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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鸨朝他指的方向看去，谄媚地笑说:“哎哟，公子真是好眼光，红雨可是咱们楼里一顶一的大美人。红雨，还不快来服侍公子。”
“是，妈妈。”那名叫红雨的女子微微福身，走过来揽住遂宁的手臂，柔声地对他说道:“公子，请随奴家去吧。”
眼看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遂宁急忙对她说道:“快带我藏起来。”
女子媚眼如丝地看他，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埋怨道:“哎呀，公子莫急嘛，奴家这就带您上房里，好好伺候您。”
这青花楼虽是烟花之地，内部装潢却华丽得来又典雅大方。越往上走，门槛设立得越高，四处坐满的宾客全皆来头不小。那女子带路的同时还游刃有余地朝路过的狎客暗送秋波，扰乱对方心神之后又笑盈盈地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女子引着他上了楼，不消片刻，便推开门进入了一间典雅的厢房，等他走进去之后，便背对他关上了门。
大门一闭，暧昧的气氛瞬间消逝。
“桃花精。”
“呵呵，雪莲花精。” 女子瞥了他一眼，走到茶几旁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遂宁也跟着坐下，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桃花精舔了舔嘴角，唇上的胭脂鲜艳无比，偏过头，妩媚又性感地说，“我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来修炼的呀。”
自红雨一出现，遂宁便将她认了出来。这桃花精，便是川贝母常常提起的那个跑来仙山上的花精。
据说她成日游荡在仙山里，虎视眈眈着檀木的精气，目标是要与他翻云覆雨地来一场。不过这其实也是众多妖精想要达成的心愿，因为只要和法力强大的檀木做上那么一次，获得的精血定能助它们修为大为上涨。然而她坚持了很多年，却一直不能得偿所愿，每次来仙山都只能瞧见檀木半截衣袂。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见她的踪影，原来她是去了青楼。
桃花精用完茶，将茶盏放在手心上，用涂满蔻丹的指尖划过茶盏，笑意盈盈地说道：“这里可是修炼的好地方。我们这些千年花精修炼时，若是能吸取男子的精血为肥，便能元气大补，修炼成仙。到那时花瓣饱满艳丽，花期永持不谢，不死不枯不灭。”
“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说法?难道不是靠吸收日月精华与修炼灵力便能成仙吗?”他疑惑道。
“哎呀，小雪莲花精，你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些，这是修仙的捷径。”桃花精放下手中的茶看着他说道。
她那双含情眼转了转，掩嘴说道：“要不要让姐姐教你几招，也学学怎么去勾引男人?姐姐我旁的不会，却最擅长勾引男人的本事了。”
他瞪大了眼，疑惑道:“可我不也是男子吗?”
桃花精媚眼朝他一瞪:“谁说男子不能和男子啦? 来，让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她握紧他的手，往窗外一跃，落在了一棵树上。
“这个角度视野可好啦，你可要多观摩观摩。”
两只花精的视力都是顶好的，一眼便能看见阁楼内玉体横陈的画面。
桃花精眼眸转动，快速看了一圈，指向一个地方道： “找到了，你看那里。”
桃花精附在他耳边调笑，嘴唇几乎吻上他的耳垂，“那孩子啊，可是这家青楼里的头三甲，经验老道，会的花样可多了。无论你是男子，还是女子，只要和他睡上一睡，绝对被他伺候得永生难忘。”
小雪莲花精红着脸，瞪大了眼睛朝她指的那扇半掩的小窗看去。只见屋内那床上一人正骑在另一人的身上。
上面那男子的皮肤雪白剔透，扭动的身子魅若无骨。臀部被厚大黝黑的手掌握住，滑腻的肌肤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巴掌不断响起，水渍声在静谧的黑夜中越发清晰，男子眼角带泪楚楚可怜，仰起头媚意地哀声叫唤。
“别——官人别打了，您就怜惜怜惜奴家吧。”
一声巴掌又响起，“小骚货，夹得那么紧可不像要找我求饶的样子。”
“呜———官人您再轻一点————”
屋里不断传来掌臀的巴掌声。里边那人哭得似个泪人似的，红雨却看得津津有味。
她笑着对他说道：“你别看他哭得楚楚可怜，实际上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适当地在床上示弱，可以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看见他的眼神没有?还有那刻意为之的角度，在那个方向能正好看清他的全脸，但又不会因为角度过于死亡而看上去不好看。还有他扭胯的姿势，这个角度可以刚刚好将性器融入体内最深处......”
未等她说完，他便疑惑道：“可是他这样不累吗?”
