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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声·旧年(近代现代)——竹骰

时间:2024-09-09 08:30:09  作者:竹骰
  很好闻。
 
 
第5章 
  从鲜切花市场出来,慕辞抱着小仙人掌坐在停车场的凉亭里。
  小高去东区的蝴蝶兰花展了,高婶酷爱蝴蝶兰,他打算去看看。
  还好小高没再让他陪同,否则他这拉得老长的脸色一定免不了被询问。
  玫瑰花店老板最终大发慈悲降了一毛钱,慕辞强烈怀疑这一毛钱是补偿他鼻子工伤和逗乐他的演出费。
  慕辞这人吧,一向不要脸,但是又最怕丢脸。毕竟前者主动,后者被动,差别极大。
  都这么丢脸了,居然还只值九块九毛九。
  想到这里,慕小少爷无论如何也憋不出个笑脸,而这笔账都统统被他算到了那个男的身上。要不是那个男的,他不会一激动送了捏鼻子的手。
  他皮肤娇气,碰一碰就能红,现在他的小鼻头都还是红彤彤的。说可爱是圣诞老人,说可怕是裂嘴小丑。
  慕辞觉得这仇记得有理有据。
  也就是这次了,那货最好祈祷不要和自己再见面,否则他一定让他见识一下人类究竟可以小肚鸡肠到什么地步!
  等了会儿,慕辞感觉肚子咕噜叫,虽然说一会儿去吃大餐,但想着小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慕辞想买点儿小吃垫垫。
  这个花木市场兼顾景区职能,南区和北区有不少花园花圃,互联网上关于这里的文艺摆拍能搜出好几万条,相应的这里面便有不少小吃店。
  慕辞没去那种一看就是小资休憩拍照的店面,找了家特产店,买了个帝都特色烤饼,边吃边溜达回去。
  花木市场的摊位难抢,所以在路边也有不少推着摆摊的,只要不影响大路交通,管理员一般睁一眼闭一眼。
  慕辞边吃边看,不一会儿就后悔了。后悔之前拿下了那盆小仙人掌,这里明明有更好看的,而且价格更便宜。
  但已经选择了,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朝秦暮楚当渣男吧?
  想到渣男这个比喻,慕辞把自己逗笑了。这时路过一个小三轮推着的小摊儿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背对着后退回去。
  小摊儿上盆栽不多,灯笼花,君子兰大多常见,只是在三轮车搭着的二层小家子上有一株看起来向枯枝的植物,那是为了减少蒸腾作用,花圃提前将叶子去掉的效果,Y字型的枝丫上只有几点孤零零的新芽。
  “这是金银花?”慕辞问。
  老板娘愣了愣,旋即应是:“对,忍冬就是金银花。”
  忍冬?
  倒是大部分养花人都更喜欢它的这个名字,听起来清雅文艺。还有另有一部分喜欢叫它鸳鸯藤,这些人多是爱其花语,金银并蒂,鸳鸯相生。
  相反地,若叫它金银花,那它就失了高雅,只能做药材,或是和蒲公英泡茶的搭档。
  只不过慕辞还是更喜欢叫它金银花。
  去世很多年的老人总爱抱着幼时的他闲坐金银花架下,一遍又一遍给他唱童谣《金银花》,哄他入睡。
  况且金银金银,穿金戴银,听起来更贵。
  “可以爬藤吗?”慕辞问。
  “这是爬藤株。”老板娘点头说。
  “那我要了。”慕辞笑了笑。
  *
  吃完午饭后,小高带着慕辞回去,运送的家具已经卸好货,安装电脑空调热水器的人也都刚刚下车。
  时间卡的就刚刚好。
  已经冷清好几个月的江家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慕辞不用自己动手,也没得权指挥,只能一个人置身热闹外,斜躺在小院儿枯了的小亭子里纳凉。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副围棋,扮演着两个角色来回对弈。
  一个老头,一个少年。
  演老头的时候,他还会煞有介事的摸摸胡子再落子,时不时还要仗着年纪大,耍赖皮悔棋。
  玩儿的就是一个拍案讽刺。
  小高此时正在指挥人换热水器,透过半开的浴室窗子,看到下面自娱自乐的某人,不自觉笑了笑,拿出手机拍了一段儿发给了江老爷子。
  不一会儿江老爷子就回了一段语音:“他这是在干嘛?”
