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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不乖(近代现代)——林啸也

时间:2024-09-13 09:07:15  作者:林啸也
  裴溪洄无所谓地一摆手。
  “在座各位都是跟着我哥的老人了,没有让他们去当人犯审问的道理,我哥知道肯定要生气,所以这事咱们就别告诉他了。”
  他抬起眼,扫过对面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歉疚地笑笑。
  “说来说去还是这笔买卖接得不好,和大家没关系,小裴在这里给众位叔伯赔个不是,我这里呢,有点现金,给大家一人发五百,回去吃顿宵夜,今晚就当放假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沓钞票,站在门口,跟安检似的看着他们挨个儿用手接过钱,再把人放出去。
  最后库房里只剩他和何宝生两个人。
  他把剩下的钱全递给何宝生。
  “来何工,多给你开点儿,今晚辛苦了。”
  何宝生面露羞愧,赶紧接过来攥手里:“说什么辛苦,小洄哥,今晚这事还是赖我监管不力,要是我在发船前多查一遍,就不会——”
  “你怎么查都没用,今晚这事跑不了。”
  “怎么说?”
  “这批货就是在我们这里出了问题。”
  “什么?”何宝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裴溪洄手指扣了扣桌面,看他几秒,倏地笑了。
  “刚才和我对峙的那个头头,他手上沾着一块贴条子时弄上去的蓝色胶带,和汽车检验合规条上的胶带是一样的,说明这批货在上一个港口就是他检的。”
  “既然是他检的他就不可能再过来当众揭发自己工作失职,所以他这一趟是拿准了会从我们这里揪出问题,有备而来。”
  何工面色凝重,左右看看,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您是说,那些玉石是我们码头上的人趁乱塞进去的,再和海关里应外合?”
  “嗯。”
  “那您还把他们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
  “没事,我留了证据。”
  裴溪洄伸长手臂,隔着一张桌子把他拉过来,勒住他后脖子往下压,哥俩好似的低声耳语:“玉料不比其他,这东西太滑,想牢固地藏在哪里得用一种臭油去黏。我哥教过我,这种油遇到一种涂料会显色,我刚才给每个人的钱上都涂了这种涂料。”
  何宝生一惊,然后就是喜,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有这种涂料,会显什么色啊?”
  裴溪洄抬起眼,直勾勾看向他。
  他眼型天生就圆,黑瞳仁比别人大出一圈,眼白少而窄,近距离看久了会有种瞳孔在扩散的诡异感,像是死去的婴儿的眼睛。
  他用那双眼睛,阴恻恻地朝何宝生笑。
  “你把你的钱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宝生一僵,藏在背后捏着钱的手猛然攥紧。
  下一秒,他推开裴溪洄,从腰后抽出一根电棍,使出全力砸向他脑袋!
  裴溪洄侧身躲开,拿出进门起就攥在手里的绳套往他脖子上一勒,转过身去借用背部的力量狠命拖拽,何宝生当场被吊起来悬挂在桌上。
  裴溪洄拍拍手重新坐回椅子里,双腿交叠看向他。
  几张钞票悠悠飘落在地。
  何宝生激动地大吼:“没显色!我的钱没反应!”
  裴溪洄歪头一笑。
  “当然没反应,因为压根没有这种涂料。”
  何宝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诓,王八一样胡乱蹬腿,双手拼命卡住脖子上的绳套,一张脸被勒得殷红发紫,眼珠子几乎爆凸出来。
  裴溪洄屈指在桌上敲了两下。
  “小声一点,现在是审讯时间。”
  作者有话说
  人前小洄哥,人后小臭狗。
 
 
第22章 我让你脱
  何宝生是当年把靳寒介绍到码头工作的老水手的儿子。
  老水手那几年对他们兄弟俩颇为照顾,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叫他们过去吃饭。
  有次裴溪洄夜里发烧到四十度,人都要烧坏了,最近的医院离他们家有几十公里,靳寒急得在路上下跪求好心人捎他们去医院,最后是老水手骑车过来接他们。
  那件事靳寒一直感念在心,等他发迹一定会十倍百倍回报老人家,可惜老人无福消受。
  那年码头爆炸,他是遇难者之一。
  之后他爱人兄弟相继离世,只留下个孤苦伶仃的何宝生。
  靳寒每月给他八千块,一直供他读完大学,又给他找了工作,买了房子,就算他一辈子碌碌无为混吃等死,靳寒都会供到他入土为安。
  结果他偏偏想不开,使出这种蠢办法害靳寒。
  裴溪洄恨得都想把他给剁了。
  “两个问题,第一,谁指使你害我哥的?第二,码头上还有没有你其他同伙?”
