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与上半场相比,对面改变了策略,这场一开始, 他们就牢牢盯死了这边的主力, 尤其是姒荼。
似乎立誓要把他困死在包围圈中。
以现在的这个方位和角度, 姒荼还真没把握在这种情况下突破防守拿分。
心念流转只在瞬息间, 几乎都不怎么犹豫,姒荼的大脑就帮他做了决定。
他一个假动作骗过了自己左手边的那位对手, 对面的人被他影响, 身形晃了晃, 让姒荼找到了突破点。
下一刻,他手里的球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传了出去。
离三分线几步之遥的地方, 楼岸稳稳将球接在了手里。
楼岸转身,在所有人的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起跳,带着护腕的小臂结实有力,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 稳稳落进了篮筐中。
球进了。
下一刻,全场欢呼声瞬间便如排山倒海般层层叠叠压盖下来。
楼岸将球投出后便再没关注过那边, 而是下意识转身冲几米外的某人浅浅勾了勾嘴角。
姒荼看着他,也弯眼笑起来,伸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做口型道:“好厉害。”
………
酣畅淋漓的篮球赛结束后,两人跟队友和同学寒暄了几句,便相携离去。
几个新来的后勤队员给运动员们递上水和毛巾,顺便好奇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那两个alpha小哥哥都好帅啊,在赛场上好默契,那个三分球帅死了。”
另一个女孩子也点点头,附和道:“他们私底下看起来关系也很好呢,一双护腕两个人用。”
队友接过她们递来的水,笑道:“是啊,人哥俩是高中同班同学,现在还是一个寝室的,好多年交情了。”
一个队员也嘻嘻哈哈加入话题:“那是,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一点都不像针锋相对的alpha。”
谈论的几人都笑了起来。的确,alpha们可是有极强的领地意识,若不是关系特别要好,绝不可能像他们那样。
更别说,刚刚有人还看见两人喝了同一瓶水。
几个omega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嘴角都带着点心照不宣的笑。
………
寝室里,姒荼迫不及待打开了空调,往椅子上一摊,吐槽道:“热死我了,终于活过来了。”
楼岸走过来,帮他把空调调高了几度,垂眸看着在椅子上摊成了一滩饼的某人,叮嘱道:“刚出完汗,空调不能调太低,会感冒的。”
姒荼乖乖“哦”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问:“话说,男朋友……”
楼岸“嗯”了一声,听他的下文 。
姒荼却猛地出手,扯着楼岸的衣服下摆一拉,将人拽了过来。
楼岸闪避不及,被他拽得身子前倾,眼看着就要与姒荼撞个满怀,只得先伸出了一只手撑在椅背上,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某个突然作妖的人。
谁料某人毫无自觉,甚至还凑上前在楼岸的脖颈边嗅了嗅。
楼岸额角跳了跳,轻轻把人推开:“没洗澡呢,别乱闻。”
姒荼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身,像是发现了秘密般笑的眉眼弯弯:“男朋友?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他自顾自分析起来:“前两天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你最近似乎一直在跟我保持距离。”
他磨了磨牙控诉:“你都不抱我了。”
“也不亲我了。”
“刚才在球场上,我还闻到你的信息素了,跟平常不太一样。”
不再是清冽好闻的香味,而是变得厚重起来,极具侵略性。
他光是闻着,腿就有些发软。
楼岸在心底叹了口气,平常,若只是亲亲抱抱,他暂且还控制得住自己某些见不得光的念头。
但易感期一到,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做个正人君子。
毕竟alpha的骨子里,对伴侣充斥着可怕的占有欲,易感期的到来,会把这种欲念无限放大。
这两天,他光是看着他,心中便难以抑制地冒出了许多念头。
恐怖的念头。
楼岸不动声色地压下眼底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姒荼的发顶,缓声道:“嗯,是到易感期了。”
“不过没什么,我现在去洗澡,稍后打支抑制剂便好了。”
姒荼蹭蹭他的掌心,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撒娇:“那我们一起洗吧。”
