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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极度缺乏魔力的英灵会对前者抱有极大的渴望，甚至能够到达失去理智的程度，而获取的魔力的办法除了签订契约，寻找一个御主之外，还包括□□交换，以及吃人等等……
藤原宗秀当然不会吃人，只是失去了魔力供给，又被对方抽走了原本存在于体内的大部分魔力的他却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乱当中，接着不知道永夜又做了什么，随后就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将我们绑在这里难道就不怕我挣脱束缚之后坏了他的事吗？”
藤原宗秀看着前方的那棵生长在空中，外表就如同巨大白色柱子的空想树，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说道。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把他们带到这边来，这难道不是引狼入室吗？虽然暂且被限制住了，但这却不代表他不能挣脱，况且藤丸立香还就在身边。
卯月莲面无表情：“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和你还能勉强算是同一个个体，思想方面也不会差太多，但是他的经历可与我们截然不同。”
“不同的经历也会塑造出不同的人，我建议你最好把他成陌生人看待，这样也会更直观且准确。”
藤原宗秀当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对方：“他既然能把你留在身边，我不信你会不知道什么，所以……”
”是他不让你说吧？”
声音低沉的话语中带着十成的笃定。
卯月莲沉默以对。
这样的态度……那么看起来多半就是了。
藤原宗秀叹了口气：“所以呢，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给个提示总可以吧？”
卯月莲神色复杂的靠在了墙边，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开口道：“……只能说假如计划不出意外，你应该就不用作为备用的祭品了……”
“祭品……”
藤原宗秀心底默念着这个词汇，脸上的神色若有所思。
而藤丸立香只觉得对方真是个狠人，连“自己”都能作为祭品。
玛修同样如此做想。
与此同时。
围绕着空想树建造的透明光墙之外，永夜看着对面的那个带着兜帽，其间露出几缕黑色长发，面容中带着西方人特有的俊美的魔术师，眼中缓缓流露出了骇人的杀意。
“哎呀呀，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魔术师雅尔戈纳塔摆了摆手，一边闪身躲避开对方投来的一道凌厉攻击，一边笑着说道：“怎么说我们也是老相识吧？多年不见你就这么欢迎我？”
永夜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自顾自的攻击对方，透明的风刃密集的向对方飞去，发出了划破空气的声响。只看这样的反应就能够想象到，被这样的风刃攻击肯定整个人都会被一刀切成两截，足以见得发出这种攻击的人没有一丝留手。
雅尔戈纳塔却也并非等闲之辈，面对这样的攻击丝毫没有慌乱，而是淡定的伸出手凝聚出了光盾，将所有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其实我挺不理解你的。”
魔术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犹自带着真诚的困惑：“虽然那段时间我因为沉迷研究食人鬼这种生物，而囚禁了当时作为唯一一个留存于世的食人鬼的你，但老实说我并没有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话语刚一落下，就因为不小心遭到了攻击，而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只能一边躲避着，却还不忘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
“相反我对你有多好是当时有目共睹的事，我还让你学会了魔术，彻底跨越了人类与魔术师之间的界限，你不感谢也就罢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他的语气带上了十足的控诉。
永夜这一次没有再保持沉默，一双冷漠的眼睛中带着嗤之以鼻的神色，反问道：“恩将仇报？”
“你对我有什么恩？先不说你囚禁我的事，魔术是我自己为了脱困而偷偷学会的。”
“况且犯下大罪的明明是你，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肆无忌惮的到处将人类转化成食人鬼而死去吗？”
雅尔戈纳塔只由衷的感到难以理解：“你就因为那些人类这么和我作对？”
他反问着说道。
“说实话人类中的科学家这一群体也是会使用小白鼠做实验的吧？我做的事情也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你为什么要因为几只“小白鼠”就这样和我闹？”
小白鼠……
虽然知道大多数魔术师都不把人当成同类，但永夜在这一刻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窒息感，就仿佛时间重新回到了鬼舞辻无惨将自己称之为“天灾”的那个时候。
而这一切，还都要从那个夏天开始说起。
……