“累啊，”红雨说：“性爱应该是要双方都感到愉悦才对，舒服自在才是最重要的，他这样其实是为了服务客人。”
晚风吹拂，她撩拨开受风缠绕的头发，语气微沉:“那孩子挺可怜的，落的是奴籍，这一身熟练的本身可全是被楼里的妈妈关起来一招一招训好的。你和他的状况不同，你只需要学学他的技巧就好。”
小雪莲花精听完，云里雾里地点了点头。
*
当檀木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他昨晚喝了酒，还陪桃花精看了一宿活春宫，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桃花精整晚都不肯放他走，硬是扯着他坐在树枝上看了好几场床戏，还细心地给他一个一个姿势讲解，说这是现成的教学，要好好珍惜，回去学以致用，留着肯定大有用处。直到天亮她才肯放他离去，留下他独自窝在房间里，又出去吸精补元去了。
他躺在红雨的床榻上，闭上眼睛，现下也才刚刚睡过去没多久。
檀木从窗口翻了进来，一眼就看到醉成烂泥的遂宁。脸蛋红润微醺，嘟起微红的小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梦话。
他握起遂宁的手探了探脉，从锦囊里掏出一颗丹药，附和着水给他送了下去。
遂宁面色带着醉意，泛着雾气的眼眸朦胧地睁开看他，嗓音粘稠地喃喃道:“唔，师父，你终于来接我啦。”
“嗯，继续睡。”檀木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横抱起准备带回家。
被悬空抱起，遂宁有些不安地搂住他的脖子。他朝那露出的一截肌肤蹭了蹭，扭着身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才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檀木被蹭得全身僵住，颈边感觉一阵温热。见他再没其他动静，才抱着人跳窗离开。
回到仙山，檀木将遂宁放到自己床上。此刻他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看着一脸熟睡的小雪莲花精，替他盖上了被，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眼。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他昨夜等了一宿，直到天快亮了都等不到人回来。他原想不管不顾，却愣是坐在门外等了一整晚，最后还是忍不住下山，寻着遂宁的气息找了过来。
好在他没有什么大碍。
他用双指抵住手腕，吸出一条泛着白光的精魂，对那精魂一点，便化成了一个银色铃铛。随后他又咬破指尖，滴出一滴血，伸指将其点化成了一条红绳。
檀木蹲下，将那铃铛绑在遂宁的脚踝上。抬起他的右脚，握住那一节藕段细细磨挲。
铃铛在暗色中无声地晃动，他沉默了许久，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替他盖好被衾，默默退了出去。
直至大门关闭，昏暗的被褥里才睁开了一双清明得毫无醉意的双眼。
小雪莲花精学了=沈遂宁学了
遂宁学习能力很强
(⸝⸝•‧̫•⸝⸝)桃花精是遂宁的性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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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铃铛
不是他的又怎么样，落到他手心里的东西，就休想逃走。
2022-04-20 19:28:28
2023-01-19 19:49:27
沈遂宁一醒来，便感觉记忆有些混乱，许多从未见过的记忆一涌而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看着昏暗的房间，他倦怠地按了按额角，掀开薄被一角，便着着单薄的单衣，起身往榻外走去。
一拉开外帘，便瞧见小绿伴宿在外阁。脸颊微红，守着的睡姿极不安稳，想来是天气霎凉，还不适应。沈遂宁拿了床毛毯盖在他身上，随即便朝门外走去。
楼阁院外光线暗淡，对面的屋顶上孤坐着一个身影。那人挺拔的身姿傲如霜雪，逐渐与梦里人重叠，让他好似刚做完一个梦，便又陷入了下一个梦境。
檀木低头看着沈遂宁白衣单薄地走了出来，敏捷地从屋顶上一跃，身轻落在他身旁。
“怎么不睡了?”檀木解下外衣披在他肩上。
“睡够了。”沈遂宁收拢肩上的外衣，越过他，朝前走了几步。
沈遂宁站在屋外抬头望夜色，檀木见他的神色淡淡，邀请道:“今夜月色甚美，世子要不要上去看看。”
沈遂宁思忖半晌，然后说道：“好。”
檀木单手搂着他的腰，将人一跃带到屋檐上，两人肩并肩地在房檐上坐下。
夜深了，星夜交辉，檐上笼过寒夜的凉气，倏忽地吹来两片树叶。
一片被沈遂宁伸出手抓牢了，另一片在指缝间欲欲逃走。他握紧手将其捕获，将两片叶皆困在手心里。微风吹乱了他的墨发，他的指尖捏着叶子的根部把玩，目光却往远处放空。
醒来后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复杂。或许是被方才那梦境所影响了，又或许是被檀木的温柔蛊惑到了。他的胸口苦闷，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连他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对小绿倒是好，待他与待其他人很不一般。”旁边人在他耳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沈遂宁嘴角上扬，眼角弯起。这人怎么谁的醋都吃。
