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色短发,金色瞳眸,全身刻满深蓝色条纹状刺青的上弦之三猗窝座无言以对,于是只得沉默的低下头。
左脸和额头右边都印有粉色的花形刺青,眼中刻着上弦之六字样的堕姬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一头橡色发丝,拥有一双七彩色瞳眸的上弦之二童磨也是垂头丧气:“还真是无法反驳,谁让属下并不擅长这些,这该如何是好呀……”
鬼舞辻无惨冷哼一声:“看起来我还是太纵容你们,让你们过的太轻松了,完全没有把我让你们做的任务放在眼里,从今天开始给我加大力度搜寻,不然你们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
底下的鬼们一同应声道。
然而就在几只鬼舒了一口气,抹了把汗,以为结束了的同时,站在上方的鬼舞辻无惨突然再次开口道。
“等一下,去给我把这个人变成鬼。”
与此同时,藤原宗秀的身形容貌浮现在几只上弦的脑海中。
依靠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转化的鬼是完全受到无惨控制的,也因此他们连思想都无法在其跟前隐藏,完全呈透明状。
例如此次事件,无惨就是从玉壶临死之前的视角中窥看到了藤原宗秀的相貌,此时他又将景象传输到了几只上弦的脑海中,为了方便几只鬼寻找。
然而就在这时童磨举起了手,一脸笑容的向无惨提出了异议:“可是无惨大人,只有这么一个人用不上我们这么多吧?难道要我们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找这个人吗?”
“……”
其他几只没有像他这样的胆子,敢于在自己的危险老板火气正盛之时发言的鬼们面面相觑。
唯有作为上弦之一的黑死眸背脊挺直的慢慢站起身,随后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有由我一个人来做就足够了。”
黑死眸作为除了鬼舞辻无惨以外的最强之鬼,这件事由他来做的确最为稳妥,甚至没有什么失败的理由。
无惨暗自点头,随后同意了属下的自荐。
“去吧!”
第18章 梦境
让我们回到藤原宗秀刚刚杀死玉壶的那一刻。
见藤原宗秀一刀解决了食人鬼,蝴蝶香奈惠露出笑容,脚步抬起,刚想要上前与其交谈一番,祝贺这位前辈成功铲除了一只上弦鬼。
然而下一秒——
藤原宗秀突然脚下一阵踉跄,竟然就这样一头栽倒了过去!
“啊!”
蝴蝶香奈惠吓了一跳,不过她出身药师之家,反应过来后连忙便上前为藤原宗秀诊治。发现对方此时身体莫名的十分虚弱,加上还中了毒,又有些力竭,精神高度紧张之下骤然放松,所以才晕了过去。
“快把他送到蝶屋,那里有全套的治疗设备。”
“是!蝴蝶大人!”
她连忙招呼起一旁围成一圈的队员们,将人抬起来送去蝶屋治疗。随后又让一部分人留下协同此时还没有赶来的隐部队收拾残局。
此时这一片数十米内的居民宅已经成了一堆又一堆的废墟,许多远远看着这边已经安静下来的居民赶了回来,一看自己的家成了这般模样,都是一脸呆滞,有的甚至已经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其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便是那位名为浅原的商人,谁让他的家就是战场中心呢?经此一役,估计他也再不敢收藏什么壶了。
“唉。”蝴蝶香奈惠看了半晌,微微皱起那双好看的眉,语气中满是怜悯的叹了叹。
·
“宗秀大人……”
穿着一身蓝色振袖和服,梳着姬发式,姿态柔顺的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女子用温柔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跪坐在那里,距离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双手轻轻交叠于身前,仪态无可挑剔,若是在换在更久的时代,便当之无愧的可以称之为一位公主。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藤原宗秀昏沉的想,必定是梦境了,因为他的未婚妻“雪舞”,早已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不可能再见到活着的她的。
梦境播放的,似乎是他们解除婚约时发生的事情。
雪舞话语中诉说着不舍之情,而彼时家破人亡,钱财也被鬼搬空。堪称一无所有的他已经被对方的父亲警告过不准痴心妄想。
当时藤原宗秀极为气愤对方的趋炎附势,因为原本对方的态度还算客气,也礼貌性的表现出了对他家发生的事的怜悯。然而在得知他家中钱财一分不剩时,立刻就变了一副脸色。
藤原宗秀愤怒之余又满心的无奈,因为即使雪舞的父亲不来警告他,明白身无长物的自己无法给雪舞幸福的他,也会主动来退婚的。
更何况当时的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加入鬼杀队向食人鬼复仇。
雪舞的父亲没有做错,他的确不应该再和她纠缠在一起,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没有半点好处。
于是藤原宗秀拒绝了雪舞的挽留,毅然决然的离开,在那之后便远走他乡,辗转进入了鬼杀队。
后来呢?再后来呢?
