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瞧瞧您说的这是人话吗?
被迫直视君樾,苏言卿内心吐槽之余只觉得心脏一阵猛烈的跳动,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他只能努力忽略下颌处的不适,颤抖着嗓音回答:“愿意,我愿意......”
只要不是傻子,在明知拒绝的结果是多么惨烈之后,没有人会选择拒绝。
好歹君樾是一个人。
况且再者说,君樾生得那般模样,怎么着他也不算是吃亏。
至于手筋脚筋什么的,这不还没到那时候吗,还是先保命再说吧......
猜测得到验证,不解之余,君樾看着少年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莫名的就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缓缓卸了指上的力道,开始以指尖轻轻的刮蹭少年脸颊上的软肉,继而冷声反问:“哦?你不怕?”
第3章 既是不怕,你为何一直在发抖?
苏言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强忍着畏惧再次颤声回答:“不,不怕。”
呜呜呜,怎么可能不怕,事实上他简直怕的要死!
可他有什么办法,遇到这种疯批,他不哄着点还有命活么!
许是心中的悲伤已经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即使苏言卿再努力的忍耐,还是有些许水光在他眸中渐渐凝聚,继而自眼眶滑落。
察觉这一点,苏言卿顿时就呆住了。
他这不是现场打自己的脸吗?才刚说完不怕,紧接着就被吓哭了什么的......
苏言卿呆住的同时,君樾亦有些新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滴晶莹的泪珠自少年脸颊滑落至下颌,继而化作一颗圆润的珍珠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言卿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落在地上的那粒珍珠,他顿时就更懵了。
他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此间的沉默。
不过,没想到鲛人落泪成珠的传说居然是真的......
最终还是君樾率先回过神来,他缓缓收回了落在少年脸颊上的手方才再次询问出声:“既是不怕,你为何一直在发抖?”
说着,不等苏言卿回答,他接着又问:“还有,你又是因何落泪?”
苏言卿本就心乱如麻的厉害,闻言想都没想的胡乱回答:“我,我这是兴奋的,我只是见到你太开心了,兴奋的发抖。”
“眼泪也是,也是高......高兴的......喜极而泣......”
可这理由简直蹩脚到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苏言卿越说越没底气,不禁缓缓垂下脑袋,连带着声音也越来越低。
正因如此,他也并未注意到君樾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苏言卿纠结了片刻,正想着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怎么好好解释一下,可身体上的某些异样却是越来越不容忽视,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关注的地步。
他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不对劲了,莫名的燥热搞得他整条尾巴都在发烫。
不过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有早已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只是他始终不愿意接受而已。
尽管他没有真正和别人发生过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可到底身为男子,他也是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的。
所以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会是那个崔恒还给他下药了吧!?
靠,不要啊......
就在苏言卿心烦意乱浑身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一道敲门声突然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殿外紧接着传来了日暮的声音:“主上,属下带人来抬笼子。”
!!!
闻言,苏言卿再顾不得胡思乱想几乎是瞬间振作,他忙不迭抬眸看向君樾,一双莹润的眸子里赫然写满了讨好与迫切的期冀。
接着他还又可怜兮兮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意思可谓十分明显。
快!快告诉他你改主意了!不送走这只漂亮乖巧的鲛人了,让他赶快带着那些人离开!
君樾方才正有些不悦这只鲛人竟当着自己的面走神,这会儿却是被少年眸中颇为迫切的情绪及撒娇般的动作勾出来几分兴味。
他迟迟没有出声,只是淡淡的望着少年写满了慌张的眼眸,良久才勾了勾唇朝着殿外沉声吩咐,却是道:“进来吧。”
???
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什么还要放日暮进来?
方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不是说好了留下他吗?为什么还要让日暮进来带走他?
这人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堂堂一界之主,就不能有点儿信用吗?
感情方才是在逗他玩儿?不要脸!
