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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9-13 09:07:15  作者:林啸也
  他抬手抹了,去端茶杯。
  龙龙却挡住他的手:“你不喝,师傅,两杯都是我的。”
  他隐隐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晚了,龙龙端起两杯茶全喝了,又把公道杯里剩的薄薄一个底喝了。
  喝完就那样坐在那里,孺慕地看着他。
  “师傅前几天教我的那招挽茶,是怎么弄的来着?我手笨,咋都学不会。”
  裴溪洄泅满水光的眼底慢慢弯成个月牙,他含着泪说:“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他拿过徒弟的茶杯倒扣过去,有血滴在手上。
  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
  龙龙倒在他怀里,白瓷茶盏摔碎一地,裴溪洄愣愣地接住他,捂住他往外呕血的嘴巴:“你为什么啊?你是犯罪未遂,不会判很久的。”
  “不了……”龙龙说,“我装得好累啊,我想去找我爸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递给裴溪洄:“你喜欢吃我种的瓜,我就把种瓜的步骤写下来了,你再收一个徒弟,让他种给你。”
  “清河小区八栋二单元303,大花在那里……我没有伤害它,是不是还不算罪大恶极?”
  裴溪洄泣不成声:“不算……”
  龙龙安心地闭上眼睛:“那师傅不要太恨我,好不好?”
  “死的是我爸爸,他要我杀了我师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教过我……要是我那天冻死在树洞里就好了,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旦逢良辰,顺颂时宜——出自《诗经》中的《大雅》
  晚上10点还有一章二更,是完结章,记得来哦。
 
 
第56章 我养大的【正文完】
  鲜血将扣子上的麦穗染得暗红,裴溪洄把龙龙葬在了一座能看到滚滚麦浪的山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九月。
  大花接回来已有半月,因假.孕隆起的肚子终于瘪了下去,但新的东西又顶了上来。
  在龙龙那里住的几天,它胖了三斤,现在满肚子都是小肥肉,正被裴溪洄强制减肥。
  安葬龙龙后,靳寒问他还要不要再收一个徒弟。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窝在哥哥怀里闷声说:“这个世界上不会背叛我不会害我的人只有一个,我有他就够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靳寒的三十三岁生日。
  去年没有过好,今年要早早准备。
  裴溪洄每天都神秘兮兮地偷着鼓捣礼物,靳寒凑过去想看一眼,他捂住哥哥的眼睛就耍赖:“谁偷看谁小狗!”
  靳寒拿他没办法,按在腿上乱亲一通,把人亲得迷迷糊糊软在怀里,就拍拍背哄他睡觉。
  他很怕裴溪洄做噩梦。
  从南屏山顶回来后,他本想让徐呈再给他做一次催眠,把想起来的关于那晚的记忆清除。
  但裴溪洄拒绝了:“我已经清醒地知道那个人不是你,那不管再想起什么都不会再害怕。”
  靳寒失笑,在他头顶敲了个烧栗。
  裴溪洄摸着被敲的额头有些意外地问他:“所以这是同意了吗?”
  “嗯。”靳寒很郑重地对他说,“过完今年你就二十四岁了,大孩子了,有些事我该放手让你自己来做决定,哥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
  说完又不确定地问:“是能处理好吧?”
  裴溪洄刚被鼓舞起的士气一下子垮掉:“当然可以!一定可以!哥相信我!”
  靳寒点点头:“行,回头给我签个保证书,自己做决定的事,犯一次错抽你一顿巴掌。”
  裴溪洄气得扑上去咬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找借口揍我!”
  平凡如斯的日子里,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像是海边浅浅浮动的波浪。
  当年那两棵在大海上相遇的小树苗,已经将根系扎进彼此的血肉,一岁比一岁茁壮。
  爱是灵魂的酵母。
  学不乖的弟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
  贫瘠的国王在弟弟的守护下变得自由而富足。
  九月的第一周。
  他们俩做了场小手术,把身体里的定位器取了出来。
  微创摘除,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疤。随着时间推移,疤痕也会融进皮肤。
  裴溪洄怕以后找不见,拿油彩笔在哥哥手臂上画了个猪头,那道疤痕就是小猪的眼睛,他有事没事就在那只猪头上亲两下,和哥哥说:“这里印着我的名字。”
  有一天靳寒在码头干活,太热了把袖子挽起来。
  猪头全方位暴露,他被公开处刑。
  论年纪都是他叔叔伯伯的老水手们,叼着烟枪笑话他:“小靳啊,家里孩子多大了啊,还往哥哥身上贴贴画呢?也不能啥都惯着啊。”
  靳寒脸都没红一下,拿毛巾擦过手上的汗,还要小心别擦掉那只猪:“圈地盘呢,由他吧。”
  九月的第二周。
  得闲茶社重新开张。
  那天靳寒推掉所有工作,全天都在茶社坐镇。
  裴溪洄倒落得清闲,躲在后面偷懒。
  靳寒带着一帮大老板坐船过来时,他正蹲在葡萄架下不知道鼓捣啥呢。
  正午太阳毒辣,将青石板路烤得油亮。
  他穿着件浅色老头衫,黑色喇叭裤,后背还背着顶圆圆的小草帽,用根系带绑在脖子上。
  靳寒带着人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就看到弟弟蹁着腿坐在葡萄架下,一颗一颗地往嘴里丢葡萄。
  白白净净的脸蛋被晒得红扑扑,额头上还滚着一圈豆大的汗珠,和市集上吆喝着卖葡萄的农家娃娃也没两样,看起来可爱又淳朴。
  靳寒嘴角弯起个漂亮的弧度,眉眼间满是宠溺。
  前几日还面目可憎的大老板又披上和蔼可亲的皮囊:“小洄,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悠闲啊。”
  裴溪洄一惊,嘴里一颗葡萄猛地咬破,迸溅的紫色汁水沾了他一嘴。
  “哥!”