藤原宗秀昏沉的意识缓慢的流动。
再后来,在鬼杀队待了几年的他,偶然一次回到京都执行任务,便听闻了雪舞的死讯。
是难产而亡。
当时的她似乎都没有满十八岁。
……
意识再度沉寂,恍惚间藤原宗秀看到了自己这一世的父母。他们就那般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容颜定格在了死去的时候,没有半分苍老,就像从未曾离开过他一般。
“我的孩子,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歇一歇吧,不要再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容颜美丽中透着温婉之气的女子一把抱住他,满眼疼惜之意。
“你做的很好。”父亲仍旧那么沉默寡言,在一旁母亲嗔怪的拍了他一下之后,又勉强的挤出了一句:“不要那么早的下来陪我们。”
虽然话语简短,但藤原宗秀依旧听出来父亲对自己的一腔爱护之情,以及对他所做出的成绩的赞赏。
一家人聚在一起许久。事后每当藤原宗秀想要回忆起这段经历之时,虽已记不清楚具体细节,但那股暖意仍潺潺流淌在心头。
“让一让!让一让!”
突然,一阵吆喝声响起,眼前父母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散去。一个额头长角,耳朵尖尖,身材极瘦,穿着一身黑色浴衣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
此时,他的手上还牵着一只……
——玉壶!?
昏迷前才刚被他干掉的玉壶,此时被用锁链套住了脖颈和身下栖身的壶,整个鬼被狼狈的拖着走。偶然遇到一块地上凸起的石头,头顶还被磕出了一个大包,整个身体被硌的一颠,复而重重摔落,紧接着发出了一声惨叫。
“是你?你做的不错,这家伙在上面可是给我们添了不少的工作量。”男人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诧异过后像是认出他来,随后如此说道。
藤原宗秀看了眼因为被捆着动不了,而在地上艰难扭动的玉壶,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它?”
“我这就是在带它下油锅的路上。”
男人如是说道。
藤原宗秀:“……”
他忍不住掏了掏身上,然而却没有发现一分钱,只好遗憾的对男人说:“可惜我身上没有带钱,不然还挺想让你们多“关照”一下它的。”
男人显然也听懂了他的一语双关,微微一笑:“程仪就不用了,它那么能添麻烦,这边被坑到过,因此想“关照”它的人可太多了。”
那还真是巧了。
男人说完便接着拖着玉壶向远处走去,边走着,还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我就先行告辞一步了,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成为同事也说不准。”
同事?
藤原宗秀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一同远去,渐渐连背影都在白雾中消失无踪。
临走前,玉壶还死死的盯着他,口中不断的说着“我不服”。
想起玉壶在消失之前说的一连串垃圾话,什么“人类只是下等生物”,“区区人类不可能砍断它的脖子”,“是它这双神之手将人类无用的生命化作一件件高雅的艺术品,你杀了我是恩将仇报”等等一系列。
藤原宗秀突然间就觉得,这个世界并不像无神论者说的那样真的太好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方便那些鬼一个接一个的下地狱。
不过即便在油锅里炸上千万次也不足以偿还它们身上欠下的孽债。
……
意识再度抽离,这次藤原宗秀恍惚听到了一阵阵脚步声,就在他的身旁来回走动。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被抬起放到了担架上,最终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
有人在给他处理伤口,用绷带包扎起来。
有人在给他输液,两只手都被扎上了针。
有人……
这样断断续续的感知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旁梳着单边马尾,带着蝴蝶头饰,眼睛近乎呆滞的一眨不眨的小女孩见状,立刻按照蝴蝶香奈惠的吩咐。连忙从床边的凳子上跳下来,快步跑到门前喊人。
“他醒过来了!”
这一声呼唤仿佛开启了什么信号,立刻便有许多人从走廊中一排排的门后,接二连三的探出头来。
“什么?什么?”
