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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声·旧年(近代现代)——竹骰

时间:2024-09-09 08:30:09  作者:竹骰
  回头望了眼这不寻常的天气,慕辞心头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第45章 
  他是卡着时间踩进琴行门的,抽了签之后,慕辞就缩在等候区等着叫自己的名字。头发衣服早就已经干了,但是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还是笼罩全身。身边不远的琴房里传来隐约的琴音,每一次琴键的落下都像是在他的脑海中敲击,令他的头疼感愈发加重。
  终于那首交响曲终于来到了结尾的重音和弦,房间里传来情不自禁的掌声,但慕辞面色惨白的站了起来。
  比起赚钱面试什么的,还是命重要,他感觉自己再不走,可能会直接晕在路上,但他刚迈步,房间里面的面试老师走了出来,对着抽签名单念道:“下一个,慕辞。”
  慕辞心里骂了句不能播的脏话,吐槽自己今天的运气。
  下下一个是他都好,怎么偏生他终于决定要走了,就到他了呢?
  想走了,可是都轮到了,也不过几分钟……
  最后他想了想辗转来这里六块三的交通费,他还是耷拉肩膀,回身举手说:“来了。”
  面试的是两位钢琴老师,头疼欲裂的他无暇关注这两个老师其实都是他喜欢的气质姐姐,也看不到她们脸上那本该让他兴奋不已的温和微笑,一位老师翻看着他们提前打印好的慕辞的申请资料中英混杂的问:“你之前是参加过LIPC的四手联弹类比赛,and got first prize?”
  “嗯,是的。”
  两位老师对视了一眼,另一位面试老师从容笑说:“这个比赛非常权威啊,我们琴行也就是刚刚进了Finals,还没有人得到awards。”
  慕辞脑袋混沌一片,但也是谦虚的点了点头,等着老师说“但是”。
  “但是,考虑到这是一个四手联弹类的演奏比赛,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协助学生通过考级,演奏只能视为次要目标。所以我们更看重家教对钢琴基础的教学能力和对考级曲目的熟练程度。”
  慕辞点了点头。
  “那好,那我们就来看一看你的基础功底。”那位老师翻开手边的考级《练习曲》曲目说:“四级练习曲,海湾。”
  果然是不给谱子了,好在提前看了一遍。
  慕辞点了点头,调整姿势的时候试图在混沌的脑海里找到这首曲子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终归是记起了前四个小节。
  慕辞凝眉弹奏,老师们隔得远看不到他已经快闭上的眼睛。
  她们认真聆听,片刻后又不约而同地转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一首不算有难度,但是很考验节奏基础和指法的曲子在慕辞跃动的手指下几乎是完美呈现,称得上是标准教科书。
  当然,标准也就意味着缺乏自己的情感。
  但现在是家教选拔,本来就不注重演奏的那些要求,教科书才是最高准绳。
  两位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让慕辞弹完这首曲子,而是在重复音符的时候打断了他,点评道:“已经可以了,你的基础功非常扎实,至少这首曲子我觉得你可以去录指导视频。”
  慕辞面上从容一笑,努力撑着表现自己气定神闲的自信模样,可实际上他脑子里什么也没听进去。
  他只是突然在想,是不是还得感谢自己现在脑壳疼?