  裴溪洄抬头看了眼时间:“五分钟说完,十二点之前我得回去给我哥讲故事。”
  何宝生还吊在空中,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脸勒到发黑,眼珠子向上翻着跟要被挤出来了似的。
  这是海上跑船时,审讯海盗的常用手段。
  就拿跟绳子往上一吊,不说出抢走的货在哪就不给下来,用不着严刑拷打,招得比什么都快。
  “我不知道幕后人是谁……我只见过周副……”
  何宝生边说边吐,呕吐物顺着下巴往下滴。
  裴溪洄退后躲开,知道周副就是刚才那个小领导。
  他又说出另外两个同伙的名字,都是码头上的卸货小工。
  裴溪洄拿把椅子过来垫在他脚下。
  何宝生赶紧站定,劫后余生般疯狂喘气:“小洄哥你绕我一命,我不知道会闹这么大……”
  “你不知道?”
  裴溪洄漠然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两把刀锋,为他哥过去那十几年不值,更为老水手不值。
  “今天这事,往小了说是海关监管不力,往大了说就是我哥违法走私,你知道那些玉有多少吗?这条船一旦出海被抓,我哥进去没三年出不来,周副答应给你多少钱?”
  “三……三百万……”
  裴溪洄气笑了。
  三百万,就要毁掉他哥下半生。
  五万,就要把他卖了给弟弟换医药费。
  裴溪洄想不明白,为什么靳寒的人生总是被交易?
  为什么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信任的人背叛?
  他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坏事,即便想跳海都要担心自己的尸体会影响别人做生意,这么柔软的一个人,却要被那些烂人烂事纠缠不休。
  他一声犬吠都不想再听,把何宝生放下来。
  “今晚会有一艘船送你离开枫岛,你自己写信告诉我哥,就说觉得做监工没出路,要下海淘金,别让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别让他伤心。”
  “不……别送我走小洄哥!”何宝生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我老婆孩子都在岛上,我又什么本事都没有,离开枫岛我会活不下去的!我不是故意害靳哥的,我是被逼的!放高利贷的说再拿不出钱来就要把我削成人彘!我没办——”
  “那你不会来找我吗!”裴溪洄没等他说完,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扯起来狠掼在桌上。
  “你钱输光的时候不会来找我?被放高利贷的打的时候不会来找我?被周副威胁时不会来找我?你有那么多机会来找我你不用!你他妈非要害我哥!我操你大爷我早就该捅死你这个蠢货!”
  他把何宝生提起来,拖行两步然后“砰”一下砸到墙上。
  何宝生满头是血,顺着墙壁滚落在地。
  裴溪洄抬脚踩住他肩膀,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由上而下睥睨着他。
  “靳寒命里亲缘淡薄,又顾念旧情,所以对你这种扶不上墙的臭鱼烂虾多有照拂,这么有油水的一个位子给你做,不求你有功但求你忠心,结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害他,我真是把你拆了吃都不解恨!”
  “但何叔在天之灵,我不能真要你的命,今天晚上,你就带着你老婆孩子——”
  “孩子”两个字刚说出来,裴溪洄戛然而止。
  两个疑点突然在他脑中串联成线。
  他忽然想到,最近一周,他都没见过何宝生的大儿子,每次他老婆带孩子出门,都只有小儿子。
  他俯下身,踩着何宝生的肩膀冷声问:“放高利贷的既然找过你一次,你为什么还是全须全尾的,连根手指都没少?你把什么,抵押给他们了?”
