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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恨(近代现代)——画彩仙灵

时间:2024-09-08 13:21:59  作者:画彩仙灵
  此时此刻我和郁风对坐谈话,郁风在说这段关于廖副院长的事件时,顺势提到了这段对话,我感觉到他特别困惑,而且他特意提及,说明他对此印象深刻。我追问他为什么特别记得这件事呢。
  “他当时的眼神很奇怪,他看着我穿成套的西装的样子,好像真的特别吃惊。我不明白他吃惊的点在哪里。”
  我问:“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郁风想了想,说:“他那天穿着一件柠檬黄色的旧短袖,一条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不是做旧那种,就是穿旧了,洞是在出租屋门框的钉子上钩出来的。我们并排站在试衣镜面前,或许在他眼里,我变得陌生了。”
  “你是觉得他会认为你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你们站在一起并不搭配?”
  “或许是吧。后来,”郁风淡淡苦笑了一下,“他的下一次离开,就是得知我申请了公费留学之后。”
  我吃惊:“还有这回事?那他因为这个离开你,倒是蛮符合耽美小说套路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我一时也不知道继续问点什么了,最后只好信口开河:“不过我倒觉得,答案就在他说那句话里——‘我觉得我们都没长大’。他吃惊是在于突然发现,你们已经有成熟的外形了,他心里没有预期吧。
  有些中年人觉得自己应该在中年时达到某种成就,他没达到,于是那种不安在接下来的日子愈演愈烈,变得更爱吹牛说大话、更偏爱冒险、更高估自己。反正做人就是各种卡bug,有的人卡在童年、卡在青春期,有的卡在中年。
  而且你所说的‘抗事儿’跟‘长大’之间没有必然关系,能抗事儿也不一定‘长大了’,贫困山区五岁的孩子还会自己做饭呢。”
  郁风听了一笑,“跟你聊许远,我还挺有启发的。”
  我说那就好!那我不算白听你的故事!)
  一路走回出租屋,四条腿一起朝冰箱迈,两人对视一眼,打开冰箱,里面只剩半盒牛奶——郁风原计划今天要补充冰箱的,但现在他没有钱了。
  “你喝了吧,我想饿一饿,明天开会多吃点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许远把牛奶盒贴在耳侧给自己降温,头歪着,没说话。
  郁风又说:“我校园卡上还有钱,明天你去学校小超市买吃的行吗?坚持一下,后天我就回来了。”
  许远点点头。郁风说:“快喝牛奶,喝光!”
  许远仰起头,一口气喝掉,饿极了突然灌下许多夜体,他的胃反应不过来,他的表情恹恹的。
  郁风微笑着看他,感觉光是看着这心爱的朋友,就能“有情饮水饱”。
  “给我也尝尝吧。”他伸手抱住许远,把他托起一点,仰起头吻他,边亲边往卧室走。
  他们在小床上番滚,饥饿让他们喘西得很厉害。
  许远:“你还有力气吗?嗯?”
  “有。”
  第二天一早,郁风起来特意冲了个澡,清清爽爽地穿上新买的西装,领带和外套搭在手臂上,站在床边让许远看。
  “好看吗?”
  “好看。就是书包和鞋配不上你了。”
  郁风笑道:“换了包和鞋,你又会觉得没有手表搭配,加上手表,你又觉得缺少袖口,都加上了你会觉得西装不够好了……”
  “那就都配上,换最好的行头。”
  郁风忍不住跪到床上去亲他,低声哄他:“我们将来都会有的,最好的行头,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你和我……”
  郁风去校门附近的博士楼公寓跟廖副院长汇合,副院长亲自开车。郁风还不会开车,高三毕业的时候计划学车,但后来因为许远的缘故,他一直提不起精神去学,耽搁到现在。
  这次他还挺受宠若惊的,数学学院他倒是经常打交道,但让副院长开车,他在一边坐着,心里还是既忐忑又感激。
  路上他到底不放心,给陈唐去了个电话,请他送些吃的到出租屋,陈唐没好气地答应了,答应了又不愿意挂,逮着郁风讲电话,“你去哪儿开会?跟谁去?项目组有哪些人?怎么没人告诉我?”
  “没哪些人,就我和廖老师。”
  “哪儿来的廖老师?你们学院有姓廖的吗?”
  “数学学院的。”
  “廖春雄?……我擦,就你们俩?还要住一晚?你跟他很熟吗?”
