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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系统整顿大理寺(穿越重生)——渎浊

时间:2024-09-12 09:55:10  作者:渎浊
  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岑晚不确定道:“祝兄?”
  没错,来人正是当初在江城学宫结识的朋友祝昂然,她依旧是一身男装,只是随着年纪渐长,岑晚觉得这事儿怕是早晚会露馅。
  祝昂然当年与相斌参加同年吏考,却以一名之差落榜。
  而后,岑晚只听说她父亲祝文峻重新被圣上启用,她也连道别的机会都无,便跟随调任的父亲辗转于多个地方,逐渐因为奔波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而今竟然在大理寺重逢,不可谓不惊喜。
  祝昂然跑到岑晚面前,上下打量他身上这六品官员的官服,惊讶道:“我听爹爹说圣上亲自点了位刚刚通过吏考的年轻学子做寺丞,没想到竟然是你?”
  岑晚也对祝昂然为何出现在这里有些好奇,多年未见,二人能说的话估计攒了一肚子,祝昂然干脆拉着岑晚进了屋,二人坐下,沏了壶茶慢慢叙话。
  原来,祝昂然的父亲祝文峻在辗转了多个州县后,终于在几个月前被皇上重新念及。许是皇上自己也对其刚直忠谠心怀愧疚,却又觉得祝文峻又实是总说出些不中听的话,便干脆将他提回京城,又许他大理寺少卿这一有名无权之职。
  这几年,祝昂然也未能继续进学,干脆选择留在父亲身边,积累经验。因而这段时间,她正在大理寺打下手。
  祝昂然有些埋怨地对岑晚说道:“你是不知道铁翼骑有多霸道,现在凡要案重案,全部归他们审理。净把那些什么偷窃丢失一类的小案子丢给大理寺。”
  不忿地锤了锤桌子,她继续道:“我爹刚一上任,就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缠地无法脱身,今天这家的鸡丢了,明天那家又在街上被顺了钱包。这不,现在我爹正带着大理寺中几乎所有人出去解决这些家长里短。”
  怪不得这大理寺中空空如也,只剩下祝昂然留守。
  岑晚又在她的带领下,将大理寺里里外外逛了一圈。如今的大理寺卿是个不愿管事的老头,这也是如今霁朝存在的一个普遍问题——官员青黄不接。
  早年受到重用的老臣们,大多年事已高,而近年来皇上不理朝政,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少之又少,不少职务都被这些庸懦无为,唯有资历够高的人占着。
  祝文峻虽然年纪也不轻了,但却是个火爆脾气的直肠子。故而虽名义上是大理寺的二把手,但现今大部分事宜都由他一手处理。
  提到这儿,祝昂然有些骄傲,又有些担忧。
  “我爹就是这么个性子,现在他越俎代庖行大理寺卿之事,却吃力不讨好。这段时间为了能从铁翼骑手中抢下两个正经案子,更是将那边也得罪了个通透。”
  说话间,已经到了散职的时间,岑晚正打算明日再来与大理寺的诸位见面,院门突然开了。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身着绣有云鹤纹样的青金色正四品官服,那官服对他来说有些肥大,原本周正的脸因为瘦削而显得苦相,一看便是个不好相与的人。而他脸上也是一片愁容,心思颇重的模样。
  “爹,你回来了!”祝昂然见到中年男人,兴高采烈起身,还顺便拉上岑晚去向祝文峻问好。
  见到女儿元气满满的模样,祝文峻一直紧锁的眉头才微微散解,可眼下的青黑还是暴露了他的疲倦。
  祝昂然拉过岑晚,介绍道:“父亲,这便是新来的大理寺丞岑晚,他也是我在江城学宫时认识的好朋友。”
  祝文峻显然很早之前就听女儿提到过岑晚此人,脸上露出微笑,看向岑晚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犬子同老夫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年少有为。不愧是十四岁便能破得密室奇案的神童,今日你能加入大理寺。实是幸事。”
  这时,原本跟在祝文峻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进了门,听到刚刚祝昂然与祝文峻的话,对这位年轻的大理寺丞见礼。
  这三位年轻人均是太学出身,近两年陆续补录到大理寺。中间那个高个子长脸的青年名为公仪长,左边脸上有麻子的青年名曰史志敏,右侧一直在发呆、放空自己的则是路翰林。
  三人皆是大理寺正,是为正七品官员,而岑晚正是他们的直属上官。
  公仪长与路翰林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而那史志敏则看到这位空降而来的年轻的寺丞,心态失衡。
  “听闻岑寺丞竟比我们几个还要小上四五岁,当真是年少有为。向上攀爬的手段怕是我们这些普通学子远不能及的。”
  这话语夹枪带棒,站在中间的公仪长忙抬手碰了碰史志敏,示意他快别说了。
  而后他又拱手向岑晚道:“还望寺丞莫怪,史兄就是这么个急脾气。”
  而除了自我介绍之外,一直在发呆的路翰林未置一词。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瓜葛。
  说到底岑晚是自己女儿的朋友,而且大概真有些真才实学。祝文峻道:“好了,岑寺丞乃是圣上钦点。你们若心有不满,不如进宫面圣去,请皇上也封你们个寺丞当当。”
  祝文峻都开了口,那史志敏也熄了火。
  寒暄后,因着大理寺实在缺人,这才刚见面,祝文峻便迫不及待地想给岑晚分配工作。
  正要开口,一个清俊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还未及时合上的大理寺院门口。
  “阿晚,我来接你回家。”
  来人正是薛寒星,一身笔挺的铁翼骑飞鱼服包裹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英气逼人。这还是岑晚第一次见到身着官服的薛寒星,觉得与往日大不相同。
  与面带笑意的岑晚相反,院中其他几人脸色都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第58章 爹爹
  要说最近一段时间, 祝文峻可是没少与铁翼骑发生冲突。如今见到一个身着铁翼骑佥事服制的人出现在了大理寺门口,如何不怄得慌?
