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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凌不会给陆时言带去任何的烦恼，所以此后这些情绪，再没有在陆时言眼里流露过一毫。
——
顾淮凌重新站起来的事情，也随着他和陆时言的大婚，讨论的热度数日都不曾淡去。
都在推测，顾淮凌到底是怎么站起来的。
亦或是，他根本就没有残废过。
第104章 残废王爷座上请（30）
众人讨论的点，亦成了某位天子在意的事。
尤其是顾淮凌和陆时言大婚那日，袁云君就已经前来御书房告知的那些话。
倒还真让顾玄祁连着几日，都未曾好好睡过一日。
偏偏从大婚那日过后，顾淮凌甚至再没有出过王府。
顾玄祁想让自己的暗卫进王府探查一二，可顾玄祁的暗卫到底不如顾淮凌府里的人。
轻而易举可能就会被顾淮凌察觉异样。
顾玄祁如今还并不想直接和顾淮凌闹僵。
但顾玄祁这迷一样的骚操作，也和直接和顾淮凌闹僵没什么两样了。
真当顾淮凌是瞎子？
亦或者是顾玄祁在不断试探顾淮凌的底线。
而顾玄祁也从近日的听闻得出了一些结论。
“元德，你说朕那个弟弟当真是装的吗？”
元德是顾玄祁身边的太监，尽心尽力，很得顾玄祁的心。
“陛下，老奴曾听闻异国有一蛊虫，可令断肢短暂重生。”
顾玄祁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哦？还有这样的东西？”
“陛下日理万机，老奴不过也只是在他国晋见之时，偶然听的一嘴。”
元德的心思，顾玄祁最知。
这皇宫内外，元德几乎充当了顾玄祁的双眼双耳。
“你方才说短暂重生？时日多久？”
这一点儿元德倒是没有听说了，便也老实回答了。
不过转瞬元德已经想到了解决顾玄祁的心事。
“陛下，如今凌王大婚已过去数日，想必王府已然闲下来了。”
“所以老奴想找陛下求个恩典。”
顾玄祁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元德心思，但也顺着他的话开口，“哦？什么恩典？”
“王爷大婚是喜事，甚至不惜动用蛊虫，不惜冒着欺君的风险，可见王爷非常重视。”
“所以老奴想去王府讨个喜，沾沾王爷的喜气。”
顾玄祁释然的大笑起来，“既然你都亲自在朕面前开口了，朕自当应允了。”
“既如此，朕政事繁忙，你便找皇后，给凌王挑个新婚贺礼，一起送去吧。”
顾玄祁想探听王府信息的事，显然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很快，元德便带上帝后的新婚贺礼，去了凌王府。
贺福见着元德第一眼，也猜测到了是宫里那位生了什么心思，自然也没有拦着。
只是说，“王爷身体不便，又刚大婚，烦请公公稍等。”
元德倒是也没有见风使舵，非常得体的默默在前厅等着。
而贺福这才去了顾淮凌和陆时言的院子，将元德来王府的事，告诉了顾淮凌和陆时言。
然后便在院子外等着了。
“元德是顾玄祁身边得力太监，算是心腹。”
“同贺福一样，也是从顾玄祁还是太子时，便跟着他了。”
陆时言早就从小三那里得知了关于元德的信息了。
“看来你忽然站起来，的确给那狗皇帝添了不少麻烦。”
“所以他这是来看看，我们的残废王爷这双腿，这么多年是真残废还是一直都是装的了。”
陆时言一边同顾淮凌说着话，一边又故意动了动身子，惹得顾淮凌耳朵滚烫绯红。
“言……言言！”
第105章 残废王爷座上请（31）
陆时言假装没听见。
顾淮凌：“……”
他发现了，自己残废不会让陆时言嫌弃。
他反而更恶趣味的欺负他了！
顾淮凌有些气，更多的却是羞。
陆时言明明看出来了，却就是不哄，故意吊着他。
“无论真假，那个狗皇帝对你都不会放心了。”
顾淮凌：“……”
可即便是气，顾淮凌也还是一边气哼哼的回答。
“他从来没放心过我，尽管我已经是残废了。”
是真是假，其实顾玄祁比任何人都清楚。
身为皇帝，明明容不下他了，却总是在想方设法的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一个合适到天下人都不会对他口诛笔伐，反而对他顾淮凌破口大骂的理由。
