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虚心听教,一句话都不敢反驳,虎杖也在灰原雄老师的教导下,不断点头,直到灰原雄说道口干舌燥,去厨房里找水喝,还被吉野凪留下来帮忙端菜,我和虎杖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相视一笑,打开了放映机看起了蚯蚓人。
没过一会,七海先生就将妈妈炒好的菜放到餐桌上,冷着脸招呼着我们一起吃饭。
饭桌上的妈妈,虎杖,灰原老师三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热烈,虎杖还说着自己幼儿园的故事,现场演绎了一版荒岛求生的情节,我一口汤汁直接被这个电影梗喷了出来,连七海先生看着灰原雄开怀大笑的样子,原本冰冷冷的脸色都柔和了很多。
我原以为他们教育过我后,就会离开,结果七海打完电话回来,决定就地加班,他和灰原先生在客厅里,直接打了一个地铺,不是,垫好榻榻米,把虎杖和我塞进了房间,妈妈也打着呵欠准备回房间睡觉了。
所以现在,我穿着睡衣一脸懵逼的,和虎杖挤在一个被窝,两人开始在被窝里说起了悄悄话。
就跟被窝里虎杖说的一样,妈妈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呢,在我前段时间因为欺凌,选择不去学校的时候,她也只是对我说,不去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还有去不去东京咒术高专也是,她只是抽着烟,将选择权交给了我自己:学校不过是个小水槽,还有大海和其他水槽,选你喜欢的就行。
人生中还有很多选项,并不是一定要在这个学校,或者一定要去当咒术师,所谓的固定生活圈,是可以随时改变的。
我们两的睡前讨论持续到深夜,从讨论家里人,到转到杀过人没有之类的话题后,在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里,我和虎杖一起陷入了沉睡。
客厅里躺在榻榻米的七海和灰原雄始终没有睡着,他们只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穿着衬衣,一个躺在吉野凪的房间门口,一个躺在吉野顺平的房间门口,他们并没有立下帐保护吉野母子,以免真人看见帐后不进来,而是选择在被子底下塞着武器:
根据刚刚七海建人在电话里听见的,夏油考预测出的预言,今晚吉野家,很有可能会被真人放入两面宿傩的手指,导致吉野凪会被宿傩手指吸引而来的咒灵杀死。在第二天,吉野顺平则会在真人的欺骗下,回到学校对同学们下手,最后真人会在虎杖面前,将吉野顺平杀死。
换句话说,吉野母子两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天晚上和明天了。
两位老同学握紧被子下的武器,五条悟和夏油杰仍然在四处追踪羂索,但只要真人带着宿傩手指出现,他们就会马上回来。
夜深了,随着时钟的滴答声,真人真的来了。
真人将自己分割成不同的形状,和羂索一起,朝着不同的方向疯狂逃跑,好不容易主体才逃出了夏油杰的追捕。不过,真人摸摸怀里的两面宿傩手指:
我的告白者吉野顺平,你抽到了一张名为宿傩容器的牌,大势已经明确了,让顺平和虎杖两人碰撞,以达到给虎杖悠仁设下束缚:吟唱“契阔”的时候,让宿傩接管他的身体一分钟的目的。
放心吧,羂索,我可不会像漏壶这么鲁莽。你就帮我们好好的拖住五条悟和夏油杰吧,要是你死了,我会帮你好好烧纸的。
真人潜入吉野家一户建,刚刚在餐桌上放下两面宿傩的手指,迎接他的,就是七海的术式,十划咒法“瓦落瓦落”,灰原雄也同样拿着一把砍刀,靠近了真人。
灰原雄小天使还在心里暗暗想到:真不愧是一级咒术师夏油考老师,术式命运线观测的预言精度太高了!
真人不爽的嘁了一声,准备带着手指先行撤退:
有这两人保护吉野母子,就算吉野凪死了,也没办法去洗脑吉野顺平。
七海建人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指:副左手小指,将其放进早已准备好的封印盒里,真人也被持刀狞笑的灰原雄挡住了去路:
我已经给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发消息,按了一键呼叫系统了,他们马上就到了,你死定了真人!
灰原雄按了一下一键呼叫系统,最强夫夫没来!灰原雄又按了一下,还是没来!啊啊啊啊啊啊,灰原雄的内心十分崩溃,还有个小人一直在咆哮:
五条学长,夏油学长,你们在哪里啊!说好了一起打真人,你们怎么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被羂索溜了一圈又一圈,正红着眼四处寻找羂索的踪迹,想要将身体抢回来,一键呼叫系统?