  郁风两顿饭没吃,饿得有些没有精神,他没力气跟陈唐聊天,说:“好了,你问题真的很多,回来再说吧。送吃的,拜托了。”
  “不是,你等等,我有可靠的小道消息,廖春雄是同性恋。不,这不是重点,他人品不行!”
  郁风实在太饿了,他只想维持必须的生存需要,没有空间思考陈唐甩出来的这个有点复杂的问题。
  “哦,好的,跟我没关系。”——“嘀嘀”
  两声鸣笛,副院长的车正好停在郁风的面前,他弯腰露出一张和煦的笑脸。
 
 
第77章 
  车子穿过城市,朝高速路口驶去,车内冷气开得很足,让人体感舒适。
  廖副院长偏头看了郁风一眼,温和地说:“感觉热不热?热的话自己调空调。会调吗?是这个旋钮。”
  郁风:“哦,好的,不热了。”
  廖春雄便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郁风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低下头看了看,都是陈唐发的QQ消息。
  “怎么突然挂我电话?”
  “你在干什么?”
  “你跟廖春雄一起去x市吗?坐他的车?”
  “人呢?”
  “不回话我不去送吃的啰!”
  “抖你一下。”
  “操,廖春雄答应给你什么啦?”
  郁风回复:“我没事,放心。”
  “你脸色有点白,没吃早饭吗?”廖副院长忽然开口。
  郁风微一吃惊,随后说:“吃了。”
  “过去要开三个小时,我在你门边放了饮料和饼干,觉得无聊就吃东西。”
  “好的,谢谢老师。”
  郁风瞟了一眼副驾门边放的东西,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但他只拿了矿泉水,打开喝了几口。
  手机又连续震动。
  QQ上,陈糖糖:“真没事?真开会?”
  “我可听说过不少八卦,关于廖春雄的。”
  “他喜欢在学校里搞些不干不净的,我们学生会消息老灵通了,副主席和部长都知道,就你没空听八卦。”
  “听说他喜欢找好看又懵懂的男生下手,借口出差参会、讨论学习之类的,把人带出去……本科生里我听说好几个遭他毒手!”
  “毒手”两个字让人浮想联翩,不过陈唐一向夸张。廖春不见得真有什么企图,而且他能怎么他?
  可是如果带不回去钱,他要怎么照顾许远?现在他就这点愿望了,想要照顾好许远,想要他们踏踏实实地一直生活下去。
  车子通过高速收费站,车速提到120,飞快朝着邻市驶去。
  路上车很少,廖春雄一直开在超车道上,一路畅通无阻,连方向盘转动的角度都很小。
  他好像突然来了谈性,和郁风闲聊起来。
  “今天只是去会场签到、办理入住,明天才开会,不用这么早把正装穿上——不过,你穿这身很不错。新买的吗?”
  郁风:“嗯。”他想表现得适度冷淡。
  廖春雄不以为意,接着说:“但是鞋子不太搭配哦,没有顺便买双皮鞋?”
  “没看到合适的。”
  廖春雄点点头,笑笑。
  “后排有两个口袋,有皮鞋和衬衫西裤,是我昨天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以前买的,尺码不合适,一直闲置,我把它们带上了,想着也许你需要。你的鞋码是43吗?”
  “……是。您怎么知道?”
  廖春雄笑了几声,“校篮球赛,我去看过几次,你们学生会的那个文体部长,叫什么唐,每次都替你看书包对吗?我看到他拿着43码球鞋,是给你拿的吧。”
  是。郁风没有篮球鞋,陈唐总怕影响他发挥,特意买了一双放寝室,每到他打比赛就拿出来,假装说是去篮球生那边借的。
  “那双皮鞋是网上盲买的,没想到大了这么多,可惜了。送给你,也算物尽其用。”
  郁风:“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无功不受禄。”
  廖春雄淡淡笑了下,暂时闭了嘴。又开了十几公里,他又开了口:“我是咱们学校XX级毕业的,当年数院和信息学院都没有,统一为‘理工学院’,后来扩招以后才分成了几个学院,所以说起来,我们也能算嫡系师兄弟。数院很多学生都喜欢叫我师兄,你也可以叫我师兄。”
  郁风:“……”
  他默然无声,心开始往下沉。如果没有陈唐说的那些话,他也许不会多想,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多想。
  “嗯?怎么不吭声?不好意思喊我‘师兄’?哈哈哈哈哈,没关系,不用勉强,我这人就是爱开玩笑,你习惯就好。”
  “……”
  如果放在以前,谁跟他说这么恶心的话,他就直接翻脸了,可是现在他必须忍着。饥饿灼烧着他的胃,更灼热的是他的心——为了许远忍这点恶心根本不算什么。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人性,他嘲笑自己太天真,竟然真的以为自己优秀到能让副院长特别青睐,是因为赞赏他所以给他这么恰好的机会。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自以为是的那些才华和能力,将来又有几分重量?他真的能如他理想的那样,带着许远过上好生活吗?
