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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恨(近代现代)——画彩仙灵

时间:2024-09-08 13:21:59  作者:画彩仙灵
  郁风转过身,认真对我比了一个大拇指,认真地说:“没关系,这也是收获。你读过《平凡的世界》吗?路遥花了十年时间写完,结果很长时间都不被看好,没有编辑愿意要,不过我很喜欢。”
  我很诧异:“读过,但有这回事吗?”
  “你搜。”
  郁风从我手里拿过小筐子,让我可以搜索相关的文章,我快速浏览了一篇,看到大作家也这么惨过,忍不住笑(我没有恶意),“哈哈,他遇见的编辑说:太无聊了,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根本读不下去了。嗯……编辑是这样的。”
  郁风又开始摘桃子,他说:“无聊吗?还好。我很喜欢他的主题。”
  我问:“那你猜我的主题是什么?”腩
  “青春校园小黄书?”
  我哈哈大笑,“这个也不能写!”
  请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半点自比名作的意思,只是他的鼓励让我温暖。
  我们停止讨论关于主题的话题,因为我预感,这件事讨论起来,我又会忍不住叽里呱啦发表5000字的“高论”,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那么多的“高论”,哪里有卖可以打扫脑子的扫地机?
  话题回到我们的故事,我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郁风说,安立群把赵可人推下楼后,立即跑向七楼另一个楼梯,许远听到了他那边的响动——当时他并没有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上来的时候,赵可人已经挂在外面了。
  当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去追人,要么下去看赵可人。你猜他怎么选?没错,那个笨蛋选择下去看赵可人。
  我望着他:“有什么问题吗?她光着身体耶。而且,万一人还有救呢?”
  郁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我认怂:“好吧,七楼,下面是水泥地。”
  郁风接着说,许远跑下去以后,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
  120来了,宣布当场死亡。警察来了,初步排查后,把许远锁定为嫌疑人。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那时那个小镇上没什么监控,野生施工工地上就更没有了。加上许远回家去取戒指那一段,他是绕路到江边走的,因此除了许多于以外,他找不到目击证人证明他曾经离开过工地半个多小时。
  与此同时,住在在建楼里的民工都作证,他们听见了死者和许远在楼上说话、争吵的声音,在死者坠落之前,他们听到死者大喊了几声许远的名字,声音非常凄厉。而且大家都知道,许远和死者之间存在一些男女感情纠纷。
  第三,警察在七楼许某的被子、床单、枕头上发现了赵可人脱下的衣物和毛发组织。
  第四,许某此人有很多暴力前科,这个这一片的居民都能作证,在工地打工期间也屡次与工友发生矛盾冲突。辍学后一直没有正式工作,属于社会闲散人员。
  第五,分析赵可人坠落前楼板边缘的各种痕迹,她并不是主动跳楼,疑似被人推出楼板坠亡。现场有很多凌乱的脚印、包括楼板边缘的脚印,都与许某的鞋底吻合。当然,这一项并不是铁证,因为工地上的工人都喜欢穿同一个牌子的绝缘胶鞋,与他鞋码相同的男性也有好几名。但是据工人们说,六楼以上大家基本都不会上去,只有他一个人比较孤僻,住那么高。
  第六,再对死者赵可人的背景进行调查后发现,死者也是社会闲散人员,私生活混乱,曾经从事违法交易谋生,并且期间许某也到成都与其同居。并且在许某身上发现了一枚錾刻爱心的银戒指,是由死者购买的,两人应该存在男女关系。
  警察还在周围做了走访调查,发现许某的个人成长经历完全符合一个标准的嫌疑人画像。
  许远还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他还没缓过神来,就被警察带走了。在这之前,关于许远强奸赵可人不成,然后痛下杀手的风言风语已经甚嚣尘上。
  这不是大家瞎说的,这是他自己说的,他自己讲过他妈杀人分尸的事情,他笑得很邪门儿,说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他还曾经威胁过,要弄死工友安立群。
  许远只对郁风一个人解释过,他故意抹黑自己,是为了吸引大家的火力,保护一个女孩想要重新开始的愿望。但是事与愿违,他保护不了任何人,他自己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警察给许远戴上手铐,把一件衣服盖在手铐上,把他押解上车。许多于在后面抱着颜珍宝茫然地哭,许远对警察说:“我想打个电话。”
  “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
  “我没有杀人!我为什么不能打电话?我要打个电话,就一个!”
  “到了警局有的是时间让你说!”
