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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9-13 09:07:15  作者:林啸也
  裴溪洄在后面拽拽他,“哥,十分钟可能不够。”
  靳寒扭过头来:“怎么了?”
  裴溪洄两边脸上各一团酡红,看一眼窗外的仙人掌,又瞄一眼自己可怜的小弟,垫脚凑到哥哥耳边,用手捂着嘴可怜巴巴道:“救命!我唧唧中箭了!好痛!”
 
 
第40章 我要去东岸我就是猪
  靳寒十四岁那年把裴溪洄捡回家时,万万没想到十八年后还得给这小傻帽儿的小鸡挑刺。
  他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扎的。
  怎么就能这么巧地扎到这个位置?
  裴溪洄也想不通。
  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受这种人间鸡苦!
  “哥,你说它会不会给扎坏了啊……”
  本来就不多大,再给扎坏了可怎么办啊。
  他跟只鹌鹑似的坐在哥哥腿上,扶着小小裴,臊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从侧面看到一点红彤彤的脸蛋肉,因为咬牙忍疼而用力到一颤一颤的,每挑出一根刺来就疼得斯哈斯哈吸凉气。
  靳寒放下手里的镊子,当机立断:“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不!不要去!打死都不去!”裴溪洄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牢牢焊在哥哥身上,说什么都不下来,“医院那些护士老是逗我,还大嘴巴,这要是被她们知道那整个枫岛都知道了!”
  靳寒哭笑不得,大手兜住他一边屁股蛋儿掐着:“你还知道丢脸啊?”
  裴溪洄伤心死了:“你怎么还笑我,我都这么可怜了……”
  “知道丢脸你就稳当点,多大了还上蹿下跳地不消停。”靳寒给他挑下最后一根刺,拿过助理刚买来的酒精棉片给仔细消毒。
  还好他穿的裤子够厚,仙人掌虽凶猛但也没刺进太深,只划伤了小小裴的表皮。
  “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翻墙了。”
  裴溪洄紧张兮兮地把唧唧拎起来,翻来覆去地寻找还有没有遗留的小刺,确定都挑干净后才松一口气,拍拍胸脯说:“我都吓死了,我连刺得太深只能连根割掉这样最坏的后果都想到了。”
  靳寒没憋出嘲笑出声。
  “割了就割了,反正也不用。”
  “那不用和没有能是一回事吗!”
  “到底怎么弄的?”靳寒问。
  裴溪洄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就刚刚在露台的时候,我就要进去了那仙人掌非钩我裤子!”
  “它钩你裤子你就拿裤裆撞它?”
  “没有!它在我视野盲区我没看到,我还以为有人拽我呢,它拽我我就拽它,就给拽下来了。”
  靳寒言简意赅地点评:“火药桶。”
  不仅一拽就炸,还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
  之前的衣服肯定是没法穿了,全是刺,靳寒让助理去买新的,还没回来。
  裴溪洄光着个腚坐在他身上,大咧咧地晾小小裴。
  靳寒的目光从那里一扫而过,抬起眼来,向后靠进沙发里,拿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另一只手托着他,时不时捏两下,且力道越来越重。
  裴溪洄毫无所觉,好奇地探头看他杯子里:“什么茶啊,我也想喝。”
  他看他哥吸两口空气都得馋。
  靳寒仰头一饮而尽。
  “……”裴溪洄气懵了,“咋都不给我留一口啊!”
  “下去自己倒。”
  “自己倒就自己倒。”裴溪洄从他身上跳下去,跑到茶几边倒水。
  靳寒这才呼出一口紧绷的火气,放松身体,低下头来,双肘撑着膝盖,黑沉的眼神死死盯在裴溪洄身上,描摹出他每一寸轮廓——
  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的背影,皮肤很白,双蹆笔直修长,肌肉线条流畅,两坨饱满的软桃子被上衣遮住一半,随着弯腰倒茶的动作,整个儿露了出来。
  欲盖弥彰是漂亮,露骨真容则要人命。
  靳寒攥着茶杯的手背上泛起一层悍利青筋。
  不该让他去倒茶的。
  “对了哥,我的手机是被何宝生偷走的。”裴溪洄边打小报告,边无知无觉地背对着哥哥喝茶,看到茶壶边摆着盘没见过的水果,形状像是桃子,果肉却是正红色的,瞧着口感沙沙脆脆。
  他没见过,想吃,又怕自己吃了会吐,就蹲下来,扭过头指着水果问哥哥:“我可以吃吗?”
