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当真是愈发诱人了啊。”
调笑的话让桑槐羞红了脸:“久卿姐姐...”
“好了,不逗你了,快进来吧。”久卿突觉后背一阵发麻,撇了撇嘴,松开了手,转身欠身行礼:“陵泽公子安好,兰公子安好。”
陵泽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拿小槐当挡箭牌气东昭?”
久卿神情一僵。
靠!这个死乌鸦!烂嘴巴!
心里疯狂诅咒东昭,表面却对陵泽唯唯诺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呵呵呵...我那是开玩笑的,陵泽公子请勿当真。”
“我若是当了真,你这小树妖还有命在这里狡辩?”陵泽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对于这个自家好友的仆人,他到是不会真的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动怒,况且桑槐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只是该警告还是要警告一下的,免得这小树妖得寸进尺。
见久卿战战兢兢的模样,陵泽眸中闪过一抹轻蔑,随后径直越过她进了大堂。
久卿缩了缩脖子,一边庆幸自己保住了小命,一边愤恨东昭不是男人!
兰深拉着姬枫走来,路过久卿时,小声地说道:“东昭说这事儿的时候被陵泽一巴掌扇下了东望山。”
久卿震惊地抬起头。
兰深用眼神隐晦的示意了一下桑槐,笑道:“桑槐说都是东昭的错,陵泽肯定信桑槐啊。”
久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兰深投去感激的眼神:“多谢兰公子。”
“不必言谢。”兰深说话声音恢复如常,浅笑道:“接下来这段时间有劳久卿姑娘多照拂小枫。”
姬枫抿了抿唇,腼腆笑道:“有劳久卿姑娘。”
“兰公子折煞我了,里面请里面请~”久卿笑得风情万种,小扇子掠过耳边碎发,平添几分妖娆。
大堂里。
一袭黑色劲装的涂山槿坐在太师椅上,怀里窝着懒倦抽烟的浮生。
瞧见人都到齐了,浮生吐出一口烟后,凤眸微凛:“此事绝不可告知兄长。”
陵泽和兰深当然知道原因,所以都慎重地点了点头。
桑槐和姬枫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安静地坐在自家老攻身旁没有说话。
久卿斟好茶后,靠在了吧台上。
接下来的事,不是她能参与的,守好归云斋,照顾好桑槐和姬枫这两个脆皮才是她的主要任务。
陵泽捻了捻指尖,灵气缓缓溢出一缕,带着神兽独有的气息:“这些年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想来那人应该演算到我出世了。”
“如此更好...”浮生转了转手中烟杆,语气有些嘲讽:“也免得他说我们胜之不武。”
堂堂天帝,被两个神兽揍了,说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
兰深抿了一口茶后说:“我们四个对上他那一大帮子神仙,分明是他们以多欺少。”
这话浮生听得舒服极了,当即就笑得魔魅:“可不是么,受人类供奉景仰的神仙,被四个生灵打得落花流水,到时候传出去多有意思啊~”
涂山槿那双异瞳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陵泽和兰深也跟着勾唇一笑。
吧台边的久卿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中不禁吐槽,要不人类总说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能和浮生这样的疯子成为好友的,即便面上看着再好,再和善,内里那都是一样的黑心肠子,没有一个例外。
对于杀上不周山,四人并不需要做什么计划。
冲上去一顿乱杀就行了,左右多多少少都有些恩怨。
只是需要挑个好时辰。
浮生站起身,凤眸里星光流转宛若深渊,隐隐透着嗜血残忍:“桑槐去做饭,两个时辰后正好天门开。”
陵泽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桑槐就自觉地跑进了厨房。
姬枫紧随其后。
陵泽和兰深对视一眼,又是无奈摇头。
别说桑槐听浮生的话了,就连他俩,大多时候都不会拒绝这个小疯子。
若是将其惹怒了,只怕要掀了东望山和古墓...
久卿对两人的反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浮生变成这样能怪谁?
她才两千岁,就已经见这些人惯了浮生两千年,更别说她化形以前了。
现如今,还有个更加无底线惯着浮生的人...
涂山槿牵着浮生往二楼卧房走去,全程没有说过话的人,目光却一直落在浮生身上。
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浮生张开手,任由涂山槿为他换衣服,嘴角微扬:“此前你可有去过不周山?”
