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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古代架空)——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8 13:26:20  作者:海盐柠檬挞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谢樽面前,浮肿的双手扣着浸透雨水和污血的土地,涕泪横流,声音嘶哑,破碎的音节带着浓浓的凄凉,嘴中不停念着救救我们。
  谢樽握着飞泉剑的手泛起青白,脑中一片嗡鸣。
  ……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滑过重叠的青瓦,在地上的水洼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柳清尘神情严肃,独自坐在医馆前堂,一旁堆了一叠刚写好的药方。
  门帘一动,谢樽眼神有些涣散,垂着眼走了进来。柳清尘抬头看向他,满室沉默。
  谢樽抬头,勉强笑道:“你回来了啊。”
  柳清尘没理会谢樽的废话:“你胆子可真大,招呼不打一声就敢往芦浦跑。”
  谢樽站在原地,把帷帽摘下:“看来你也是知道了,那正好省得我解释了。”
  “嗯,今日李大夫外出便是为了这件事,城中一个大医馆已然闹了瘟疫。”柳清尘语气微沉。
  “意料之中。”谢樽的声音中透着满满的疲惫。
  芦浦和青岚离的极近,芦浦已然恶化成那般模样,青岚必然不可能幸免于难。
  自古以来,洪水都常伴疾病,动物的腐尸或者别的东西随着洪水翻涌,无孔不入的侵袭着它所经过的每片土地。
  “我便不进去了,芦浦情况太差,我身上说不定已经……”
  “谢樽,你可别瞧不起人。”柳清尘打断了他的话,话语中带了显而易见的怒意,
  “我等医者,皆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我与李大夫已经商议好了,决定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芦浦。”
  “况且你一个人想做什么?用你那末流都算不上的医术去给他们治病?”
  谢樽愣了愣,感觉心头的郁气消散了些许。
  “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何时瞧不起你了。”
  “说来……”谢樽往内院看了一眼,“陆渊渟呢。”
  “不知道,他只与我说了一句你去了芦浦,随后便不知去向。”
  “哦,行。”
  说走就走,也不跟他说一声,谢樽腹诽道。
  “药我已经给你煎好了,去去疫气。”
  “好,不过我得先回房拿点药,头疼。 ”从看见那堆尸山后,他的毛病就又犯了,要不在身边,只能硬生生熬到现在。
  柳清尘脚步顿住,微微回头皱眉道:“ 你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我给你看看?”
  “不必。 ”谢樽拒绝了,“这病崔爷爷都束手无策,而且如今吃点药便能压住,不必费神。 ”
  等到谢樽回到房间时,看见桌上留了一张字条,上面是陆景渊的字迹。
  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万事小心,等我。
  “怎么还学我说话……”谢樽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将字条小心折起,收入了衣襟。
  医馆彻夜灯火通明,柳清尘和李大夫把医馆里储存的药材都翻了出来,根据今日诊疗的那个病人,只要是可能有用的,就全部包好装进药篓,四个药篓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
  柳清尘又从储藏室的箱子底部翻出了几个落满了灰尘的帷帽,把他们简单的清理干净,合着一蓬草药塞给了谢樽,让他点火用把这几顶帷帽熏透了。
  等到忙完,天色已然大亮。三人动作迅速,背着东西在镇中的驿站买了两匹马,快马加鞭往芦浦赶去。
  晦暗的雨幕之中,三人带着相同的白色帷帽穿过清岚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街边的小医馆里,大夫抬头看见一闪而逝的人影皱起了眉头,一旁的药童跨出门槛,探头看向那三道远去的背影。
  药童不明所以,回到了医馆看见大夫脸色不太好,好奇地道:“师父,他们干什么去啊?”
  “我见过那种帷帽……”大夫低声呢喃。
  芦浦依然被封锁,听到马蹄声时,在封锁线上徘徊的官兵迅速整队,手中的铁戟直直指向三人。
 
 
第38章 
  铁戟上凝着雨珠泛起寒光, 谢樽一拉缰绳,马一声长嘶,两蹄悬空又重重落下, 溅起一片泥浆。
  “此路已封,来者何人!”有官兵出列道。
  谢樽没有出声, 低头俯瞰着他们。
  之前在回医馆之前,他就已经去过青岚县衙了,县令已然不知去向, 据说是回家省亲了。
  谢樽冷笑一声, 听得坐在他身后的李大夫蓦地头皮一紧。
  “再不退回去, 休怪我等刀下无情!”官兵说着,手中的长戟又往前两寸。
  “我只问一句,你们可知道芦浦县中如今是何等光景?”谢樽透过帷帽扫视着他们,话中似乎掺了冰渣。
  官兵闻言脸色微变, 后退两步,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话。
  谢樽眼神越发冷凝, 冷声呵道:“让开!”