苏言卿简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看向君樾的视线已然变成了强烈的谴责。
虽然心中恨的牙痒痒,但他抓着君樾袖子的手却是始终不曾松开半分。
日暮听到吩咐才敢推门而入,可看清殿内场景的瞬间却是整个人都怔了一瞬。
他很快回过神来,反应迅速的示意后面的人不必跟进来,继而关好门在门口等候吩咐。
苏言卿眼睁睁看着日暮进入殿内,整个人顿时就更慌了,精致的小脸煞白,连带着而来的,还有双眸中快要溢出来的委屈,似乎下一刻珍珠就会像断了线般接连落下。
君樾看得好笑,面上却不显分毫,直到欣赏够了鲛人的慌乱方才慢条斯理的出声吩咐:“日暮,暂且将他......安置在偏殿。”
“是。”日暮听罢迅速应下,眸中难掩震惊之色。
第4章 还不松开本君的衣袖?
闻言,苏言卿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他整个人也几乎瞬间脱力软了下来。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毕竟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大的殊荣能够深刻的体会到的。
呵,他活了这么多年,还就数今晚最刺激!
不过整个人放松之后,随着极度紧张后的瘫软而来的,还有身体深处愈演愈烈的不适。
方才他的尾巴还只是有些滚烫,这会儿却是烫的他一阵阵发疼,虽不至于无法忍耐,但也是极为难受的,他的头脑似乎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清明,就连眼前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下他算是能确定了,自己绝对是中药了。
可是,这该怎么整啊......
苏言卿这会儿属实是有些迷茫了,不由的就将目光投向了君樾。
君樾此时也正在看着他。
少年双颊酡红,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也带上了迷茫讨好之色,联想他才回寝殿时嗅到的那些腻人的香味,答案不言而喻。
想必在他打翻香炉之前,这鲛人便已经吸了不少的熏香。
不过,那又如何?
思绪归拢,君樾接着不紧不慢的淡声提醒:“还不松开本君的衣袖?”
这才不是衣袖呢,这分明是他的命脉,苏言卿迷迷糊糊的想。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很快便听话的松开了攥了许久的衣料,继而安心的被抬去了另一间屋子。
这大概就是君樾所说的偏殿了,规格自是比不上方才的主殿的,但也难掩富贵奢靡之色。
苏言卿这会儿正不适的厉害,也没心思再多看。
方才抬笼子的人和日暮都已经离开了,此时只剩下独自一人,他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之前只来得及粗略一观的鱼尾上。
这条尾巴是真的很漂亮,蔚蓝色的鳞片整齐的覆盖在鱼尾上,即便此刻屋子里十分昏暗,看起来依旧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下方的尾鳍颜色看起来要稍微淡一些,总的来说越往尾端颜色越淡,不过整个尾鳍却是大的离谱,就像是散开的裙摆一般,看起来仙气飘飘的。
苏言卿试探着控制着尾巴轻轻的动了一下,水面瞬间荡开了漂亮的波纹,尾鳍随之在水中轻轻的飘动了片刻。
他又试着伸手摸了摸,触感光滑,倒也还不错。
他也没玩太久,很快就将目光放在关着自己的笼子上。
他得先出去,趁着自己此时还有力气动,他可不想在笼子里过夜。
可惜他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笼子里了,所以也不清楚原身究竟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出口还得他自己找。
这个笼子外表看起来像是个制作精良的鸟笼,不过想必是因为要关鲛人的原因,笼子的下方是封闭的,装着半截的水,所以也可以说是一个特别制作的鱼缸。
苏言卿拖着疲惫的身躯将整个笼子找了个遍才终于在某处找到了一个像是出口的地方,他试探着推了推,不料还真让他推开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就艰难的爬了出去。
可他所在的地方距离床榻还是有些远,苏言卿不禁有些犯难。
他只想好好睡个觉,看看睡醒之后会不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正当他纠结该怎么拖着一条大大的鱼尾去到床榻那边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他的鱼尾在彻底离开水的瞬间,渐渐蜕变成了一双修长的腿。
可惜他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等他想要站起来去床榻那边的时候才发现,他才变出来的这双腿压根儿没有丝毫的力气,甚至脚踩在地毯上都会传来阵阵刺痛。
他又不死心的扶着各种东西试图站起来无果后,终于是宣布彻底放弃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艰苦奋斗的性子,能努力这么一会儿已经是极限了,况且身体深处的灼烧感还在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
他也没再纠结,索性就在地上躺了下来,庆幸的是这间偏殿的整个地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姑且也能过一夜。
不对,他从鱼尾变成人腿,好像没穿裤子......