  要不是脑壳疼,深受某人魔性流派的影响,今天的面试他绝对忍不住即兴发挥。
  而刚才那一首曲子,他只是回忆了前四个小节,弹了出来找到了旋律。
  只要有了旋律,他就能顺着乐曲的节奏弹下去,并不断能凭着感觉弥合自己只扫过一遍的谱子。
  这就是那个人说的,慕辞对声音和旋律的天赋。
  从年幼时第一眼看到钢琴就垫着小板凳往上爬开始,他就一直很喜欢钢琴。
  他练琴的时候,奶奶会给他在一边给他剥桔子,老爸回来他还能跟他炫耀展示,男人的夸奖是那时候的他最想要的东西。
  他曾经还做过成为钢琴演奏家的梦。
  但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讨厌透了基因,传承,天赋,遗传这类的字眼,只要一听到就会反胃。
  这些字眼,就好像在一遍又一遍提醒着他,血缘大过天。
  所以后来钢琴不再是他的爱好和梦想。
  渐渐成了他掌握的一种手段。
  必要时,可以想起来用以谋生赚钱的手段。
  就像现在一样。
  两位老师又点评了很多东西,不过慕辞都没听进去,只是在她们的口型里确定了接下来的一首曲子。
  “9级大型乐曲,赫伯·李,G大调奏鸣曲第三乐章。”
  ……
  从琴行出来,慕辞在最近的药店买了几颗感冒药,借了药店的纸杯吃了药才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走进地铁站。
  生病的他似乎对温度特别敏感,一进去又遇到那冷风,他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白了一个度,等他上了地铁后,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
  好在这站冷清,地铁上人少,他一进去就找到了一个空位,靠着后面的车窗忍着喉咙口涌出来的反胃干呕的冲动闭目。
  他平日是绝对不会晕车的,但到了这种时候,密闭空间里的气味对他来说全然就是催吐剂。
  寒意不断从脚底袭来,他的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
  疲倦,晕眩,他想这时候就睡过去,可他还得留一点儿精神来关注地铁站名,这使得这趟回去的旅程对他来说,格外漫长。
  好不容易熬到站,意识模糊的从地铁站飘出来,外面的风雨又很不给面子的变大。
  尤其是这鬼哭狼嚎的风,伞几乎不能正常撑着,要挡在正前面才能遮住风雨。
  艰难跋涉,慕辞感觉走了一个世纪才走到江家门口。
  仿佛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回来的慕辞,第一件事就是吃药。
  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药瓶。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发烧了,所以这次他吃了两粒。
  第二件事是进浴室洗了个澡。
  他知道发烧之后不能洗澡,会加重病情,但他现在浑身都是雨,要是一直捂着也是一样的结果。
  舒舒服服的难受总比浑身脏兮兮的难受要好一点。
  当然,这都是难受。
  所以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就因为头晕目眩,没注意打滑摔了一跤。
  一声闷响,他尾椎骨着地,头撞到了墙,手下意识去撑的时候也拄了一下。
  慕辞疼得冷嘶了一声,混混沌沌地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已经起了一个微凸的包。
  咬紧牙关爬起来,慕辞刚站直就感觉后腰传来一阵剧痛。
  来帝都之后,他尾椎骨一直多灾多难的,但是它都顽强撑住了,但这次它似乎也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变得弱不禁风。
  慕辞知道自己这次摔得不轻,但他已经没经历去管了,草草冲完泡沫,吹了头,他就直接关机,一头闷进了床里,趴在床上,头陷进枕头里,没几分钟他强撑的意识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他睡了将近十八个小时。
  昨晚上无意识的时候,他不知道流了多少汗,现下口干舌燥的,但现在他又不能喝冷水,于是他只能拖着快散架的身体,下了床接了水烧,但是按了半天,电水壶都没有一点儿反应,慕辞反应了一下又去试了灯,才知道现在停电了。
  没办法,他只能又摇摇晃晃地下楼,用楼下厨房的燃气灶烧水。
  刚接了水放在灶台上,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扭着身子不情不愿地移动到门口,慕辞眯眼从猫眼里观察——
  易黎正撑着伞满面微笑的站在江家铁门前。
  他正在冬眠的脑袋僵硬地转了转,点了一下旁边的开门,又打开了面前的大门。
  外面的雨虽然没有昨天那么暴躁,但淅淅沥沥里带着些寒风,开门这一下,又一股脑涌了进来,全扑在慕辞身上,他又一下打了好几个冷战。
  易黎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满面笑意的走进来,但是一看到慕辞的脸色,她的笑一下就僵住了,迅速关切地走进门:“小辞,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没有,就是刚刚才睡醒,还有点困。”慕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生病了。
  “睡觉是好的,但也不能睡太久了。”易黎眉头仍旧紧锁着。
  “嗯。”慕辞乖乖巧巧点点头:“阿姨,请。”
  易黎面色担忧的跟他进了客厅,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旁边,左顾右盼慢慢坐下:“江叔不在家吗?”
  她这么一问,慕辞才想起了外公。
  他好像真的不在家,如果在家,自己睡了那么久,他应该早就去砸门了。
  慕辞摇摇头回答:“不在。阿姨你找外公吗?”