这样身为帝王的顾玄祁，内心才不会对他这个亲弟弟有任何的负罪感。
最重要的是，他要让顾淮凌手里的密旨，永远只是密旨。
陆时言没有反驳，而是手撑下巴，思考着接下来的事。
顾淮凌皱紧眉心，眼见陆时言似乎真的没打算哄自己，只好自己乖乖的贴着陆时言的背，抱紧他。
“言言……”
顾淮凌下巴抵在陆时言的颈窝蹭了蹭，跟个小猫儿似的委屈撒娇。
陆时言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就差把“你能不能哄哄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乖。”
顾淮凌：“……”
“哼，你是不是和我成亲之后，就敷衍我了？”
陆时言顿时觉得一口大锅下来了。
“顾淮凌，你要不要算算自成亲之日开始到如今，五天的时间，我们都在做什么？嗯？”
顾淮凌的脸色一下子蹿红。
“咳咳……言言，我们是不是该去前厅了？”
陆时言笑了，转过身捏着顾淮凌的下巴，“阿凌，出息了？嗯？”
被顾淮凌在床笫之间，欺负了好几天，这会儿陆时言的强势又冒出来了。
顾淮凌虚心认错，“我……我没有……”
陆时言摩挲着顾淮凌的脸，这张脸是真好看。
无论是初见时的清冷，还是越发娇气的委屈可爱，都让陆时言喜欢。
有种甘愿画地为牢的错觉。
陆时言抬起顾淮凌的下巴，眸光落在他的脖子上，瞬间玩味儿似的一笑。
顾淮凌瞬间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言……唔……”
——
几乎过了两刻钟，顾淮凌才被贺福推出来。
而顾淮凌的脸色滚烫绯红，脖子上还有不下一个惨烈的红痕。
元德一眼便瞧见了。
自然也不会错过，顾淮凌那羞红的如王府依旧挂着的红色喜布一样。
“王爷。”
元德一声王爷，直接将顾淮凌的心绪都拽了回来，几乎只是眨眼间，顾淮凌脸上的羞红尽散，眉眼之间都透着淡淡地清冷薄凉。
“元德公公亲自到本王的府邸，有何事？”
元德毕恭毕敬的行过礼之后，便将帝后的礼物送上，又表达了自己只是顺道讨点儿喜气的意思。
顾淮凌对于元德今日来的心思，自然是心知肚明，面上还是吩咐贺福给元德添了些喜庆的物件。
元德便告辞离开了。
元德倒是一眼都没有多往别处瞧。
第106章 残废王爷座上请（32）
然后匆匆就往宫里去了。
“王爷，日后怕是不会这么轻省了。”
顾淮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还不敢明目张胆。”
毕竟密旨是真的，他还有自己的一支军队，这也是真的。
那是先帝早就料到顾玄祁的心思，一早就给他安排的。
这只军队，只听顾淮凌一人。
哪怕是有人拿着能调动指挥他们的兵符，哪怕是如今的皇帝，也绝对不可以妄自行动。
怕是顾玄祁早就猜到了父皇给他留了底牌了吧。
光是密旨，还不足以让一个皇帝费心至此。
当然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毕竟，帝王心海底针。
顾淮凌收敛了心神，便回院子去了。
而元德匆匆回到皇宫，将自己所见尽数告知了皇帝顾玄祁。
“不像装的？”
顾玄祁得知顾淮凌坐回了四轮车，反而更怀疑了。
“依老奴看，凌王的确不像装出来的。”
元德不至于背叛他，所以他说不是装的，那就很可能真的不是了。
“这么看，他当真用了那种蛊虫？”
元德去凌王府这段时间，顾玄祁就已经让人去查了。
的确有这种蛊虫的存在。
也知道了那蛊虫是顾淮凌身边那个忠仆，意外在异国所得。
“应当是。”
顾玄祁冷硬的眉心微蹙。
“即使如此，为何从前不用？”
元德倒是没有直接接话，顾玄祁也并没有问元德。
忽的想起那蛊虫，只能维持短暂几日，且痛苦难当，倒也想明白了几分。
“大婚之日又用了，又是存的什么心思呢？”
元德也没直接解答顾玄祁的话，只说了他今日瞧见了顾淮凌脖子上很重很荒唐的痕迹。
“王爷看上去很是欢喜，可见王爷对王妃倒是很重视。”
顾玄祁听着这话，却又笑了。
“是吗？”
“你不知陆家那个陆颜是个男子？”