  这些官兵也算听令行事, 若非必须,谢樽不想动手, 况且起了冲突,他们就算进去了, 也无法安心整治。
  “不行, 大人有令,此地不进不出!”官兵寸步不让。
  那官兵队长清了清嗓子,打算搬出顶头上司, 抬头看着谢樽高声说道:“县令大人令我等在此封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进。你们速速离去!“
  这些官兵始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许是看着谢樽不太好惹,便毫不掩饰的将目光定在柳清尘他们身上。
  谢樽轻嗤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不待官兵出声,谢樽便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银白的令牌,那令牌造型古朴,寒光闪烁。
  “我奉武安侯之命前来秘密勘察此事,若是耽搁了,我倒要看看你等有几个脑袋能掉!”
  柳清尘和李大夫闻言,目光瞬间就聚在谢樽身上,眼中是难掩的惊讶。
  武安侯赵泽风……那等人物即使身在庙堂也很难接近,别说他们一介草民。
  谢樽看见那些官兵神色犹豫,便冷笑一声将令牌抛在那个官兵队长手中。
  赵泽风给的令牌多少能起些作用,此时借来一用,也算赵泽风血海深仇似的撵他多日的补偿吧。
  官兵队长仔细的查看着手中的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旁边的官兵也凑上前来翻看一番。
  “队长,这牌子,不像是假的……”
  “闭嘴,你都看得出来的我会看不出来?”
  那官兵队长脸色变换几轮,最终挂着僵硬的笑容,把手中的武器丢给旁人拿着,一脸谄媚的双手捧着令牌凑到谢樽身边说道:“大人,刚才小人多有冒犯,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可否一问,侯爷如何会注意到芦浦这等……呃,偏僻小镇?”
  谢樽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他一把抓起令牌,吐出了一个滚字。
  “小人这就滚,这就滚……”官兵队长笑着退后,挥手让身后的人把路障挪开,”快点快点!“
  道路被清开,谢樽一行三人皆一语不发,快速通过。
  等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官兵队长的笑容就垮了下来,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我呸!神气什么?赵氏的走狗罢了,乱臣贼子!”
  旁边的官兵闻言吓得一身冷汗,连声道:“慎言!慎言!”
  李大夫年纪大了,体力有些不济,颠簸到现在,已经有些萎靡不振。
  “你怎么会有赵家的令牌。”柳清尘驱马上前和谢樽并肩问道。
  “偶然所得,闲下来再和你解释。”谢樽简单应道。
  这令牌一出,他脑中不由地回想起一年前洛阳的锦绣花团簇拥下,那个红袍银枪,嚣张地不可一世的青年。
  也不知道这位侯爷他如今在哪浪迹花丛。
  芦浦依旧和昨天一样一片死寂,谢樽看见昨天遇见的那个小女孩又坐在篱笆旁抱着小狗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樽下了马,走到她面前掀开帷帽,扬起笑容轻声问道:“小妹妹,还记得我吗?可以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吗?”
  见了昨天那番景象,谢樽可以确定这小姑娘的父亲已然病死,不过她说她母亲弟弟还病在家中,那应当还有救,若能救下,这小姑娘也不会孤苦伶仃独自一人。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谢樽,想了想昨天那包桂花糖,点了点头。
  三人跟着小姑娘进了她家院子,那姑娘指了指紧闭的房门说道:“我娘就在里面。”
  谢樽向她点了点头,上前敲门。
  “谁呀?敲什么敲自己没长手啊敲!”女人刻薄的声音从门内传出,随即木门被嘭的一声打开,刺耳声音戛然而止。
  女人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樽等人,那浑浊尖利的眼神看的谢樽浑身不适,她的余光瞥到小姑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眼神瞬间凶恶起来。
  “你个死丫头把什么破玩意都往家里领?那条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赶快给我滚出去!”