楼岸呼吸瞬间顿住。
片刻后,他的眸色渐深,看着自己身下一脸毫无所觉的某人,在心里轻声道:
不知死活。
楼岸伸手捏住了姒荼的脖颈,将他的脸不容置疑地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楼岸的眼尾撩起格外好看的弧度,眸中的情绪不再隐藏。
良久,他轻声开口:“茶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意……”勾引。
后面两字被他的轻笑所取代,但不妨碍姒荼明白他的意思。
楼岸指尖划过姒荼的喉结,调子带着些漫不经心,但说出的话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宝贝,听话,别找操。”
姒荼的耳根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变红。
就在楼岸准备将自己那个看起来快要熟透了的男朋友放开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勾上了他的下衣摆,轻轻扯了扯。
姒荼别开眼睛,小声道:“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买好的东西。”
楼岸呼吸一滞。
又听他继续道:“我还是,很想和你……一起洗澡。”
他在认真的邀请他。
楼岸心中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他的喉结滚了滚,看着眼前人因为扬起而露出的脖颈,觉得齿尖微微发痒。
姒荼说完,有些不好意思。
他揉了揉脸,见楼岸半天没有回答,便抬眼看了过去。
随后,撞进了一双黑沉的眸中。里面情绪翻滚,夹杂着数不清的、不再掩饰的欲念,和身为一个alpha最直白的占有欲。
他从来没见过楼岸露出这副神情,顿时微微一愣。
楼岸却没再等他说话,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干脆利落地进了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雾气在浴室里弥漫,欲盖弥彰地掩饰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动静。
………
很久后。
姒荼被人轻柔地放在了床上,他混沌的意识稍稍清醒,睁开了迷茫的泛着雾气的眼睛。
楼岸眸中尽是温柔,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问:“要喝水吗?”
姒荼无力地拍了他一掌,声音沙哑,嘴里嘟囔骂道:“畜生。”
楼岸毫不羞愧,点头认下:“嗯,我是。”
姒荼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许久后,他想起些什么,开口道:“今天好像是520欸。”
姒荼戳戳楼岸:“枕头底下,有我给你买的礼物。”
楼岸闻言,伸手将东西从枕头底下拿了出来。
是一枚亮晶晶的男士指环,以碎钻为底进行镶嵌,像是铺开的浩瀚星河,内环上刻着楼岸的名字缩写。
很漂亮,但楼岸却在看到它的瞬间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微妙。
姒荼疑惑:“怎么了?”
“收到礼物你都不开心的吗?”
楼岸喟叹一声,将他搂紧了些:“宝贝,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就连礼物,选的都是同一家的同一款钻戒。
姒荼睁大了眼睛。
下一刻,便感觉指上一凉,一枚戒指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果然,和他送给楼岸的那一款是一样的,只是稍稍小了一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同时笑起来。
姒荼拍拍他,把戒指亲自给楼岸戴上,开玩笑的说:“这下好了,刚好凑成一个情侣款。”
“完美!”他乐了好一会:“不然怎么说我俩简直天生一对呢。”
买戒指都只买一只,还恰好和对方买的都是同一家店的同一款。
这么完美的人,世界上居然有两个。
楼岸也笑起来,亲亲他的脸附和:“嗯,我们天生一对。”
姒荼拉起他的手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欣赏,越看越满意。
刚准备转头和楼岸在说些什么,他的表情却突然僵了僵。
姒荼控诉地瞪向某个不知廉耻的人。
楼岸靠在床头,神情未变,仿佛很是无辜清白。
姒荼:“……”
许久,他忍无可忍:“你戳到我了。”
楼岸弯唇笑起来:“这样吗,那真是抱歉。”
话虽如此,却没有一点想要移开的自觉。
反而凑的更近了。
这位不知廉耻的alpha凑在姒荼耳边,轻声诱哄道:“那就再来一次吧。”
姒荼脸瞬间爆红,低声警告他:“不可能。”
楼岸蹭蹭他,笑的漂亮夺目,撒娇似的问:“真的不行吗,老公?”