  靳寒在他转过脸来的一瞬间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不冷不淡地扔了句:“尝尝。”
  那就是能吃的意思。
  其实也多余担心,他不能吃的东西他哥压根不会让人往房间里摆,怕他误食了又要吐。
  裴溪洄拿小银签扎一块放嘴里,顿时酸得眯起眼睛,人都缩成一团:“啊,居然是山楂水泡的梨,好酸!嘿嘿,但挺好吃。”
  他端着盘子,一块一块吃得停不下来,还想着正事:“还能找回来吗?还是我把它远程锁上?”
  靳寒:“找什么?”
  裴溪洄:“……”
  “手机啊!刚才我说话哥你没听吗?”
  靳寒难得面露尴尬,清了清嗓子。
  刚才脑子里全是裴溪洄在床上的动静,哪还顾得上他在说什么。
  “刚说手机怎么丢的?”
  语气不见一点心虚。
  “何宝生拿走的!”
  “嗯,我让人去给你找。”
  “靳总,衣服买回来了,给您送进去吗?”助理在外面敲门。
  “别进来。”
  裴溪洄还光着呢,靳寒起身走到门边把衣服拿回来。
  裴溪洄还蹲在茶几边吃水果,脑子里想的都是何宝生的事:“他怎么出来的啊?我托人打听过他这情况至少要判五年的啊。”
  “有人出了一千万保他。”靳寒把他扯到沙发上,攥着脚踝给穿底裤和裤子。
  “多少?一千万?”裴溪洄不理解地瞪圆眼睛,并随着哥哥摆弄,抬起一条腿,“疯了吧,就他那德行哪里值一千万?我就喊一声给他吓得跟小鸡子似的。”
  “他不值钱,他脑子里的东西值钱。”靳寒放下他的脚踝,“另一只。”
  裴溪洄乖乖递上另一条腿,“没听说过啥浆糊能值一千万啊。”
  靳寒没搭理他的调侃:“你最近离他远点,别打草惊蛇。”
  “所以哥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出来的?放长线钓大鱼呗。”
  “嗯,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保他。”
  裤子穿好了,裴溪洄的果子也吃光了,盘子底的一点甜汤都喝没了。
  靳寒摸摸他肚子:“饿了?”
  “有点,早饭都没吃就在外面连跑带颠的。”
  “给你叫餐,一会儿就在这儿吃,别吃太饱,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就在这栋楼的院子里,别去别的地方瞎跑,我第一场会两小时后结束,回来带你去吃午饭,正好见个人。”
  “谁啊这么大排场,值得你专门叫我过来见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靳寒撂下这句话就要走,被裴溪洄叫住,“等等哥,我给你带了东西。”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包麦芽糖,一包放进哥哥口袋,一包拆开了喂到哥哥嘴边,“张嘴。”
  这架势跟哄小孩儿吃药似的。
  靳寒失笑,低头吃了。
  裴溪洄又拿出一贴艾草贴,把他的衬衫从裤子里抽出来,掀上去,给他贴在肚脐上。
  “我听你助理说,这次来的都是外地的大老板,清一色酒蒙子,这两天你吃住都在这儿,那肯定免不了要喝酒的,先把这个贴上,以防胃疼。”
  靳寒那么大个子,老老实实地张着两只手任由弟弟给贴肚脐贴,贴上了还要嫌弃:“难闻。”
  “忍一忍嘛,就白天贴一会儿,晚上回来我给你捂,我这两天住这儿陪你,哎我能——”他话音一顿,支楞起脑袋,不确定地看着哥哥,带着点卖乖的意思,“……和哥住吗?”
  “不能,晚上送你回茶社。”
  小狗瞬间垂下耳朵,沮丧极了。
  “那我回家住行吗,我不想住茶社了。”
  靳寒没说话,也没看他。
  感受着胃部慢慢传来的暖意,像是小时候弟弟把热乎乎的胖脸贴在这里。
  在他这里,沉默就是不可以。
  裴溪洄像是被抽干了元气,低着脑袋在他胸前蹭蹭:“还不给我追到啊……”
  他以为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那个也那个了,就是可以回家的意思。
  但靳寒显然有另一套标准。
  “你只要平平安安呆在我身边,不作妖不闹事,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裴溪洄小小不服:“我不一直挺平安的吗,除了那场车祸以外。”
  靳寒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在背上拍拍:“这两天不行,我晚上有事不在。”
  “哦。”裴溪洄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今晚能在哥怀里睡个整觉呢……”
  他不想再去那间小黑屋子里了。
  -
  两个小时不长不短,不值当干什么。
  裴溪洄听他哥的吃完饭消完食,就跑回茶社去陪了会儿大花。
  大花最近肚子越来越鼓,整只猫都懒洋洋的不爱动弹,还特别喜欢往各种隐蔽的角落里钻。
  医生说它这是在给“即将出世的宝宝”寻找合适的生产的地方。
  裴溪洄又心疼又好笑,告诉大花:“宝贝你肚子里没有宝宝,都是膘儿。”
  猫猫横起耳朵听不太懂得样子。
  裴溪洄怕它伤心,就帮它在茶社里找了个超级隐秘的角落,在池塘旁边的假山丛里,用绒毯给搭了个干净的小窝,除了他们父女俩,谁也不知道。
  中午十二点,第一场会议结束了。
  裴溪洄回北辰港亭,跑到楼上餐厅里找哥哥,远远看到靳寒在和一个穿条纹西装的中年男人闲谈。
  他扒着门框往里探头,朝哥哥招手。
  靳寒看他,他用口型问:我能进吗?
