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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近代现代)——弗芮

时间:2024-09-11 10:28:43  作者:弗芮
  “后来攒钱开了这家纹身店,虽然一开始没什么生意,但是后来慢慢起来了,也就还好,能养活自己就成。”林明启说完笑着叹了口气。
  最开始开这家纹身店,一个人都没有,那段时间他其实过得挺不好,吃饭都是问题。后来程原给他介绍了些以前的老顾客,名声慢慢打出去了,店里生意才好起来。
  于是他又开始昏天黑地地忙。
  他很少让自己闲下来,像赴死一样。
  直到后来从刘一安那听到了些关于周树言的消息,说他去了首都读大学,说他学了软件工程,特别厉害,诸如此类。林明启这才渐渐恢复状态,想着,也许有一天还能再见。
  其实自始至终,放不下的不止周树言一个。
  要说不好,或许是在林海强下葬时的孤立无援,又或者是胃痛时一个人去医院,还有自己硬挺过来的三天高烧。
  “早就过去了,不好的,都想不太起来了。”林明启看起来不经意地笑了笑,“过好现在就行。”
  周树言只是垂眼紧紧拽着他的手腕。
  林明启着些年过得并不容易,他知道。
  周树言知道林海强的死讯之后,曾经去岭镇找过林明启。可岭镇虽然是个镇子,但也没有小到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人的程度。
  他对那个地方并不熟悉,只能漫无目的地走。走过每一条街道,他都在想,或许这是林明启曾经走过的路。
  他不止一次去过岭镇,却一次都没碰见过林明启,哪怕是存了心思去找他,也从未找到过。
  或许这就是命运。
  他只能有意无意地从张云鹏和刘一安的聊天过程中打听林明启的消息,后来得知他开了家纹身店,便做了个软件,以刘一安的名义给林明启。
  但他没再回来过,他所得到的消息过于浅薄,只知道林明启开了家纹身店,却不知他是开在了乔县里。他不回来也是因此,他觉得乔县里没有他的任何牵挂。
  只可惜,他装似无意的姿态在打探消息这方面实在是阻力重重。
  在梁栋通知他要开高一十三班的同学聚会之后,他赶了回来。
  他买了最近的票,坐了六个小时的动车,赶到同学聚会。
  但是他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林明启和旁边的女孩聊得正欢,嘴角还挂着浅浅笑意。
  那女孩他记得,叫周安安。
  他冷着脸走到座位,每一次不经意透过去的目光最终得到的都是对方和旁边人言笑晏晏,最后竟然还加了联系方式。
  他心里那股气早就把心脏撑破,只有不停地用酒去填压。
  “胃还难受么?”
  林明启将他从各种乱七八糟的片段中拉回,周树言抬眼看向他,顿了顿之后叹了口气,“刚才还行,现在觉得又有点了。”
  林明启嗔怪似的看他一眼。
  懂了。
  问了才痛,不问就不痛。
  他勾起唇,“嗯,照这个趋势,待会就该好了。”
  周树言仰面倚在沙发上,喉头滚动,也笑了笑,轻轻挤出了个“嗯”。
  似乎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每次逗林明启不成,他都会挑着眉笑。
  只是这次的笑夹杂着些许苦涩。
  林明启察觉到了他情绪的细微变化,动了动手腕,谁知周树言的指尖却越收越紧。
  林明启挣了挣,周树言才渐渐松开手,垂下眼睫。
  然后他感受到指尖被勾住。
  周树言垂着的眼颤了颤,缓缓抬眼看他。
  “怎么了。”林明启朝他笑笑。
  周树言回勾住他指尖,“像梦一样。”他弯了弯唇,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的路,终于看到了尽头。
 
 
第50章 
  周树言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去余成铭家看过。
  以前他可以借着学业忙和要创业的借口不回来,现在毕业了,哪怕亲缘凉薄,余成铭也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舅舅,他多少是要去看看的。
  所以第二天他就买了点东西,提着敲开了余成铭家。
  开门的是余齐嘉,六年没见,他个子长高不少,模样也张开了,跟燕琳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看见周树言之后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扬起笑,“哥?好久不见啊。”
  周树言听见这个称呼后轻飘飘看他一眼,轻声应了一声,抬腿往里走。
  余齐嘉瞥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视线重新移到周树言脸上,依旧挂上那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哥,你好久没回来,我爸还经常在家里念叨你呢。你说你也没什么别的亲戚,爸妈都不在,这么些年在我们家吃在我们家喝的,别的不说,收留你的恩情总要报的,人不能忘本不是?”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现得特别漫不经心,但话里话外故意挤兑周树言的意味十分明显。
  周树言没跟他计较,从前是,现在也是。
  他绕过余齐嘉往里走。
  余成铭还没下班,燕琳照例在厨房里忙活着,听见动静之后边从厨房探出身子边喊着余齐嘉,“儿子,谁来了?”
