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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对方人多势众, 数道刀光时常从四面八方一并向叶安劈来, 几乎阻隔了所有能够避开的方向。
  到了这种地步,失去了奇袭的条件, 奉君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在人群中还极容易受到重伤, 它来回几趟发现帮不上什么忙, 便低吼着又隐入了山林。
  如此一来二去,叶安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致命伤,却也也多了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
  不过对方的情况可比他糟糕得多。
  钟灵剑金光大振, 一把将劈来的刀悉数挡开,然后剑锋一转, 鲜血喷溅,霎时又有一人人头落地。
  这一处山林血气冲天,脚下的泥土被鲜血浸透,踩上去湿滑的泥泞感,让所有人都感觉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第十三个。
  叶安低笑一声,又是几口血呕了出来,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昭示着原本就已经枯竭的五脏六腑已经快要被他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了。
  借着从秋日疏散的枝杈之间倾落的银白月光,众人看见叶安脸上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而两片薄削的唇瓣却被鲜血染的殷红,就像吃人的恶鬼一般。
  他踉跄着上前一步,那些余下的守卫齐齐向后一退,如惊弓之鸟一般,颤抖的眸中满是忌惮和惊恐。
  要知道他们被招进宫中成为皇帝背后的影子前,也都不是什么藉藉无名之辈。
  平日里要处理些脏事,也只需出动寥寥几人便能完成。
  但如今……他们乾部头部的三十六人都在这里,仅仅两炷香的时间就只剩下二十余个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所谓乾部三十六卫也不过如此。”叶安嗤笑一声,声音狂傲,带着些难言的邪性,“就凭这点本事也敢来杀我?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怎么,赵磬没提醒过你们?”叶安说着话的时候眼神落在赵泽风身上。将其他人无视了个彻底。
  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赵泽风,叶安没再废话,身如疾风奔雷,快速穿梭在众人之间。
  剑光闪过之处,鲜血四溅。
  就在叶安如入无人之境大开杀戒时,“咣”的一声脆响,游龙枪柄骤然挡住了他劈向守卫的一剑。
  “轻敌是我的错漏,但你也别太瞧不起我了。”说罢,赵泽风拼尽全力,将全身的力量都调动起来,心无旁骛地观察着叶安的每个动作。
  赵泽风并未单打独斗,而是配合着剩余守卫的动作,招招往叶安的要害处去。
  说他阴狠也好,卑鄙也罢,但现在不是切磋,他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仅此而已。
  随着时间流逝,叶安体力逐渐不支,他浑身浴血,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顺着下巴呈线状滴落,将衣襟打得一片血红。
  纵然耳边一片嗡鸣,但他还是隐约听见远处山林里传来奉君有些焦急的嚎叫声,似是在呼唤他快点回去。
  叶安勉力握住剑,抬眼扫视着面前已经有些模糊的人影。
  好像他已经杀了快三十个了……应该够了吧?应该够陆擎洲心疼许久,没什么精神找他徒弟麻烦了吧?哦,对了,还有根那个混账王八蛋一模一样的小兔崽子。
  如今……他也快到极限了。
  叶安出神不过一瞬的事,但却也已经被紧紧盯着他的赵泽风抓住了破绽。赵泽风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游龙枪出,势如破竹。
  这一枪速度极快,叶安反应过来准备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
  枪尖没入血肉的声音在叶安耳中分外清晰,他缓缓低头看去,一点闪着寒芒的枪尖已然从他的腹部出露。
  就在仅存的几个乾部守卫迅速执刀劈来时,一声愤怒至极的吼叫声传来,奉君嘶吼着赶来,猛地将他们冲撞开来,身上被划开了几道深深的血口也半分不顾。
  它一跃而起咬在了赵泽风的的手臂上,游龙枪从叶安身体中脱出,鲜血霎时汩汩涌出。
  叶安脱力跪坐在地上,意识渐渐抽离,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一股脑把里面的药丸全都倒进了嘴里,和着血咽了下去,然后攀上了在他身边作出攻击姿势的奉君。
  奉君的嘶吼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呜咽两声,带着叶安如利箭离弦一般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之中。
  “侯爷,怎么样?”有人上前几步,看着赵泽风左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问道。