  何宝生瞳孔骤缩,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裴溪洄声音更加冰冷:“你如果只是赌钱被抓,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话音落定,何宝生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耗子,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裴溪洄一瞬间明白了所有事。
  “你把你大儿子,抵押给放高利贷的了。”
  他站起身,脱下外套,扔在一边。
  “何工,你今晚走不了了。”
  -
  今夜后海的风中掺杂着一股鲜血的腥。
  周副周长荣从小路潜到仓房门口,全程畅通无阻。
  他正疑惑为什么这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就听到仓房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类似于骨骼被砸碎的声音,穿过厚重的木门,直直震向他耳朵。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大门猛然打开,随着一股刺鼻子的血腥气迎面冲到他脸上,裴溪洄提着根完全看不出本色的黑乎乎的棍子,斜靠在门口。
  仓房内灯光昏暗,他上半张脸隐匿于夜色,下半张脸被灯光照着。
  周长荣下意识后退半步,从他故意露出的半边门缝里看到——昏暗的仓房内,何宝生跪在地上,脖子上吊着半根半截绳子,疯了似的用两只手一下一下涂抹地板,而他膝盖下的地面,已经完完全全被砖红铺满。
  “周副。”裴溪洄冷不丁念出他的名字。
  周长荣直接打了个哆嗦,“什……什么?”
  裴溪洄露在灯光中的下半张脸在笑,但周长荣就是觉得他的眼睛一定直勾勾盯着自己。
  “你说在我们码头查到了大量玉石,有多少来着?”
  “啊,是手下人夸张了,总、总共就两块,初步怀疑是工人自己的,装货时不小心掉了进去。”
  裴溪洄低下头,整张脸都露在光里,一字一句地问他:“初步怀疑?”
  周长荣双手攥拳,颤抖着说出正确答案:“不,是最终结果。”
  裴溪洄笑着拍拍他的肩:“周副前途无量。”
  -
  这场闹剧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裴溪洄从码头出来时是11:45。
  他先打电话托人去岛上几家放贷公司找何宝生的大儿子,如果孩子是在一周内被抵出去的,那还有找回来的可能。超过一周,很有可能已经被“转手”。
  裴溪洄烦得想骂人。
  今天是他哥出差的第三天,也是他终于松口答应听自己讲睡前故事的第一天。
  裴溪洄不知道有多期待,早上一睁眼就在嘀咕三只小猪盖房子,还零零碎碎地准备了很多东西,想要给哥哥一次最好的睡前故事初体验,结果都被这场闹剧给毁了。
  他吹了会儿风,强打精神赶回茶社。
  洗澡时发现左边脖子和背上各有一条麻绳勒出来的印子,估计时吊何宝生的时候弄的。
  怕被哥哥看到,他故意穿了件领子最高的浴袍,还把卧室灯光调得很暗,结果视频一接通,他一声“哥”还没叫出口,靳寒就问:“脖子怎么搞的?”
  裴溪洄无语了。
  那道勒伤在侧面,正面能看到的就是块指甲盖大小的红印,他哥这是在眼睛里装了个扫描仪吗?
  “问你话呢。”
  靳寒打开灯,把视频画面调到最亮。
  裴溪洄欲盖弥彰地扯了下浴袍:“蚊子咬的,没事。”
  靳寒绷着脸,盯着他端详半晌,压着嗓子冷冷说了句:“裴溪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啊,我能有什么事。”
  裴溪洄心虚得都结巴了,眼神飘忽,四处乱看,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这摸摸那碰碰的。
  靳寒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一双深潭似的眼睛,根本望不穿。
  他再开口时语气软了点:“我不管你瞒着我什么事,现在告诉我,我都不会生气,我很不喜欢你和我之间有秘密,这会让我想起去年,明白吗?”
  裴溪洄心尖颤颤,红着眼,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假面。
  他很想告诉哥哥何宝生那个王八蛋趁你不在就害你,还为了抵赌债卖掉了大儿子,他有一腔愤怒、失望、难过、担心,想要和哥哥倾诉。
  但这两件事,一件比一件糟靳寒的心。
  能不让他知道就不让他知道。
  裴溪洄吞了吞唾沫,垂着头负隅顽抗:“真没事,哥。”
  “崽崽。”
  两个比云还要柔软的字就这样猝不及防飘进裴溪洄的耳朵,他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哥哥,离婚到现在半年多了,靳寒第一次这样叫他。
  裴溪洄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化掉了,只剩一副干瘪的皮囊。
  他努力睁大眼睛,声音哑得厉害:“……嗯?”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吃一堑多一堑,半点教训都不长。”
  说完这句,靳寒留出十几秒的空当。
  裴溪洄用力闭了下眼睛:“就是昨晚,我偷偷回家睡——”
  话没说完,靳寒彻底冷下脸来:“把衣服脱了。”
  “啊?”
  裴溪洄攥着衣角支支吾吾地:“干、干嘛啊……”
  靳寒强压着火气,俯身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撩起眼皮看向他:“我让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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