  况且这人竟对新来的大理寺丞言语亲昵,更令他心生不满。
  再说薛寒星这边, 若早知自己的到来会为岑晚引来麻烦, 他也不会冒失前来。可他对大理寺的印象, 还停留在前往烛龙会做卧底的几个月前。
  那时祝文峻还未走马上任,大理寺也在那位糊涂大理寺卿带领下,毫无作为,大理寺中人也对铁翼骑马首是瞻。
  见新来的寺丞上来变踏入祝文峻的雷区,一旁的史志敏又不阴不阳说道:“难怪有这般手段,原来是攀上了铁翼骑。”
  祝昂然发现父亲面色不妙,心中警铃大作,她最了解父亲为人,面对一些他认定的事情时,父亲格外倔强。而近几个月更是因为看不惯铁翼骑的做派, 与之积怨颇深。
  他忙打圆场道:“父亲,这位是武安侯府世子。”
  本想借着薛朗的名声让父亲对岑晚与薛寒星的态度有几分好转, 可没想到, 反而更引起了祝文峻的反感。
  “武安侯世子?就是前几日当街纵马,怀抱姑娘奔袭的那位?薛将军是我敬佩的人物,可他的儿子竟甘愿做蒙蔽圣听, 仗势欺人的犬牙,令人齿冷!”
  自打踏上这条路起, 薛寒星便以对这一切有了心理准备,可这却也是岑晚第一次直面铁翼骑这一身份给薛寒星坡上的脏水。更何况那天薛寒星是紧张自己的身体才那样着急, 于是他一改方才和善的态度,对祝文峻严正道:
  “祝少卿此言差矣, 铁翼骑与我们同为圣上臣子,何故相轻?”不顾祝文峻愈发难看的表情,岑晚继续道:
  “薛副佥事是我的好友,他的人品我再了解不过,俗话说眼见为实,前些日子更孤身潜入烛龙会,为那些因赌坊而背负巨债的人们开辟了一条生路。而我也深陷此案,您刚刚说的他怀抱之人,不是什么姑娘,而是我。”
  听了岑晚的话,祝昂然心中暗道不妙,虽然这话说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他爹对铁翼骑的恶感根深蒂固,反而岑晚曾与铁翼骑之人共同办案的经历会引来祝文峻的排斥。
  祝文峻身后几人也在这几个月中没少被迫跟随他在铁翼骑那边碰钉子,所以此时心中大抵都明白,这位刚刚上任的寺丞,前途堪忧。
  那史志敏甚至忍不住捂嘴偷笑。看来这人虽有空降的本领,却也只能止步于此,不足为惧。
  薛寒星见岑晚为自己出头,心中暗戳戳欢喜,但也不想他因此被上级反感,正要出言撇清二人关系。
  祝文峻却先开口了:
  “既然你也说身为圣上的臣子,须得为圣上分忧,那从明日起,你便来整理大理寺近十年的旧案卷宗吧。”
  这工作虽说明显是在刁难岑晚,叫他坐冷板凳,但却也挑不出毛病,因为寺丞之职本就包含案件复核,只是这时间跨度太大,约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而现在这人手紧缺的关头,怕是连大理寺中的一条狗都恨不得拉出来当个人用。新新到任的寺丞却只能去那吃灰的仓库中,整理早已尘埃落定的案卷。
  薛寒星皱眉,正欲开口,岑晚却抢先上前一步,应承了这项任务,不卑不亢地与祝文峻道别后便拉着薛寒星径直离开。
  路上,薛寒星歉意对岑晚道:“没想到祝少卿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现在叫你去办那些杂务,我心中实在难安。”
  虽然出言顶撞了顶头上司。又因此吃了瓜落,岑晚却并不后悔,反过来宽慰薛寒星道: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祝少卿为人倔强,而我也不愿看他因为对铁翼骑有意见而冲你发火。更何况去梳理旧案,也有助于我去了解京城近年来的事态,我初来乍到,这安排没什么不好的。”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对呀,你们铁翼骑西所与大理寺分明是在家的两个方向,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难道是特意来接我回家?”
