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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9-13 09:07:15  作者:林啸也
  “裴溪洄,你有脑子吗?”
  他说这话时明显压着火气,面色冷得吓人,指尖掐着一根可怜的烟碾来碾去。
  裴溪洄瞬间想起他哥小时候教他做了一个小时算术题,而他上来就让7+8=16,他哥手里要不是烟而是根戒尺,现在早就抽他手上了。
  手心莫名其妙有点痒。
  他放到桌子底下偷着抓两下。
  “事急从权么,我没想那么多。那哥你打算怎么处置何宝生?你要不方便就由我出面吧,我把他送出岛让他自生自灭。”
  “为什么送他走?”
  “他走私未遂,买卖亲子,我已经叫人把他送局子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蹲几年蹲几年。”
  “可是何叔在天之灵——”
  “那又怎么样?”靳寒眯着眼问。
  “他都敢对你动电棍了,还要我顾念谁的在天之灵?”
  裴溪洄彻底没话说了。
  他知道他哥定下的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也不可能干涉他哥做任何决定,他只是在想明天要去何叔墓前拜一拜,告诉他老人家:靳寒对何宝生已经仁至义尽,如果您心里有什么怨气想要上来报复,就冲着我来,别去找我哥。
  拜得时候得拿两瓶茅台,再整个猪头。
  一想到猪头,裴溪洄不知道为啥摸了把自己的脑袋。
  靳寒看他抱着自己的头摸来摸去,脖子下露出两个比以前明显得多的锁骨窝。
  “你现在多少斤了?”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一百多斤吧,我好久没称了。”
  靳寒:“把浴袍脱了。”
  “嗯?我不是都交代了吗怎么还脱?”
  裴溪洄白日做梦:哥是要和我luo聊吗?
  那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别墨迹,赶紧脱。”
  语气听起来非常急切。
  那就是要luo聊了!
  裴溪洄有点找不着北了,晕晕乎乎爬起来,心脏怦怦乱跳。
  他把手机支在桌上,自己往后退,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哥哥,两下扒掉浴袍,光溜溜站在地毯上,全身上下只剩一条白色小裤衩。
  靳寒抬起眼,赤裸却不带任何情y的眼神从他的头发丝一路逡巡到脚指头。
  就在小小裴一点一点展翅高飞起来时,他听到他哥用一种非常伟光正的语气问:“你身上那些新疤是怎么来的?”
  裴溪洄懵掉了。
  “不是要luo聊吗?什么疤?”
  靳寒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要luo聊了?”
  裴溪洄如遭雷劈。
  “不luo聊你让我脱什么衣服啊!害我白期待了!”
  “我让你说疤,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疤……说疤……行吧。”裴溪洄有点气糊涂了,“我想说鸡你说疤,那你想听哪个疤?”
  靳寒:“……”
  他把皮带抽出来在手里折成两段,绷紧下颌命令:“一个一个说,所有的。”
  大有交代不明白就把裴溪洄绑上的架势。
  裴溪洄犯怵,赶紧低头找新弄的疤。
  找着找着自己都震惊了,不是才分开半年吗,咋整这么多?
  有骑车时蹭的、采茶叶时树枝扎的、泡茶时被热水烫的,还有几个连他都不知道怎么搞的。
  刚开始他还一个一个说得很认真,后来发现靳寒不说话了,就那样冷冷盯着自己看,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之后彻底闭上了嘴。
  “哥……”
  “别叫我。”
  靳寒手里的皮带“啪”地一声狠抽在桌上,裴溪洄心里登时一个哆嗦。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栓起来你才会学乖?”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冒冒失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寒带他去逛庙会,前一秒撒开他的手,下一秒就找不到他的人。
  上课十分钟了,才发现自己走错教室。
  犯错误了被哥哥收拾,靳寒在训话呢,他眨着狗狗眼可怜兮兮盯着哥哥看,靳寒以为他在反省就问他知错了没有,他笑眯眯来一句哥哥你这件新衬衫真好看,在哪买的啊?
