。
  然后整个身子都跟着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向远离沈云灼的方向逃脱。
  他不明白沈云灼为什么会这么粗鲁。
  这样的反应也让沈云灼的情绪一瞬间降至冰点。
  可以了,不需要再试探了。
  明遥怕他,那些饱含深情的挑逗都是刻意的表演。
  明遥具体出了什么问题沈云灼还不确定,但一定是有问题的。
 
 
第22章 
  22
  明遥快要哭了, 也可能已经哭了。
  他表现得这么差,连碰一下都不愿意,沈云灼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沈云灼长腿抵着洗漱台, 手臂撑在台面上, 牢牢地圈着明遥,也看着他, 神色变得深邃。
  好像快速思考了什么,然后目光变得柔和:“怎么了?”
  明遥被问得恍如隔世。
  一开始这么看他不就好了吗?他也不至于现场翻车。
  想想自己刚刚的反应,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吧,跟被电烙铁烫到了一样,手缩得比小偷还快。
  但可不就是像铁一样吗。
  明遥的掌心现在还有余温。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云灼问。
  “啊, 我……”明遥搜肠刮肚,到底什么理由才合适, 什么理由都不合适啊!
  但他坚信, 只要强行解释, 就能蒙混过关。
  可很快沈云灼又把他的路堵死了:“你上次不是说,喜欢我这样?现在又不喜欢了?”
  明遥:“???”
  他会喜欢沈云灼那么粗鲁,像糙汉一样不懂得怜香惜玉?
  一点点前菜就要上主菜了。
  还握着他的手逼他吃。
  但是沈云灼都这么说了,沈云灼又不知道他失忆了, 肯定之前的自己就是那么表现的。
  他真是贪图美色连命都不要了。
  “我没洗手, ”明遥说, “我在外面逗猫来着,不知道手上蹭了什么黏黏的东西。”
  他豁出去了,万一沈云灼信了呢。
  沈云灼看了看明遥虚虚攥成拳的两手, 和透着澄澈愚蠢的双眼, 降至冰点的心情又被融化了。
  他的谎言这么拙劣,之前怎么没发现?
  因为自己也不是坦诚的。
  这么一想, 那些不讲道理的愤怒念头一一得到了平息。
  “那洗一下?”沈云灼给明遥让了让地方,没去检查这件皇帝的新衣。
  明遥慢吞吞地跳下洗漱台,站在洗手池前,佯装淡定地感应出水,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手。
  沈云灼就在身后看着。
  衣物被脱了一地,明遥时而透过镜面看沈云灼,心理建设做了又做,就怕洗完手再临阵怯场。
  他不知道,沈云灼放任他悠哉地洗个手洗五分钟,是已经准备放过他了。
  还贴心地为他找了借口。
  “你是不是骗了我什么?”沈云灼忽然问。
  明遥心里咯噔一声,装听不见:“什么?”
  “你明明不喜欢,”沈云灼说,“嫌我上次把你弄疼了对不对?怕我还像上次那么对你。”
  明遥:“……”
  是这样吗,你早说啊。
  “但是你为了让我开心,就故意表现得很喜欢,难为你了,宝宝。”手洗得不能再干净,沈云灼帮明遥冲洗掉泡沫,又用毛巾给他擦了擦,“其实不用这样,你忘了你跟我表白那天我答应你什么了?”
  “…………”
  明遥以为自己幻听了,谁跟谁表白,竟然是他跟沈云灼表白的吗?