“那位大人终于醒过来了?”
“快去叫蝴蝶大人来!”
“……”
闻讯匆匆赶来的蝴蝶香奈惠来到病床前,看着此时呼吸还很微弱的藤原宗秀,她微微一笑,问起了病人的真实感受:“宗秀先生,您终于醒了!有感到什么不适吗?”
“我……”
昏迷了许久,藤原宗秀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略带着些许迷蒙之意的说道:“我仿佛做了一个梦。”
蝴蝶香奈惠没想到向来稳重寡言的鸣柱前辈,有一天口中会说出这种略显孩子气的话语。
她忍不住掩口而笑,问道:“然后呢?梦到了什么?”
“梦见了,亲人,还有,就要被拖去,下油锅的,上弦之五……”
听到被下油锅的上弦五这句话,蝴蝶香奈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梦呢。”
她如是说道。
屋外阳光正好,天很蓝,云很淡,风很轻。
第19章 探望
自那日藤原宗秀从昏迷中转醒过来之后,就有许多人接连不断的前来蝶屋探望,其中甚至包含了几乎所有在职的柱级成员。
岩柱悲鸣屿行冥和藤原宗秀有着些许作为同事之间的默契,但可惜的是,相互之间却并不是很有话题。
这大概因为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兴趣爱好也南辕北辙,难免便聊不起来。
于是悲鸣屿行冥只坐了一会儿,期间询问了关于上弦鬼的一些事,最后又说了几句祝愿藤原宗秀早日康复出院的话后就离开了。
还有水柱,富冈义勇,几个月前新晋升上来的柱。
说起来,他的晋升考核便是藤原宗秀来完成的,当时两个人在柱合会议上比试了一番。最终藤原宗秀确认了他的剑术的确很扎实,呼吸法掌握的也很好,并不是碰运气击杀的下弦,便给他过了。
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多说一句。其实想要正式成为柱,也是需要其他柱对于其实力的认可的。
这样的考核不仅仅是为了测试能力,也是在为该队员的生命负责。因为鬼杀队最危险的任务基本都是分配给柱来做,假如贸然接下了与自身实力并不相符合的任务,最终只会以悲剧收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规矩。
富冈义勇其人十分的不善言辞,具体来说,明明名义上是来慰问伤员的,但言辞之间只给藤原宗秀一种“遇到上弦还没死算你侥幸”,“你有种下次也这么幸运”的感觉。
藤原宗秀:“……”
藤原宗秀也是寡言之人,但他之所以话少,只是天生性格孤僻,又不喜欢主动去迎合。所以才行事按照自己的心意我行我素罢了,实际上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因而和富冈义勇只是表面看上去像一个类型,实则内核天差地别。
不过怎么说也是接受过贵族教育的人,对于如何交际应酬都自有一番心得。所以他也能够轻易看出,富冈义勇只是嘴上不会说话,实则心里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总之,和这位同事交流想要不把自己气到,或者少一点争执,只要把他话里的意思往好处想,多余的别瞎想就是了。
所以作为一个十分靠谱的前辈,藤原宗秀将他的话听进耳中,大脑便主动将其转化成了“前辈您遇到上弦没死真的太好了”,“下次再遇到也一定能把那个上弦给杀了”等等诸如此类。
于是一场交谈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当事人们的心情都很平稳。只苦了在一旁为藤原宗秀换药,不得不被迫听完了全程的医护人员。每时每刻无不在担心着鸣柱大人下一秒就愤怒的从床上揭竿而起,用吊瓶砸死这个出言不逊的水柱。
音柱宇髄天元一来就是拖家带口,整个病房都因为他们夫妻四人的到来,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并且作为一个在人际交往方面与富冈义勇完全相对的正面教材,他贴心的为藤原宗秀带来了妻子们在家做的小吃、衣物等等。总之就是很贴心,让藤原宗秀不由欣慰不已,觉得自己真没收错徒弟。
期间,他甚至和藤原宗秀闲聊起了八卦。
“富冈来看过您了?”
藤原宗秀上半身靠坐在床头,模样斯文的吃着水果,听到宇髄天元的话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来之前刚走。”
“那您还不知道吧?就在您击杀上弦之五的当天上午,富冈被当街押送到警局蹲班房了。”
藤原宗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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