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种事情要三思而后行,有问题一定要先报警,给家长打电话!可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殷南迦和迟勋同时点头。
“邵姨,我知道了。”
“妈,知道了。”
邵玲见两人态度还不错,心中微松,说:“后续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交给家长吧,你们现在主要的任务还是好好学习!”
夜深了,她看两个孩子脸上有疲态,也不多说什么,赶快回家休息吧,都还在长身体呢。
殷南迦回到迟家,洗完澡看着镜子里自己左肩上的一大块儿青紫,按了按忍不住“嘶”了一声。
要是找家里阿姨拿药酒肯定会被邵姨知道?,殷南迦稍微动了动肩,感觉也不是很严重,应该就是皮肉伤。
他穿好衣服,决定相信自己的自愈能力。
等收拾完躺到床上已经到凌晨。
殷南迦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殷南迦烦躁的翻了个身,觉得左边下颌骨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又好像有些泛痒,竟然比肩上的伤存在感还强。
他努力驱逐脑中不受控制,不断回想的画面和触感。
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记忆在一次次回忆中越发清晰。
陆白琛幽深的目光、低下头凑近他时扫到他脖颈的发尾、和温暖湿润的触感......
殷南迦突然伸手狠锤了下床,死?、死?、给爷死?!
——
陆白琛回到家时,家里很安静,陆奶奶早就睡下了,今晚的事情并没有打扰她老人家。
他进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熟练的从衣柜拿出恒温冷藏箱里的A7抑制剂。
浴室里,陆白琛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滑过他的脸颊,一路到锁骨、胸肌、腹肌再到人鱼线往下?,白皙的手。
低沉的喘息偶尔会和水声共鸣。
良久他睁开眼,任由流水冲走他的罪证。
陆白琛站在镜子前,目光却好似透过镜子望向自己记忆深处。
望向在喧杂闹市中遗世独立的修长身影。
他的漫不经心、他的玩世不恭、他的仗义执言和鲁莽热血。
每一个他都让陆白琛移不开眼。
陆白琛望向自己被蛊惑,慢慢靠近去舔舐他被划破表皮渗出来的汁液。
还有不被看见?,贪心的吸吮。
——他在触碰禁忌。
浴室回荡的呼吸再次深重,陆白琛克制的打断自己的回忆和妄想。
拿起放在一旁的抑制剂。
第一次,他犹豫了。
殷南迦是omega,如果他分化......
卑劣的占有欲萌芽,在几息之间长成参天大树。
但母亲绝望、布满泪痕的脸突然闯进他的脑海,伴随着哭泣和绝望的嘶喊。
“阿琛,alpha都是这样......一旦有匹配度更高的omega出现,alpha就会像野兽一样,再也不顾道德和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
“......我的阿琛,要是个beta就好了......”
陆白琛撑在陶瓷洗漱台上,心中再次泛起曾经和母亲同频的伤痛。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部分灵魂像抽离一般,冷静的思考着,如果他和殷南迦......结合之后,出现匹配度更高的alpha或者omega怎么办?
AO之间的关系最稳定也最脆弱。
AO因为信息素之间的吸引而结合,却冠以相爱的名义。
但AO结合后的限制却只存在于omega身上,被标记过后omega绝大多数展现对伴侣绝对的忠诚,alpha却并非如此。
生理结构决定alpha可以标记多位omega,即使现代婚姻也无法束缚他们?‘择优录取’。
多可笑......
良久,陆白琛颤抖地拿起抑制剂,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
不敢想殷南迦和......另一个alpha;更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伤害他。
熟悉的冰冷注射进体内,明明已经拿出来很久,这次的针剂却让陆白琛感觉前所未有的冷,彻骨冰寒。
他站立不住,双腿分开跪坐在地,额头抵着陶瓷台侧,微弓而颤抖的背像一张拉满弦的弓。
排山倒海的神经痛和混乱无序的记忆一起向他发出进攻。
那黑白的美好童年,母亲温柔和煦的微笑突然染上血色,父亲温和坚毅的面孔变得狰狞。
记忆里的一切以一种扭曲、光怪陆离的姿态粉墨登场。
直到一声怒音打破沉疴,鲜活的回荡:
“不是你有病吧——”
陆白琛猛地从梦魇中挣脱,恍惚想,殷南迦生气了,自己惹他生气了......