  靳寒都怀疑当年是不是捡了个小弱智回来,怎么让他集中注意力做一件事就这么难。
  “没有,”裴溪洄试图狡辩,“现在比小时候好很多了,做事时也有集中注意力,就是哥不在,我才会想东想西的,哥回来我就好了,哥管着我。”
  “我管你?”靳寒嗤笑,“不是嫌我烦了吗?我管不了。”
  “没有!我从来没这么说过你别冤枉我!哥得管我,不管我我就飘了,找不到根了。”
  他不想再和哥哥玩找疤的游戏,一个箭步冲到床上,被床垫弹起来又重重趴下去。
  手机被他放到侧边床头柜上,从镜头里能看到他肩膀到大腿完整的线条,圆墩墩的小屁股向上翘着,如同一包柔软的沙丘。
  靳寒移开视线,手指碾动皮带。
  “我给你说正事呢,你在那浪什么?”
  “啊?我没浪啊,我就是想活动活动……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腰老是疼,我扭一下。”
  他趴在床上就开始扭,边扭边转着眼睛偷看哥哥,还故意把小裤衩往下拽,又下腰又劈叉又对着屏幕撅起来抖成小马达的,看得靳寒想把他吊起来。
  他把手机拿远,放到对面桌上,向后靠着沙发,双腿岔开。
  裴溪洄这才看到他原来刚洗完澡,也穿着浴袍。
  浴袍下摆还因为动作纵上去一些,露出双褪之间一小块三角形的黑色阴影。
  裴溪洄当场就被定住了。
  腰不疼了,脑子也不转了,眼巴巴直勾勾地盯着那片阴影看,越看越馋,越看越想,脑子里跑的那些小电影就快从眼睛里放出来了,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才偷偷吞了一小下口水。
  视频里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咕嘟”。
  他看似活着,其实已经死了。
  操操操操操!!!!!
  怎么这么大声儿!简直是巨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喉咙开了一枪!
  他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藏进去,一骨碌滚到床对面,枕头蒙住脸,赖赖叽叽地打滚:“哥,你能装没听到吗?”
  “不用装,刚才打雷给我耳朵震聋了。”
  啊啊啊——裴溪洄臊得拉起小裤衩,扣过去欲盖弥彰地挡住那里,活像卖那啥被抓的失足少年。
  直到听到抓他的“警官”叫了声:“裴溪洄。”
  裴溪洄双腿一软,莫名其妙就自己夹紧了,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看到视频中哥哥睨着眼,下巴微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俨然一副上位者姿态。
  “我说着话呢你在那乱ying,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冷淡的语调,不掺任何欲望的眼神,攥着皮带的粗粝手掌,仿佛在审讯一只不听话的小狗。
  裴溪洄就感觉心尖被一把牛毛小针乱刺乱扎一通,鼻腔里蓦地一暖。
  没顾上有什么东西流进嘴巴里,他顶着一脑袋炸开的金毛,眨巴眼睛哼哼央求:
  “哥,你啥时候能……收拾我一顿啊……”
  “今晚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我明晚再问一下。”
  作者有话说
  小裴日记4:
  怎么啦!我都立功了!这是该给我的奖励!
 
 
第25章 瞒一次罚三天
  话音刚落,一滴水“啪嗒”落在枕头上。
  裴溪洄不明所以,抬手一摸。
  他妈的!他流鼻血了!
  手背上的血珠鲜红刺目,脸蛋瞬间胀成个爆炸樱桃,大脑宕机一秒后,他捂着鼻子蹦起来,脖子扬得老高,就像只要去铲人的大鹅,拍打着翅膀飞向厕所。
  “哥!都赖你!!你赔我床单!!!”
  靳寒在对面发出一声真心实意的笑。
  小馋狗。
  光听洗手间传来的水声,就知道他鼻血流了不少,回来时一张小圆脸被水拍得湿透透的,额头上的碎发往下滴嗒水珠。
  床单枕套都没法要了,他从柜子里找来新的三件套,吭哧吭哧废了老鼻子劲终于换好,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满脸幽怨盯着靳寒。
  靳寒嘴角的笑意还没消。
  他心痒又害臊:“笑什么,没见过血气方刚的年轻小gay吗?”
  “刚到流鼻血的确实没见过。”
  “是天气太热了!”
  绝对不是我太浪了!
  裴溪洄脸红到耳朵根,一个翻身把自己扣在床上,“哥,我疼……”
  “哪儿疼?”