  “无事。”赵泽风脸色苍白,草草将伤口裹上,看向了站在周围的寥寥三人。
  四周都是尸体,几乎全是被一击毙命的,乾部三十六人,死了三十三个。
  “……”他赵泽风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今天……
  “追。他跑不了多远。”纵然人是活不了了,但他也得亲眼看见才能交差。
  玉印塔中,满地凌乱的血迹。奉君拖着叶安入了塔,将人放在了一个昏暗的小角落里,不停舔舐着叶安身上的伤口,但那么严重的贯穿伤,如今做什么都是徒劳。
  叶安靠着墙壁,虚虚抬眼,却连奉君的身形都看不清了,更别提发出什么声响。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无可挽回地快速流逝着。
  人在死前,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些琐碎往事,他也一样。
  他叶修宁这一辈子,说来也是糊涂荒唐,不过是个龟缩着的胆小鬼而已。
  年轻时他也曾也像谢樽赵泽风那样意气风发,心怀鸿鹄之志。
  却在后来因为一些如今想来也算不得什么的挫折,被打击磋磨得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不敢迈出一步,恐惧脱轨,恐惧改变,生怕努力会再次招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只敢用一切徒劳,不过是蚍蜉撼树这种虚话来麻痹自己,为自己的逃避和无所作为寻找借口。
  他又想起前些日子去找陆印拿那块新成的昆山神玉,对方问他这又是何必时,他第一次将沉沉压在心底多年的想法向他人透露一二。
  他说他如今用尽全力,代谢樽行其应行之事,并非只是为了谢樽不受那反噬之苦,也为了他自己。
  他要为他自己过去的默然无为寻找救赎。
  当时陆印并不理解,不过他也并不需要他人的理解,
  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个问心无愧而已。
  如今也算求仁得仁,悲欢万状,合散如烟。
  不知何时,天东泛起了一丝晨光,或许是崔墨给的那吊命的药丸起了作用,叶安感觉到视野微微亮起,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向窗外。
  透过雕花的窗棂,他看见玉印塔檐角上挂着的铃铛泛着融融金光,似有铃响飘散耳畔。
  奉君或许是知道叶安大限将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万分焦躁,只是静静地蜷缩在叶安身旁,就像从前那样。
  沾着血污的毛发靠着叶安的掌心,他指尖轻轻动了动,嘶哑破碎的声音如同蚊吟:
  “小家伙,找个地方躲好……我徒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奉君喷了两下鼻子,依然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感觉身旁没什么动静,叶安有些想笑,却再也扯不起嘴角了,眼前的几缕晨光也慢慢隐去。
  想起谢樽,叶安不由有些担心,要是谢樽知道了所谓失忆有他的手笔,会不会怨怪他。
  不过……他已经在信里那么诚恳地道歉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他累了,此生生而为梦,不求长生,也到了该解脱的时候了。
  顺着一路血迹,赵泽风并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玉印塔。
  当赵泽风推开半敞着的大门进入其中时,叶安已经没了声息。
  他踩着满地还未凝固的鲜血缓缓走到叶安身边,沉默地看着这个已被浸透的中年男子,过了半晌才沙哑道:
  “还有一人,你们去这周围仔细搜查一番。”
  乾部余下的三人领命而去,这间房间里只剩下赵泽风一人,他半蹲在叶安身边,眼神复杂而疲惫。
  “谢怀清是你的徒弟吧?没想到竟然是他,怪不得一直对我如此防备。”
  “在洛阳和南郡时,陆景渊说不定也一直在暗处看着我呢……”
  赵泽风丝毫不介意尚未干涸的粘稠血迹,直接坐在了叶安身旁。
  他一腿屈起,手搭在上面,游龙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你很厉害,怪不得能教出他那样的徒弟来。”
  “其实我与你们,也并无什么仇怨……不过,现在倒是有了。”
  赵泽风就这么在血泊里静静坐了很久,起身时将一柄刻着钟灵二字的宝剑放到了叶安身旁,又伸手拂去了剑柄上沾着的枯叶。
  等那三人搜查结束回来复命时,赵泽风已然抱着游龙枪靠着柱子合眼站了许久。
  不出所料是一无所获,就连那头袭击了他们好几人的狼也不见了踪影。
  “嗯。”赵泽风点点头,谢怀清此时正在南方,必然是找不到的。
  “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再什么收获,走吧。”
  “这……”听闻这话,那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一齐看向了地上叶安的尸体,按照惯例,这人的首级是要被带回去复命的,况且,他们那么多弟兄都死在了这里。
  “嗯?”赵泽风转头看向三人,眼神满是血气,漆黑不见底,“我记得陛下说过,此事由我全权负责,三位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三人看着这位年轻将军看来的眼神,浑身一抖。
  “是!”
