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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费卓半害怕半嫌弃地松开手，“我要求很简单的。”
“干嘛？”
“高考以后，教我唱歌。”
七班众所周知，生委胖飞，一直有个不切实际的歌手梦。
时间回到现在，慕辞瞥了眼顾林洬那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身影，没忍住勾了勾唇，漫不经心地问：“你呢，干嘛去了？”
“学校补发了咱班五千的班费，老赵让我先保管。”费卓故作无奈地说，“现在我手头上都有两万多班费了。唉，真没办法，谁叫老赵太信任我了呢？发愁。”
慕辞：“……”
“你说咱们安排几顿散伙饭呢？还有谢师宴订在哪儿呢……”
慕辞摆手打断他：“飞哥别太兴奋，考完英语再说吧。”
“有你兴奋啊？”费卓白眼道，“一百一？”
“我那是……”慕辞话到一半，瞥见顾林洬拎着脏水桶从前门出来，小少爷一秒闭了嘴。
瞧着慕辞的小模样，费卓抿嘴憋笑，识趣地闪人。
说慕辞给顾林洬灌迷魂汤，其实顾林洬肯定也给这货吃了不少失心散。
费卓一溜，慕辞也屁颠儿屁颠儿凑上去：“嘿嘿，重吗？我来帮你。”
“考出一百一的手，可金贵了。”顾林洬换了手拎，躲开慕辞凑上来的双手，“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
“额……”慕辞尴尬地摸摸鼻头。
最后一次模考，他语文居然考了一百一，这是他三年以来的最好成绩。他年级排名狂飙到第二，比顾林洬高了整整十分。虽说知道顾林洬保送之后又开始玩儿他那控分的行为艺术，但是他终于是跨过了对方控分的门槛。
就因为这事儿，慕辞得意了小一周了。
从和顾林洬在一起后，班上每次值日他都是理所应当的扔给顾林洬，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他那股嘚瑟劲儿没过去，这次不是像以前一样撒娇，而是举起他的右手，洋洋得意的说他的“黄金右手”碰不得抹布。
顾林洬差点儿没忍住白眼，但瞧着他那亮晶晶的眼睛，顾林洬又只能顺着他。
“嘚瑟这么久也该够了。回去这几天，我给你那几套卷子好好做。有不懂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可能是实在不放心慕辞这状态，顾林洬在班上，出后门，下楼梯翻来覆去地嘱咐他，慕辞也不嫌他唠叨，乖乖地应着。
到一楼的时候，两人迎面遇上往寝室搬书搬得大汗淋漓的梁昇。
慕辞：“班长，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跑了三趟，累个半死，回来还得被洒一脸狗粮。”梁昇肩靠着墙，气喘吁吁地说，“哎哟，心梗死了，我……”
“……”
正如所见，梁昇是班上第二个知道两人关系的。当初在竞赛班的时候，他看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回的相处就觉得不对劲。
后来，他竞赛失利，刚回七班重新赶高考进度的那段时间，他状态不好，有一次周考跌到了五十多名，数学更是好几次没上一百三。老赵担心他，便给他换了座位，和慕辞顾林洬一起，三人坐一排。
换位子第一天他就看出了猫腻。私下起哄两人几句，在看到慕辞那不自然泛红的耳朵后，他也就完全确定了。
有隔壁费卓在，慕辞还惊奇他怎么能这么快看出来。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可能因为我们是同类吧。”
听到梁昇这话，慕辞差点儿把顾林洬给他做的小蛋糕掉地上，可转头一看，顾林洬那是一脸淡然，一副并不奇怪的样子，他也立刻调整表情，故作深沉地说：“原来如此。”
凭一个小表情，慕辞成功逗笑了梁昇，好像那之后，梁昇也彻底摆脱了考试失利的压抑。最后一个月的模考都是稳拿年级第一的宝座。
梁昇捏起下巴，拉长声音：“你俩这是要——”
慕辞没来得及张嘴，顾林洬率先回答：“分别回去复习。”
顾林洬干脆利落一句话，没给他任何发挥的机会。
“哦——明白，明白，哈哈哈。”
梁昇调笑了几句，和两人告别上楼。
“小顾同学。”慕辞扯着顾林洬的袖子，“你干嘛堵我话啊？”
“不然呢？不用想都知道你接下来又要语出惊人。”顾林洬说，“上周他问同样的问题，你回的是‘去开房’，上个月你答的是……”
“好了，好了。”慕辞撇嘴，东北碴子音低低咕哝，“你记性咋这好嘞？炫耀一下还有错嘞？”