  小女孩抱着小狗害怕的往谢樽身后躲了躲。
  骂骂咧咧的声音之下,谢樽觉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惨无人道地蹂躏,这种女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姑娘的母亲会是这种人。
  他缓了缓语气拱手道:“这位夫人,我们是县里的大夫,听闻这里疫病横行,特地赶来救治。”
  “你们是大夫?”闻言女人脸色瞬间好了起来,“快快快,进来给我儿子看看!”那女人顿时把房门让开,伸手就想抓住谢樽。
  谢樽自然是避开了,女人也有些眼色没在管他,率先冲进了屋。
  刚走进这间狭小的屋子,谢樽三人就被里面污浊的空气给熏的脚步一滞。
  “去把窗户打开。”柳清尘皱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破旧的屋内有不少被虫鼠啃食破坏过的痕迹。
  谢樽应声去了,窗户推开,室内透着灰黄色的污浊空气就争先恐后翻滚着往外涌,窗外微湿的清凉空气进入,室内空气一清。
  “诶,我儿子正烧着呢,怎么能见风,你们……”女人话没说完,就见谢樽转身,冰冷的目光直直向她射来。
  女人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哑了声。
  移开视线后,谢樽走到了床边,柳清尘和李大夫正仔细的为男孩检查着。
  见这里一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治病一事他也插不上手,谢樽就把那个小女孩叫到一旁,蹲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田梦。”她脆生生地说道,一双眼睛葡萄似的水润。
  谢樽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阿梦,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对于能帮上忙这种事田梦显得十分积极,连声回应。
  “你去把镇里的人都叫到最大的那个院子里去,就说有大夫来了,然后在那里等哥哥,哥哥再给你昨天的桂花糖,好吗?”谢樽说道。
  “嗯!”田梦应得很干脆,转身跑出两步又转回来把怀中的小狗放在地上,恋恋不舍地说道,
  “大哥哥,你可以帮我看着阿汪吗?别让娘打它,它很乖的!”
  谢樽自然答应了,那狗还很小,谢樽一只手掌就能捧住它。
  看着田梦跑走后,谢樽便抱着小狗走到床边问道:“情况如何?”
  “秽浊蕴积,气息壅塞,不太好。”柳清尘轻轻摇头,小孩子本就容易生病,这男孩染了瘟疫许多天,就这样闷在这屋子里反反复复发着烧,想好都不可能。
  “不过也不算很差,让李大夫在这里给他们看着吧,我们先去衙门那里看看。”柳清尘将青囊卷起收好,起身道。
  “好。”
  女人见两人要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儿子,着急的跺脚,但想起谢樽那一眼,她就站在原地,脸色难看,一句话挤不出来。
  去衙门的路上,谢樽看着这满目萧条,心里越发怒火滔天。
  这些人……草菅人命,自以为是。
  这样一副场面,两人都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一路静默无言,思虑间便已到了衙门,说是衙门,其实也就是个看起来整洁宽阔些的院子而已,依旧是土木结构,简陋朴素,不见气派。
  衙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凑在一起低声交流,看见谢樽和柳清尘过来,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百余道目光瞬间聚拢了过来。
  这些目光复杂至极,并不如何信任,也并不如何饱有希望,只是深处仍有一点亮光。
  田梦带着最后两个人姗姗来迟。
  芦浦的镇长早在封锁前就逃离了这里,如今芦浦县人如一盘散沙。
  但好在芦浦人大多淳朴,并不难交流,即使并不信任,也仍在将信将疑地动作着。
  谢樽按照昨晚柳清尘和李大夫的交代,开始置所隔离病人安排诊治,衙门内外,迅速用稻草或是麻布搭起了棚子。
  治病他不行,但搭些棚子,维持秩序倒正好,否则以两个文弱大夫在这里,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所有病症明显的人都被柳清尘带进了衙门,其他情况尚好的人则在外搭建棚子,顺便清理衙门附近两幢零落的屋子。
  届时病人皆需按病情轻重隔开诊治。
  至于屋棚,这些日子雨水不少,室外的屋棚只能勉强一用。
  谢樽抱着底部削尖的木头柱子用力往地下一扎,那木柱没入地下一寸有余,稳稳的立在地上。
  忽然一道声音在谢樽身后响起:
  “公子神力,小人佩服。“一个国字脸,留着一脸络腮胡,鬓边已见白发的中年男子走到谢樽身旁。
  把木柱插好后谢樽转身看向他,刚准备开口那人就后退一步,躬身作揖道:“小人潘和硕,替芦浦百姓谢过公子大恩!”
  谢樽心头没有任何波动,抱手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等着对方说说凑过来有什么目的。
  简单的交谈间,谢樽知道了潘和硕就是这芦浦本地人,先帝昭文十五年中举,但出身微末,家中世代都是木匠,后来会试不中,又受人羞辱,索性回了家乡开私塾当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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