  他脸上充满自嘲的笑容被廖春雄误解为积极的反馈,他以为自己的幽默成功了,因此更加大胆地说下去。
  “你跟那个跳舞的同学关系很好吗?我听说,他喜欢男孩子。他喜欢你吧?你怎么看?”
  郁风:“他喜欢什么跟我没关系,我有喜欢的人。”
  “喔~~~你有喜欢的人!”廖春雄好像很吃惊,又好像不屑一顾。
  “你喜欢的也是男孩子吧?是跳舞那个吗?有机会叫他一起,师兄请你们吃大餐,我帮你把把关,我看人很有一套哦。”
  郁风:“不是。”
  廖春雄:“哈哈,我不信。好几次我看见漂亮小姑娘主动跟你示好,你对女生没感觉,你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郁风突然觉得恶心加倍,他想到廖春雄可能在他没察觉的时候在悄悄审视他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他极度不适。
  “小师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正常?所以不肯承认?逃避是不可取的,你需要正面对敌,打开自己,尝试去了解一下。恐惧是源于无知,当你亲身接触过、尝试过,就不会感到害怕了。这在心理学上叫做‘脱敏疗法’,郁风,你听说过脱敏治疗吗?”
  高速路上,本不需要换挡,廖春雄却把右手缓缓放在了换挡杆上,他漫不经心地抚挵起换挡杆,划到最底下,又划到最鼎端,掌心包着杆顶柔(什么也没有哦)搓。他目视前方,手一直在做这件事,眼神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郁风,仿佛很温和很有耐心。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赤(没事哦)果和持九,到后来郁风不得不忍着恶心闭眼假寐。
  终于到达目的地,廖春雄带着郁风去会场酒店签到处签到。签完到后廖春雄吩咐郁风帮自己拿着旅行包在边上等着,自己拿着身份证去了前台办理入住。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他三顿饭没吃,在酒店冰冷的空调风下双手发颤。
  廖春雄走回来,满脸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接过郁风手里的旅行包,趁机抚过他的手背。他把一路上郁风的沉默当成了一种鼓励和默许。
  他看了一眼手表,说:“才十一点,还早,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坐电梯上楼,在房间门口,郁风突然意识到,廖春雄只开了一间房……廖春雄刷卡进去了,郁风站在门口没动。
  廖春雄回头看他,先是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问他怎么不进来,随后笑着主动解释:“这次会场安排在了五星级酒店,咱们一个人开一个房间的话会超住宿标准,财务报不了。这是标间,进来看看?”
  郁风说:“老师,再开一间,从项目人员费里面扣吧。”
  廖春雄说:“你还是缺少项目管理的经验了吧,人员经费是人员经费,差旅费是差旅费,会议费是会议费,各科目不能交叉使用,我怎么给你扣?”
  郁风:“我的意思是,您把人员费给我,我自费开一间。”
  廖春雄摇摇头:“你不走差旅费,出差就没有闭环,到时候财务还是会质疑的,再说,这个标间没有你跟我分摊,我自己就超标了……”
  我操你妈。郁风忍不住在心里怒骂。他算看出来了,廖春雄铁了心不会答应。
  继续忍还是走人?如果就这样调头走了,他身无分文怎么回校?怎么跟许远解释?他们明天吃什么?
  他可以打电话跟马芳芳和卓扬清要,可是他不甘心,已经坚持了三年,他不喜欢退缩,许远回到了他身边,他从没像此时一样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老天爷你想要玩儿我是吧,好,陪你玩。
  郁风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走进卫生间灌了几口凉水,又开热水温暖双手,想让它们停止颤抖。
  出了卫生间,廖春雄直勾勾地看着他滴水的下颌说:“师弟,你换身衣服,我们下去吃午饭吧。”
  郁风沉默着从背包里拿了一套衣裤走进卫生间,卫生间连着浴室和一个浴缸,浴缸旁是透明玻璃隔断,他透过玻璃跟廖春雄对视了一眼,然后拉下隔断卷帘,把正装换下来。许远给他挑的正装,他感觉让这畜生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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