  “进来,去拿菜吧,有你喜欢吃的。”
  好久没和哥哥一起吃饭了,他颠颠跑进去,也没看靳寒对面的人是谁,拿着餐盘去餐台挑菜。
  挑完从哥哥身边路过时,被他从盘子上撤下一盘玫瑰鸡,“这个不能吃。”
  腌鸡的调料里有酱油。
  裴溪洄眼巴巴看着,刚要问能不能让厨房给我做个没有酱油的版本。
  对面的男人开口:“小裴不吃鸡肉吗?”
  他声音很虚,字节都不连贯,明显中气不足,像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样子。
  裴溪洄总觉得他眼熟:“您看着面熟,是我哪位叔叔?”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弯腰低头道:“叔叔不敢当,小裴老板,我姓……杜。”
  裴溪洄恍然大悟:“哦~杜老板啊。”
  他偏头看哥哥,这是搞哪出啊?
  靳寒没理他,对杜老板说:“不是鸡肉,他对玫瑰忌口。”
  这是瞎编的,他不想把弟弟真正忌口的东西告诉不相干的人。
  “呃……这忌口倒是少见。”
  “嗯。”靳寒淡淡一笑,然后话音突转:“不问主人同意借用人家房子拍戏,还美其名曰是免费宣传,被拒绝了就气急败坏伺机报复,这事也挺少见。”
  WoW~~~
  裴溪洄嘴巴圈成个圈,为了不让自己“狗仗人势、小人得志”的表情太过明显,使出老劲儿来强压嘴角。
  怪不得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他叫来呢,原来是要给他撑腰。
  嘿嘿。
  他没忍住偷偷拽了下哥哥的衣角,眨巴着眼睛对哥哥放电。
  靳寒看得闹心,让他一边去。
  裴溪洄当然听话:“那哥你们慢慢聊,我去后厨要个没有我忌口的玫瑰鸡。”
  “已经给你叫好了。”靳寒朝角落的位子一抬下巴,“就在桌上,过去吃。”
  “嗷,谢谢哥哥~”
  他特别做作地在靳寒脸上啵了一下。
  杜老板脸色更加难看,拿着手帕频频给自己擦汗。
  接下来的事不用裴溪洄再参与,靳寒也不想让他掺和进这些烂事里。
  他都啃完一只鸡腿开始吃挂花圆子了,靳寒才放杜老板离开,走到他面前坐下。
  裴溪洄问:“杜老板想整我啊?”
  “我收到消息他要找人去茶社投毒。”
  “什么?!他看我不顺眼就冲我来啊,干嘛害我的客人!早知道刚才就该揍那老王八一顿!装的衣冠楚楚结果心肠这么黑,我就该把他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唔!哥你干嘛……”
  他在这气势汹汹嫉恶如仇地发着狠,靳寒忽然伸手掐住他下巴。
  “说话的时候别含着勺子,小心扎到喉咙,说你几遍了?”
  他把勺子从弟弟嘴里拽出来,反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裴溪洄抿抿嘴唇,脸有点红,不自在地左右瞄了瞄,再开口时声音都变小了,几乎是用气音在说:“那个杜老板,除了投毒以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动作?”
  靳寒一挑眉,“怎么猜出来的?”
  裴溪洄一下子翘起尾巴:“他如果只是计划投毒被哥抓到,你悄无声息地就给他料理了,完全没必要特意让我过来看他一眼,肯定还憋着别的坏呢。”
  这得意洋洋的样子,靳寒伸手挠挠他下巴上的软肉:“还记得之前何宝生诬陷我走私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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