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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樾俨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故意道：“还去吗？要去本君此刻便送你过去。”
然后想必他们马上就能返回冥界了。
苏言卿是很想怼回去的，但他相信君樾这人一定会说到做到，他不想吓坏两位老人，故而还是忍着没有怼，只是又问道：“那我要如何才能变成正常的样子？”
君樾闻言却是故意再次道：“你如今便很正常，鲛人便该是如此模样。”
苏言卿：？？？
他说得还不明白吗？他不觉得君樾是没听懂。
所以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他究竟哪里惹着这尊煞神了？
第77章 苏言卿：我来！我自己来！不劳烦您亲自动手的哈！
虽然无语的厉害，但人在屋檐下，苏言卿还是很快再次低了头，继而态度良好的又问了一遍：“请问，我要如何才能变成凡人的样子呢？”
“就是以前那样，没有耳鳍，没有鳞片，眼睛最好也能变成黑色的。”
说完他便目光灼灼的抬眸看着君樾，一脸认真的等着对方的回答。
这次他都说得这么具体了，他就不信君樾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君樾薄唇抿了抿，到底还是回答了他：“维持凡人模样需要灵力，而恢复灵力最快的法子，便是变回原形修炼。”
苏言卿听罢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所以我需要彻底变成鲛人的样子？可是要怎么变？”
他只知道泡水能变出来鱼尾巴，别的他还真不晓得，莫非还有什么口诀？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好灵力，好在如今身处凡间，时间流速一样，倒也不必那么着急。
君樾闻言却是不禁微微蹙眉有些疑惑，怎会有鲛人不知该如何恢复原形？
身为鲛人，那难道不应该是本能吗？
君樾只道是少年如今神魂尚且不稳，人还有些迷糊的缘故，他也没再解释，却是径直抱起苏言卿一个转身又出现在了君府的泉苑之中。
苏言卿看着君樾抱着他朝着汤池走去，差不多也明白了，不禁有些诧异：“是要泡水吗？就这么简单？”
“你如今灵力枯竭，难以为继凡人模样，只要入水便能化成鲛人恢复本来样貌。”君樾淡淡的解释，继而抱着少年在汤池边的轻榻上坐下，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抬手准备为少年褪去裤子。
！！！
苏言卿原本还在疑惑君樾为何不将他放池子里，这会儿才猛的反应过来，他迅速抓住君樾作乱的手，急急道：“我来！我自己来！不劳烦您亲自动手的哈！”
说完他便一把甩开君樾的手，继而踢了鞋子在一阵窸窣声中飞快的拽下了自己的裤子，袜子也成功被带下去了。
见此，苏言卿这才松了口气，长长的衣袍遮挡下，除了双脚他什么也没露出来，就很有安全感。
君樾定定的注视着少年一脸庆幸的模样，薄唇顿时就抿的更紧了，显然是不悦的厉害。
明明少年还未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带他泡过好几回水了，为何醒来后的苏言卿却是这般的不乖。
苏言卿几乎瞬间就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的情绪，但他也没有办法。
就算君樾真的因为这个不高兴了，他也不可能为了取悦这人让他解自己的衣服啊！
他显然不曾想到，在他昏睡的五日里，君樾该看的不该看的早都看完了。
苏言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装作没看见，见君樾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便准备自力更生靠自己往汤池里挪。
可惜他如今浑身上下也凑不出多少力气来，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结果还没迈出一步就又跌回了君樾身上。
嘶，更尴尬了......
下一刻，苏言卿顿时就努力的更起劲了。
君樾虽不悦的厉害，但到底还是心软占了上风，见苏言卿不知疲惫的准备继续尝试，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再次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这也使得苏言卿一时间越发心虚了，一度不好意思再去看君樾的神情。
很快，他被放进了水里，尴尬才稍稍得到缓解。
不过，鱼果然还是离不开水的，入了水他的身子的确是舒服了不少。
除了君樾的视线有些扎人之外。
是的，扎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君樾正在一个劲的盯着他。
他不由逃避般开始观察自己才化出来的尾巴。
唔，看起来颜色是比当初要淡一些，莫非尾巴的颜色也会随着他身体的变化而变化？
因为他虚弱，所以尾巴颜色就淡？
可惜这一点要等他彻底恢复之后才能验证了。
压下这一疑惑，苏言卿却是又想起了当初突然变出来又突然收回去的尖利指甲。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好奇的将手抬起来仔细看了半天。
白白嫩嫩，指如削葱根，和普通人的手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嗯......还是要更漂亮一些的，苏言卿骄傲的想。
除此之外，就只是手背和手腕上如今多了些鳞片罢了。
所以那样的指甲要怎么才能变出来呢？
而且君樾不是说他如今只要泡水就能恢复鲛人模样吗？莫非指甲是例外？只有愤怒或者自我保护的时候才能变出来吗？
想了想，苏言卿开始闭上眼睛迫切的想象自己的需求：尖尖的指甲，尖尖的指甲，尖尖的指甲......