  “舅妈。”周树言将东西放在入门处,站在离厨房几步远的地方。
  “哎呦,树言啊?”燕琳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笑了一半卡住了,“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好多炒两个菜。”
  她这句话不是客套话,而是实打实的问句,主要是落在第一句上。看起来像是怕周树言在外面创业失败了,找他们借钱来的,她在提前规避风险。
  “一直都在忙,好长时间没来看看您和舅舅,我也毕业了,该来看看的。”周树言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两句话就打消她的疑虑。
  果然,燕琳像是放下心般偷偷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终于扬起,“这样啊——快去客厅坐会歇着吧,待会你舅舅就该回来了。”她又看向余齐嘉,“小嘉,带你哥过去坐着,给你哥倒水。”
  余齐嘉“哦”了一声,转身自顾自往客厅走。
  客厅里安静,厨房里炒菜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玻璃都能听得见。
  余齐嘉瘫在沙发上,摸着旁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问坐在一旁的周树言:“看点什么?”
  “都行,随你。”周树言腿稍稍打开,虽然背倚在沙发上,但人看着笔挺。
  余齐嘉没说话,随手调了部动漫。
  周树言说完那句话之后,余齐嘉的脸就拉了下来。准确来说,不是周树言这句话后,而是他打开门看见周树言的那一刻,他心里的不平衡劲就出来了。
  至于这个不平衡,更不如说是他的嫉妒心作祟。
  多年未见,周树言气质更加出众,整个人看上去也特别沉稳。更别提前几年周树言考上首都的大学之后,余成铭在朋友面前时不时地夸赞。
  余齐嘉眼神黯然,捏着遥控器的手劲加大,不小心按上了音量键,动漫的声音陡然增大,在客厅里十分响亮。
  他吓了一跳,思绪也回笼,连忙调整音量。
  大门也在此时咔哒响了一声,门被拉开,余成铭下班回来了。
  他将公文包放在鞋柜上,站在玄关处,看向客厅的时候愣了愣。
  “……树言?”
  周树言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舅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说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准备。”余成铭脸上挂着笑,他的笑容倒是稍显真挚,还夹杂着些许的惊喜。
  “回来没多久,就是来看看您和舅妈。”周树言回道。
  余成铭已经换上了拖鞋,走到客厅,打量着他,“哎呀,真是长大了,有大人模样了……”
  周树言弯了弯唇没说话。
  “回来啦?快点洗手吃饭吧!”燕琳往餐桌上端最后一盘菜,直起身后看向周树言,“吃饭了树言。”
  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香气弥漫在整个餐厅上方,距离他们这一桌子人在一块吃饭,已经过去了七年有余。
  他自己当初的升学宴他都没去。
  “这次回来待几天啊?什么时候开学?”余成铭脸上一直挂着慈爱的笑容,现下正边往周树言碗里夹菜边开口问道。
  周树言停了停筷子,“我已经毕业了。”
  余成铭的笑僵了僵,透露出了些尴尬的意味,转而换上愧疚的神色,“舅舅这每天忙的,脑子都不好用了,也是,四年了,这都毕业了。”
  “那你现在是打算回来工作了么?”燕琳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思虑着抬眼问道。
  “自己创业。”周树言言简意赅,话说到这,再多问也没什么意思,燕琳点了点头,闭上了嘴。
  周树言的饭吃了一半,放在手边的手机就开始弹出消息。
  他瞥了一眼,看见弹出来的名字之后他神色认真了起来,眼神也柔和许多。
  他放下筷子,摸过手机,回了两条消息过去。
  “哥,你谈恋爱了?”余齐嘉看见了周树言的一系列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
  周树言没否认也没承认,回完消息之后继续吃着饭,只是吃饭的速度快了些。
  倒是余成铭,听见这句话后条件反射般僵住一瞬,突然又想起什么,紧绷的头皮松了松,脸上挂着笑,“树言,真谈恋爱了?”