  “挺明显的啊,演和您下棋的时候啊。不得不说,您悔棋那样子这小子演得还挺像啊。”小高回道。
  “这臭小子,闲得慌——”江老爷子气的无语,语音停了一段,才说:“尽快把学校给他办下来,让他赶紧滚去上课。等进了学校,我看他还能不能这么闲。”
  小高笑笑,点开语音说:“现在我在联系附中。附中的成绩是这几年帝都公立学校里数一数二的了。小辞的成绩呢,进他们学校问题不大,只不过因为那件事儿,他们校长还有些顾虑,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听完消息,江老爷子回复:“嗯,你办事我放心。这段时间他就全权交给你照看了。注意着慕家旁支那几个老家伙。思雅留给他的慕氏股份以前是捏在慕恒止手里。几个老家伙没人敢动歪心思。但现在遗嘱生效,肯定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明白。”小高说。
  说着,他又看向楼下的小孩儿,一人分饰两角玩得不亦乐乎,但他突然有些心酸。
  他忽然想起以前特种兵选拔的时候,曾有一关就是在一个紧闭的空间里一个人待240个小时。
  无人说话,除了睡觉就只能对墙发呆。到最后24小时的时候,他已经快疯了,然后他就自己玩起了游戏,扮演战友,自己和自己说话解闷儿,压抑自己撞墙的冲动。
  而眼下,对楼底下那个屁小孩儿而言,这个城市会不会就是那个封闭的屋子?
  小高不敢想这种可能,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慕辞只是单纯地想调侃一下远在云城疗养,总爱悔棋的那个老人家。
  ……
  工人干完活快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只差电脑安装,小高现在在二楼一个劲儿输网络密码。
  江家门口缓缓驶来一亮黑色的迈巴赫。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青年。
  青年取下墨镜,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行李箱。停在路边啄食的麻雀没有被他的脚步吓走,反而一只只像是呆在了原地。
  动物也懂美丑,青年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青年的样貌是用美来做形容,美到动物也不禁驻足。
  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琥珀色的眼睛敛尽星辰浩瀚,流离间隐现天成的潋滟,眉梢弯弯如月,眼角盈盈如勾,在左眼眼尾的地方还缀着一颗红痣,为他本就妖冶的脸再添妩媚,也恰到好处帮他隐藏了眼底危险的流光,让他美得不可方物,美得雌雄莫辩。
  推着行李箱走进半开着门的江家小院儿,青年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在凉亭里下棋的慕辞。
  慕辞此时演的是老头,所执黑子现在被白棋团团围困,他正陷入冥思苦想。
  看见慕辞,青年琥珀色的眼眸闪了闪,把行李箱留在原地轻步走了过去。
  “下棋呢?”青年没坐下,只是站在亭子入口,语气轻柔熟稔。
  慕辞瞥了眼他,但似乎是棋局更加吸引人,他几乎一瞬就再次垂眸看向棋盘。
  青年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良久后他说:“行李给你送过来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慕辞还是当做没听到,自顾自下了一子,旋即站了起来,坐到白子一侧。
  没等到回话,青年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几步,只是转身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说:“帝都飞尘多,我在行李箱里给你放了点儿口罩,记得出门的时候要戴。”
  慕辞落子的手顿住,耳朵里脚步踩着石子的声音逐渐消失,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眶这次是真的有些红了。
  黑子下错了,再也没有机会翻盘了。
  不知道是不是发了脾气,他没好气地把白子扔回棋盒,拂袖毁了棋局,站起身往大门口走去。
  门口车子还未离开,青年也还没上车,站在江家门口的青松下抽着烟,看见慕辞出来,他放下烟,任由白烟在指尖缭绕。
  今天云层很多,不大看得见阳光,天空神秘而又温柔,只是空气还是闷闷的,闷得让人窒息。
  慕辞手搭在门锁上,食指不安分地扣着锁舌。
  两人就这样站着没说话,直到烟烧到青年指尖,他才反应过来,朝慕辞笑了笑,捻灭烟头。
  看见青年的笑,慕辞飞快地扭过脸,上午揉过红意仍未全退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涩。
  清风似乎吹来喧哗的笑浪,摇摇卷着院墙上枯了的藤蔓,好像要带它们回到葱茏春季。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青年说。
  “是要不认识,对吗?”慕辞眼睛看着那些藤蔓突然问。
  青年愣了愣,片刻后,他叹息着嗯了一声。
  “知道了,周助理。”慕辞转身,语气疏淡:“既然要装作不认识,那没事儿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想把你拉黑。”
  他走回亭子里,汽车轰鸣的声响渐远,慕辞眼底的红也渐淡,声音全然听不见的时候,慕辞终于笑了出来,眼睛明媚宛若骄阳,松蓝色的眼眸此时澄澈空明得像是盛夏的塔里木湖,蓝得仿佛没有化开的颜料,天容云影,闪着宝石的光亮。
  他对空无一人的对面说:“再下一局?这次换我执黑?这次不许再悔棋了啊,下不过就是下不过。”
  然后他又站起来坐到对面,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声音老成又有些无赖地说:“小孩子懂什么,我这哪里是悔棋啊?我这叫深思熟虑~”
 
 
第6章 
  慕辞拎着行李箱上楼,安电脑的工人恰好出门,慕辞错身和两人鞠躬道谢,窜进屋子里,小高正在给电脑关机,起身见到他手里的行李箱问:“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刚刚。”慕辞答得心不在焉,眼睛散漫地看着房间。
  小高以为他是对加装用具之后的房间感兴趣,也就转了话头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怎么敢不满意。”慕辞收回目光,嘿嘿笑道:“小高叔叔和小高婶婶为我殚精竭虑,我简直——”
  小高伸手打断:“停!大夏天的,我没带羽绒服。”
  慕辞立刻闭嘴,不过脸上还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
  小高看了看手表说:“被子还没理,这到饭点儿了,今天去我家吃饭,回来再收拾?”