对于名为雅尔戈纳塔的魔术师这一个体来说，人类一直都是不需要在意的等同于蝼蚁的存在，他不会刻意的去踩死，但也不会刻意去数自己随意的一脚下去究竟会死多少。
因此作为人类衍生的丑陋劣等品的食人鬼，即使偶尔走夜路的时候也会遇到，但他也从来都不会在意，只会在对方试图冒犯自己的时候随手弄死。
明治维新之前日本就与荷兰签订了首个通商条约，等到了大正时期经济贸易更是方面早已不止于此了，因此日本的街头并不缺乏来自欧洲的白种人。
雅尔戈纳塔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个人对于这么个小地方并不感兴趣，但总之到处看看并没有坏处不是吗？
特别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不知哪天就会彻底死去，离开时钟塔去其他地方寻找生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虽然魔术师强到一定程度就能够做到不老不死，但那只属于时钟塔最高位的存在才能够做到的事。而雅尔戈纳塔的魔术天赋虽然并不差，但要说到有多优秀，却又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因此在时钟塔内，他其实也只是众多泯然于众人矣的魔术师之一。
原本，事情本应该如此。
然而一切变故都发生在那一天的夜里。
原本正在睡觉的他，突然被外面一阵巨大的东西砸落的轰鸣声吵醒，打开窗户一看，就见外面一堆的木头废墟之中，一群手持利刃的人正在与一只长得很丑的食人鬼战斗。
那只食人鬼从后背到两只腿的部分都能够长出数条管鞭，挥舞之间带着划破空气的声响，光是看到这一幕雅尔戈纳塔就为那些人类心底默哀了一声，但对于他来说，那只食人鬼还远远威胁不到他，只是对于那些人类来说恐怕就是劲敌了。
然而令他所没想到的是，这些仅仅只是掌握了特殊战斗方法的普通人类竟然意外的坚强，即使有不少人死状凄惨的被抽成了肉泥，却还是悍不畏死地扑上前去继续与那只食人鬼战斗，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惧怕。
雅尔戈纳塔并没有因此就对这些人类另眼相待，就好像人类看着扑光的飞蛾一样，科学家没有研究出原因之前，谁会在意飞蛾这么做的想法呢？
他心里百无聊赖的计算着这场表演究竟多久才能够结束。
只是这时，其中却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没办法，一群气质普通的乡野村夫之中混入了一个彻底与之不同的存在，无论如何都只是会像鹤立鸡群那样显眼吧？
当然，对方会引起他注意的原因并不仅仅如此，一个食人鬼竟然会反过来帮助人类对付自己人，这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于是在对方吞噬了那个被围攻的食人鬼，最终却因为力竭而掉入海中之后，原本躲在一边旁观的雅尔戈纳塔顺手就将对方给捞了出来。
然而不捞不要紧，这一捞，再一检查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因为食人鬼是日本本土才会有的特产，就连他也只是在两国联通贸易往来之后来到这边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存在。
因此魔术师们并不知道变成食人鬼竟然能够使人长生。
他的寿命问题大概能够解决了。
雅尔戈纳塔内心愉悦的想到。
第213章 追逐
“俘虏”的眼神相当冷厉。
雅尔戈纳塔一边从被绑缚着的对方身上抽取实验需要的血液，一边顶着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百无聊赖的想到。
不过虽然被瞪视着，但他却意外的并没有感到什么不爽，或许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逃不过以貌取人的本质，在他看来那相当有气势的眼神更加为对方增添了几分无法言说的“锋芒之美”。
皮囊只是外在，内核才是真正需要重视的，但如果两者兼具，那无疑便美妙了起来。
因此他甚至于是享受被对方这样注视着的，仅仅只是被视线扫过，整个人都简直要颤栗起来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假如被知道的话，对方看向他肯定就会变成纯粹的厌恶吧？
因为好奇而去探究过，所以对藤原宗秀这个人的过去多少有几分了解的魔术师如是想到。
对于他来说，此次前来日本的这趟旅途，最大的收获便莫过于此，眼前的青年虽然曾经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人类的变异产物，但对方带给他的意义却非同寻常。以及对方本身拥有的，那神秘的前世，更加为这个人类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虽然魔术师对于人类这种生物一般都回以漠视态度，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他却觉得可以和前者区分开来，被他额外重视。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几十年未曾听到过的语言自耳边响起，永夜却并没有因此就对面前的魔术师另眼相待，眼神反而越发像是要把对方冰冻起来一样。
貌似搞砸了呢。
魔术师想，原本他还以为用这种方式能够以此和对方拉近关系，但对方好像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类型，甚至还因此对他态度更加冷淡了。
不过这样也好，假如那么轻易就对人付出信任，那么对于对方也就不值得他如此关注了，有挑战性才好。