他仰头望着皓月，搂住那大衣迎着风道:“我与小绿自幼便一块儿长大，唯一认识的同龄人里只有他，关系自然是不一般的。”
年幼时，他总想着要如何跑出去玩，晒得一身红疹满身发烫也不长记性。他不懂为何自己生来与别人不同，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偷跑出去。每次被父亲发现了，他总少不了挨一顿打，打完养了几天身子，旧伤还未痊愈，便又继续跑出去。有一次差点昏死在池塘边，整个浸泡在池水中纾解热意，险在被下人寻到了连忙带了回去，这才从阎王手中捡回了一条性命。
知他性子顽固，打那以后，小绿便总会偷偷替他通风报信，想尽法子替他隐瞒。他们像是心有灵犀，每次做了错事，只要对上了眼睛，便会自动想办法为对方开脱，他也万万不会让小绿因他受到王爷处罚。
“稚子无知，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吃尽了苦头，想尽了办法，终于在某一日被彻底耗尽了希望，才肯放弃。”
沈遂宁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现在想起来，也真是太傻了。”
檀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听他讲幼时的经历，听得认真，却又有些不是滋味。沈遂宁的性子一直没有变过，他早就该猜到他年幼时受过的苦的。
他疼惜地搂住沈遂宁的肩膀，让人再往他臂弯里靠些，嗓子沙哑地说:“若是...若是我能再早些赶来，或许你便不用吃那么多苦。”
沈遂宁埋在他的胸膛前，热气熏得他脸微热。
“从今往后，你都不会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檀木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向上天起誓。”
沈遂宁被亲得脖子爬上一抹红晕，脸埋得越深了。臂弯的缝隙间露出浓墨重彩的黑眸，在星光映照下洒落流光点点。
他捂着胸口，感觉心脏即将就要从胸膛跳出来。一种无法按捺下来的感觉，令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神仙的誓言是有效力的，违背誓言会被天打雷劈。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许下这样的誓言。
沈遂宁仰起头，看着檀木一脸温柔遥望月色的脸，突然觉得和这人永远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
倏忽之间，他脑海里又想起了什么，眼眸的光霎时扑灭。墨色的发丝凌乱地掩住他的脸庞，让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这郑重的诺言，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捏紧衣袖，袖下是被掐红了的手心。
他一直认为，檀木所爱的，是上辈子的沈遂宁。这一世的沈遂宁，自始至终都从未把自己当作那雪莲花精。
他有他这一辈子完整的记忆，有着属于他和那另外一个沈遂宁截然不同的性格与回忆。
他一直将梦境和现实分得很清楚，纵使那些梦境再逼真，对于他来说都不是真实经历过的。
性格不同，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人生经历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是同一人呢?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嘴里宛若含下一颗莲子一般苦涩。
那雪莲花精性格活泼，机灵聪慧，初来人世，又带着人世间难见的率真懵懂。而檀木的前半生，孤寂独一人，任谁享受惯了孤独，忽然遇到了那么一束光，也都不会毫无波动。
就像他一样。
他抓紧了檀木的背，紧紧将他抓在手里。他此刻就像是偷得了一束不属于他的光，偶然间窥见到那光的滋味，用手攥紧了，便再也不舍得松手还回去。
缠人喉咙的窒息感令他无比苦涩。檀木爱的是那轮明月，是那颗白净出淤泥土的莲子。可他与那花精迥然不同，他早已在现实与绝望中徘徊许久，藏匿在那一轮清晖的灰影之中，早已失去了那股率真懵懂。
他或许是能理解檀木的心情的。心上人不知为何投胎转世，而自己守着所有的记忆，期待着那个人的归来。檀木希望他赶快想起来，这种感情其实并不难以让人理解。可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断融入的记忆，让他感觉很不公平。他就像是被夺舍，被人当作替代，甚至还要因为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连带着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依赖的感情。最可恨的是，檀木只不过是稍微给了他那么一点甜，只是如此，他的身和心就这么没出息地忍不住陷入其中。
他藏匿在檀木的怀抱里，五指紧紧攥紧了檀木的背不放。
他不甘心。
他依然是那个顽固不化的沈遂宁，想得到的东西便一定要去得到。哪怕遍体鳞伤，脑袋被磕得皮开肉破，他也要不撞南墙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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