  他嗖一下蹦起来,顶着个比太阳还耀眼的笑,颠颠跑过去站到哥哥面前。
  “你过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开船去接你啊。”又看向他身后,“叔叔伯伯们好。”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没人会不识抬举地提起那场乌龙,能被允许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靳寒筛选过的,至于杜立荣之流,早已在岛上查无此人。
  大老板们搜肠刮肚地把他一顿海夸,听得裴溪洄耳朵长茧,小狗似的可怜兮兮地向哥哥求救。
  靳寒捏捏他的手,让他给客人介绍下自己的植物园。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作洗耳恭听状。
  裴溪洄不太耐烦地应付:自己种的葡萄,还没熟的桃子,水井里的桶提上来里面放着个油绿油绿的西瓜,还有一小盘忙着发芽的麦子。
  “麦子是做什么的?”
  “麦芽糖。”裴溪洄边说边偷瞄哥哥,发现哥哥也在看自己。
  那人又问:“麦芽糖是要推出的新品吗?拿来泡茶?”
  裴溪洄洋洋得意地翘起尾巴:“不泡茶,泡男人。”
  老板们哄堂大笑,纷纷打趣:“靳总可是听到了,小洄大了,心野了,想泡男人呢。”
  靳寒不动如山,拿过石桌上裴溪洄喝剩的半杯茶一饮而尽:“嗯,泡给我看看。”
  裴溪洄莫名感觉自己做了坏事,心虚地假笑,嘴上的葡萄汁子都没抹掉,大花猫似的挂在脸上。
  老板们都看着他笑,靳寒也笑。
  裴溪洄被笑得发毛:“咋了?都笑啥呢?”
  靳寒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他不明所以地站到哥哥面前,靳寒指尖蘸了点茶水给他抹嘴,结果越抹越多,从两撇小胡子抹成了一圈紫胡子。
  老板们笑得更厉害了,靳寒也不管了:“我是擦不掉了,你自己弄去吧。”
  裴溪洄低头抱着茶杯一看,才发现嘴上沾了一圈葡萄汁。
  “哥!你给我擦成牛爷爷了!”
  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这样完蛋,他赶紧叫大豹过来带这群老板上画舫,自己拉着哥哥回卧室。
  一进去,裴溪洄异常熟练地岔开腿往哥哥身上一跳,靳寒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向下把他捞住。
  “又作什么?”他面对面托着弟弟的屁股蛋儿,“那么多人在外面等着呢。”
  “等呗,他们之前那么挤兑我,现在在太阳底下晒一会儿就当扯平了。”
  裴溪洄低下头,抱着靳寒的脸亲,叭叭叭叭亲个没完,还不停地说:“好喜欢哥哥,好爱好爱哥哥,怎么这么爱啊,爱像天那么多。”
  靳寒忍不住轻笑出声,觉得他这样子像一只盛开的喇叭花,在向自己喷射甜蜜炮弹。
  他咬住弟弟的嘴唇吻了一会儿,然后拍拍他的屁股赶人:“下去洗澡。”
  裴溪洄还咬着他呢,含糊不清地说:“不么,还没亲够呢。”
  “快去,一身汗脏死了。”
  裴溪洄气哼哼的:“现在嫌我脏,小时候在泥坑里打滚你都不嫌呢。”
  “在泥坑里打滚的是猪。”
  裴溪洄伸手顶起自己的鼻子:“了了了。”
  靳寒失笑,眼神落在裴溪洄唇上,盯得好深:“你今年多大了,洗个澡还得我请你?”