“未曾。”涂山槿轻轻摇头。
“这次去可得好好感受一番,表现得好的话,回来重重有赏。”浮生下巴轻抬,端得一副高贵,仿佛这是对涂山槿的恩赐。
于涂山槿而言,也确实是恩赐。
扣着他的后脑凶狠地啃咬了一番,才以鼻尖相抵的姿势说道:“此番你若是受伤,回来就重罚!”
赏与罚其实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只是其中过程和最后的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赏的话自然是以浮生为主导的适可而止,尽兴即可。
罚则是以涂山槿为主导的“情难自持”,虽也是尽兴,但尽的却是涂山槿的兴,浮生大抵是有些承受不住的。
可偏偏浮生又是个要强的。
纤细手指抵着涂山槿的胸膛打转,眸中风情婉转,勾人心弦:“那便无论赏与罚,都叫你尽兴可好?”
涂山槿身体一僵,难耐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变得低哑:“无论赏与罚,你都莫要受伤,可好?”
语气带着难以掩盖的祈求,让浮生有些心软。
“好,你也护好自己,同生契虽能寻你的转世,可是...”凤眸微冷,染上了狠意:“若你再死一次,我却不见得有那个耐心去寻。”
这话听起来像是威胁,可也是浮生最担心的事。
他太了解自己了。
再来一次的话,他真的不一定有那个耐心与这人重新相识相爱。
仅仅是丢了一百年的记忆都能让他变得如此嗜血,倘若再忘记一次,只怕他会在遇到这人又一次带着爱凑上来的时候将其撕得粉碎...
涂山槿对这样的浮生心疼得窒息。
炙热的唇贴上去,肆意扫荡汲取后,慎重地说道:“我说过,我的生死只由你定。”
如今的涂山槿,不仅仅是霜华后代,更是隐世修炼了四千年的乘黄。
浮生对他不设防,他要在同生契上做点手脚,浮生是无法发现的...
...
当两人再次下楼时,桑槐和姬枫已经做了一桌子菜了。
浮生换上了一袭墨绿色锦袍,额间戴了一条金色发带,细碎的银发落在额角,配上一张妖冶魔魅的精致小脸,敛尽苍生的同时,又因那双凤眸里的嗜血暗芒,有了一种别样的肃杀和疯魔。
陵泽和兰深定定地看了他许久。
“还是这般撩人。”
“还是这般迷人。”
两人异口同声。
浮生绕了一圈肩上垂落的银发,带着睥睨万物的高傲:“眼光不错。”
涂山槿异瞳微沉,霸道地将人按进了怀里。
惹来陵泽和兰深齐齐一笑。
吃过饭后,几人又喝了会儿茶。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浮生站起身,一口烟雾召出了通灵隧道。
涂山槿一手持长剑,一手搂着他的腰,率先迈入。
陵泽抱着桑槐亲昵地宽慰了一番,兰深也拉着姬枫粘腻地安抚,随后两人齐齐看向久卿。
久卿一个激灵,急忙说道:“两位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关键时候久卿还是很靠谱的。
两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踏入了通灵隧道。
大堂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桑槐和姬枫呆呆地看着通灵隧道消失,随后又相视一笑,仿佛在给对方和自己打气。
久卿见此松了一口气。
这两人有了此前几世的记忆后,变得更加坚强,知道那四人要做的事非同一般,也知道自己身上承担着爱人的念想,倒是无需劝慰。
久卿看了一眼早已没了通灵隧道的地方,桃花眼里一片坚定。
她也不会辜负那几人所托...
第129章 「终篇」2
不周山
仙山以八卦阵的形势围着一座巍峨宫殿。
四周仙气缭绕,云雾层层叠叠悬于仙山四周,本该是一片祥和的瑞气升腾、仙鹤飞舞之象,却因四个人的突然到来而变得充满肃杀之气。
最大的一座仙山之巅,神秘的天门前,地上躺着数十个天兵尸体。
一袭暗黄锦袍的男子头戴冕旒冠,立于天门内,微晃的珠帘下是一张鬼斧刀削的硬朗面孔,此时却一片黑沉:“浮生,陵泽,你们要做什么?”