  这简直比沈云灼肝火旺盛到突然爆发还令人崩溃。
  明遥惊魂未定地看了看沈云灼,信息量太大,狂风卷起一团乱麻,不知道该理哪条线。
  他抿了抿唇,飘忽的眼神定了定,东拼西凑出一些撒娇的语调:“你自己说。”
  沈云灼抬手把明遥扣进怀里,从未觉得人生可以如此充满乐趣。
  说什么呢。
  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不管说什么,明遥都会对他深信不疑。
  “闭上眼睛,宝宝。”
  沈云灼的声音天生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明遥靠着他,在他手掌的轻抚下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很久,又或者是一瞬间。
  他晕过去了,又苏醒。
  抽象的意念在沈云灼的声音和行动里开始具象,睁开眼,昏暗的灯光下,沈云灼的喉结滚得像沸水,明遥挨着他,好像也被烫掉了一层皮。
  “老公。”明遥呆呆地叫了声,听不出是在表达不满还是赞赏,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脑子里装的都是连绵不绝的余韵,沉沦的漩涡越卷越大,明遥软在沈云灼的怀抱里,又叫了一声:“老公。”
  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事后明遥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没有深究。
  对沈云灼的愧疚压过了对他的怀疑,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似的,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明遥参加节目第三天,就华丽丽地病倒了。
  大概是吃错了东西,但具体是什么食物引起的不得而知。
  总之节目组上上下下谁都没事,就明遥一个人上吐下泻,胃里没有东西,血糖就低了,走两步就犯晕。
  沈云灼也借此明白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明遥有低血糖的毛病,会时常晕倒,沈云灼早就知道,时刻准备着表现出心疼得无以复加的样子,但失忆以来,明遥一直都没犯病。
  这两天明遥柔柔弱弱的一小只,一阵风就能吹倒,一片卫生纸就能绊倒,吃不下喝不下,可把沈云灼心疼坏了。
  睫毛一收,眼帘一垂,沈云灼的心就跟着提起来,只想把人搂在怀里亲亲抱抱,想要是能替他遭这个罪就好了。
  别的,暂时不想去追究了。
  余尘说,当天两辆车发生了追尾,他们的车在前面,不知道后车里面坐着明遥。
  沈云灼心里有了底,大概是两人同时进了什么时空隧道,一起撞失忆了吧。
  换个角度,他又怎么知道失忆前的明遥不是深爱他到无法自拔?
  这两天明遥帮不上什么忙,沈云灼就没有接待新的客人,好在徐郁是个好招待的,还能帮忙给明遥做好消化的饭菜。
  但这么一来民宿的营业额就落下了,被另外两家领先了不只一点。
  节目组空降了两个帮手,一个是瞿之颜,一个是沈云灼的好朋友许寄。
  许寄是专业的小提琴手,不久之后要开自己的演奏会,刚好借节目宣传一下。
  巧的是,瞿之颜和徐郁也都是小提前爱好者,四个人一见如故,情投意合,相谈甚欢。
  明遥就落单了。
  他想帮忙,但因为人手一下子多了起来,谁见了他都让他回房间休息。
  沈云灼尽量抽了时间陪他照顾他,但沈云灼也得作为民宿老板招待朋友和客人。
  四个人在一块聊的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什么协奏曲变奏曲,大调小调,这个斯基那个斯特的。
  他好像局外人。
  这天晚上沈云灼在那三个人的起哄下用许寄的琴拉了一曲《卡农》。
  明遥虽是个音乐白痴,但心有灵犀地听着音色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果然是沈云灼在拉琴。
  左手轻托住小提琴的琴颈,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按着琴弦,右手紧握琴弓,绷起交错的青筋,手臂随着旋律柔韧地起伏。
  头微微倾斜,银色镜框给英俊的侧脸添了几分斯文,眼神专注而深情。
  错过了开头几秒,明遥有些遗憾,因此剩下的部分都听得十分认真。
  坐在沙发上,手掌撑着脑袋欣赏,表情用如痴如醉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宝宝又开始望夫了】
  【帅爆我了[色][色][色],不会拉小提琴的霸总不是好老公】
  【老公手是真好看啊,特别是揉弦的时候,好像在揉我心巴子】
  沈云灼只拉了一曲,大家都没听够,但迅疾之间,他已经跟明遥一起消失在了画面里。
  卧室里,沈云灼给明遥倒了一杯温水,问他:“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没什么事了。”明遥说。
  他的意思是沈云灼可以出去继续跟他们聊音乐,他也可以旁听。
  或者他们两个在房间里做点什么都行,总之不想再躺在床上了。
  可沈云灼坐在床头,枕着胳膊懒散地往后一靠,又开始忆往昔:“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晕倒在我怀里了?”
  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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