  “我都金鸡独立了,你说哪儿疼啊。”
  他这样趴在床上,浑身上下的所有支撑都在直溜溜杵着床的那里,可不就金鸡独立嘛。
  靳寒没理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浴袍领口大敞四开,露出胸腹部性感十足的肌肉线条。
  裴溪洄心脏突突跳,眼眶发烫,浑身都发烫,把脸埋进枕头里,轻哼着想搞小动作。
  “手别乱动。”靳寒冷声制止,“我让你碰了吗?”
  裴溪洄还没开始就被叫停,不舒服地抿抿唇,“可是我难受。”
  “忍着。”
  “忍不住了,求求哥好不好?”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别再让我看到你的手往不该碰的地方放。”
  “哼哼……”裴溪洄难受到极点了,但也乖乖把手拿上来。
  靳寒看他这么乖,语气放软了些:“汤里加海水了啊,喝得你这么浪。”
  “操。”裴溪洄要烧着了,赖赖叽叽地嘟囔:“我不喝也浪,我就愿意浪。”
  “行,那你浪。”
  靳寒把杯底的酒喝光,可能是酒精也可能是其他什么让他觉得口干舌燥,抬手把浴袍扯松了些。
  裴溪洄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没脸没皮地求:“那啥时候啊?”
  “啥啥时候?”
  “啥时候收拾我啊,你别明知故问。”
  “啥时候都不收拾,我不想。”
  “你为啥不想?你不是才三十吗居然就不想了?!”裴溪洄觉得天都塌了。
  他动作夸张地掐着自己人中,一副头晕目眩马上就要晕厥过去的表情。
  边晕还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瞄哥哥,“不想就不想嘛,那哥躺下我自己动!”
  靳寒冷下脸,看着他,一个抬眸都像甩了把刀出来:“你就想和我发骚是吧?挂了。”
  “哎别挂别挂!我错了!”
  裴溪洄像古代大臣拜见皇帝一样磕头叩首:“拜托你,不要挂,我不骚啦。”
  “嗯,平身吧。”
  “哈哈,谢主隆恩。”
  -
  曼约顿和枫岛的夜都深了。
  雨后的天空,居然还挂着片薄薄的月亮。
  靳寒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裴溪洄也滚到靠窗的床边,和哥哥看着同一个月亮,声音软乎乎地叫:“daddy。”
  他每次这么叫不是求人就是求.草。
  靳寒把酒瓶盖上,看他要做什么。
  裴溪洄问:“你要睡了吗?”
  “嗯。”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好不好?”
  之前好不容易答应的第三天听他讲故事,裴溪洄生怕因为他隐瞒何宝生的事哥哥就不听了。
  靳寒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床前。
  屋里壁炉还没熄,影影绰绰的火苗照到床上,他躺下来,盖上被子,侧脸的轮廓被投影到墙上。
  裴溪洄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脖子上并不存在的领结,声音娓娓,飘进靳寒的耳朵。
  靳寒阖上眼,漂浮在黑暗中,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下过雨的夏日夜晚。
  他被打雷声吓醒,从客厅的地铺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卧室前。
  通过透着光的门缝,他看到爸爸妈妈把同样被雷声吓醒的弟弟抱在怀里哄,妈妈给弟弟讲三只小猪的故事,爸爸腿上窝着弟弟白天捡回来的野猫。
  多么温馨的一幕啊。
  在他的家里,连野猫都有故事听。
  “哥,不要想了,听我讲的就好。”
  恍惚中,一双手把年幼的他抱起。
  靳寒感觉到自己漂浮着的灵魂缓缓落地。
  他睁开眼,侧头看向裴溪洄的方向,裴溪洄笑着问他:“我讲得好听吗?有没有声情并茂?”
  靳寒说还行,他又问:“三只小猪盖房子,老大用茅草,老二用木头,老三用石头,最后只有老三的房子抵御住了大灰狼,哥你觉得我是哪头小猪?”
  他以为靳寒会说他是老大或老二,因为他惯会偷懒和投机取巧。
  可靳寒却说:“哪头都不是,你不需要自己盖房子,也不需要一个人抵御大灰狼。”
  裴溪洄一愣,“那哥需要我做什么?”
  “快乐,平安,留在我身边,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裴溪洄眼眶有些湿。
  “这就是哥对我的全部期望吗?”
  “可你连这样都没做到,不是吗?”
  裴溪洄哑口无言,心里疼得发酸,扯过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团成一团。
  被子里有一方狭窄的黑夜,他亮晶晶的眼睛就是夜空中的两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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