诶,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屁股兜里,明明啥都没有,奇怪,一键呼叫系统明明就放在屁股兜里啊,这会自己长腿跑到哪里去了?可能是追踪羂索的时候搞丢了吧。
果然,放东西就不能放在屁股兜里!特别是像一键呼叫系统这种东西!这习惯不好,要改。
面对两人攻击的真人也绝不坐以待毙,一级咒术师的七海建人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可至今还是二级咒术师的灰原雄,还不是我的对手,真人在接近灰原雄时,被砍断了右臂,但灰原雄依然被真人的右手触碰到了身体,发动了无为转变。
就让我当着七海建人的面,将你拦腰砍断变成变形人吧。
诶?
这次轮到真人内心的小人开始咆哮了:
什么情况?我的天敌都是扎堆出现的吗?前有五条悟的无下限触碰不到身体,后有虎杖悠仁是容器能攻击到灵魂,现在区区一个二级咒术师灰原雄,都转变不了。
因为:这个勇士明明超强却过分慎重!
灰原雄抖抖身上的高专教师服衬衣,感谢现代科技,感谢研究所,感谢所有的研究人员。
这件防弹衣,不是,是防触碰灵魂的咒具居然真的有效,还好还好,我出发执行任务的时候将它穿上了,虽然我自认为我是个超强的勇士,但谨慎永远都是对的!我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灰原雄和七海将真人包围起来,三人的打斗十分激烈,七海和灰原雄这对少年时,就一直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搭档,战斗起来十分默契,就在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时。
“诶,好吵,你们在干什么啊,都这个点了,要赶紧收拾才行。”
吉野凪打着呵欠伸着懒腰,听见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被七海和灰原围攻的真人,飞扑到吉野凪身边,将她拦腰砍伤后,自己开始飞快逃跑。
同样听见外面战斗的声音,但在虎杖的阻拦下,一直都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的顺平,听见妈妈的惨叫声。
我急急忙忙的打开房门,看见的却是吉野凪被真人几乎腰斩的身体:
“妈妈?”
配音室里,夏油考看着台本,灵能百分百最感人的篇章,莫过于第三季的神树篇和告白篇,夏油考看着台词和对话,他仿佛看见自己配音的师匠灵幻新隆,在目送mob的身影,在心里询问着他:
你准备好前进了吗?
呜呜呜,不行了,看台本看的眼睛要尿尿了,夏油考拿出自己便当,一边吃饭一边看台本,他的便当看起来绿油油的一片,占据便当半壁江山的全都是西蓝花:
“你要去见他吗?”
“嗯我要和他面对面谈谈。”
“各位,让开,mob君要前进了。”
第119章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目之所及全都是全身是血的妈妈,她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几乎完全断裂的腰间,随即缓缓的扭过头看着我,在她带着安抚的虚弱笑容里,整个身体都往地上倒去。
我本能的朝着她冲了过去,比我速度更快的是拿着武器,靠近妈妈的七海先生,他及时扶住妈妈,娴熟的从怀里掏出符咒,就是之前灰原雄老师交给我,快速治好我额头上的伤疤的那种,将腰部大出血的地方快速缠绕起来,血止住了,但几乎能看见骨头的腰部并没有痊愈,我手足无措的蹲在妈妈面前,看着她原本红润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真人对吉野凪攻击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吉野凪身上时,直接嬉笑着跑远了,灰原雄老师和虎杖扭头先看了一眼妈妈,见到七海先生动作后,两人才朝真人追了过去。
七海先生将妈妈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带着装两面宿傩手指的封印盒,准备带我和妈妈一起开车去医疗室。
我麻木的跟着七海先生的动作,帮忙将妈妈放进车厢里尽量平躺,但我没有跟着坐进车里,而是钻出车外站了出来,七海先生已经坐进了驾驶室。
他刚刚联系了医疗队的家入硝子,只等他将吉野凪送过去,就能及时得到救治,在附近待命很快就赶来的辅助监督们,也在屋前屋后帮忙处理后续事宜。
我站在七海先生的车窗面前,在辅助监督伊地知先生关切的目光下,看着车里的鲜血淋漓的妈妈,攥紧了拳头:
“我不上车了,七海先生,妈妈拜托给您了。”
“你要去见他吗?那个特级咒灵真人。”
看着我下车的样子,七海先生摇下车窗,有些疑惑也有些了然的看着我。
“嗯我要和他面对面谈谈。”
七海先生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去意已决的吉野顺平,他坐在车里,朝着试图让我意识到,特级咒灵危险性的辅助监督,伊地知先生等人说到:
“各位,让开,顺平要前进了。”
“紧闭双眼,疼痛依旧浮现
失去越多,伤痕越刻骨铭心
临终惜别时
染上的群青色,亲手抓住,丢失的碎片”
我目送七海先生等人开车离去的背影,透过车辆盯着躺在后排的奄奄一息的妈妈。
在辅助监督分开两排,看着我离去背影的视线中,我回到家里,从妈妈的柜子里,拿出了我第一眼看见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将这件,原属于妈妈的黑色外套穿在身上。
天空慢慢的亮了,太阳出来了。