在心中默念了好一阵后，他才试探着睁眼再次看向自己的手。
嚯！果然变出来了！
逮着这次机会，苏言卿一股脑翻来覆去将十指的指甲尽数观察了一遍，接着又开始尝试着让指甲缩回去。
这次的尝试格外成功，他只想了一下指甲就成功缩回去了。
果然，只要他的意念足够强烈，他的指甲就可以收放自如。
苏言卿莫名觉出了好玩，然后就开始放指甲收指甲的一个劲玩。
一旁的君樾看着这一幕只有一头的雾水。
等苏言卿玩够了指甲，他又忍不住开始好奇指甲的锋利和坚硬程度。
他记得，他的指甲是可以挡住刀刃的！
想到这里，苏言卿毫不犹豫的抓起旁边的一块衣料就开始戳。
果然，一指甲下去就戳了一个洞。
他又试着轻轻一划，那衣料又瞬间被割成了两半。
这也太厉害了！
苏言卿顿时有些兴奋，抓着那块衣料欣赏了半天自己的杰作，好一阵才意识到了不对。
嘶......这衣服好像......
不是他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弄坏了君樾的衣服，苏言卿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歪过头看了看。
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他戳的果然是君樾的衣服！
苏言卿顿时就更心虚了，也不敢声张，只是偷偷的将那块衣料团了团，试图以此遮掩过去。
当然，他这会儿是更不敢看君樾了。
第78章 在你心里，本君就是那种人？
可事实上，君樾早已发觉了这一幕。
看着自己被弄得面目全非的袖子，他并未不悦，只是觉得无奈罢了。
此时望着少年充满心虚的后脑勺，他到底是没有追究袖子被戳坏的事，只是反手在掌中化出一粒丹药递到了苏言卿面前：
“吃了。”
苏言卿闻声心虚的抬眸看去，发现君樾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颗丹药。
亮闪闪的，一看就是好东西。
不过君樾应该是没发现衣服被他戳坏的吧，否则以他君某人的性子，这事今天是绝对没法善了的。
这般想着，他当即毫不犹豫的张嘴吞下。
不错，味道也挺香的。
不吃东西还好，这一尝到了味道，他才觉出来嘴里淡的厉害，不由馋的咂了咂嘴，下意识又问：
“还有吗？”
君樾这次是真的有些无语，不禁蹙眉道：“没了。”
真当他的聚灵丹是大街上的白菜了，要多少有多少。
即便真的有，这也不是拿来当糖吃的玩意儿。
就苏言卿原本那点修为，就这一颗聚灵丹也够他消化的了。
果然，就在下一刻，苏言卿就感觉身体里突然多了一股热意在他体内肆意乱窜。
而且越来越烫，越来越烫!