  裴溪洄脑袋摇成拨浪鼓:“就不洗,除非你给我洗。”
  “自己洗,我一会儿真揍你了。”
  “你给我洗我就抹你喜欢的那个沐浴露,你不给我洗我就用洗衣粉!”
  这给他横的。
  靳寒挑了下眉:“威胁我呢?”
  那裴溪洄指定是不敢:“哎呀洗嘛洗嘛哥给我洗嘛!好久没给我洗了,只要你给我洗,别说沐浴露了,往我身上涂什么都行啊!”
  他手往靳寒下面一摸,“涂这个都行。”
  “你——”靳寒的肌肉猛地收紧,裴溪洄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溜烟儿蹿得无影无踪。
  “拜拜哥哥我去洗澡啦你自便哦!”
  身上沾到一些弟弟蹭过来的尘土,鼻腔里有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靳寒阖着眼靠在门边,指尖缱绻地碾磨过掌心,怀疑刚从自己身上跳下来跑掉的,是一个在树林里走丢的精灵。
  他默默缓了片刻,走进室内。
  浴室里裴溪洄五音不全的歌声哐哐往门外砸,靳寒听着那歌声伴奏,翻开桌上一个本子。
  裴溪洄的字不算好看,神似某种腿很多的昆虫,歪七扭八地记录着制作麦芽糖的方法和最新一批麦子的发芽时间。
  翻开第二页,是密密麻麻的养胃食谱。
  有些菜后面打着钩,靳寒已经吃过了,裴溪洄亲手做的,厨艺不算高超,但十分安全。
  有些菜后面画着圈,应该是马上准备做的。靳寒拿出手机,搜索那些菜正常应该是个什么味道,并给每道菜都写下十五到二十字的好评,准备到时候拿来夸奖弟弟。
  小孩子随便做点什么都值得鼓励,更可况是烧菜这样难于上青天的大事。
  他把本子阖上,捡起弟弟乱丢的衣服,叠上他委成一团的毯子。
  忽然想起裴溪洄曾和他说在书房里搞了间密室,因为后面一直出事就没来得及看。
  他进书房里走一圈,一下就猜到了密室的大致位置,密室旁边的墙壁上贴着个小喷菇形状的摆件儿,伸手一拔密室门就开了。
  倒霉孩子,干脆把我是密室四个字贴墙上得了。
  带着这样毫无用处的担忧,靳寒走了进去。
  -
  裴溪洄洗了个战斗澡。
  连冲带擦加一起不超过十分钟,和他洗衣服的手法一样,把自己简单涮了涮就拿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靳寒不在卧室,他边擦头发边喊哥,慢悠悠找到书房,看到哥哥侧着脸坐在窗边,轮廓愈发英俊,气质更加迷人,眼睛特别……嗯?眼神特别红!
  “哥?怎么了?”
  他连忙放下毛巾跑过去。
  靳寒转过脸来朝他笑,说:“没事,我帮你吹头发。”
  “嘿嘿,好呀,正好我不想吹。”
  裴溪洄背过身坐在他腿上,看不到哥哥的脸,只能感觉到带着温度的指尖温柔地穿过自己的发丝,轻轻揉过头皮,舒服得他昏昏欲睡。
  把最后一缕湿发吹干,靳寒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个吻:“别打盹,和他们吃完饭我们就走了。”
  “嗯?”裴溪洄迷迷糊糊地,“去哪啊?”
  “坐飞机。”
  小狗眼睛瞬间亮起:“要出岛吗?我们一起?”
  “对,出岛,一起,去看望你妈妈。”
  “天啊天啊天啊!!!哥哥万岁!!!”
  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好事发生。
  因为这个提前透露的旅行,裴溪洄在吃饭时一直东张西望,思考要给妈妈带些什么作为迟到了二十四年的见面礼,想来想去,最后只带了哥哥和自己。
  哦,还有顺路捎上的老裴。
  仨人坐在靳寒的私人飞机上,分踞首尾两端。
  老裴坐在离他们八丈远的最后一排位子上,看自己儿子跟只没断奶的小狗似的围着靳寒转就头疼不已,干脆眼罩一带,进入梦乡。梦里妻子已经在满含期待地等着和他们团聚。
  路途遥远,要飞五个小时,靳寒让裴溪洄先睡会儿。
  但第一次出远门的狗狗不嗷嗷乱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趴在视野最开阔的一道窗边,看茫茫大海变成一小块蓝。
  “这样看枫岛好好看啊,形状像一根棒棒糖。”
  靳寒在身后圈着他的腰,久违地想起从前:“你小时候以为月亮是脆脆的糖,云是彩色棉花糖,天空是蓝色水果硬糖,有时候梦游还会爬到窗户边跪好,朝天空拜拜,说糖啊糖啊,快点掉下来吧,掉到我肚子里不要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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