七海先生和灰原老师昨晚批评的是对的,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天真幼稚,才会让妈妈遭受这一切,至今生死未卜。如果在刚刚见到真人的时候,就摇人将他拔除就好了,根本不应该听从他的蛊惑,根本不应该有着所谓谈谈的想法。全都怪我,对咒灵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抱着可以沟通的想法。
我要抓住他,我要杀死他,在妈妈醒来前。
我穿着黑衣,迎着日出,凭直觉走上了一条我再熟悉不过的道路,道路的终点是:里樱高中。
“预兆,哪怕刻意逞强也拒绝撒谎
链拷,回过神才发现,守护自己的人,近在咫尺
痛恼,身披野心的铠甲,友情已然穿帮
留保,没关系的,从一开始我就心知肚明
存在于此,没错...我并非孤身一人”
住在附近的人群里,有不少都就读于里樱高中,在一群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中间,穿着黑色女士外套,里面的睡衣还沾着妈妈的血,显得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大家三五成群的汇集在一起,小声的对我议论着。
我并没有在乎他们背后议论的声音,一个劲的低着头咬着牙前进着,就在这时,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叫住了我:
“吉野?昨天你去做心理咨询怎么样了?你真厉害,伊藤学长他们不会回来了,我听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因为你才会有这次反对校园霸凌的活动。
谢谢你,非常谢谢你吉野,谢谢你没有屈服,谢谢你一直在反抗,谢谢你做的一切。
对不起!我当时因为害怕,所以抛下你逃跑了,非常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重新组建电影社团吧,我们可以继续在活动室里看电影,这次不会有人来破坏了。
吉野,我真的好佩服你,我太懦弱了,如果我能够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我真的很羡慕,很喜欢这样的你。”
他是谁?啊,是之前电影社团活动室的成员之一,我连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我依然记得,当时在活动室,我第一次被霸凌时,他逃跑的声影。
可是,我也记得,他曾小声的提醒我不要反抗的声音,和看向我那担心的目光。
可是,我也记得,当灰原雄老师询问伊藤学长欺凌我的事情时,是他对着灰原雄老师将真相托盘而出。
可是我也记得,当警察询问伊藤学长的欺凌事实时,在一片安静无人回答时,他主动前往警局做了笔录,还提供了证据。
谢谢,对不起,佩服,勇敢,羡慕,喜欢。
这些词汇都是对我说的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帮助我和他们的,明明是灰原雄老师和祢木利久律师,我最多是在伊藤学长他们霸凌我时,稍微反抗了一下而已,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可是:
“如果我能够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我真的很羡慕,很喜欢这样的你。”
这样的我,也会被称为勇敢吗,这样的我,也会被人羡慕吗。
这样的我,也会被人所肯定吗。
“是时候...接受这一切
日常之间的缝隙,逐渐出现了裂痕
无法埋没,摇摆不定的心愿
越是渴望,
越无所求,终于意识到,就在我心中”
我忽略了耳边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阵刺耳的汽车刹车声,停在我的身边,祢木利久从副驾驶座上匆匆忙忙的下来,日车宽见律师坐在驾驶室里拉下车窗,睁着他的十年如一日的死鱼眼,看着祢木利久和我:
“顺平,我刚刚从你家里那边过来,打算问你今天的心理督导安排在什么时间,结果看到辅助监督在你家那边善后。
你没事吧顺平,你有没有受伤?你身上好多血!你现在要去哪里?不要冲动啊顺平,如果你受伤或者死掉的话,我和日车律师,还有昨天协助调查关押校园欺凌的警察们,都会难过的!
我们都很关心你的安危,我们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丁点伤害了,顺平,对我们来说,你很重要。”
会难过,关心,重要。
这些词汇都是用在我身上的吗?为什么?我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三天,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帮我?你们是大律师,你们是高材生,你们有无数的案子要办理,有无数的受害者等待你们去解救。而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只是个冷漠以对的旁观者。
我也会羡慕你们,不是羡慕你们事业有成,而是羡慕你们找到了自己想要达成的心愿,并为之奋斗。
那么我呢?我总是插着兜低着头,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我连我自己未来想做什么,想为什么而奋斗都不知道,我的心愿究竟是什么呢?对你们来说,我只是你们心愿中的组成部分吧。
可是:“顺平,对我们来说,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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