第044章 节目新安排
殷南迦和迟勋是第二天中午才回的学校,邵玲陪着进学校,在教导处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殷南迦磨磨蹭蹭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迟勋催他:“怎么走这么慢,上课要迟到了!”
“我们现在是赵老师和老六眼中的重重重点观察对象,别作死。”迟勋拉起殷南迦的手腕大步走。
殷南迦任由他拉着,面上生无可恋。
他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
他的理智很清楚,昨晚要不是陆白琛,换个人他早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但问题来了,为什么是陆白琛他就没有动手??
昨晚想到这里的时候殷南迦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太震惊了,以至于殷南迦现在还很无措。
他只能冷着一张脸,任由迟勋拉进了教室。
结果一进教室视线一扫就撞上来陆白琛的眼睛,还随着他的视线看向迟勋拉着自己手腕的右手?。
几乎是下意识的,殷南迦就想挣扎抽离。
但很快他克制住,等到两人到了座位前,迟勋自然的松手?,把他推进靠窗的位置。
陆白琛余光看着左侧,放在书上准备翻页的手指蜷了蜷,从未觉得这条过道和迟勋如此碍眼过。
殷南迦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目不斜视的拿出课本,然后撑头开始看窗外。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孙老师的课,他对自己爱徒不看课本看窗外没有任何一点表示。
——南迦一定是在思考物理题,书本上的内容对他来说太浅显。
于是殷南迦看了一节课广玉兰的叶子,和偶尔飞过天际的飞鸟。
虽然眼睛看着窗外,但他思绪乱七八糟,无比烦躁。
他伸手进桌子里,像摸游戏机出来玩,半天没摸到,突然想起来,游戏机被陆白琛举报收缴了。
滚烫翻涌的心像突然被扔了块冰块儿进去。
妈的,要是陆白琛喜欢他还举报收缴他游戏机?
昨晚他果然只是在发疯吧。
殷南迦一下平静下来,翻开物理卷开始刷题。
“铃铃铃——”
下课铃打响,物理老师笑眯眯的收拾好教案离开。
后面传了半节课纸条的几个人?,立马改用更高效的交流方式。
昨晚两方人并肩作战,一起挨骂,自觉对方人其实还不错,有点一战泯恩仇的意思。
赵廓一下课就走到何斯阳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兴奋的继续纸条上没聊完的话题:“哥们,就你昨晚那个飞踢,绝对是专业的!教科书级别!”
何斯阳装模作样的抱拳,笑着说:“你也不错,就你昨晚那椅子舞得,那进攻!那防御!也相当有技术水平!”
赵廓嘿嘿一下:“每次被我爸揍,我都拿的家里的椅子防御。”
赵廓比划了下:“阻止他对我的攻击。”
迟勋竖起大拇指:“有想法!”
然后又叹息:“可惜我们家是我爸妈一起出手?,实在不好防御。”
赵廓有些得意:“我妈从不打我!”
陆成棋和何斯阳就差一条过道,闻言吐槽:“但赵叔每次打你赵姨都在旁边笑。”
莫云夏打了个哈欠,一边揪着头发一边恨恨说:“为什么做了好人好事我妈还让我写检讨!警察局和学校都没让写!”
众人同情的看着她。
周围的同学都惊奇的看着这不对付的两伙人近乎愉快的聊天,都震惊无比。
有人就忍不住问:“廓爷,你们昨晚不是被罚跑吗?干什么去了?”
昨天还差点儿打起来,今天就亲热无间了?
赵廓深沉的跟来人说:“我们去完成历史交给我们的使命。”
“切——”一众人哄笑。
课间十分钟很快水过去。
殷南迦没有加入他们吹水,他刷起题来六亲不认,迟勋他们都习惯了。
陆白琛本来听着大家说话,想能不能乘机和殷南迦搭上两句话,试探一下他有没有真生气。
但这下看着殷南迦刷题的冷酷侧脸,悬着的心是终于死了。
但他还想再挣扎一下,上课后他撕了一张草稿纸,郑重的写下自己人生中第一张小纸条。
殷南迦被迟勋用笔戳了一下,他皱眉收了收手肘,以为自己又太过界挡着他了。
但迟勋又戳了戳,殷南迦不耐烦的皱眉看他,就见迟勋面色怪异,递了张折叠一下的纸条给他,小声但惊异地说:“陆白琛给你的,他这种书呆子学神竟然也会上课传纸条!”