  警察压着他的脖子想把他塞进车里,许远急了,猛地扭头甩开他的手,他想转身跟许多于讲话,却被警察误以为想反抗,顿时三四个警察一起扑上来死死按住他。
  许远挣扎着喊道:“姐!帮我给郁风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走了!跟他说我想出去玩儿一圈!告诉他我不想去北京!怕他烦,所以换了号码!叫他别联系我!好好准备考试!听见了吗?!姐,给郁风打个电话!”
  许远被押进了警车,还拼命拧着脖子对着许多于喊话,几个警察拦住了他的视线,他担心许多于没有听明白,不停地挣扎,直到被警棍电得瘫软下去。
  那时距离郁风高考只有整两个月。(
  朋友们我确定!即使事隔多年,我还是听到了一颗少年心破碎的声音,在我不远处,清晰可闻。
  故事说到这里,郁风变得沉默起来,也失去了他的待客之道。我可不是没有眼色的人,我撂下一句:我要去摘我那棵树上的桃子,带回去给我妈吃!然后就走开了。
  摘桃子的过程我心不在焉,我根本不在乎我妈有没有桃子吃,她自己晓得买。我一直在思考许远的事。
  “摘桃子”这个词有一层意思是:等别人辛勤付出后,摘取别人的胜利果实。
  我想,许远这个人,有甜的时候愿意跟郁风同享,有苦的时候总把他踢出局。他就像那种标准前任,陪伴一个人成长、教会他怎么爱人、把他变成一个优秀的伴侣,然后功成身退,把那人留给其他人享用。
  许远一定是喜欢郁风的,但他却不愿意全身心地融入他的世界,不愿意与郁风捆绑在一起。何况他很累,他每天九点半就得睡觉,这样才能继续明天的体力劳动,不能要求为温饱挣扎的人花很多精力去体验爱情这种奢侈品。
  所以我大概可以猜到为什么他们能这样蹉跎十五年。
  许远内心严重缺乏安全感,我说的安全感并非心内脆弱或者患得患失,而是他知道自己的生活犹如风浪中的小舟,随时可能颠覆,所以他不会把其他人拉上他的船。
  他的表象是自由无心,内里是在努力保持生活独立、精神独立。他不会轻易表现出对某个人的信任和依赖,他无意与人分担不幸——尤其是他最在意的人,郁风对于许远的意义,不仅仅是“最喜欢的朋友”,而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希望,一种对恶土之境也能开花的期许。
  想了很久关于许远的事,我又分了一些心神给赵可人。
  她的出场和经历有点像过时青春疼痛文学的女主角,我不确定她的少女时代有没有读过郭敬明、饶雪漫时期的许多关注“边缘女孩”的小说,有没有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其实郁风对她的讲述比较少,也比较模糊,单听他的讲述,我确实有种强烈的“过时”感,像《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中苍井优饰演的津田诗织,像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里的直子,她们很破碎很柔弱很被动。
  我不知道这样的氛围在十几岁的少女中间是否还流行,但现在更流行的口号是:girl's power。
  受此影响,我基于主观理解而加入了赵可人的内心轨迹。即:她曾经梦想过成为天后,大大的梦想破灭以后,她归来仍是那个爱做梦的女孩,这次变成了小小的梦想。她一直拥有少女梦,因为她没有过真正的少女时光,越是没有越是执着。
  她很蠢,也犯了很多错,一切缺点不需要辩白。
  结局是死亡,这我也无法改变,但最终她没有低头认输,她依然热烈地做梦、热烈地活着。她最后的遗言是:许远,东西拿到没?
  这是她和易碎的“边缘女孩”最大的区别。
  也许有朋友会说:一心想着找个男人,这算什么girl’s power ?
  说得没错,只不过既然我们都开始讨论“女性主义”了,可否对女性更开明一点呢?给予更大的发挥空间?如果这里面还存在许多“规定动作”的话,是不是某种矫枉过正?
  我不知道,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全凭自己的喜好。我必须要在这里打住了!我的啰嗦现在有目共睹了吧!)
  【作者有话说】
  更2章,因为存稿不多了,需要加油()
 
 
第66章 
  赵可人坠楼一案经过两个月的调查取证后终于真相大白、真凶落网,前期许远是作为嫌疑人被羁押在宁旧市警察局,后随着越来越多新线索出现,他作为证人配合警方调查,由于他在市里没有住处,期间一直住在局子里。
  六月七号,案子了结,在蹉跎了两个月后,许远终于清清白白走出了派出所,他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身上穿着一件背心,早晨火红的太阳让他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两个月过去,已经春去夏来。
  他在原地茫然地站了一会儿,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忽然身后有人喊他:“喂!许远!”那人跑上来,递给他一个小塑料袋,“还没吃早饭吧?我上班儿路上多买了一份儿,拿着。”
  “哦,谢谢警官。”
  那刑警摆摆手:“谢谢你配合我们调查。现在打算去哪儿?回渔凼镇?”