若是明日一大早有人过来,他不是就被看光了吗!?
想到此处,苏言卿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1】,连忙再次坐起来焦急的在屋子里搜寻了起来。
他很快注意到了房梁上悬挂下来的扁青色纱幔,当即毫不犹豫的将纱幔扯了下来艰难的缠在了腰部以下。
他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颓废的重新瘫回了地毯上。
也不知道那药的效果怎么样,一会儿还要怎么折磨他,他不会被烧成鱼干吧......
不解的话也不会死人的吧?君樾那个死疯批显然是不准备帮他,他若是找了旁人,想必明天就得死。
呜呜,可是真的好难受呐。
苏言卿昏昏沉沉胡乱的想着,只能努力忽视着身上的灼烧感和某些空虚,顺带拼命压下出去找人帮他的冲动......
————
此时的另一边,正殿之内,君樾正懒怠的斜倚在窗边的轻榻上,眸色淡淡,却是难得有些出神。
突然,一缕莫名而来的风吹动了院子里的槐树叶。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气息就出现在了寂灭殿内。
君樾仍旧懒懒的倚着轻榻,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轻蔑,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这些腌臢的东西,倒是越发的不中用了,竟派个这样的来杀他。
不过,这人来的倒是巧了,他正需要这么一个活的东西来验证他的猜测。
来人显然还不知自己已然暴露,又不动声色的朝着君樾挪了几步方才拔出匕首狠狠的刺了过去。
可惜他甚至没能近的了君樾的身,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然被掐住了喉咙,继而在惊诧绝望之中的瞬间化成了一团灰烬。
君樾淡漠的目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道了声无趣,化出一张帕子细致将手擦了数遍才算满意。
看来,一切与从前并无不同。
他并未动用任何术法,仅仅只是触及,他体内的秽气便将那刺客化成了灰烬。
只有那只鲛人,是这上万年来,第一个触碰到他却还安然无恙的生灵。
是他与旁人有所不同?还是......另有其原因?亦或是,有人知道了他身上的秘密,想做些什么?
第5章 能苟一天是一天
翌日,早已是日上三竿的时辰,苏言卿却还在做着美梦。
在梦里,他仍旧是京城苏家的纨绔小少爷,爸妈纵着,大哥宠着,整日里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吃喝玩乐当一条幸福的咸鱼。
可惜,他的美梦最终终结在了一道极大的踹门声里。
偏殿外紧接着响起了一位女子的声音,只是对方说出来的话着实算不上好听。
“鲛人,还不给姑奶奶滚出来!”
“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这条心怀不轨的鲛人到底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樾哥哥!”
好吧,人家是在骂他。
思绪渐渐归拢,苏言卿缓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屋顶上的雕梁画栋,叹了口气后终于是彻底绝望了。
他甚至懒得抬头去看踹门的女子是何模样。
毁灭吧,他真的累了。
门都被她踹开了,殿内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俞寒月顿时就更生气了。
她丝毫不理会身后欲言又止想拦又不敢拦的侍女,当即毫不犹豫的踏进了偏殿。
见此,跟在俞寒月身后的侍女彻底急了,忙不迭追上去焦急的劝阻:“主子不行啊,这鲛人到底是个男子,您不能进他的住处啊......”
可惜她显然是拦不住自家主子的。
俞寒月已然径直走到苏言卿身侧蹲了下来。
她低着头将鲛人从上至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只觉得这只鲛人除了长得好看浑身上下简直找不出第二个优点来!
看着仍旧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在装死的鲛人,俞寒月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再也忍不住皱着眉头大声训斥了起来:“你给我起来,本姑娘在跟你说话!听到了没有?”
苏言卿表示他不想说话,并闭上了眼睛。
见状,俞寒月都快被气笑了。
看着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在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后她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站起来凶巴巴的最后道:“我警告你,我喜欢樾哥哥,你不许和他在一起,也不许勾引他!”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罢,俞寒月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便狠狠的朝着地面甩了一下。
苏言卿咸鱼躺的好好的,突然感觉一道劲风袭来,他下意识歪头躲了一下,却仍旧被鞭梢扫到了脖子。
“嘶——”
他顿时疼的嘶了一声,终于是躺不住坐了起来,捂着脖子上被打伤的地方无语的质问:“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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