熏风吹过，卷起淡淡荷香，顾林洬撑着的冷脸不到三秒破功，别过头咬唇。
“哈……”
慕小少爷的性格必不可少的底色就是爱嘚瑟，考高分了要嘚瑟，谈恋爱了也忍不住嘚瑟。
“诶，说到开房。”听到顾林洬的低笑，慕辞心头的不得劲又是半秒消散，转眸笑嘻嘻地说，“小高叔叔在三纺街给我订了一间房，那儿离四中就五分钟的路，高考那几天你跟我一起去住呗。”
顾林洬顿了顿，还是拒绝了：“算了吧。我就……”
“嚯……”慕辞没生气，只是坏笑着凑近他，“我们小顾同学是怕自己忍不住吗？”
高考前的这一个月，慕辞对顾林洬的忍者认识又来到了新的高度。平常对他那是如饥似渴，如狼似虎啊，但这一个月居然清心寡欲的做起了柳下惠。慕辞一撩就能点着的人，不撩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自燃的人，竟然在床上推开他。
从前慕辞对顾林洬的忍耐力并没有明确的度量，直到这一个月用他和自己的行为对比之后，慕辞才明白。
此人忍耐力，果然深不可测。
到综合楼正门的时候，慕辞看见百慧和项馨文从政教处出来，两个人同行的还有冯大牙，慕辞想也没想拉着顾林洬快步离开。
和这三个人招呼告别，会很尴尬。
和大牙说话，尴尬的是大牙，和百慧项馨文说话，尴尬的事他自己——
可能是高三压力大，年级上早恋情侣的数量直线飙升，七班都出了四五对。大牙生怕他们影响成绩，但是他又生怕这种时间抓出来当典型影响学生心态，于是他只能用他那双锐利的老鼠眼睛紧紧盯着年级上所有的可疑人士。
慕辞和顾林洬在上学期很不幸的上了他的黑名单，这学期自然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慕辞大大咧咧，可是再怎么也受不了每次写作业抬头想伸伸懒腰，就对上窗子外那锃光瓦亮的门牙。
他跟顾林洬吐槽了这个烦恼之后，他的顾老师淡淡哦了一声。
当天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这位仁兄在瞥见冯主任离他们只有三四步的时候，十分异常特别刻意的抬手擦他的嘴角。
亲昵又暧昧。
？？？
慕辞愣住了，冯主任也愣住了。
然后愣住的慕辞看见愣住的冯主任，脸色红紫转黑，抬腿要过来抓人扣分，又纠结万分，最后拂袖而去地场景。
那天后，每每冯主任出现在两人方圆几米的距离，顾林洬就会“明目张胆”的对他做些什么，搂肩、摸头、掐腰、牵手……
一次次下来，慕辞感觉冯主任都要被气得火山喷发了，可就在他喷发之前，校模考成绩出来。
顾林洬以735分拿下第一，慕辞那次也在顾林洬的督促下发挥的不错。
慕辞帮老赵去找他拿成绩单的时候，错觉得感觉他好像沧桑了很多，连熠熠生辉的门牙也有些黯淡无光。
就这样，慕辞对他家顾老师究竟多损的认知同样来到了新的境界。
至于百慧和项馨文……
唉，在他得知百慧和项馨文在嗑他俩cp的时候，他没有尴尬；在他得知她们嗑cp的小群已经扩展到了30多个人的时候，他没有尴尬；在他看到费卓卧底回来给他发的那些小群午夜场内容的时候，他没有尴尬。
但是，在某次玩儿顾林洬手机的时候，看到他手机里保存的那些发出去就能马上和谐的图片，看到那些描述露骨的同人文的时候，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尤其是他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篇文章后，发现这些文章里面描写的限制内容捏妈顾林洬居然对他试验过。
回忆起顾林洬在某次事后，堵在他身体里迟迟不肯退出来，还摸着他的肚子喃喃自语说：“还是算了。”
当时被他没轻没重地折腾大半夜的慕辞，没等他帮自己清理，便昏了过去，隐约听到这句话也没多想，只觉得那时学业太紧张，许久不温存，这人积攒了太多体力，兴奋过度。
那时他才反应过来，这货是在纠结要不要试验那些文里描述的那句“竟然还留在里面”，但因为担心慕辞感染发烧而收住了冲动。
这也太羞耻了！
他一直以为顾林洬的这方面学习癖好仅仅只是一些理论性科普专栏或者实战类影片。
没想到他着实没料到，这人都已经进化借鉴空想文学的地步。
然而当他严肃地和顾林洬交涉这件事的时候，此人却委屈地说，只是想开发些新创意，优化他的按摩服务，早日还清欠慕辞的“按摩”债，不承想走了偏门。
一直自诩不要脸天王的小少爷，头一次想骂神经病啊！
但顾林洬委屈了诶。
同样清楚自己多没出息的慕小辞，马上没了火气。
他刚消气，顾林洬便说他觉得某同人文的设定描写不错，毫无心理压力地拉着他试了一番。