  匆匆下山的四人都未曾注意到,林中一双充满着憎恨的兽瞳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它靠着皮毛的隐藏,在林中趴伏着伺机而动。
  远方的襄阳郡的官道上,又有一匹马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谢樽滚落在地上沾了一身尘土,他抬头看去,星辰的光芒却都已被日光掩盖,见不到丝毫踪迹。
  他擦掉脸颊上被飞石带出的血迹,沉默地抓住了陆景渊伸来的手,换了马继续向北疾驰。
 
 
第57章 
  一路赶来, 千余里的路程没有在谢樽脑海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象,他几乎完全无法思考,只是机械地奔着一个目标前进。
  两人赶了一天一夜路, 到玉印山下时夜幕已然降临。
  他愣愣看着玉印山上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奇门遁甲之术,不敢抬头去看此时已经云开雾散的重重星天, 只埋着头迅速往山上奔去。
  玉印塔中漆黑一片,血腥味浓郁地将谢樽周围的空气挤压殆尽。
  他轻轻推开门,小心翼翼地唤道:“师父?”
  无人回应。
  抖着手点燃墙上的灯烛后, 谢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鼓起勇气转身看去的。
  昏黄的烛光下, 他瞳孔剧震, 看见叶安就那样靠坐在角落,神情安宁,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蔓延着鲜血的一段路,在谢樽眼中被无限拉长。
  “师父, 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泪水无意识地涌出, 他跪坐在叶安身边, 颤抖着把对方的手拉起,轻轻按在了自己脸上。
  “以后我听话, 就留在这里再也不乱跑了,你别不要我……”
  陆景渊沉默地站在不远处, 看着谢樽双眼失焦, 不停哽咽地呢喃着许多他听不明白的话。
  就像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即使知道手中的那根苇草终将断裂,也仍然将其牢牢抓在手中, 不愿意相信下一步就是深渊。
  他好像在此时的叶安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那么相似的场景,相似的痛苦。
  他清晰地知道, 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与他人共感,这样的悲伤无人可以插足。
  陆景渊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大门,将谢樽崩溃的哭喊声隔绝在内。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侧的薛寒:
  “如何?”
  “回殿下,总共找到三十六具尸体,其中三十三具都聚在一处山坡,多受剑伤。”薛寒顿了顿,才皱着眉补充道,
  “另外三具……分散在下山的路上,死状凄惨,非利器所伤,不像人为。”
  “而且,这些尸体上并无身份标识。”
  听罢,陆景渊微微颔首:
  “盯好周围,若有人靠近,斩杀后即刻回报。”
  薛寒领命走后,陆景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大门,然后走到了塔身周围的围栏边,眺望着远处已经灯火零星的长安城。
  所谓的身份标识并不重如何要,眼下的情况,几乎不需要如何思考便能知道是谁的手笔。
  玉印塔平日里不爱沾是非,并无什么仇家,仇杀一事很难说通。
  另外,虽说玉印塔早已隐世,其主人却仍挂着个国师的名头,又直属于皇帝,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也就是说,出手的人必然位高权重,甚至……
  陆景渊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紧紧抓着栏杆,指尖发白。
  玉印塔中,谢樽似乎已经安静下来,他怔怔地在叶安身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手中握着那只怎么都捂不热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敞开的窗外传来了些许动静。
  奉君有些艰难地从窗外跃入,然后踉跄着摔在了地上,吃痛地嚎叫了一声,一身皮毛早已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它艰难地站了起来,呜咽着一瘸一拐地蹭到了谢樽身边。
  谢樽知道奉君来了,但却分不出一丝一毫的精力给它,任由奉君如何努力,他都没有作出回应。
  夜越来越深,寒气不断侵袭,偌大塔中如同冰窖。
  也许是麻木的身体感受到无孔不入的冰凉,谢樽终于有了动作,他起身将叶安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往上走去。
  奉君在楼梯下急地团团转,嗷呜几声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最后只好还是强忍着疼痛跟着爬了上去。
  谢樽将叶安轻轻放到榻上,拉了被子将人盖地严严实实,他扯着干裂的嘴角笑了笑,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什么一般:
  “师父,你先躺会儿,别睡,我去给你烧水,擦干净了舒服些才好。”
  等谢樽端着水进来时,奉君已然疲惫地窝在了床脚,见他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没了其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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