  “倒不是。昨天下午江叔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像是有什么急事,我还以为是你的事,打电话过去也打不通,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今早上出殡之后,我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慕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睡着关机了。外公应该是别的什么事吧,我不太清楚。”
  “你没事就好。”易黎说着倾身打开她拎着的那些袋子:“这都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商场买的。都是给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么多都是给我的?”慕辞在冬眠期的脑袋更懵了。
  “嗯,给你买了些零食,还有衣服,本来还看上一双鞋子的,但我实在拿不准你的鞋码,我就没买。”易黎盯着慕辞,眼睛里的爱护温柔几乎外溢:“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试试?”
  “不用了,阿姨,我鞋子挺多的了。”
  “哪儿多了,我刚才看着才四五双。”易黎说:“就我那侄子,光限量球鞋就有一柜子。”
  “那还真是……”慕辞勉强笑笑,在心里接着说——
  “败家子哈……”
  不尴不尬的寒暄后,房间里一下陷入了沉默,易黎一直盯着慕辞,一言不发。
  慕辞也有些拘谨地低着头,一是陌生,而是被漂亮姐,哦不,漂亮阿姨盯着,他害羞。
  最后耐不住这份沉默的慕辞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化解安静,但是等他抬起头,就对上了易黎泛红的眼眶。
  感觉慕辞要晚抬起一秒钟,眼里打转的泪花就要流出来了。
  被慕辞看见红了眼,易黎别开脸用袖子轻轻拭泪。
  “阿姨……你……”
  闻言稍微缓了缓自己心头情绪的易黎转过身来,望着慕辞,眼里泛着的泪花擦干净后,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心疼:“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没有,挺好的。”慕辞心头有些怪异,但还是笑说:“我家里人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易黎声音有些悲戚。
  又是一阵难以言明意味的沉默之后,易黎起了身:“那我就先走了,我下午三点的飞机,该赶去值机了。”
  “阿姨,你这就要走了啊?”
  “本来昨天就要走的,但她今早上才安葬,我跟领导磨了好久才多了20个小时的假。”易黎说。
  她?
  是易家奶奶吗?
  这称呼……
  “那阿姨,你路上注意安全。”慕辞站起来送人。
  易黎笑逐颜开,摸了摸慕辞的头:“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什么事一定给我发消息,我就算自己回不来,也一定找人帮你。”
  “……好……”
  虽然嘴上这么应着,慕辞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慕辞送着易黎走向玄关,就在走到玄关转角处的时候,易黎突然顿了顿步子抬起头看了一眼。
  慕辞也跟着顿住,他也跟着抬起头顺着易黎的视线看过去。
  那墙面之上,有一道长方形的灰尘积淀,那里原来应该是挂着什么东西的。
  在他之前的家里,大约也是在玄关转角的位置,挂着的是一张全家福。
  思及此,,慕辞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地方。
  时间的做旧手法恰到好处,轻而易举的留下痕迹,告诉你,这里曾经很久之前很一个重要的东西,也轻而易举的淡化记忆——
  那块墙面四周,布满了灰尘。
  也是很久之前,那个重要的东西被取下来,这里则攒了灰尘,被刻意遗忘在岁月中。
  思绪到了这里,慕辞在心里毫不留情的删了自己两下。
  生病就生病,别没事儿多愁善感哈!
  他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
  在门口,吹着风送走了易黎,慕辞回头走进屋里,再也没有看一眼那地方。
  厨房的水沸腾咕噜,他得去关火。
 
 
第46章 
  倒着水回了床上,等水变温的空档,慕辞开了机。
  没什么重要的事,也没什么人联系他。除了易黎的消息,他的未读消息空空如也。
  发烧了,他的脑子却如同进入了冬眠期,就连刷手机也是吃力的事情,所以查看了消息,他就又想控制慕辞关机。
  只是这时,慕辞的脊柱神经却不搭理他,控制着慕辞点开了下面第三个,顾林洬的聊天框。
  碰瓷儿:【你回来了没?】
  等这条消息发过去,他的大脑才拿回主动权。恢复控制权的慕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他扶着隐隐泛疼的腰,心里自我安慰的想,该是刚才摔错乱了。
  可是点出撤回键的时候,手指悬停了很久都没有按下去,他心不在焉地瞥着一直没有消息条弹出来的界面,最后直接按了锁屏键关机,喝了半杯水,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外面雨势又大了起来,直到天色昏沉,暮色四合,直到他的脸渐渐红成了苹果。
  阳台对面,沾着湿气从外面回来的顾林洬刚刚收好行李箱,回身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时候,看到桌上还有个闹钟,犹豫了一下他又打开行李箱,起身拿起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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