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逐皇(古代架空)——天塔有只猫

时间:2024-09-08 13:23:07  作者:天塔有只猫
  段星执甫一回头,便看到本该好好站在原地的人持枪逼近萧玄霁。
  枪尖没入心口过半,他才堪堪拦下,看着眼前七窍溢出丝丝血迹的青年厉声道:“谢沐风,你不要命了?!”
  强行冲开被他封住的穴道,不死经脉也得遭受重创。
  对方咳了口血,依旧只是死死盯着椅上的尸身缓声道:“让开...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你不该插手。”
  枪尖再不能寸进,段星执亦直直回视:“那你也该明白,我不可能袖手旁观放任此时内乱。”
  鲜血很快污染衣襟,看着气息越发不稳却依旧固执与他僵持的人,段星执轻叹一声,终究还是先退让一步,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言外之意,无论何种恩怨,能否以这一命偿之。就算他以玄冰散赠其一命,也归做前尘往事勿要再究。
  “我、要、他、挫、骨、扬、灰。”
  谢沐风一字一顿道,骤然轻旋枪身,带着倒刺的尖头将心腔卷开一个更为狰狞的创口。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便因伤势过重气力不济倒了下去。
  长枪砸落青石地面,段星执稳稳接住快要跌倒的人,这才发觉怀中人左手中攥着枚不知名红玉。-
  枫叶簌簌,秋意满庭,寂寥院落中骤然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动静。
  “醒了?”
  段星执站在庭中回头看向门边只着单衣的青年,嗓音淡淡,“冷静些了?”
  躺了小半月,如今看上去精神如常,但仍掩不住身上萦绕的些许病气。
  谢沐风缓缓走下台阶与人并肩,情绪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异样,抬手看着掌心低声道:“你做了什么?”
  段星执收回视线,自然明白在问什么,遂道:“眼下你需静养,不可轻易动武,只好暂且封住你的内力。”
  “现在外面如何了?”
  他并未言细,只含糊道:“一切有条不紊,百废待兴。”
  谢沐风低头喃喃:“还真是俱在你的掌控中。”
  “拜谢将军对我一贯以来的信任所赐,我如今在竹阳军中声势不低,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易如反掌,未曾有人升出悖反之意。”
  “我不姓谢。” 谢沐风惨淡一笑,“所以,是我自作自受?”
  段星执不语,他只是向人陈述一件事实。但照谢沐风这般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是不是在你眼中,一切都要为天下太平让步。”
  段星执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是。”
  “可我是人,是人便会有喜怒哀乐,我只是想让他去死。”
  “他死了,会很麻烦。”
  谢沐风偏头看人:“到底是他不能死,还是你不想让他死。”两者皆有。
  说不上哪一点情绪更重,但他听闻萧玄霁气息已尽消息的瞬间,升起的念头的确是要是拂雪还和人的命数绑在一块就好了。
  段星执闭目不语,好一会儿才低低出声:“放心,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插手到底。”
  “血仇消泯难于登天,可眼下不单单只是一个天下安定与否的问题。”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换来身旁人的疑问:“什么...?”
  他们眼下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铲除四处为恶的恕雪台,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安宁?
  段星执遥遥望着天际沉沉吐了口气,依旧只答得模棱两可:“待到查清异象的根源,于我而言就结束了。”
  一人之力终归有限,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外界之人,想迅速结束乱世重开太平盛世果然还是不能选用这种操之过急的方法。
  否则便会如眼下一般,几方势力纵然能短暂而勉强地因他为枢纽而联合在一块。然一旦他抽身,重重矛盾便会彻底暴露出来,迟早有土崩瓦解的一天。
  不单单谢沐风和萧玄霁,如今效力于两方的普通将士,亦频频有摩擦升出。毕竟一方是公开造反的叛军,一方自诩朝廷正统。
  更遑论岷州如今的统率层出身俱为许多人根本看不上的山匪,若非眼下皆听命于他,恐怕早已冲突四起。纵临时结盟亦各怀鬼胎,他不必深思都能猜想到日后该是何等离心之局势。
  可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何况就算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他没有过于充裕的时间和这个世道耗下去。
  只要将那灭世的隐患消弭,将这个世界重新拨回乱世纷争的正轨,他的目的便达到了。
  届时他们这看似齐心的三方联盟四散瓦解也好,离心背刺也罢,都不再是他该在意的事。
  乱世之中英雄辈出,没有他,也迟早会有一统天下的雄主现世。
  就像他决定前来此界的初衷本就是想借呆呆的力量加速结束乱局,只是阴阳差错遇上星位图异象。
  如此...只要让星位图恢复,倒也不枉费来此一遭。
  那些或多或少左右他思绪影响他行事的一切人或事,亦可在他的世界烟消云散。
  初来乍到时,他也想过若是能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定自是最好。
  可他到底不是神。-
  谢沐风低声喃喃:“什么叫结束...”