  “呃……嗯。”
  “我帮你打个车去车站。”说着那警察挥手拦下一辆出租,伸着脑袋对司机说:“师傅,去汽车总站,给你20,多余的找给这小伙子。”又扭头问许远:“对了,汽车票有钱买吗?”
  许远站着没动:“谢谢警官,不用管我。”
  警察拍拍他的肩,笑道:“别客气。说起来,五年前我刚考进刑警的时候,正好经历你妈妈那件案子,当然,我不是办案核心,只是临时被拉去跑调查走访。我远远地见过你很多次呢,那时候你才这么高,现在我得仰头看你了。”
  “嗯。”
  “唔……这次的事儿也很不幸,想开点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挺起胸膛做人!”
  许远赶紧坐上了出租车,怪感动的,但实在喝不下刑警的鸡汤。
  车开出去一段,他注意到挡风玻璃上贴着一张贴纸,红色的,写着:爱心送考。
  他指着贴纸问:“师傅,那是什么?”
  司机说:“这两天我们优先接送高考考生。”他扫了两眼许远,“你上高中吗?”
  “不上。退学了。师傅,能不能送我去……市高的学生在哪里高考?”
  “那哪里说得准,全部打乱了分考场的。你去考场干什么?”
  “我朋友高考。”
  “打电话问问啊。”
  “……还是算了。”
  说话间路过一堵红墙,许远看见大门的牌匾,敲敲车门对司机说:“师傅,我就在这儿下。”
  这是一座破旧的寺庙,传统建筑,除了墙和柱子和红的,其他是水泥的灰或者石头的青灰。
  从外面看,并不觉得寺庙有多大,走进去才发现一层一层地叠了很多房子,每一间房子里都有很多泥塑像。
  他从最外面的开始,一个一个挨着拜,拜到第三层院子时,突然想起来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跟菩萨说两句了。于是退回去,又从头拜一遍,在每一尊佛像座下念念重复:天上的神仙菩萨,请保佑郁风高考顺利,前程似锦,鹏程万里,飞黄腾达,我愿意拿我的健康交换,或者姻缘,或者财运,你看上什么拿什么吧……
  就这么挨个拜完,最后跪下站起已经感觉头昏眼花,出来遇见一个和尚,问时间,竟然中午一点了。
  和尚见他嘴唇发白,虚汗淋淋,问他怎么了,怎么拜佛还拜得要晕了。许远很不好意思,说只是饿了。和尚顺手从供桌上拿了一个馒头、一个苹果给他吃。
  没给香火钱反而还拿了人家得供果,怪不得这庙看起来破。许远突然感觉指定不灵。
  他悻悻然咬着馒头走上街,看见有远处有一大批学生走过来,他朝周围望了一圈,发现自己这边有一所中学,拉着高考考场的横幅。
  他下意识闪到行道树后,然后穿上外套,把兜帽也戴上,肩胛骨耸起来,整个人缩进了外套里。
  郁风会在这个考场考试吗?不会那么巧吧?
  很矛盾,挺想见他的,但是又不想见他。……还是算了。
  许远缩着身体快步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家里没有人,许远翻出一张凉席铺在空地上睡觉,醒来看见天色已经发青。
  他慢慢踱出门,想去小镇的夜市上买点东西吃,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身上没钱了。
  这时——“小远!”
  循声望去,许多于正站在茶馆门口使劲朝他招手。
  “你放出来了?你放出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孩子裹在她背上,被妈妈的叫声吓哭了。许远走过去做搞笑的表情哄颜珍宝,颜珍宝转哭为笑,还咳嗽了几声。
  “刚回来。珍宝的咳嗽还没好?”
  许多于把包被解开,把孩子托到舅舅手里,“断断续续的,吹风就咳嗽。六月天,孩子的脸,阴晴不定的。”
  赵可人案子的发生在这附近,是近两个月来最时尚的谈资,老街上的人可能比许远更先知道宣判的结果: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二百三十三条、第六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安立群犯强奸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二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
  当时许多于结结巴巴地向许远转述这段判决结果,许远听得云里雾里,充满疑惑,为什么妈妈需要杀人偿命,安立群只需要蹲十年大牢?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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