元德笑笑，“这世间男妻也屡见不鲜了。”
而且，还是顾玄祁暗中授意的，他如何会不知？
这倒是让顾玄祁觉得有些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大婚之日用蛊虫，是为了给那个男妻撑面子？”
元德俯身，“老奴不知王爷的心思，但老奴的眼睛看的清明。”
顾玄祁陷入了沉默了。
让顾淮凌和陆家结亲，的确不是他随性而为。
而是知道了陆鸢心思极高，也因为他让流言推波助澜，陆鸢必定不会安心嫁给顾淮凌。
即便是顾淮凌是亲王。
可如果这个亲王名不副实，身有残疾不说，还暴戾无性，那就另说了。
他虽然没有直接下旨赐婚，但整个都城都知道他这个皇帝，有意让顾淮凌和陆鸢结亲。
还让元德送了口谕，便也和直接下旨没什么两样。
那陆鸢也就不敢退婚。
再加上他对袁云君的暗示，自然也就理所当然的有了替嫁的名头。
而陆颜不仅不是袁云君亲生，袁云君还恨之入骨，必然不会好受。
他又是男子，顾淮凌娶了男妻，前途自然不用多说了。
但这么看起来，顾淮凌是否早就和陆颜认识？
所以顾淮凌是一早就知道陆颜是男子，并且钟情于他？
第107章 残废王爷座上请（33）
这么说的话，他是否到头来，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呢？
顾玄祁忽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错觉。
但似乎又是他主动送上去给别人耍的。
顾玄祁眼里一闪而过的暗色。
元德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已经感觉到了身为帝王的威严和克制的暴怒了。
但顾玄祁又收敛的极好，他向来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
只一转眼，已然又是平日那个温和的帝王。
罢了，结果都一样。
只是他很好奇，顾淮凌到底是什么时候和陆颜认识的呢？
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但眼下顾玄祁也没有着急思索这个。
“如何？那两样东西还是找不到？”
元德摇了摇头。
显然是无果的。
这样的回应倒像是在顾玄祁的预料之中，也是，这么重要的两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找得到呢。
怕是顾淮凌贴身藏着也不一定呢？
“罢了。”
“先帝啊，果然还是更中意朕那个弟弟为新帝的。”
元德没有回答，他深知顾玄祁这会儿说这些，只是说给他听的，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分明朕为嫡子，也已然立了朕为太子，可他竟动了费太子的念头。”
顾玄祁怎么都想不通，临越国“立嫡以长不以贤”的继承制，怎么到了他这儿，父皇就要废了他，改立他那个只懂征战的弟弟为新帝呢？
顾玄祁身为太子，事事迎合先帝的喜好，也尽力的维持兄友弟恭的和谐，还要时常陪着母后。
他已然做好了一个太子应尽的一切职责了，实在不懂他一句“居心不良，疑心深重，不堪重任”就将他打回了原形。
当然这些不过是他身为太子时，偶然听先帝和自己身边的公公说了这么一句。
似乎还有什么，不过当时他没敢细听下去，也就不知其他的话是什么了。
但，他的确不懂，自己费力做的一切，如何落在他的眼里，自己就是这种性子了。
所以后来，先皇——暴毙了。
“父皇，您老了，该颐养天年了。”
“放心，阿凌毕竟也是儿臣一母同胞的兄弟，自会善待之。”
但彼时先皇已经无法言语了，自此顾玄祁便成了新帝。
顾淮凌也成了凌王。
陆时言听着顾淮凌的话，倒是觉得他的父皇，对顾玄祁的总结挺中肯的。
“不过显然，你父皇低估了他的心思，总结的并不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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