  周树言“嗯”了一声。
  余成铭喜笑颜开,“那等哪天有空,把那姑娘带回来瞧瞧吧!我跟你舅妈给她包个大红包!”
  燕琳听见这句话之后手顿了顿,面上神色虽无变化,但是眼下的不开心十分明显。
  “不是姑娘。”周树言半垂着眼淡淡开口。
  虽然跟余成铭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这段感情更不需要他们的认可,但是周树言这人在某些时候就是很轴,非要去纠正性别问题。
  他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他们俩的感情坦坦荡荡,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但余成铭和燕琳就不这么想了,尤其是余成铭,他反应更是大,筷子摔在桌面上的声音清脆,“……你说什么?”
  桌上气氛僵住。
  余成铭紧了紧牙根,狠狠吸了口气,“你跟我去书房。”
  周树言没说话,轻轻将筷子搭在碗口上,起身跟着余成铭往书房走。
  “真恶心。”周树言从余齐嘉身边路过时,余齐嘉低头扒着饭,小声说了一句。
  周树言装作没听见,步子都没停,径直往书房里走。
  余成铭站在书房里背对着他,周树言进去之后将门带上。
  “你……”余成铭转过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周树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周树言平静地看着他,“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余成铭上前两步,压着怒意,“我看你是疯了!”
  “你妈不在世,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能害你么?我们余家几代人,从没出过这样的事,你们周家也一样,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事出现,这种事,就是恶心人的!”余成铭起得发抖,他见周树言面上丝毫没有波动,换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问题,但是你要让我接受,我肯定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我也知道你是被人骗了,或者用了什么方法蛊惑了你,是不是?”
  周树言眼中这才有了变化,眉心轻蹙,“不是。”
  “你——”余成铭怒气冲上脑门,抬起胳膊,扬起的手却定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去。
  周树言背脊挺直,就这么看着他。
  “你赶紧和那个分开,高中那个你们分开之后不就断了么,这个也一样,只要分开了,一定能断掉!这是病,你们只有分开了才能治好!”
  “你说什么?”周树言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因素,眼睫轻轻颤着,“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想要从各个片段里去抓住一点点的线索,却都是在他脑子里飞驰而去,像烟花一样绽开。
  最终什么都抓不住。
  周树言拧着眉,盯着余成铭。
  大概是有心虚的成分在,余成铭错开了他的视线,偏过头。
  僵持良久,余成铭咬了咬牙,“是,我早就知道你高中时候和那个男孩的关系,我也去找过他,我知道你当时是受了骗……但是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你的亲舅舅啊!”余成铭这番话更像是在自我安慰,不停给自己洗脑。
  “什么受了骗?”周树言眉心越蹙越紧,半晌,眉心稍松了松,眼半垂着,“就算骗,也是我骗他。”
  他缓缓抬眼,“所以,你去找他说了什么?”
  他心脏跳得很快,那是即将揭露真相的前奏。
  “我说什么不都是因为你?!我让他赶紧离开,赶紧转学,你们俩不能待在一个学校里,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我是你亲舅舅,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这样,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跟你妈交代?”余成铭声音丝毫不压着,看上去气得不轻,人晃了晃,扶着一旁的墙。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砸在周树言脑袋上,砸得他眼前发晕。
  原来这一切,源头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扼杀了这六年。
  “你是想逼死我么?”余成铭愤恨地开口。
  周树言看向他,觉得荒谬地笑了声,他盯着余成铭,眼眶微微泛红,嘴唇不自觉抖了抖,“我早就想死了,在六年前。”
  “你——”余成铭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也不需要以这种方式,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周树言死死盯着他,“正是因为你是我舅舅,我一直都尊重你,也容忍着你家人所说的话和做的事。平心而论,你真的是为我好才这么做的么?”
  他半垂着眼,情绪压了下去,语调平缓,“我喜欢的人是个男孩,我们之间的感情坦坦荡荡,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不要求世人都能接受,也不祈望所有人都会尊重,更不会因为跟你有血缘关系而要求你站在我的角度考虑。”周树言抬眼看他,“所以你能不能接受并不重要,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如果在你眼里我有辱门楣,那您家的这个门槛,我以后都不会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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