今日份的试图拉近关系失败，雅尔戈纳塔便也不再去试探对方的底线，当即便继续投入到研究当中。
虽然说食人鬼的血液貌似能够帮他克服寿命的关卡，但魔术师并不是胡来的人，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先研究一下，确保对自身无害以后，才能对自己使用。
于是在将血液注射入抓来的人类身体里，随后发现十几名适配者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因此暴体而亡，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直接成为了受“母体”控制的从属以后，雅尔戈纳塔便没有贸然将自己转化，转而试图研究出万全的办法。
这期间内，永夜便一直作为血液的提供者被魔术师所囚禁，只是从最开始的无法自由行动，到了后来已经可以在规定范围内放风了。
当然，魔术师清楚的知道，又或者说是两人心照不宣，永夜只是因为暂时没有能力去反抗什么，才会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亦或者逃跑。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他的研究有了成果，到时自然可以抽出空来去思考关于对方的其他事情，然而异变总是突如其来。
对方不知何时竟然掌握了魔术师的回路，并且在平日对他的观察中天才般的由普通人进化成为了一名魔术师。
巧合的是，也就是这时，他终于研究出了能够克服鬼血中负面效应的方法。
于是，今后持续了近百年的一场追逐就这样正式拉开了帷幕。
而同样拥有了能够改变体内魔术回路的雅尔戈纳塔在魔术的道路上也迎来了更加长足的进步，实力因此突飞猛进，直逼时钟塔的那些最高位的存在。
但在这方面，永夜却也丝毫没有落后，或许是作为“母体”关系，他对于□□的掌握甚至还更甚于前者，因此魔术师也从最初的略微占于上风，慢慢的沦落到了下风。
啊啊……
即使如此，魔术师的心中却也没有丝毫的不悦与不甘，或许在最初的时候由于生物本能对于死的惧怕，不希望就此失去的他便做出了后来的那些事。
但当他真正的拥有了这一切，却反而并不在意了。
于是思绪回到最初，他回想起了那个注视着他的冷冽眼神。
为了彻底断绝食人鬼的血脉，永夜几乎用尽了所有方法去围杀雅尔戈纳塔，不论是用自身的鬼血转化将死之人培养作为手下，还是联合各方势力对对方进行围杀，可谓是充分的发挥了自身天生作为上位者的才能。
假如……魔术师想，假如对方能够再有野心一点的话，就此统治一切也不是丝毫没有可能吧？对方的那些手下简直将那个人视作了信仰，毕竟那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拥有这样的能力结果却一心求死，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一样能够让你留恋的事物了吗？
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害怕那个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停留在你脑海的声音会蛊惑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一个快疯了的人，极端压抑自己之后究竟会变成什么呢？
一个压抑的疯子吗？
不，是一个正常的疯子。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着。
也就是在某一日的围攻中，永夜成功的一举扒下了对方身上披着的那件附加了魔术，用来隔绝日光的披风，因此只差一点就险些令魔术师泯灭在日光下。
虽然魔术师对于死亡已然不再惧怕，但如果就让他这么轻易认输的话，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针锋相对，这就是他与对方之间的乐趣所在啊！
于是……太阳就这样陨落了，惧怕阳光的恶鬼终是有了坦然行走于世间的权利。
哈哈哈！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吗？那我或许还应该感谢你。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如此说道。
那是近百年来魔术师给予这世间第二位鬼王的最大打击，甚至一度导致对方没能再压制住长住于脑海里的亡灵。
那个人大概又在怪罪自己吧？例如将他逼得太紧，或者没能及时阻止什么之类的。
不过……这样陷入绝望的泥沼之中，不断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无论如何都催折不断的对方仿佛更加让人眼前一亮了。
对于前者颇为了解的魔术师如是想到。
只是向来擅长责怪别人宽恕自己的魔术师对此却仍旧很难理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蝼蚁的死活。
蜉蝣朝生暮死，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丝改变，人类当中能够创下伟业的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都只不过是来这世间凑个数，走个过场罢了，戏剧谢幕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角落里一株盆栽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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