姒荼被他一句甜言蜜语迷魂了头,抵抗的力道瞬减,红着耳朵恍惚回答:“也,也不是不行吧。”
楼岸低头在他唇边又亲了亲,奖励般地道:“好棒,谢谢老公。”
……
夜还很长,两人落在枕头上纠缠的双手,那对指环闪闪发亮。
第55章 小情侣见面
姒荼写完信, 高高兴兴地搁下了笔,觉得自己真是个调情的高手。
他伸手摸了摸小白鸽的脑袋,把纸折吧折吧塞进了信筒里。
浅浅期待一下楼小岸看见信之后的反应吧~
鎏光寻音鸽歪头咕咕两声, 抖抖翅膀从窗边飞出, 一眨眼便钻进了魔教的茫茫群山中, 只偶然时得以瞥见一抹金光流转。
姒荼盯着窗外墨绿色的山景看了一会儿, 才慢吞吞打了个呵欠, 理了理衣裳便准备站起来到屋外吹吹风, 却在起身时突然觉得喘不上气,精神一阵恍惚。
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心口的衣服,不好的预感蔓延开来。
下一刻,熟悉的痛觉再次在身体里弥漫开, 自心口游走至各处筋脉, 如同万蚁啃噬般, 密密麻麻深入骨髓, 姒荼的脸上瞬间便没了血色,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额头冷汗一点点渗出, 忍耐再三, 却还是从喉头喷出了一口血。
姒荼颤抖着手, 强撑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从面前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白玉哨, 勉力吹响后,便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脑袋磕在地上的时候,姒荼还自嘲般的想, 还好早年间他便在殿内都铺上了厚厚的毯子,防的就是这一手突如其来的晕厥, 后来习惯了,哪怕毒素已经压制完成也一直没撤去,现下还算是救了他脑袋一命。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祈祷白行川最好赶紧带着人赶到吧。
万一这一个不好的,他变成了傻子,楼小岸不要他了就完蛋了。
这几日他都在准备聘礼了啊.......
......
姒荼再次醒来,发觉外面天光大亮,距离他昏迷时已然不知过了几日。
他被外头的日光刺了刺眼睛,不自觉地便扯下了床边的帷幔,还将手往眼上搭了搭。也是这一动,他才隐隐发觉身旁人影绰绰,似乎还有旁人在殿内,只是隔着层帷帐,他又刚醒,没太看清是谁。
能堂而皇之进入他的寝殿之内的,偌大的魔教也就那几个人,姒荼没做他想。他微微运转了一下内力,便立刻毫不意外地发现周身筋脉处立马传来噬咬般的痛意,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
多年和自己身体里这尊大佛的对峙让姒荼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非必要时刻绝对不要硬碰硬,不然到头来痛苦的还是自己。他微微叹了口气,终是躺平,停下了自虐般的运功,就这样吧,到时候去魔教里转转,让那帮老家伙们帮自己再想想办法吧。
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姒荼便朝帷帐外出声:“那什么,给我倒杯水吧。”
“我现在周身酸痛的,不太能下得了床,劳烦了。”
那道身影动了动,闻言听话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茶,片刻后送到了帷帐边的小桌上,随即替他撩起了帘子的一角。
姒荼挣扎着起身,正准备自己将其拿起来一口干了,却看见一只素白的手又缓缓将那只素色的茶杯端起来,似是要亲自喂他喝。
姒荼“害”了一声,有些疑惑,心想自己这一晕,难不成还反倒激发了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的“怜惜”之情?别太好笑了。
姒荼一脸难言的神色,眼里满是嫌弃,简直无法想象那几位柔情小意地喂自己喝水的场景。
他刚准备开口推脱,却被那只手突然抵住了胸口,天旋地转间便被其推回了床上。
姒荼:“......?!”
“!!!”
下一瞬,层层叠叠的帷帐被人彻底挽起,那道身影也彻底出现在了姒荼的眼前。
面前的人一身浅色长袍,腰身劲瘦有力,如墨的长发被一支素色的簪子松松挽起,慵懒又不失庄重,端的是一个风华绝代,不是楼岸又是谁。
瞬间,姒荼的眼神噌地就亮了,忙出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但可惜,对面某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楼岸眼睫低垂,浅色的唇轻轻抿着,站在床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看着姒荼。
一看就是生气了。
姒荼瞬间警觉,立马便开始仔细思索是不是在自己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让楼小岸委屈成这样。
谁!究竟是谁敢惹他家夫人!
天杀的,楼小岸都不笑了!他笑起来明明最好看了!
难不成是自己昏睡的时候,楼岸来了魔教,结果山前看守的弟子狗眼看人低,不让他入内?或是谁自作主张地驱赶他?又或者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楼小岸当成了他的男宠,提醒他注意身份了?
话本子上面都是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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