殷南迦克制住看向陆白琛的冲动,拿过纸条打开,上面是几个笔锋遒劲的字:你生气了吗?
殷南迦面无表情动笔,一个态度鲜明的字出现在纸上:
——滚。
写完折了一下丢给迟勋。
迟勋用为数不多的道德阻止自己看两人纸条的内容,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快速把纸条递给陆白琛。
没过多久,迟勋再次戳殷南迦,这次殷南迦直接伸手?,迟勋把纸条放到他手上。
殷南迦打开一看。
——对不起。
连个解释都没有,殷南迦冷笑一声。
——滚。
迟勋第三次戳他,殷南迦打开纸条看。
——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消气?
一个滚字在殷南迦笔尖成型,突然想到什么,他划掉滚字,写上别的内容。
陆白琛拿到纸条,看到这回有挺多字第一反应是欣喜,但下一瞬看清内容后浑身一僵。
——元旦晚会你替我上台。
陆白琛沉默。
这次过了挺久殷南迦才收到纸条,他来了点兴趣,甚至隐含期待的打开纸条。
——我可以陪你上台。
殷南迦心情一下落下来,提笔就是一个滚,想了想又问:你怎么陪?
——演一棵树?
——滚滚滚
殷南迦连写下三个滚,这回也不用迟勋传递,他直接把纸条团吧团吧扔到陆白琛脸上。
可惜小纸球轻了些,他失了准头,只打到了陆白琛身上。
陆白琛捡起纸条打开,三个滚字宣誓主人告罄的耐心?。
他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比挣扎。
这么一挣扎就是一下午,在最后一节课下课之前,陆白琛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获得殷南迦的原谅。
但讲完课赵季把书本一整理,开口问:“下周一就是元旦晚会了,大家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台下有几个学生回答了她的话,实际元旦彩排已经走了两轮,他们班已经确定下来的节目都没什么问题,除了......
赵季看向从没有去过彩排的茶话会组,心中冷笑一声,一群爱搞事的小兔崽子,“关于后妈茶话会这个节目,我想了想,光有演员在台上唱不行,得再来两个伴奏,体现古典和流行的结合。”
“赵廓、殷南迦、迟勋负责唱三个主角,何斯阳、莫云夏负责两个配角,陆白琛、陆成棋钢琴或者任意乐器演奏。”
“我对你们组寄予厚望啊,要是你们元旦拿下一等奖,昨晚的事儿一笔勾销,不然逃学......等着扫厕所和国旗下检讨吧!”
赵季直接给他们角色分配好,不然按他们千方百计拖延的态度,元旦那天能给她开天窗。
她说完刚好打响下课铃,“去吃晚饭吧。”
殷南迦如遭雷击,陆白琛心中却悄悄松了一口气,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一行七人沉默着去了食堂。
等都打好饭,七人第一次坐到了一张餐桌上吃饭。
周围的同学都面露惊奇的看着这向来水火不相容的两方人马。
“大家,有什么看法?”还是陆成棋率先打破沉默。
莫云夏喃喃:“能有什么看法,姐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何斯阳也是痛苦面具,“其实我觉得检讨和扫......也不是不能接受。”
迟勋默然。
赵廓哀嚎:“我已经扫了一个月了,不如杀了我来得更快!!!”
殷南迦夹着菜的手一抖,瞬间没了胃口。
陆白琛也默默放下筷子。
陆成棋艰难的开口,“那不如投票吧,上台还是扫......”
众人没有异议。
“先说好,不能弃票,现在选择扫......的请举手?。”
一行人中何斯阳颤颤巍巍的举起手?,看向周围,除了他其他人的手竟然稳稳放着不动。
何斯阳默默放下手?,陆成棋接着说:“上台的请举手?。”
陆成棋率先举手?,他的任务是伴奏,对此他能接受。
莫云夏没有多少挣扎也举起手?,毕竟七人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就算上台扮丑,至少不用反串!
赵廓的手颤抖,似举非举。
“不能弃票。”陆成棋提醒剩下的人?。
殷南迦沉默片刻后说:“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上台票数远高于扫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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