！
君樾不会是给他喂那种药了吧！？
苏言卿顿时僵硬了一瞬，再次看向君樾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深深的谴责：禽兽啊！
对上少年投来的目光，君樾难得生出来一股无力感，再也忍不住伸手在苏言卿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继而无语的反问：
“在你心里，本君就是那种人？”
“疼！”
苏言卿虚张声势的惊呼了一声，但其实根本没多疼。
闻言他下意识就想点头说你就是那种人，但他到底是没敢，硬生生忍了下来，转而乖巧的摇了摇头道：
“我相信阿樾，你绝不是那种人。”
君樾着实从苏言卿脸上看不出多少真心实意来，但他此时也着实没功夫再与他计较了。
而且，苏言卿终于又唤他阿樾了。
他没再多言，只是轻车熟路的捏起少年纤细的手掌开始为他渡去灵力，顺便助他消化那颗聚灵丹。
苏言卿顿时就也不说话了。
如今他的记忆都在，他自然没忘记那两年君樾时时为他渡灵力治病的事。
而且君樾刚刚开始给他渡灵力后，他体内的那股烫意就被压下去了。
他现在一想才发觉，那股烫意的来源应该是那颗丹药。
他方才还那么想君樾，多少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心虚之余，苏言卿想了想，不由认真的提议：“阿樾，要不你教我修炼吧？这样就不用耗费你的灵力了。”
君樾手上动作不停，闻言却是淡淡道：
“好啊，只是等你修炼够足以幻化为人的灵力，李婉若和苏衡也差不多入土了，到时你就可以直接去坟头看望他们了。”
......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些。
苏言卿果断闭嘴没再多言，只是不禁有些无奈。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他尚在轮回时这人也不是这般态度啊？
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
安静下来没一会儿的功夫，君樾便渡完灵力收了手。
见此，苏言卿当即试着甩了下尾巴。
一池的泉水瞬间被他卷起数米高，苏言卿顿时也高兴的笑了。
他恢复了！
他又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发现上面的鳞片还是在，他忙不迭问君樾：
“为什么我还没有变回去？”
君樾淡淡回答：“念动，便可做到。”
闻言，苏言卿当即闭上眼睛一阵意识翻滚。
良久，他睁眼再看向水面上的倒影，就发现自己果真变回去了。
只有眼睛和尾巴还没变回去。
尾巴他知道，离开水才能变成腿。
可眼睛呢？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君樾。
君樾瞬间读懂了他的疑惑，手掌在少年面前轻晃而过，他接着淡淡道：“可以了。”
苏言卿赶紧又去水面上照了一下，果然，他的眼睛变成黑色的了！
体力也恢复了，他当即上了岸，擦干后迅速穿上裤子鞋袜就往苏府走。
君樾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在后面施法烘干了少年的衣服，顺带施法补好了自己衣袖上的洞，这才不紧不慢的跟着苏言卿走到了苏府门前。
————
一路上，苏言卿都是满怀着期待与焦急的。
可真正到了苏府门前，他抬起的手却是久久都没能敲下去。
许是近乡情怯，许是他还没有做好重逢的准备。
就在他一阵紧张之际，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代他叩响了门环。
苏言卿下意识回眸望向君樾，就见对方接着开了口。
君樾慢条斯理的开口：“不必紧张，你留的信本君已经吩咐日暮交给苏衡和李婉若了，后来的时间，也以你的名义为他们寄过几封信，君府亦派了人常常去探望他们，他们这几年过得并不差。”
苏言卿只觉得心头蓦的一暖，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很快点了点头：“嗯。”
片刻后，苏府的门被人朝里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苏言卿并未见过的小厮。
小厮打量了二人一眼才问：“请问二位有何贵干？若是生意上的事，老爷说了，他不见。”
苏言卿摇了摇头缓缓道：“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说......他的不孝子回来了。”
说着说着，他的双眸就不由的红了。
那小厮闻言明显震惊了一下，继而忙不迭就跑进了府里，却是连门都忘了关了。
苏言卿见小厮跑远便径直踏进了苏府，看着面前熟悉的一砖一瓦，他的心中突然浮上几分难言的酸涩。
他情不自禁的走到院子里的一处花架下蹲了下来，继而扒开花草一阵仔细的翻找。
君樾跟在他身后安静的看着，并未打扰。
很快，苏言卿找到了当年尚且年幼时的自己用锥子刻下的一幅简单的画，忍不住指给君樾看。
他道：“阿樾你瞧，这是我九岁的时候与爹爹置气时刻的。”
君樾闻声望去，发觉花架上刻的是一个生气的苏衡。
旁边还会绘声绘色的画了一团火焰，大抵是苏言卿想表明苏衡当时的生气程度。
苏言卿看着看着就不由红了眼眶，良久才站起来，却听身后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卿儿，是你吗？”
第79章 久别重逢
苏言卿循声回眸望去，很快看到了被元良搀扶着朝他们走来的苏衡。
瞬间，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于他而言，不过是出去两个月又昏睡了一场，可他爹爹竟已然苍老到了这般地步。
头发花白，面上遍布皱纹，原本清亮的双眼也变得暗淡浑浊，脊背也仿佛被压弯了一般，整个人再不复从前的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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