刚开始是在沙发那里。他被身后人钳着腰，私密处紧密相连，双臂被他拉扯着，整个人弯成一张弓，随着顾林洬地顶弄动作颤抖地往前缓慢跪行。
每顶一下，前跪半步，一步步跪回了床上。那一次，顾林洬折腾了多久，他就哭了多久。
啊啊啊！
不能多想，脚趾要断。
也不能细想，顾林洬那天异常兴奋蛊惑的声音回荡耳边，次次想来，他都烧得不行。
在脚趾骨折和全身着火的双重折磨下，慕辞现在都快不敢正眼看合伙写出这篇文章的百慧和项馨文了。
此事后，慕小辞更对他这男朋友不要脸闷骚程度say respect。
当然，顾林洬只是对他不要脸。慕小变态潜意识里羞耻之后的，是难以言明的得意暗爽。
从校门出来，慕辞偷看好几眼顾林洬，越对比之前那骚的不行的顾老师，他越想在顾林洬那忍耐度的指数函数上套括号写无穷次乘方。
一个月了，怎么挑逗都不行。这得忍成什么样啊。
唉……
他神游跑偏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他和顾林洬。
“顾哥，辞哥！“
是李三火还有庄壮。
两人远远挥手，顾林洬和慕辞也挥手回应。
算作告别。
这时，顾林洬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长街对面。
“小高叔叔在那儿。”
那天，他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愿望，期待着高考前一天的再见。
他告别他的少年，走向林荫道的对面，他站在车窗外朝他挥手道别。
沿街商店应景的放着毕业歌曲，歌词里有阳光、飞鸟和绿叶。
风和着音，曲调里满溢希望与——
离别。
第130章
津平四中的爬山虎异常多，似乎是这个学校的特色，爬山虎缠绕着教学楼，阵雨方歇，藤藤蔓蔓绿得明艳。
慕辞的座位在窗边，只微微偏头，就能看见窗外垂垂散散的绿意。
他检查完答题卡的时候，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他没有照往常考试一样做完就发呆，而是谨记顾林洬的“唠叨”，从第一道题开始重做检查。
这次的英语试题中规中矩，只是刚播听力的时候恰巧下了雨，他的位置离窗子近，离广播远，有一段对话没听清。不过，他心态向来好，随便选了两个答案，也没影响他后面的速度。昨晚上，顾林洬让他默了语文答案，远程给他估了估分，上一百是不成问题的。
最大的不稳定性差不多排除，英语这几分的波动对他来说实在无关痛痒。
铃声响起后，他才慢悠悠放下笔，站起身来，背手等待监考老师收卷子。
这时候，他终于有时间看一眼窗户上朝他招了两天手的葱茏翠色。
终于考完了。
但是他却一点儿实感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时间走的太匆促，两天晃眼就过去，还是因为一会儿走出去，不能第一时间奔向顾林洬。
顾林洬没有来参加考试。
是去看考场的前一天晚上，慕辞在附院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小高第二天一早会来接他去考场附近的酒店安顿。
这时他接到了顾林洬的电话。两个小时前两个人才打完视频互道晚安，但慕辞并没觉得什么奇怪，很自然地接起电话，笑盈盈地问：“这么快就想我了啊？”
“我在楼下。”
电话那头，顾林洬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慕辞怔然片刻，猛地丢下手里的书，冲下楼。
顾林洬果然在楼下，他背着狗包，安安静静地站在江家的铁门外。灯影昏暗下，少年颀长的身姿莫名萧索。
他打开门，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忽地被紧紧地搂住，但又像是他支撑住倾倒下来的顾林洬。
星疏月朗，风也很轻。慕辞由他抱着，靠着，过了很久，他才听到他沙哑干涩的声音。
“我妈出事了。”
易黎这些年一直在非洲做医疗援助，前几天他们的驻地附近的村落遭遇了恐袭。易黎随队前往救援伤者，他们抵达的时候，部分恐怖分子没有离开，意欲劫持混乱人群里的一对母子。易黎离得近，没犹豫地冲上前在恐怖分子之前抢下孩子，却不想那人还丢下了一枚手雷。
易黎护住了那个孩子，但她炸伤了腿，抢救脱离危险后，她被连夜送到了联盟。
青川的医生也没办法保下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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