“看不出来?”浮生歪头一笑,凤眸里是森森冷杀:“自是来找茬的。”
涂山槿拔出长剑,金光乍现,金墨异瞳里满是冷冽,长剑嗡鸣。
陵泽温柔一笑如春风拂面,星光璀璨的眸子里却浮出狠意:“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呵~就你们四个?”男子讥笑了一声,像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那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溢出了丝丝血迹。
兰深双手结印召出一柄绿色长剑:“多了怕你吃不消。”
男子瞬间冷了双目,抬手一挥,身后的天兵天将怒吼一声冲了上来。
浮生嘴角微扬,手掌翻飞间无数个白印击出,掀飞了一群天兵:“帝鸿,你要不叫几个能打的?免得事后清理战场尸体太多,没地方堆,也免得给泰山府君添麻烦,回头他还要找你说道~”
帝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暗黄衣角微动,脚下阵法凭空出现。
带着四人转移了战场。
浮生打量了一番四周,嘲讽道:“还以为你这些年能长点本事,结果还是只会选这么个破地方。”
陵泽也讽刺地笑了一下,扭头给一旁疑惑的兰深解释道:“当年麒崖兄长就是在这里把他给揍了,我和浮生在旁边观战,啧啧啧~那场景...”
“原来如此,那今日在这里又被揍,岂不是还要再丢脸一次?”兰深不知何时也变得毒舌起来。
所以久卿想的没错。
能和浮生成为好友的,没一个是真正的好人。
涂山槿始终一言不发,满身狠戾的站在浮生身旁,宛若浮生手里的最锋利的剑,指哪儿打哪儿,从不多言。
帝鸿双手结印召来了数十个神仙,扬手一压。
战争拉开序幕。
这是一处阵法幻境,四周空无一物,广阔无垠。
大抵是怕牵连无辜,也大抵是怕输了没脸,所以帝鸿将战场定于此处。
灵气和仙气交相炸开。
浮生手中白印源源不断地打出;涂山槿长剑凌厉势如破竹;陵泽手中亦是白印翻飞,与浮生相似;兰深一柄绿剑恣意又灵活。
这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放在生灵界都是最强者,此刻一致对外,将帝鸿招来的神仙尽数斩杀。
神仙被帝鸿召来一波又一波,也陨落了一波又一波。
最后只得亲自动手。
涂山槿和兰深依旧对付其他神仙。
浮生和陵泽则对上了帝鸿。
几人早已浑身染血,却是越杀越凶狠,像是真的要将这些年的仇恨一并清算一般,没有半分退缩和犹豫。
那些陨落了的神仙尸体早已被打散,也许连轮回都没有。
新加入的也是愈发强大...
...
远在南海巡逻的应龙,看着云层中偶尔溢出的杀气,甩了甩龙尾,落在礁石之上。
恰好海里也冒出一个身影。
应龙转头一看,化作人形,挑了挑眉,说道:“你也来看热闹啊?”
“啊,但我什么也看不见。”从海里冒出来的正是浅鲛,仰着头,巴巴地看着云层。
两人也算老相识。
应龙顺了顺长长的胡须,端得一副高深莫测:“哦?巧了,我也什么都看不见。”
浅鲛抽了抽嘴角,视线从云中收回落在应龙身上,奇怪地看着他:“那你做什么这副模样?”
“你不觉得这样显得很神秘吗?”应龙问道。
浅鲛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觉得这样有点傻叉。”
“你!”应龙气结,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偏过头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知道上面是谁在打架吗?”
浅鲛又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
“浮生大人说得没错,你们当神仙的都有病。”浅鲛翻了个白眼,鱼尾一个用力,高高跃起一头扎进了海里。
海水被溅起巨大的水花,浇了应龙一身。
应龙鼓着眼睛瞪着归于平静的海面,咬了咬牙,化作龙形继续巡海。
如今恶灵少了许多,他也落个松快,就当看看风景了。
至于云层之上是谁在打架...
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放眼整个天地之间,有实力有胆量有动机攻上去的,只有一个人。
只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掌管四方海水的,上面那位因着英招的事对他已经有了意见,他才不会傻兮兮的去触霉头呢。
...
这场战斗谁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帝鸿被浮生和陵泽的两个巨大白印打退几步,身上的暗黄锦袍早已破碎不堪,冕旒冠也不知掉落在了何处,披头散发一身的狼狈。
浮生和陵泽也好不到哪里去。
浮生的墨绿锦袍被鲜血浸染出了暗色,银发上还有丝丝血迹,苍白的嘴上只有唇角一抹刺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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