  “小高叔叔~”慕辞嘻嘻笑道:“我今天好累啊,不想走了~能不能我点个外卖,就不出门了?”
  “你累?还是我累?”小高挑眉:“就劳您驾下个楼,我开车带你过去。”
  “哎呀,叔叔~”慕辞眼巴巴看着小高。那眼神称得上含情脉脉。
  “行行行,什么都行,就别肉麻。”小高摩擦手臂生热,后退半步。
  “好的。”慕辞恢复正常,笑露出白白的牙齿。
  小高没好气瞅了他一眼,最后无奈地伸出手摸了摸慕辞的头:“那我先走了。吃了饭可以温习温习功课,停学两个月了,别到新学校跟不上啊~”
  提到学习,慕辞的笑容瞬间消失,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哦”
  望着小高开车离去,慕辞才关上门,慢悠悠地上了楼,摊在还没拆塑料膜的床上,望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住。
  今天是真的累啊~
  从脸到腿,再到心都累。
  闭上眼睛,慕辞缩成一团。
  阳光与沉暮交驳的时刻,一切慢的如同踽踽蠕动前行的蜗牛,暗影笼罩在房间里画着纠缠不清的线条,笔画怎么绕怎么牵扯都像没有出口的迷宫。
  床上蜷缩的人置身这个迷宫,心烦意乱。
  *
  慕辞再醒过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闭合。他翻身大字瘫着,歪头瞟了一眼窗外,对面的窗户已经亮起了灯光。
  “唉,没力气~”慕辞慢腾腾地摸出手机,点了之前那家馄饨的外卖,手又无力地垂下去,手机也弹跳飞到一边,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才半撑着坐起来,踩着脱鞋出门。
  家属院儿的外卖只能送到东门外,从江家过去有些距离,慕辞开着导航七拐八绕才找到。
  回去的路上他算了算步数,又合计了合计配送费,总感觉自己亏大了,好像就他自己走去馄饨店,也省不了多少步数。
  只不过他还是没力气生气,半弯着腰丧尸般飘了回去。
  吃完晚饭,慕辞果然没有听话复习。
  开玩笑,他是努力的人吗?况且马上就又要上课了,而且还是上高三,那不得抓紧最后的时间潇洒啊~
  所以接下来——
  他花了一个小时泡澡,一个小时打游戏。时针接近十点的时候,他才开始铺床。
  十点半准时整,他脱鞋翻身上床,关灯盖好被子,平躺着满足地闭上眼睛。
  一分钟后……
  他猛地睁开眼睛。
  似乎,好像,大概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对,上午买的那两盆花还被他晾在前院里。
  慕辞左翻身闭上眼睛,心说:“明天再弄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又安静了片刻,他右翻身睁开眼睛,虚空中仿佛有个人在对他说:“万一明天种就养不活了呢?带回来了就要好好养,懂?”
  然后他迅速左翻身,闭上眼睛:“不懂。小爷只要上床了想撒尿都憋着,更别说还得去种花。”
  半晌,慕辞睁开眼睛,烦躁地哼了声,穿鞋下楼。
  仙人掌就算了,有盆好养活。
  但是金银花,只有裹着塑料的泥根。算算小时候死在他手里的植物中,金银花排名高居第一,要是再死一株,他两只手就数不过来了。
  扛着花回了房间,慕辞随手将仙人掌放在电脑前面,走到阳台当花匠。
  慕辞一手刨着土,一手撒着泥,和金银花聊天:“朋友,为了你,我可是得重新洗个澡啊。所以给个面子,活下来,好不好?”
  “我也不求你爬满阳台,就长点儿叶子,别死在我这里,好不好啊?”
  慕辞跟撒盐似的洒了肥料,再填了一次土,慈爱地嘱咐一句,站起来正打算去接水,眸子抬起来那一瞬间他瞧见一个拿着手机的身影站在对面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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