  段星执没再解释更多,只是负手走向门口头也不回淡淡道:“眼下因你重伤萧玄霁,已经引起了浦阳禁军和朝中好些人的严重不满,不宜再出现在人前。待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放你出来。这些时日,安心在此休养吧。”-
  接连许多日,他都不曾见到段星执再次踏足这座无名院落。
  从冬雪覆院到枝头绽蕊,再到暑气初生。
  他日复一日地呆在院中练字作画,只偶尔从门口的守卫偶尔听见只言片语的消息。
  譬如在天牢中自戕的“殷不负”早就是一具带上了易容面具的死囚犯。早在恶意地告知他真相后,竹公子便已金蝉脱壳。
  譬如恕雪台有人乔装成那人的模样借行善名义在苣州大肆收养孤儿难童,私下用以满足许多权贵富商的恶念。
  偏偏苣州百姓因赈灾之善举根本不敢大肆出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若非姬守镜亲访苣州偏院镇县时发觉异样抽丝剥茧查清来龙去脉,还不知要蒙受多少不白之冤。
  譬如玄冰散重现人间,萧玄霁又恢复了一丝生息,只是至今仍旧昏迷不醒。
  譬如申落繁提前撤空凉遗城全部军民,请君入瓮,将钟自穹半数人马困于其中,借暗中开挖的甬道引幽东河之水尽淹主城。
  天鹰骑残存兵力已从岷州撤兵,退守壁州,立萧禄为帝。
  譬如北蛮大军已经将除拂云城之外的整个大照北境尽数收入囊中,矛戈直指最后一道关隘万平关。
  一旦打下万平关,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届时苣岷二州要正面对上的便不是宣坞守军,而是蛮族大军。-
  艳阳高照,他照旧在院中那颗大枫树下支起的长木案旁铺开宣纸提笔,蓦然察觉门口动静,笔尖不由一顿。
  雪白嵌金的云绫衣摆停在木案前约三米远的位置便不再上前,半晌,才有一道温和清泠的嗓音传来:“这些时日,在这儿呆得如何?”
  谢沐风头也不抬:“尚可。”
  段星执微微弯眸:“无人苛待就好。”
  “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谈何苛待。”
  见人言辞情绪异常冷淡他也不甚在意,毕竟被强行幽禁在此地半年之久,生出怨恨理所当然。
  “竹阳军如今一切如常,谢...你不必担心。那些心腹近卫也多是受我蒙蔽,这才未曾查到此地。日后你离开此地,亦不必对其多有苛责。”
  谢沐风冷冷开口:“你想得倒是周全,生怕我不将罪责全数记恨去你头上。”
  段星执扔去一个莫名眼神,总归他从救回萧玄霁又将人幽禁此地那天起,他们的梁子就已经结下了,那也不在乎多结几桩。
  “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守卫,我便不在此打扰了。”
  “你今日过来是为何?”
  “来看看你...”
  “看看我死还是没死?”
  段星执静默片刻,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言辞如此尖锐的人,看来当真是将人惹怒得彻底。
  “来看看你过得如何罢了,我早说过,幽禁之举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你并无太大恶意。”
  “不过,看起来我不出现在这儿最合适。”
  他轻轻摇头,干脆转身,冷不丁被叫住:“一道出去走走。”
  段星执回眸:?
  谢沐风抬头:“我现在与废人无异,你难道还担心我趁机跑了不成。”
  段星执:“...那倒不是...走吧。”
  只是他觉得谢沐风如今应该极其厌恶见到他才是。-
  谢沐风换了件藕灰色的广袖纱衣,只是从离开那座院落起,便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
  偶尔转头看看远处的山川湖景,看起来当真只是单纯的散心闲游。
  对方没心思开口,他一时也不知能说什么。他们如今这关系,恐怕无论提及点什么,都少不了遭受一番冷嘲热讽。
  只是过于凝滞的沉默氛围让人浑身都透着不自在,他终是忍不住打破僵局:“实在想不到我们还能有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同游的时刻。”
  谢沐风淡淡开口:“很意外吗。”
  段星执:“是有一点。”
  他还以为他在人心中的地位应该已经和萧玄霁差不多——不管不顾杀之而后快。
  谢沐风勾了勾唇,眼中却没什么笑意,目光依旧盯着烟波缥缈湖面:“想问什么尽管问,没什么可顾虑的。毕竟...我在你面前哪来的生气资本。”
  段星执脚步一顿,偏头看人一眼,蓦然道:“即便是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拂雪只告知当年萧玄霁恶意调换家徽信物,致使人将害得全家丧命的罪魁祸首认作恩人,顺着那条错误的引线追查数次无疾而终。
  但对谢家...亦或者说季家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得而知。
  谢沐风凝视湖面良久。
  “你可知道,乾武二十九年。元津屠城,七日不封刀?”