  薛寒星猝不及防,闹了个大红脸,支吾道:“我今日恰巧到大理寺附近巡查,正好到了散职的时候,就顺路来接你。”
  “哦——”岑晚声音拉的老长,薛寒星只觉得这个字意味深长。
  幸好二人很快到了岑府门口,没成想,家中还有一个大大的惊喜正等着他们。
  “爹地!”一个身高大约三尺,还未到岑晚腰间的小炮弹从屋里射出,直直奔向岑晚。
  这娃娃虽然个头不高,却长得珠圆玉润,分量自也不小。他猛地抱住岑晚的腰,冲击力下岑晚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被薛寒星下意识接在怀中。
  可这本该让薛寒星脸红心跳的肢体接触,却因为男孩一声洪亮的“爹地”,失了效用。
  薛寒星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呆愣地看着那个对着岑晚一顿狂蹭的娃娃,脑海中思绪翻涌。
  岑晚有孩子了?
  因为有些先天不足,所以如今已经六岁的石榴,大约也只有人家四五岁那么高。也叫薛寒星的误会,更有了依据。
  薛寒星这边心中雪花飘飘,站在夏日里却如坠冰窟,岑晚那里却如春日暖阳普照。
  自打扮作女子去查那桩拐卖案岑晚已然有月余没见过石榴了,他也思念得紧。
  石榴身后跟着崔枣,这个少年多年陪伴在石榴身边,现在也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
  他对岑晚行礼道:“荣家主那头得知了少爷的消息,一时还走不开,就命我赶忙带小公子先来京城。我们租了江州城最快的马车,轻装上路,这才短短八日就到了。”
  岑晚蹲下身,捧起石榴圆润的脸蛋儿,可左看右看,就是觉得他瘦了。
  石榴也咯咯笑着,任他摆布,现场洋溢起了愉悦的氛围,除了薛寒星。
  五年前他便阴差阳错地错过了与石榴见面的机会,只是听了一耳朵“荣清兰有个孩子”,所以自然不会把当时那个未曾谋面的男孩与前这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石榴挂上钩。
  更何况这孩子还管岑晚叫爹地!
  说起来这乌龙闹得可不小,因为石榴的父亲走得早,为了给他一个更加完整的童年,岑晚征求过石榴的意见。
  石榴愿意在岑晚成年后认他义父,而孩子进了岑晚的户籍文牒,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江城学宫学习。就这样,岑晚早在一年前已经从哥哥升级为爹地了。
  “阿晚,”薛寒星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晦涩嘶哑,喉咙仿佛被堵住:“你竟然都有孩子了吗?”
  岑晚抬起头,与石榴一同仰着脸看向薛寒星,这一大一小两张面孔,竟让薛寒星觉得无比相似。他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握成拳,指尖掐进掌心的肉里。
  但薛寒星面上却还是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阿晚你年纪轻轻便做了父亲,只是是否太过轻率了?孩子的母亲呢?”
  岑晚还在想怎么回答会不伤害石榴的心情,石榴稚嫩又嘹亮的声音已经提前给出了答复:“我从没见过我娘亲。”
  薛寒星闻言一怔,随后只觉到喉间一松,原本已经陷进肉里、在手掌留下一排月牙状紫红痕迹的手指也松了下来。
  所以那女人生下孩子便丢给岑晚走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又没眼光的人?若是自己一定不会……
  没再想下去,他半跪下身,拉起石榴一只肉呼呼的小手说道:“叔叔以后照顾你和你爹地,好不好?”
  石榴虽然不是什么神童,但他天生对他人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
  眼前这位高高大大的叔叔从刚才的紧张难过,突然又变得放松,这让他的小脑袋对大人复杂的情绪充满了问号。不过他能感受到这位叔叔没有对自己散发出丁点儿的恶意,现在还提出以后要照顾自己和爹爹。
  结合以上分析,石榴一歪头:“你要做石榴的娘亲吗?”
  这回不止薛寒星石化在原地,岑晚也觉得哭笑不得,逗弄道:“那让这个叔叔做你娘亲可好?”
  本来打的是取笑薛寒星的主意,可石榴不按套路出牌,扭过头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薛寒星,又转回来看一脸坏笑的岑晚,童言无忌:
  “爹爹是喜欢这个叔叔吗?”
  何谓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肖看岑晚僵住的嘴角和脸上突然浮起的红云,说起话舌头都开始打结:“你……你说什么呢?”
  岑晚不由自主瞟了薛寒星一眼,却发现这人正在定定看着自己,马上又将视线收回,感觉自己像个三流小贼,索性声音放大,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谁教你说的这些!你还小呢,这些话可不兴乱问。”
  可实际上是个人都能看出现在的岑晚不过是纸糊的老虎,准确来讲更像一只馅料透出肉粉的水煎包,要是有人把皮戳出个小洞,就能看出汩汩冒出的热气。
  目不转睛的薛寒星眼看岑晚的脸愈发红润,小鹿,不,麋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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