 
 
第196章 
  段星执心间一窒,停下脚步:“恰巧亲历。”
  谢沐风仍旧望着湖面,嗓音微哑,语速极缓:“生父季随是元津城的守将,可惜守到最后弹尽粮绝,也不曾等到本该在三个月前就赶来的朝廷援军。”
  他蓦然想起当年看到的被悬于城墙曝晒的那十余具尸身。
  “城墙上的那些人...原是...”
  “你也见到了啊,” 谢沐风目露怆然,“我娘在城破之际拼死将我护在身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改护另一具战死的少年尸身以便掩人耳目,这才得以送我逃出生天。”
  “我本名,原是季沧。如今名姓,是冠以我娘姓氏,再借我娘氏族中一对同样殉国良臣之遗孤生平而编造。真中掺假,假中有真,让人辨不清真伪。”
  “逃出那些人的围剿后,我虽侥幸在城中苟活了下来。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何用拇指粗的钩索穿过所有人的尸身,悬于城墙上示众。”
  摧心裂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自此之后...浑浑噩噩,便将一切都忘了。”
  “我不知爹娘到底从何处发觉出京师的异样。只是可怜他们到死...都想着忠君卫国,想着让我逃出去后寻找机会召回季家残部回京救援新帝。”
  “你说,他当年既然已为阶下囚...为何不干脆死在塔中呢。”
  段星执一言不发听着身旁人神情恍然轻缓陈述。
  按照拂雪曾同他说过的一些七零八落故事,时间倒是基本对上了。
  彼时竹公子扮做的内侍总管殷不负联合符至榆弑杀先帝,扶萧玄霁上位,控制朝中大半人马。
  导致后来处于危急存亡关头的元津城数封增援调兵之请传回俱石沉大海,也正式开启了那个长达十余年的长生布局。
  朝中局势生变时,北蛮才初越国境线。若是元津城再早些发觉皇城变故及时派兵回援,兴许后来北蛮兵临城下之际,也不会孤立无援。
  他记得拂雪说听萧玄霁发病时无意间提及过一次,只差一点点便成功将绕过祁邯改从邻城调兵增援的手谕传出去了。
  想来曾经有那么一刻,被囚的幼帝的确想过抗争,救回这座被刻意遗弃的城池。
  偏偏谢沐风找回去时遇见的,正巧是那个经历酷烈折磨变得极尽扭曲厌世的少年。
  时不待人,命不由己。-
  两人并立无言,各怀心事在湖堤旁观景,直到一枚红玉出现在眼前。
  段星执一愣:“给我?”
  随即伸手接过,放在掌心打量了一会儿。先前没来得及看清,眼下放在日光下,才发觉这红玉上手清润色泽明透,右侧刻有青松叶纹样。
  “这是何物?倒真是漂亮。”
  谢沐风目视湖心冷淡道:“本是我娘特意去庙中为我求来的护身之物,后来她觉得这东西过于漂亮,索性一拍脑袋将季家印信全换成了这个。”
  “她向来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管人还是物。”
  段星执:“那你当好好收着才是。”
  他刚想还回,就见人转过身去:“竹公子当夜交给我的就是这枚东西。斯人已逝,我没有睹物思人的习惯,送你了,不想要便替我扔了。”
  段星执琢磨片刻,还是选择收于掌心,只是看着像是准备沿原路返回的人又道:“眼下时日尚早,不如随我去军中看看?”
  谢沐风脚步未停,语气仍旧淡淡:“竹阳身为叛军,能和浦阳城驻军谐相处本就不易。就像你说的,我若是此时回去,只会顷刻激发两方矛盾。”
  “所以,没有必要。”
  段星执顿住片刻,很快跟了上去。-
  两人重新回到那座无名院落,即将踏过院门时,谢沐风蓦然站定。
  “若无他事,便回吧。”
  段星执当即不再上前:“好,我若得空,便再来看看你。”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